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清霜也看过去,摇头道:“惭愧,此物我竟看不明白。是灵灯?还是手炉?还是书籍?”
梁翌走在夏南星身边,眼都看直了:“好多医书!竟能由此灵板直接阅读!”
“这是壮壮牌多功能山寨手机!”夏南星颇自豪地在三人两猫一狗眼前炫耀,却不舍得让人看清似的,一晃而过,又低头继续摆弄。
灵板里存入了仁心山以及市面上能购入的几乎所有医书丹书,还有无数话本,山川河流城镇风景图,分门别类做了细致又极易查找的目录,轻触背部的星纹,会亮起暖黄灵光,成为一盏能随身携带的灯,捧在手心暖洋洋的,像个暖手宝。
星纹旁还有个红色的心纹,轻触后,浮现新的目录,是一些简易的术法,有遮阳挡雨术、隔音障、隔尘障、小型反击结界……还有上次飞舟手术时韩凛用过的绝对平稳灵障。
巴掌大的灵器,能查医书药典、看好多话本、足不出户走遍世界、灯火长明、调节温度、辅助医师治病。
这是把夏南星曾描述过的手机,和现代电器都融合在了一起。
夏南星戳开遮阳术,灵流游出灵板,幻成一柄灵伞,浮在头顶。
“宗主,天快黑了,没有太阳也没下雨。”梁翌提醒。
夏南星低头沉迷“手机”:“还是有点阳光的,本宗主怕晒。”
撑了一会儿,夜色降临,他才收了伞,发现灵板上方出现了一个窄窄的小黑块。
“这是什么?”夏南星指头一戳,一行字跳出来:电,惟夏壮可补充。
功能那么多,还能放术法,消耗必然大,看来是需要补充灵力的,还得是充电壮专属灵力。
那要长期用这“手机”,岂不是就得让韩凛在身边?
“心机壮……”夏南星小声嘀咕,眉眼却不由自主笑弯了。
回到客栈,今日的晚饭是小二送进房间的,夏南星的单独一份,光闻香看卖相,就知道还是“韩大厨”的杰作,夏南星捧着“手机”停不下手,一边翻道侣携手齐心打凶兽除奸邪的话本,一边吃美味的晚饭,笑意就没收过。
梁翌不懂这么块灵板,怎么能乐呵呵看那么久,从夏宗主惑人的笑中回神:“宗主,我能瞻仰瞻仰本宗秘宝吗?”
夏南星这才想起参加丹医大会的目的,不好意思地收起灵板,取出药罐子放在案上,仔细观察起来。
晓清霜自是对秘宝十分熟悉,给小师弟介绍:“药罐子本是师祖所打造的中品灵器,后由多名历代宗主改进,提升至上品,以其煎制的药物,有十倍之功效,还能炼制中低品丹药。”
“原是治病救人的神器,难怪妙手谷不识货,放到丹医大会做赏品。”梁翌仔细鉴赏,考虑找人把自己的丹炉,往制药方向改造。
夏南星捣腾了半天,没弄明白用法:“该怎么用它?像平常煎药一样直接放炉子上?还是得用灵火?”
“这是灵器,若不结契,就不能发挥全部功效,就如宗主今日使用的丹炉,只能炼丹,却不能调动身为灵器带来的增幅。”晓清霜小心翼翼执起药罐子,指向底部的海棠花纹,“将血滴入此纹,赋予真言,便能结契。”
“真言……”那不就是放大招时喊的,夏南星搓搓下巴,很快想出适合药罐子的寄语,“本宗主医术顶尖丹术绝顶,包治包康复,病人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一口气上五楼……上山顶不费劲,久坐不腰疼,久站不腿疼……呃,还是劳逸结合吧,大家都长命百岁!”
夏南星看着写在纸上的草稿:“嗯……好像有点太长。那就长命百岁!”
梁翌:“宗主,王盟主已三百岁了。”高阶修者大概会觉得您在诅咒他们。
夏南星删改:“要不与天地同寿,霸气!”
“也不是不行……”晓清霜无奈微笑,有点霸气过头了。
“好像活太久了,万一我救了人,那人又去干坏事,那本宗主岂不是助纣为虐,不行不行。”夏南星再次划掉,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有了!”
他灵气凝成针,刺破指尖,一滴血滴入海棠花纹,灵光亮起,夏宗主大声喊出真言:“棒棒!”
……
屋里所有人都仿佛静止,连踏雪都伸着舌头不吐气了,晓清霜刚要说话的嘴半开着,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足足五息的沉默后,橘子惊得原地栽了个跟头。
“本宗主医术棒,病人身体棒,怎么样?棒吧?”夏南星颇为自豪地托着药罐子,往脸上蹭了蹭。
真棒……天道都要甘拜下风的水准,全修真界没人想得出更棒的真言了……
窗外,韩凛御刀背倚墙面,不禁失笑。
虽然有些离谱,可还挺符合南星的风格,真诚朴实又可爱,让人忍不住嘴角就扬起来。
“对了,梁翌,今晚你在另开一间房。”夏南星忽然道,“晚上本宗主有些事。”
“是,宗主。”梁翌立时起身,跑去换房间了。
那个写在手心的“亥”字,除了夏南星和韩凛,无人知晓,晓清霜以为夏南星还在闹小别扭,看他气色不错,便劝道:“宗主,今日韩凛对我等多有帮助,不如见一见他?”
