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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垚】血海重生(民国奇探同人)——野枝子.

时间:2024-08-20 15:11:42  作者:野枝子.
  --“幼宁帮过我,我心里一直也不是很舒服,她结婚当然要做功课调查好,万一遇到一个像我一样,不值得的人,那她不是吃了大亏。”路垚自嘲着,但是他心里对白幼宁的愧疚根本无处找补。也许只有白幼宁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他才能稍稍心安。
  两人按照计划到达法国,出席婚礼。教堂的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那束白光马上拥了进来,待到大门完全敞开,众人注视下,白幼宁一袭白纱,暖光下的浅笑。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神父,路垚的眼里却只有牵着她手的乔楚生。一身西装,板正,庄重,一如那年他和幼宁的婚礼。
  十字架下的圣经已翻到序章,我愿意--以天父之名。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乔楚生亲手把白幼宁的手交到郑怀逸手上,站到路垚身边。神父宣读着圣经,难懂的法语在耳边越传越远,乔楚生不禁有点出神,那年,当台上还是路垚和幼宁时,自己眼看着两个干净,自由的人站在一起,西装配白纱……那么般配,只是,喉咙里却莫名的返上一阵酸苦。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还好,我没有错过你。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乔楚生的手悄悄覆上路垚的手,路垚扭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笑笑,路垚的手稍稍转动,十指相扣,乔楚生感觉到路垚手上力气紧了紧,就这样,用力的,攥着对方的手。
  “Veux - tu épouser l 'homme avec qui tu es?”神父合上圣经,等着一对新人立誓,“Oui, je le veux.” 这次递过玫瑰和戒指的,是路垚。新郎吻下新娘,乔楚生和路垚被淹没在众人的欢呼中,乔楚生笑着看着自己妹妹脸上不加掩饰的笑容,“也许,这就是幼宁最好的归宿”他这样想着。众人的欢呼,喜悦,狂欢,在巨大的喧闹中,没有人注意到,路垚轻轻附上乔楚生耳边道了一句:“Tu es l 'amour de ma vie.”“什么意思?”“不告诉你。”
  婚礼结束了,幼宁和郑怀逸想着报社事务不少就没有把婚假拖太长,反正都是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乔楚生和路垚也回了南京。年少的欢喜,至此,已相伴走过十几载,这中间太多的分分合合,只是幸好,他们还在彼此身边。
  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和杨虎城西安发动“兵谏”,12月25日,西安事变和平解决,蒋介石终于接受联共抗日。消息迅速传遍整个中国。美国,英国等资本主义势力一直支持的蒋介石竟然和共产党联合,这让他们很恼火,撕破最后一张脸皮,明里暗里对上海的经济进行更大程度的打压和剥削。信件也好,电话也罢,周锐不止一次提到,白家在租界的话语权正在以各种理由被一点点被削弱,经济上尤其是那些制药,教育这些对国家有利的老爷子生前很看重的产业。更不要说政治上的事情。白老大走后青龙帮尽量避免参合政治上的事。路垚跟乔楚生商量过后,总是告诉周锐,让他办事稳一点,不惹他们就是了,少赚点就少赚点。可这一切的转折点,发生在那天,周锐发来的一封电报。电报中说青龙帮好像出事了,但是帮内的事情周锐不好打听的太仔细,只是可能和英国人有关,让路垚和乔楚生商量一下怎么办。
  路垚把电报递给乔楚生的那一刻两人才恍然大悟,英国人一直想独占英租界甚至整个上海的利益,青龙帮的势力庞大,所以第一步就是要先除掉白老大。他们以为没有了白启礼青龙帮一群粗人根本管理不好这么一大摊子生意,可是没有想到路垚接手了所有生意。之后,他们抓了路垚,试图以此威胁乔楚生为他们做事,这样整个白家的生意自然归于英国人名下,只是没想到乔楚生搬出了沙逊,还半路杀出了个凯恩斯。紧接着,他们遇上了主动送上门为白老大报仇的乔楚生,本以为又是一次机会,路垚又一次打破他们的计划,拿出来那些经济犯罪的证据相威胁,成功带走了乔楚生。利益面前的资本主义就像是贪婪的蚂蟥,哪怕撑死也不肯留下一滴血,没到手的利益不会收手。只是那之后的时间,路垚和乔楚生离开了上海,青龙帮做事低调,生意上也是能让就让,不给他们抓住把柄。直到蒋介石答应联共抗日,既然一直扶持着的蒋介石居然和死对头共产党联合,他们气急败坏甩下面具,撕破脸皮。等不急抓住青龙帮的把柄了,他们主动去找茬,这次,他们就要把青龙帮连根拔起,一定要。
  乔楚生和路垚再清楚不过,英国人来找茬,六子根本没法应付,如果处理办法不当,上升为政治事件,万一法租界和日租界那边在一起施压青龙帮就真的要乱了,那上海就连表面上的平静都维持不了了。乔楚生知道自己必须回去。
