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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没关系，她就把人类之前教她的都当成屁话。
南楠放在门上的手迟迟打不开门，她嗯了一声，察觉到身后人的啜泣声，她狠了狠心，还是离开了。
斯莱尔看着她算得上疲惫的脸，有点儿心酸。
南楠觉得这里面最可怜最伤心的人是楚昭。
但是斯莱尔始终觉得，最大的受害者，永远是亲王殿下自己。
“有吸血鬼找到了制作水晶球的窝点，我们去看看？”
南楠捏了捏眉心，和斯莱尔一起前往了水晶球制作地。
那是一个非常荒凉的地方。
光明教的人自然不敢让其他人类发现他们丑恶的罪行，便找了这么一个地方。
南楠直接闯进了那座小作坊，机器还在轰隆隆的工作着。
一边放着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的吸血鬼，中间是巨大的桶状物装着翻滚的岩浆似的东西，另一边，是还在工作着的机器。
那些被折磨的已经看不出吸血鬼模样的身体，会被他们扔进这个桶里，这种物质被他们称为鬼火，能灼烧他们的灵魂，让他们痛苦的灵魂被封印进水晶球里。
这样，一个类似于工艺品的痛苦水晶球就做好了。
这些，都被岸田文雄收藏着，当成打败吸血鬼的战利品。
南楠听见岩浆里她子民凄厉的叫声，抓起一旁操作的人类一把把他扔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折磨人类。
第126章 血仆的吸血鬼亲王(15)
人类的叫声却让南楠也产生了不适感。
那些受尽折磨的人被南楠喂了血，亲王带有强烈功效的血，加上吸血鬼本身的自愈能力，让他们身上的伤很快便好了个七七八八。
鬼火会强行让他们的灵魂也带上和肉体一样的伤，灵魂受伤会非常难愈合，但是肉体受伤的话在亲王的血液下会好的很快。
能够站起来的吸血鬼们都不发一言的单膝跪在地上。
斯莱尔用手张开吸血鬼的嘴，他们不是没了舌头可以就是没了牙。
南楠割开手腕，血滴进他们的嘴里，他们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开始愈合。
等到所有吸血鬼都喂完血，南楠收回延长的指甲，黑金的长袍无风自动。
她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子民们，嗓音平静:“走吧，一起把我们的同伴救回来。”
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吸血鬼虽然身形狼狈，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但是血色的眸子却异常明亮。
“是。”
这是一场报复。
所有水晶球都被他们找到了，3687个受害者。
南楠没顾着报仇，他们把那些阻拦的人杀了后就急着去把那些水晶球带到祭祀台。
等到所有灵体都进去了，南楠才给四个角的木雕添上血。
那些已经痊愈的吸血鬼都等在偏殿外，他们庆幸着自己的重生，心下对南楠的尊敬和臣服更加浓烈。
南楠出来让他们离开后，打算去另一个偏殿洗个澡换身衣服。
虽然她没动什么手，但是还是有不少血溅到了她衣袍的下摆上。
没想到，路上看见了楚昭。
楚昭的眼眶还是红的，南楠没有限制她的行动，但是的确派人一直跟着她。
不过行动范围也只限于古堡周围。
她看着南楠衣角的血，想问问她有没有受伤，可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南楠垂着眼看着她的衣角从自己面前略过，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里充盈着一种类似于痛苦的情绪，却并不后悔。
与其让楚昭把自己曾经的美好全部推翻，倒不如让她暂时把她当成一个恶人。
至于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南楠其实也不知道。
她怯于把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在爱人面前，强大的外表是吸血鬼亲王从小到大都习惯了的佩戴在自己脸上的面具。
不然，她也不会把那本所谓的“人类罪恶史”藏起来了。
她强大，却也怯懦。
至于楚昭以后会不会知道真相，那就随缘吧。
如果大仇当报，她也能活下去的话，就把一切都告诉楚昭。
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倒不如让她以为自己是她家人父母的仇人，这样自己死了，她就不用承受两份痛苦了。
反而能因为她死了多一点儿慰藉。
人类虽然弱小，但是肮脏的手段太多。
对自己的同类都能进行惨无人道的活体实验，对吸血鬼更是不在话下。
(@小日本，说你呢。)
她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在确保四个木雕的血液够支撑一段时间后，南楠带着一些吸血鬼去血洗光明教去了。
楚昭在书架上翻找着，内心郁闷。
怎么没有，人类的罪恶史到底哪里去了？
屋外传来吸血鬼说话的声音，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打仗的原因，以前格外静谧的主殿外也隐隐热闹了起来。
总是有吸血鬼在走动，交谈。
楚昭伸长了耳朵去听。
“亲王殿下这次能平安归来吗？”
“当然，那群人类蝼蚁怎么会是亲王殿下的对手。”
“也不一定，之前他们不是用了那种下三滥的法子让亲王殿下重伤导致昏睡了那么久吗？”
“你是说......那个艾拉吗？”
“嘘，这个名字可不能随便提起来。”
楚昭无声的重复了一下“艾拉”两个字。
好耳熟，她一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是哪里呢？
暂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门外的两个吸血鬼还在交谈着:“话说，都已经被背叛过一次了，亲王殿下怎么还会相信她那个小血仆？”
“是啊，还吩咐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万一又是个叛徒.....”
