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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穿越重生)——十昼春

时间:2024-08-19 08:39:01  作者:十昼春
  但一是为了隐蔽身形,二也是为着遮阳,所以寻了个
  枝叶最茂盛的地方猫着,旁人瞧不见她们,她们自然也瞧不见不远处的回廊上忽然停顿的身影。
  春珂还在畅想着:“咱们公子娶亲定然是要风光大办,什么十里红妆,定然是要从话本子上活过来的,连摆三天流水席,叫全中都城的人都来祝贺公子和夫人。”
  单是这样说说,她都能想到那个盛况了。
  春珂最后还要感叹着收尾:“也不知公子心仪的是哪家的小姐。”
  江寻鹤站在回廊上,掩在袖子中的手掌捏紧,手背腕子间爆出一条条青筋,他抿紧了唇,将春珂的话一字一句听了个清楚。
  春珰看着她完全沉浸在畅想之中的样子,庆幸之余心中又多了几分好笑,她拍了拍春珂的肩膀道:“得了,待到公子想清楚下聘的时候我们自然就知晓了,现下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她也想清楚了,无论沈家在汴朝中的地位如何,将来总归是要传到沈瑞手上的,人家自己的家业,是败坏了还是送人了,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喜欢个男人而已,更何况凭着那位什么“甜腻腻的雀鸟”的身份家世,养在府中又能如何?
  想明白了,心中自然是一阵轻松,春珰起身道:“你先去小厨房传……”
  她口中没说出口的话彻底顿住,看着回廊下一身青袍的江寻鹤,只觉着喉间忽然失了声,胸腔中仿佛被倒灌入水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方才的话,他究竟听见了多少?
  若说刚从院子出来的时候,春珰心中的猜测只有四五分,在同春珂说完话后已然有了七、八分,甚至更多些,几乎已经是笃定了。
  沈瑞生在这汴朝内最富贵权势的家里,人人捧着,所以他也素来对什么东西都没个长情,今日都蛐蛐,明日就养鸟,三两天就腻了。
  对他而言这些东西都太易得,太轻易得到的东西便难免要不珍惜,这么多年唯一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每月雷打不动去给长公主请安。
  他不珍惜的唾手可得,想得到的母爱,之间隔着天堑。这样的反差只会让他的喜恶越发极端。
  所以在春珰发觉他现下对江太傅如此上心时,才会敏锐地觉出这大约不是简单地感兴趣想要逗玩一番。
  或者他心中早有了什么想法谋算,但现下已经全都被她和春珂的一番话搞砸了。
  春珂还浑然不知,见她话说了一半,便撑了下站起来追问:“去小厨房做什么,怎么话说了一半开始发愣。”
  直到发现春珰没有回应的时候,才觉出些不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瞧见廊下的江太傅。
  春珰终于回过神来:“问太傅安,方才不过是奴婢们胡言乱语,为着些喜宴的赏钱扯出的玩笑话,还请江大人万不要放在心上。”
  春珂见着春珰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有些不解,他们方才讨论的是沈瑞的婚宴又不是江太傅的,怎得如此害怕?
  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同她一并行礼,附和着几句。
  江寻鹤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应了句“无妨”,而今这园子中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廊下了 。
  婚宴,会是陆家吗?
  他几乎是瞬息的功夫便想到了陆思衡那个极具侵略与挑战的目光,是从来不曾展现在沈瑞面前的势在必得。
  但春珂说的好像是某家的小姐。
  是同乌州於氏长女那般的联姻?什么时候的事情,要如何操.办全不知晓,只在方才听到了十里红妆。
  江寻鹤用力掐了掐掌心,刺痛感将窒息稍稍缓解了点,他心中有从江东蔓延到中都城的谋算,事无巨细,但眼下全都失了效用。
  只剩下不知是谁用了好生丑陋的笔法写下了荒唐的大字。
  “沈瑞心仪的姑娘。”
  他抬脚走进了院子中,那罪魁祸首却还浑然不觉地晒着太阳,合着眼轻轻晃动悬着的小腿,翻了一半的话本子反扣在腿上,再惬意不过。
  大约是听见了些声响,半掀开眼皮瞧了眼,但很快又被晃地合上了。
  “今日进宫时,小太子可还安稳?没一瞧见你就哭鼻子吧?”
  听闻萧明锦又被责骂了,骂过后又罚了抄书,好一阵折腾。但大约是上次来没见着好,所以倒没来寻沈瑞哭,只是见着江寻鹤的时候便难免摆脸色。
  江寻鹤手掌缓缓松开了个缝隙,原本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红的皮肉在冷风吹过来的时候惊起些细微的刺痛,他唇角有些紧绷,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情绪,但在沈瑞问起萧明锦的时候,还是开口道:“并无大碍,只是陛下近些时日忧心,难免如此。”
  陆思衡的婚事一拖就是许久,只差将明帝愁死了,日日旁敲侧击,恨不得自己化身月老,扯着个什么大花剪,将陆思衡同乌州於氏的姻缘线彻底剪断、剪碎了。
  沈瑞合着眼,却忽然发觉小腿处蹭过一片衣料,他睁开眼便瞧见江寻鹤坐在了他身前的脚凳上,坐稳后又不知有意无意地紧挨着他的小腿,隔着衣料仿佛能觉察到些什么温度般。
  江寻鹤已经许久不曾坐这脚凳了,沈瑞身边有一把同自己身下那个一般无二的镶金藤椅,是专留给江寻鹤的。
  他上次坐这脚凳,几乎可以数到他刚到沈府读话本子的时候,今日却不知是什么缘由。
  他方要开口说话,便对上了江寻鹤沉静的眼,后者抬眼看过来,神色上却带着好些暗藏的情绪。
  “如意可有了心仪之人?”
