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平连忙摆手,耍宝:“我这叫翩翩公子哥,阿兄,你说对不?”
“嗯。”
在两兄弟的一通和稀泥下,许林氏顺利的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忙活着要去催厨娘布置晚膳了。
许林氏走了以后,许泽礼才嘱咐的说道:“小柔啊,程哥儿的婚事你可千万不要乱点鸳鸯谱,程哥儿自己的想法最重要,当然你们也要好好把把关,毕竟有些人人面兽心的。”
许泽柔一听这话,细长的柳眉瞬间就皱了一团:“阿兄,这中可是有品行低劣的?”
许泽柔俏丽的鹅蛋脸生的柔和,柳眉这么一皱倒也是有几分唬人,姜嬷嬷对于许泽柔的调教还是到位的,这当家主母的气势瞬间就出来了。
阿兄不是个喜欢说旁人闲话的男子,所以阿兄开口了,这其中绝对有不可靠之人。
许泽礼没有指名道姓的戳穿,“这一批都过了吧。”
“好,我会同阿娘说的。”
至于许泽平,早趁着阿姐阿兄说话的功夫,就偷偷溜出了花厅,熟门熟路的穿过回廊,到了程哥儿的厢房门口。
自打他年满了六岁,就搬到了东耕院住到了阿兄厢房的隔壁。
看着熟悉的庭院,这里可是充满了不少他的回忆……
他总是记得程哥儿来找他听话本子,若是自己没有空讲话本子,程哥儿就会随手拿出一本诗集窝在小榻上乖乖的看着。
叩叩叩
许泽平走到厢房门口,叩响了房门。
程哥儿听着厢房外的熟悉的脚步,忍不住的扬起了眉梢,但偏偏还嘴硬的说道:“来干什么啊?我都要睡了。”
少年人的心思总是这么好猜,冬天却只能够看破不说破。
第99章 少年初长成34
“啊,真的要休息了吗?”许泽平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脸失望的说道:“那好吧,我只要下一次将小话本讲给你听了。”
说罢,许泽平还放重了脚步声....
程哥儿一听心眼都提上来了,他瞪了一眼冬天,“还不赶紧开门去追。”
冬天顾不得手上的活计,立马放下了针线,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然后他一打开房门,许泽平正双手抱肩的倚靠在回廊的栏杆上。
许泽平见是冬天微微有些失望,用嘴型说道:“程哥儿真的休息了?”
冬天仗着屏风看不清他的动作,于是微微摇头。
许泽平了然,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冬天不要作声。
程哥儿等了三四息的时间,见失踪没有动静,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了,急忙追了出来。
恰好,一到门口,就对上了许泽平微微上挑的嘴角。
程哥儿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又被戏弄了。他气的双颊飘红,轻哼一声,扭头就入了房间。
许泽平急忙的追了进去,然后厚着脸皮坐到了程哥儿的身边:“生气了?”
程哥儿故意将头扭到窗边,看着窗外花红柳绿,不搭许泽平的话。
许泽平本想上手拉住程哥儿的,但顾忌身份,左手扬了扬又是收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哄着:“不生气了好不好?程哥哥,你知道的,我一向嘴笨。”
程哥儿一听这声程哥哥,耳尖不由自主的就红了,终是将视线转移了进来。
许泽平见这招管用,立马放低了姿态:“程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我还特意给你抄写了半本【西游记】呢~”
自打许泽平六岁搬到东耕院以后,许泽平为了满足程哥儿喜欢看话本子的小喜好,每隔一年半载的就给他默写一本或者半本名著,当然这些情节都是来自他的电视剧的记忆,详细的自然不可能够和原著一样。
上一次给予程哥儿话本子还是半年以前,许泽平默出了【西游记】的中间一段,而剧情正好停留在真假美猴王....
程哥儿虽是被剧情猜的抓心挠肺,顾念平平要下场参加童子试,他将自己的念头通通按捺了下去。
现如今听着下面一段来了,两眸亮如星河:“在哪里?”
许泽平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起来:“那程哥哥,还生气不?”
程哥儿没好气的说道:“早就不生气了。”
许泽平低头一笑,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本故事集递给他。
程哥儿随手翻开第一页,看着乌黑方正的馆阁体,他情不自禁的用手抚摸了上去,众人见到这一手馆阁体直呼漂亮,却不知其主人付出的时间和精力....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平平四岁的那个夏天。
许泽柔看着阿娘指挥下人搬进来的大水缸,她有些不服气的看着程哥儿:“程哥儿,在江平村我和你打赌,我输了,我给你洗了十天的臭袜子,现在你敢不敢在跟我打一个赌?”