楚昭抿唇，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睫，她刚开始真的是为了报复来的。
可是，即便知道南楠杀了她的父母，她也始终觉得南楠是有苦衷的。
因为不知道那苦衷到底是什么，所以从小被刻意宠大的楚昭始终觉得，人类是善良的，可能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呢？
而且，以前......亲王殿下被背叛过吗？
艾拉，会不会也是她的血仆？
她们，是不是也会亲吻，会干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躺倒在床上，看着书架失神。
心口微滞。
而且，她那时候被背叛，得多难过啊。
门外传来敲门声，楚昭以为是吸血鬼给她送饭来了，打开门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
就是衣服脏了些。
正是被监禁起来却因为战事繁忙被吸血鬼们忘记了的医师。
“楚昭小姐，快和我走，亲王要杀了你爷爷。”
楚昭心下着急:“那么快？那快带我过去，谢谢。”
医师看了看她空空如也的手:“把那把匕首带着。”
楚昭有点儿烦躁的拿起放回柜子里的匕首:“行了行了，快走吧。”
她已经懒得和医师说吸血鬼不会伤害她了。
她跟着医师小心翼翼的靠着钻狗洞(医师花了很久挖出来的)逃出了吸血鬼的监视圈。
另一边。
南楠看着走投无路坐在光明殿中央的岸田文雄，身后的吸血鬼搬来了一把椅子，想让南楠有逼格的坐下去。
南楠拒绝了，她明白人类的狡猾，越是拖延变故就越多。
这岸田文雄肯定还留有后手。
她走上前，食指指甲延长，打算一指甲给他痛快的抹脖子。
其实她有那么一瞬也是很想好好折磨他的，但是......还是算了，没必要。
吸血鬼知道的比人类要多一些，人类，在人世犯下的事情，到了下面自会有人惩罚。
岸田文雄做了那么多可恨的，泯灭人道的事情，死后才是地狱。
第127章 血仆的吸血鬼亲王(16)
可是，即便南楠已经很赶了，还是出了些变故。
身后传来剧烈的呼吸声，有吸血鬼按住了想冲过来的医师和楚昭。
南楠一手捏着岸田文雄的脖子，一边转身看了楚昭一眼。
抱歉，这人，必死无疑。
如果他不死，只会有更多的人类和吸血鬼惨遭毒手。
她指甲下压，已经落到了岸田文雄的脖子上，划下一道血痕。
虽然心里已经做出了取舍，但是她的手还是有点儿抖。
在指甲戳破岸田文雄大动脉的瞬间，她感受到了胸口的剧痛。
南楠睫毛轻颤，微微垂眼，看见了胸口氤氲出来的血色，还有胸前露出的一点儿银白色的刀尖。
这把刀啊，她认识。
是放在床头柜子里的，楚昭的匕首。
明明心脏被银器贯穿，她还是继续用力，彻底割断了岸田文雄的脖子。
到死，岸田文雄还是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苦苦筹谋了那么多年，最后却那么潦草的死了。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用来制约南楠的筹码，竟然也对她没有影响。
南楠的手微微垂了下去，慢慢往回收回了指甲。
楚昭的惊呼声传来，带着哭泣的颤音。
南楠察觉到握着匕首的手松开了，转过了头。
那些吸血鬼们不知道为什么都晕了过去，楚昭眼神还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好像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似的想继续把匕首从她的身上拔出去。
南楠意识有些涣散，她本来频频放血，自愈能力都弥补不了她的血液重塑。
可是，她还是踉跄着朝外走去。
光明殿外吵吵嚷嚷的，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光明殿自诩高普通人类一等，即便出去，也在一个高台上，阶梯下，是听闻了吸血鬼攻略了光明教而匆匆赶来的人类们。
他们善良正义有余，辨别是非能力不足。
南楠站在高台上，
听着他们高呼着处死吸血鬼，胸口还在汩汩的流着血。
殷红的，浓稠的血。
她看了一眼，觉得有些浪费，应该找个罐子存起来给那些受伤的灵体用。