 
 
第162章 
  离着沈瑞想清楚的时候不过才捱过去小半个时辰, 而今江寻鹤这般顶着目光问出口的时候,便颇有一种心思才从土层中破出一点嫩芽,便即刻被逮了个正着的意思。
  沈瑞垂眼看了他片刻, 忽而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太傅大人不急着讲些古今道理同我,倒是先过问起这个来。”
  他略支起身子,凑近了些轻声道:“太傅这算是哪门子的师德?”
  ——他想清楚了, 却不代表要被这漂亮鬼三两句就牵着走。
  否则他作为金主的地位岂不是整个被倒转了个透彻?
  沈瑞瞧着江寻鹤低垂下的长睫, 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似的狡黠,他挪腾了下小腿又懒散地要重新倚靠回去。
  腰带却忽而被扯住了, 硬生生将他向后倒的身子给一把扯了回去。
  沈瑞被勒得猛吸了一口气,瞧见腰间扯着他的那只手掌,险些被气笑了。
  “太傅大人这便要杀人灭口不成, 我不过……”
  “如意虽不说, 可我却有个心仪之人。”
  沈瑞还没说出口的半句话硬生生被陡然建起的堤坝阻拦了回去, 他怔了怔神, 原本咬定了的那点主动权而今也在顷刻间便被轮换了手掌。
  他看着江寻鹤,眼中的怔愣却逐渐转成了些笑意, 他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就着那腰带上的力道挪了下身子,让手肘能支撑在扶手上。
  “却是不知道太傅喜欢的是哪家的姑娘,依着我同太傅这般的交情, 若是成亲,我也要提前准备一份厚礼……”
  腰带上的手掌猛然使力, 险些将衣衫都一并扯散了, 好在沈瑞早有些预料, 只是顺应着江寻鹤的力道,没叫勒着自己。
  江寻鹤坐在脚凳上, 只能略仰着头看向沈瑞,日光擎在他身后,将轮廓晃得有些发虚,直到他将人拉扯得近了,才彻底瞧得清楚。
  沈瑞能清楚地觉察到落在他唇上的目光有如实质般磨人,两人这些时日在床榻上厮混的时辰太多,江寻鹤揣着的那点心思实在是想叫他装傻也不大能够。
  他甚至还能分出点心思琢磨,这般光天化日、白日宣淫的,啧。
  可江寻鹤却在两人间仅剩下毫末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抬眼对上沈瑞的目光,眼中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我不知晓如意喜欢的究竟应当是哪家的姑娘小姐,心中又有着如何的谋算。”
  他稍顿了顿,才将后半句说出口:“但我却是心悦于如意。”
  他说过后又立刻将眼睛垂了下去,好似非要将眼中的情绪都掩藏干净才肯般。
  分明将自己拉扯得这般近,最后却只委委屈屈地说了句“心悦”,沈瑞心中由此而莫名地生出些古怪的欢愉。
  他明知原书中的江寻鹤应当是如何的人物,偏眼下在他面前再示弱不过,这种微妙的对比让沈瑞屈尊降贵地琢磨出些宽恕来。
  他忽而伸手擒住了江寻鹤的下颌,俯身在他唇上奖赏似的落下一吻。
  片刻后稍稍退开,嗤笑道:“亲也不敢亲,这便是江大人的心悦?”