程哥儿有些疑惑,他看着阿姐:“阿姐,你想赌什么呀?”
许泽柔踮起脚尖看着水缸中满水缸的清水,微微昂首:“就赌平平这半个月,能不能完成阿兄的任务!”
程哥儿微微迟疑:“这也要赌吗?”
许泽柔郑重的点头:“我可不想我平白给你洗了十天的臭袜子,我也要你给我洗。”
“阿姐,我们不赌了,我愿意给你洗袜子。”
许泽柔想要的是成就感,自然不是程哥儿给她洗袜子。她可是跟博堂兄打探过了,博堂兄可是两个月才完成这个任务的!
就连英堂兄也跟她保证过了,博堂兄说的是真的。
嘿嘿,虽然她作弊了,但是她就是想赢赢程哥儿,作为姐姐嘛,不可以掉面子的!
哼,输了多么没有面子啊。
“不要嘛。”许泽柔拉着程哥儿的手忍不住的撒娇,“程哥儿,我们就赌最后一次好不好嘛?”
想当初阿姐在自己的心目中是多么温柔善良的人儿啊?
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的无赖了?
偏偏程哥儿又架不住许泽柔的撒娇,无可奈何的点头了:“好嘛,那阿姐想赌什么?”
许泽柔歪头一笑:“嘿,输了就罚你给我洗十天的肚兜好不好?”
听闻此,程哥儿连忙踮起脚尖捂住了她的嘴巴:“阿姐,你别乱说,小心姜麽麽又惩罚你绣百福图。”
双面绣本来就是个废眼力劲的,更何况是费工费时的百福图,许泽柔一听都头大。
她一听程哥儿提起姜麽麽,立马就转移了话锋:“好嘛,谁输了,就绣一副百福图。”
程哥儿见阿姐不说这些不正经的了,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我听阿姐的,那阿姐赌平平完不完得成任务?”
许泽柔可是知道程哥儿对平平十分的有信心,为了表明自己的公正,大方的说道:“我是姐姐,我让你先选。”
“那我选平平可以完成阿兄的任务。”
见程哥儿如此的坚定,许泽柔又有些不忍心了,她伸手努力的将程哥儿抱了起来:“程哥儿,你看好了咯,可是这么一大缸清水哦~”
程哥儿坚定的点头:“我确定!”
许泽柔将程哥儿放了下来,揉了揉手腕:“好,赌约生效。”
这一场赌局,最终结果是,许泽柔输了。
一日十二个时辰,除去睡觉的四个时辰、吃饭的时辰,许泽平可谓是泡在了练字上面.....
饶是他的背脊已经湿透、手腕都已经颤抖,他始终是秉持着自己的原则,练习半个时辰的字就活动片刻。
饶是许林氏喊他多休息片刻,他都是不愿意的,他要完成自己的小目标。
那半个月中,他废寝忘食的练字,按照许泽礼的字迹临摹,将他的诗书集倒背如流。
而这其中最为深刻的是,五月炎热的天气,许泽平的汗珠从下颚线滴答在宣纸上,浸湿宣纸....
程哥儿怜悯他苦热,拿着蒲扇足足为他扇了小半盏茶时间,平平才注意到他,还天真的问他:“程哥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呀?”
程哥儿将话本往许泽平的手上一放,赖皮的躺在靠椅上:“我现在眼睛好花啊,呀,我怎么看不见了?”
许泽平拿着话本自然是读懂了这赖皮的意思,无奈的拿起话本慢慢朗读了起来。
少年清亮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讲述辨认真假美猴王的曲折经历....
而原本躺平的哥儿则是慢慢的坐了起来,随手的拿起了小桌子上的团扇为少年扇起了风。
初夏,这一缕微风撩拨着少年无知的心跳。
冬天微微竖起耳尖,听着厢房中的动静,不由的弯了弯眉眼。
他拿着小篮子随意的坐在了门槛上面,哼着小曲绣着小钱袋子。
公子可是说了,自己绣的钱袋子,他按照市面上的行情收两文钱一个....自己只要多绣十个,就可以多二十文钱了。
到时候又可以多给阿娘买一副药了。
于旁人不同的是,冬天是自愿卖身为奴的。
因为他阿父在他还没有三岁时,打猎被大虫咬死了。他阿娘娘为了养活他,只能够给人洗衣服....
在四年前的那个寒冬,他阿娘不慎坏了身体,从此就天天的咳嗦,有时候一咳还会出血。
为了给阿娘治病,冬天自愿卖身做了奴。
大夫说阿娘的病难以根治,但是冬天从来没有放弃过,在他看来,只要他有心,迟早有一日会将阿娘治好的!
“平平呢?”