楚昭一边哭着，一边不受控制的走过来，她极力抗拒着自己的手握上那把精美的银质匕首。
但是还是失败了。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控制了她的行动，她一反抗就觉得自己的骨头缝儿都酸疼。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手落下去，胳膊处的骨头碎裂发出一声响，她疼的冷汗都出来了手还是碰上了那把匕首。
南楠明显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她伸手，苍白沾血的指尖握住了抓着自己胸前匕首的楚昭的手。
她握着楚昭的手，细细转了几圈，明明嘴里都带上了血，她的神色还是那么平静温柔。
楚昭透过朦胧的泪眼，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这时候，她才发觉，南楠的平静面具下，不是杀人如麻的漠然，而是无私的温柔。
一直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被全部搅碎，南楠才放下了手。
明明是在赴死，还是那么痛苦的死亡方式，南楠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她整只吸血鬼都没了力气。
只能靠着胸口的匕首支撑着才不至于狼狈的倒下去。
她长而温凉的发丝落在楚昭的脸上，楚昭已经湿濡的睫毛剧烈颤动着。
南楠靠在楚昭的耳边，轻声开口:“我杀了你的父母，杀了你爷爷，是我该死，不要哭。”
直到最后一刻彻底合上眼睛，南楠的唇角还挂着点儿笑。
她知道，楚昭并不想伤害她的，她只是被控制了。
在死前的前一刻，她想的是，好在她在木雕里存的血够吸血鬼们的灵体痊愈了。
而在她往外面的高台上走的时候，她已经察觉到了那些晕倒的吸血鬼醒来的征兆了。
并且还给了他们撤退的命令。
南楠为所有人准备好了一切，唯独忘了她自己。
等到南楠彻底没了气息，控制着楚昭身体的力量才彻底消失。
她下意识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却在南楠倒下去时慌忙的伸手去接。
最后被带的坐到了地上。
她把南楠的身体揽到自己怀里，冰凉的眼泪一串又一串往下落。
楚昭听见了下面人类的欢呼声，还有此起彼伏的“英雄”二字。
那些人类其实看不见高台上发生的具体事情，他们只看见，楚昭亲手杀了强大的吸血鬼亲王。
是他们当之无愧的英雄。
慢慢的，那些零散的声音越来越集中，逐渐演变成了非常整齐的呐喊。
台下在庆祝欢呼属于人类的胜利，台上却因为爱人的死亡痛不欲生。
死在她怀里的，
是她的爱人，
被她亲手杀死的，爱人。
楚昭有些麻木的站起身，学着她爷爷的样子，安抚了群众，让他们散开了。
然后，她抱着南楠的尸体，埋在她的脖颈处哭的声嘶力竭。
她想说，她不是故意的。
可是，南楠她是知道的，她都知道。
她只是在纵容她。
而且，楚昭看着台下已经空旷下来的地方，觉得心口针扎似的疼。
南楠是故意走到这里的，她害怕自己走了楚昭没人照顾，让人类目睹是楚昭杀了亲王，这样，以后她的日子会很好过。
而且，她不想让楚昭去抵抗那股莫名的力量，她甚至连一点儿小伤都舍不得楚昭受。
这些楚昭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此刻才会那么痛苦。
面前落下一层阴影，楚昭抬头去看，是斯莱尔。
斯莱尔眼里满是恨意，他克制着自己想要就地斩杀楚昭的欲望，面无表情的伸出手。
“把亲王殿下给我。”
楚昭含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他:“你有办法的是吗？姐姐她是亲王，她不会死的是吗？”
斯莱尔冷笑一声，觉得这人真的傻得让人心生怜悯。
“你不知道吗？亲王的弱点在心脏，被搅碎了心脏的吸血鬼就是彻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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