  撤开的手腕忽而被扯住,人也被连带着扯了回去,覆在唇上的力道带着些狠劲,仿佛是被他方才的话惹恼了般。
  齿关被顶开,唇舌交融,惊起一阵淋漓的水声,传入耳廓中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沈瑞只觉着胸腔仿佛都随着他的动作而逐渐干瘪,生出些叫人发昏的窒息感。
  他的手掌搭在江寻鹤的肩颈处,终于在胸腔内最后一丝气息也被完全剥离的时候掐住了那处的皮肉,才叫在他唇舌间作乱的人向后撤开。
  干瘪的胸腔被逐渐充盈,沈瑞略急喘了片刻才眼中带着笑意看向江寻鹤道:“说说吧,又是在哪听见了些什么浑话,跑我这来撒野发疯。”
  即便在亲吻间率先败下阵来,也半点没影响沈瑞觉着自己作为金主应当照料下娇弱金丝雀的心思。
  将自己拉扯到他面前了都不敢动,若不知在外面听见了什么,大约也没有这般一番事情发作。
  江寻鹤抬手用指腹将沈瑞唇边的水渍轻轻擦去,目光却只落在他唇间,连目光都不曾碰撞上。
  “不曾听见什么,只是陆公子已然开始论起婚事,便是在制衡之间,也要寻个相当的门户,如意倘若有一日要婚娶,只怕也是要在中都之内寻一个家世相当的门户。”
  他略顿了顿,语调中带着些明显的迟疑:“且陆公子大约心中有些猜测,那日说起婚事,目光间也多有深意……”
  沈瑞略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陆思衡说起婚事的时候,他自己倒是只顾着琢磨是瞧上了谁,对于沈家有何利弊,倒是不曾注意到他看向江寻鹤的目光,而今闻言想起来也只是空茫茫的一片,分辨不出什么因果缘由。
  江寻鹤说过话了,便将身子撤开了些,重新安安稳稳地坐回了那脚凳上,休说身子,便是连衣衫都不曾同沈瑞的贴上分毫。
  他低垂下眼,仿佛方才那般的缠绵交融如虚影般一戳即散。
  “我虽爱慕如意,却不敢奢求,只思及如意婚娶之事,难免伤神。我的心意虽不贫瘠,但奈何家世苦寒。”
  “倘若我并非商贾出身,而是个中都内的什么富贵郎君,大约今日心中也好生出些旁的祈愿来……”
  沈瑞轻啧了声,忽而抬手勾住了他交领间的合叠处,将人向前扯了扯。两人间的距离极近,沈瑞紧盯着他的双眼:“想听什么?”
  “想听我说不会娶那些个什么世家小姐,还是想听我说……”
  他顿了顿,勾了勾唇角:“我亦心悦于你。”
  分明是个问句,但他语调却极平,好似同前面全然割舍开,只剩下独愣愣的一句剖白般。
  饶是江寻鹤早已经料想到,却还是在听闻的瞬间捏紧了手掌,好似心中暗藏着的、无法收拾出来同旁人说的心思完完整整地应验了般。
  沈瑞自然没有错过他那点神色间的细小变动,懒散地笑了声道:“江寻鹤,同一个把戏还琢磨着要用几次?”
  这种卖惨装乖的手段,便是昨日夜里在床榻上,沈瑞就瞧见三次了!
  江寻鹤只是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眼,把戏素来是不在于多,只在于好用且能用得长久。
  偏他心中而今如擂鼓般折腾起来,久久躁乱难休。
  从前他心悦沈如意,只要能不被抛舍,便是即刻拎刀将他杀了也好,可而今他在献生之外又生出了些旁的极具贪婪的念头——倘若沈如意也能同他那般动情,他不被抛舍的法子就又多了一重。
  江寻鹤忽而抬起眼,抿了抿唇,声音很轻道:“我出身低贱,自然是匹配不得如意的,便是我心中确有所求,也无旁的法子了。”
  沈瑞神色古怪,很像告诉他,哪怕他家世极佳,就凭着他是个男子,也够沈钏海发疯的了。
  左不过已经忤逆了,干脆将事情做到底便是了。
  他没说话,倒是江寻鹤又接着添补了句:“如意不必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便是有什么心思,也只留着我自己消磨便是了。”
  沈瑞不得不承认,配上江寻鹤那张脸,这种把戏他就是再看个千百次,也依旧会上当。
  他凑近了,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江寻鹤,非得叫我哄哄你?”
  ——
  床幔再怎么层层叠叠,也照旧遮不住大亮的天光,只是勉强将日光筛得缱绻些罢了。
  床榻间总是狭小,这会儿被两人的体温烘得越发燥热起来,衣衫剥离的声音和亲吻间的水声被无限放大,甚至有些噪耳。
  大片莹白的皮肉显露在眼前,胸膛前却被不轻不重地啃咬了口,沈瑞的气息乱了一瞬,却还能再在脑子里没个边际地想着:床头的箱匣中有他早早备下的脂膏,虽没想着这般快便要用上,但出于金主对于金丝雀的爱护,还是在两人间刚冒出些苗头的时候,便选了最好的存放着。
  甚至可以说是只等着眼下这般了。
  不然总不好叫金丝雀真的伤着了,次日再拖着受伤的身子去上朝,那他这金主也未免残暴。
  沈瑞是个惯会享乐的,平日里便是处处有人精致伺候着,到了而今也不过是由着江寻鹤将他伺候舒服了。
  他心中想的很明白,左右他是金主,笼子里的金丝雀费尽心思豢养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做这个的?只要最后那一步出力的是他便成了。
  是以便是而今口中说着要哄人,也仍旧是有些懒散地躺在那,由着人在他身上翻起一阵阵浪潮来。
  直到那温热干燥的手掌沿着脊骨一点点抚摸过去,他才忽而警醒般,小声惊呼了句:“江寻鹤!”
  手掌停了动作,片刻后却又在在后腰间细细摩挲着,沈瑞那处平日里便是触一下就要发痒,而今这般动作便叫他脚趾无意识地蜷起,便连气息都急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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