待许泽柔反应过来时,哪里还见老幺这个泼皮的身影?
许泽礼摇头一笑:“想必是去程哥儿哪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平打小就跟程哥儿关系好。”
“那是,谁不喜欢小跟屁虫呢?”说道这里,许泽柔不由的有些吃味:“打小,平平就喜欢跟在阿兄你的屁股后头,而程哥儿就喜欢跟着平平转,反而是我落单了。”
许泽礼摇了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你,那个不知道整个许家就你最得宠?阿父顺着你、阿娘惯着你、程哥儿依着你,就连平平都是阿姐对我怎么怎么好。”
“胡说,才没有呢。”许泽柔娇哼一声,“阿兄,你还老是打趣我嘞。”
“是吗?阿兄只光打趣你吗?”许泽礼故意的板起了脸颊:“那我从前答应你的事情没做的吗?”
“我仔细想想....好像是有件事来着,是什么来着?哦,去年七巧花灯节,某人说”要去...
许泽礼的话还没有说完,许泽柔就闹了个大脸红:“阿兄!不和你闹了,我要去绣花了。”
第100章 少年初长成35
许泽礼有意撮合丁一强与自家妹妹,这个事情自然也是同许家夫妇通过气的。
对于这个二十出头就得中举人的青年,他们自然是满意的。
又加上丁一强房中无人,他们就更加的满意了。
当年许泽礼对于丁一强娶自家妹妹的要求,便是在二十四岁以前中举!
丁一强为了能够与许家结亲,也是很努力的,二十一岁那年与十八岁的许泽礼同中乙榜。
只不过他没有像许泽礼的名次那般耀眼,名次靠后,得了乙榜六十七。
八百生员参加乡试,乙榜只录取八十人。
丁一强虽不如许泽礼,但同样是甩他人一大截!
过了乡试以后,丁一强就厚着脸皮以交流学问的名头三番两次递帖入了许家,虽然外男不能够入后院,但在许泽礼有意的引导下,掐着时间,终是还能够撞见许泽柔那么一两次。
丁一强是个健壮魁梧的汉子,比之身高六尺的许泽礼都高半个头,平日里除了跟着他阿父练武打猎、就是沉浸在学业中,甚少去留意身边的闺阁女子。
头一次撞见许泽柔,是她带着程哥儿逛街买脂粉回来……
正巧他们走下马车,而丁一强恰巧垮过门槛,迎面相撞,让丁一强都看得呆若木鸡了。
眉如飘柳、眸似秋水、蓝衣飘飘,这不就是书中所说的颜如玉?
许泽柔带着程哥儿从马车上下来,正巧碰上了个从家门中走出来的莽撞男子,还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心里顿时就生了几分反感。
下意识的将程哥儿往自己的身后挡,然后倒竖柳眉,瞪了回去。
许泽礼从门槛跨出来的时候,恰好撞见这一幕,心里就知道坏了事,急忙说道:“丁兄,天色渐晚,家中还有些杂事,就不留你用饭了。”
丁一强被许泽礼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急忙拱了拱手:“泽礼,你客气了。今日之事,是小生莽撞了,还冒犯了,请请多多见谅。”
即使丁一强没有戳破名字,许泽柔也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
这些年,许泽柔也知道阿兄有个至交好友,但总归是听说,从来没有见过。
今日见着这莽撞男子就是阿兄往日谈及的那好友,心里不仅失望还生了反感,就是个登徒子!
许泽柔微微侧身,没有理会丁一强。
丁一强见头次就得罪了许家小姐,心里十分的沮丧,但还强撑着挤出了笑容,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许泽礼赶紧扬声、留了个再见面的由头,“丁兄啊,我家老幺甚是念想你家的糕点,有时间再来玩。”
丁一强见许泽礼没有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倒是一喜,“一定一定!”
许泽柔一时间没有搞懂阿兄葫芦里卖的关子,倒是躲在她身后的程哥儿明白了。
“阿兄,你这是结交的什么人啊?这么没有礼貌。”许泽柔在丁一强走后,有些不开心的抱怨。
许泽礼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
反而是程哥儿捂嘴偷笑:“阿姐,人家丁兄可是举人老爷嘞,走出去有的是好友,哪有你这么编排的?”
许泽柔用拳头轻锤程哥儿,“你这死小子,这会儿有功夫消遣起你阿姐来了?!”
头次的不愉快,让丁一强整夜未眠,他一心想着怎么才能够让许家小姐消除对自己的不好印象?
过了两三日,丁一强再次拜了帖,提成他们家的招牌糕点厚着脸皮登了许家的大门。
只是他运气不太好,许泽柔以及程哥儿跟着许林氏去拜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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