  “路垚,这次的事情比较严重,六子一个人肯定处理不好,我得回去,你自己注意安全。”乔楚生放下电报就开始收拾行李。“我跟你一起回去。”不出意外的,路垚说出这句话。“不行,他们盯上你很久了,你不能回去。”乔楚生的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路垚一把按住了正在收拾东西的乔楚生的手:“乔楚生,你说过你会保护好我的,我现在把我自己的安全交到你手上,我就要跟你回去。一定要。我很不放心你自己,而且,有些事,只能我帮上忙。”没有比这意思更明确的动作了:你不带着我,我就不让你走,乔楚生看到了路垚眼睛里的坚定,在一起十几年了,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子的脾气:“行吧,但是有一点,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老乔,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路垚一把抱住乔楚生。乔楚生低头笑笑,熟悉不过的表情,舌头抵着后槽牙,嘴角向上勾着:“三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上面的那几句法语的意思:1.“Veux - tu épouser l 'homme avec qui tu es?”: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个人吗?2.“Oui, je le veux.”:是的,我愿意。3.“Tu es l 'amour de ma vie.”:你是我一生所爱。4.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和杨虎城西安发动“兵谏”,绑了蒋介石逼迫他抗日,史称“西安事变”,最终在中共领导人的努力下和平解决,国共开始第二次合作,联合抗日。
 
 
第二十七章 
  也许,这就是爱情,哪怕知道未来要面对的是很大的麻烦,棘手的问题,甚至有可能赌上性命,只要有那个人在身边,也能笑着踏上征程。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这份感情,复杂到无法定义。
  临出发的前一晚,躺在床上,乔楚生已经睡熟了。路垚看着身边的人,用手指在空中描绘出乔楚生的脸型轮廓,眉眼,唇形,棱角。他们在一起之后,路垚渐渐走近乔楚生的世界,走近,走进。只是,乔四爷的故事,他仍然闭口不提。多年的血海生活让乔楚生的睡眠时间都保持高度警惕,再加上路垚的多次受伤让他精神紧绷。刚开始的时候,哪怕是路垚翻身的动作大一点都会惊醒他,噩梦也是家常便饭,甚至噩梦中喊着自己的名字把自己叫醒。路垚不止一次看着他满头大汗的醒来靠在床头喘粗气。也在迷迷糊糊间感觉到紧紧攥着自己的一双手。路垚虽然每天还是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是乔楚生这样的状态在他心里扎下一根刺。有心疼,有自责,毕竟如果没有自己他也不需要这么紧张焦虑。
  路垚不知道怎么办,这不是靠药物治疗能解决的。他在尽全力给乔楚生安全感,让乔楚生从那些可怕的梦魇中挣脱出来。他逼着乔楚生每天睡觉之前喝下桌子上的温牛奶,会在乔楚生噩梦惊醒时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会在睡前把自己的手塞进乔楚生的手,会在乔楚生睡着后小心翼翼的翻身,蹑手蹑脚的帮他盖好被子。他慢慢的在变好,噩梦的次数在减少,睡觉也踏实很多了。嘟囔着自己名字的梦话也不再充满焦虑,而是慵懒的,柔软的。
  “三土,别闹了。”路垚的思绪被身边乔楚生嘟囔的梦话打断,白天的乔楚生总是那么坚硬,射击训练场上他对每一个同学都严格至极,可是谁也不会想到,晚上乔教官的梦话像只小猫一样柔软。想到这路垚暗自笑笑,把乔楚生往怀里揽了揽,轻轻回了一句:“乔楚生,我在,一直在。”
  第二天起个大早赶火车,赶到上海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下了火车要往家里赶。走过外白渡桥,两人不约而同放缓脚步,夜深了,周围都静悄悄的,桥上只有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抬头看了看月亮,路垚突然想起自己很多年前说过的一句话,现在想来,那句话应该让乔楚生很不舒服吧。他转过身,问身边的人:“老乔,你说白老爷子走了,那些新加入青龙帮的人都把拜帖送给谁了?”“这些年青龙帮的势力不如以前了,新加进来的人不多,都是六子在管这些事情的。怎么了?”“没事,好奇,随便问问。”
  回到白府已是深夜,简单休息了几个小时早上就马上起来忙活。第一件事就是找六子问情现在的局势,可是却死活找不到他了。问了六子的跟班麻子这才知道为什么帮里最近乱成一锅粥。本来乔楚生临走之前把帮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六子,他乔四爷指定的人帮里的人都服气,可前段时间因为和一个英国人发生口角被杀了。这些年除了六子谁也不知道乔楚生去哪了,更联系不到他,帮里没有的领导的人,自然人心涣散。幸亏周锐及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告诉了路垚。
  “就因为发生了点口角?就这么点事情至于出人命?这帮英国佬要他妈干什么?”乔楚生不敢相信英国人会把事做得这么绝,自己的兄弟就这样死在了他们枪下,乔楚生拍着桌子发泄着自己的愤怒。“老乔,你冷静点,明摆着他们就是趁你不在想让整个青龙帮群龙无首,之后青龙帮的消失能迅速扩大他们在租界的势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稳住帮内,这账,以后慢慢和他们算。”路垚的安慰好像起了些作用,乔楚生的拳头慢慢松开来,额头上的青筋也淡下去了。
  那天晚上,乔楚生睡熟了,路垚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跑到客厅给周锐打电话。
  --“喂,哪位?” 电话对面的人还带着睡意。
  --“周锐,是我路垚,明天我去找你家找你,在那之前把所有和英国人有关的生意都整理出来,越详细越好。还有,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支股票吗?”
  --“嗯?哪支?什么股票?”很明显对面的人还是没有完全清醒。
  --“就是你上个月发电报到广州问我要不要跟进,那样就可以宰那群英国人一大笔钱的那一支。”
  --“哦,想起来了,你当时说不要跟得太紧,赚英国人的钱赚得太狠会惹事的。是你让我能让就让的。”
  --“现在不用让了,这次,我要压的他们喘不过来气,给我往死里玩他们。周锐,凭你的能力,让一两个英国佬身无分文地滚回英国不是难事吧?”
  -- “哟!平时一让再让的大少爷怎么了这是?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做事这么狠的时候呢。” 路垚的话让周锐来了兴趣。
  --“行了,别废话了,记得整理出来,详细点。”
  --“知道了,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路垚又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钻进被子里。乔楚生均匀的呼吸声让路垚觉得无比踏实。路垚不想让乔楚生知道自己和周锐做的事情,他不想让自己在乔楚生心里的形象带上一层心狠手辣,哪怕是对英国人,他希望乔楚生心里的路垚永远是阳光的,自由的,只有这样,乔楚生才会是阳光的,自由的。
  第二天早上路垚睡醒的时候乔楚生就已经不在房间了,打着哈欠走出卧室门看见餐桌前的人,乔楚生抬头一看路垚醒了就招呼他:“醒啦?快来吃饭,我买了水煎包,尝尝。”路垚坐下夹起一个包子送到嘴里,不好吃,和以前的味道差远了。只是,十多年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更何况一个包子。心里想着,嘴里却说出另外一句话:“嗯,味道不错。”
  吃着饭,路垚心里盘算着今天要做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乔楚生:“老乔,今天要做什么?”“今天,要去六子家把这些年记录帮里事务的文件找出来,我暂时要接手帮里的事情就得先熟悉一下现在的情况。”“那我去找周锐,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嗯,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让麻子跟着你。”
  路垚到周锐家已经上午十点左右了,开门的周锐穿着睡衣,睡眼朦胧,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麻子留在门外,路垚走了进去:“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睡觉?”路垚嫌弃着周锐,全然忘记以前睡懒觉的自己被乔楚生从被窝里拽出来办案。“哎呦,我说少爷,你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今天就要那些资料,我昨晚通宵整理的,天亮才睡下。”周锐你边抱怨着一边钻回到床上,“你要的都在桌子上,你自己看,我再睡会。”路垚不再管周锐,坐在桌子前开始翻看那些资料。
  路垚打开右手边最后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关于英国人商人奥利弗转让股份的合同。他把股份转给了周锐,这应该是一份个人合同,与路垚交给周锐打理的生意无关,应该是他昏昏沉沉不小心放进去的。但是合同最后的名字却引起了路垚的注意。明明是奥利弗要转让股份,但合同上却签着一个叫楚安的名字。这是什么合同?当事人不自己签字,这是不具备法律效益的啊,周锐不可能不知道啊。
  路垚注意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床上的周锐还是没有睡醒的意思。路垚走到床边把他叫醒:“周锐,这份合同明明是奥利佛转让股权,为什么签字的却是这个楚安?这样的合同就是一张废纸啊,你不会不知道吧?”迷迷糊糊的周锐答着:“当时奥利弗的右手骨折打着石膏不能写字,他说楚安是他的代理人,他们签过合同,在经济合同上,楚安可以代表奥利弗签字,他们的合同我也看过了,没问题的。”“那也应该是签奥利弗的名字啊,为什么会是楚安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合同就是这样规定的,也是经过英国董事那边认证的,我也是都确认过才让他签的。”路垚这才反应过来,楚安这个名字不仅仅出现在这份个人合同中,周锐打理的白家的生意中有好几个合同都是这个楚安签的字,有的是代表奥利弗,有的是代表他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路垚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把周锐从床上揪起来:“起床,快点,去会会这个楚安。”
 
 
第二十八章 
  对楚安的怀疑不仅仅是因为直觉,路垚重新翻看了白家和楚安的往来合同,从这些合同上来看,这个楚安的资产绝对的雄厚,自己不找代理人偏偏去给别人做代理人,这很奇怪。而且白家这些年的势力大不如前,在生意往来中能给他的利益不多,但是这样脆弱的合作关系竟然稳定的维持了三年之久。
  以周锐的名义把楚安约出来,看到楚安的那一瞬间,路垚有些震惊:面前的人一身西装,但是并没有遮住他脸上的稚气。面前的男孩看上去也就20刚出头,就是这样的一个本应还在学校读书的孩子,签下一笔笔数值不小的合同。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能获得英国人的信任,做了奥利弗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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