夏南星摇头:“不见。”时辰还未到呢。
“夏宗主,你明明喜欢我太爷爷,为何不能听他解释?”韩酣直白得令人发指。
“我怎么会喜欢他。”夏南星脸一红,矢口否认。
晓清霜:“宗主,你脸红了。”
“我最多就是觉得他那张脸很好看。”夏南星抱起桑葚和橘子,贴在脸上,自我说服般重审,“对,那张脸长得太俊朗了。”
“那太爷爷易容后,你便再没动过心?”韩酣一招击中重点。
夏南星不说话了。
对着那张平平无奇的易容脸,每一次靠近,每一次触碰,他仍然难以抑制地心跳加速,脸庞发烫。
“那不是动心,是……”夏南星把整张脸埋进猫毛里,含糊不清地说,“心疾。”
“师弟。”晓清霜温和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以兄长的身份道,“你清楚的,那不是心疾。情之一字说来容易,可愿为一人矢志不渝,何其难得,韩凛心意如何,你心意又如何,你都清楚的。”
“晓道友,还有我,我矢志不渝。”韩凛傻憨憨地瞧着晓清霜。
踏雪晃晃尾巴:“汪呜!”我矢志不渝!
晓清霜哭笑不得,把一人一狗领出房间,还夏南星一个清净。
橘子猫猫爪一推:“喵。”别埋了,人都走了。
夏南星从猫毛里露出两只眼睛。
韩凛心意如何,得清清楚楚把前因后果解释完,诚诚恳恳道了歉,才能判断。
至于他自己……
俊美无俦的脸浮现在脑海,深潭似的凝视双眸,看似寡情却会对他浮现笑意的薄唇,还有磁性低沉轻吐在耳边的嗓音……
心跳又不受控制变快,脸也发起烫,可除此之外,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
这不是心疾,更不是热毒……
他还欠我道歉和解释,这么轻易喜欢上,太便宜他了。夏南星给纷乱的心绪下了定论,至少魔头得先把欠他的东西还上。
可思绪并不那么容易控制,时不时扔出些亲吻、亲密的细节,砸在尚未平息的脑海中。
夏南星越想越乱,回身嘭的推开窗,本想看看夜色赏赏月,转移一下注意力,谁知视线被窗框边一闪而过的黑色勾住。
“站住。”夏南星朝离开的黑色背影道。
韩凛御修罗刀转身:“我……”这个时候是不是说路过比较保险?但南星今天看上去状态不错,应该不会突发心疾,本尊不想再骗他了。
杀伐果决的魔头,面对清丽脆弱的少年,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显出几分局促。
“你……”难道一直在窗外等着?等亥时到来?还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在守着我?
夏南星把自己想脸红了,回忆起修士们说魔头近期扫荡各处秘境,想来从始至终是不可能的,上头的热意才消减了些。
“进来吧。”他侧身,让出窗口的位置,“我让梁翌住别处去了。”
等等,本宗主和他说这些干什么!像是故意把人支走,好让他做什么似的。
话已经出口,无法收回,夏南星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才刚戌时,怎么这么早来?”
韩凛合上窗:“想早些见你。”
橘子伸了个懒腰:“喵。”星星自己放人进来的。
桑葚抬着猫猫头,双眼亮晶晶:“喵~喵~”想见你~甜蜜蜜~
“别光说好听话。”夏南星抱起两只猫,又挡在脸前,“说点该说的。”
韩凛单膝跪在他身前,仰头道:“我好想你,能抱抱你吗?”
第78章
夏南星没想到开场竟是这么一句,被那双深邃的瞳仁凝视着,登时不知该怎么回,愣了片刻,才侧头移开视线:“不能。”
韩凛头一歪,强硬闯入他视线:“能亲吻你吗?”
夏南星伸手推着他的脸转到一边:“不能。”
“能……”
“不能不能不能!”夏南星把脸埋进猫猫堆里,打断虎狼之词。
从抱升级到亲了,下一步难道要……当然不能!
韩凛还没虎狼到这份上,许多事虽是想的,非常想,但时机不对。
他想问,能不能不等亥时,让我先解释,先道歉。既然不能,那便只能再等一等。
夏南星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心一软:“可以先让你抱一下。”
韩凛闻言,立时起身,紧紧把人拥进了怀里。
“喵喵喵!”挤死本大王了!压扁喵喵了!
两只被挡在胸口之间的猫猫蓦地蹿出来,胸膛终于紧贴,韩凛微弓着背,被脸埋进玉白的颈项间,得寸进尺道:“我能亲一下吗?”
夏南星抬起手,自然而然要拥抱他,想到还没等来道歉和解释,手在半空顿住:“看你表现。”
“如何表现?”
炙热吐息一次次扫过颈项,夏南星整截侧颈都麻了,脖子抻得长长的,以维持自己被“心疾”、“热毒”连番侵蚀的思绪,思索了好半晌,才想出一个花不了太久,又不算太容易的表现:“给我的棒棒罐炼个加速buff。”
“霸福是什么意思?”韩凛还抱着人不放。
夏南星推了两下,终于从害他心脏狂跳的怀抱里挣脱,把药罐子放在案上:“就是增幅,我们不是得了颗狌狌兽丹么。”
但凡结契后的灵器,都是能用于御空的,不论形态,妙手谷不少修士便是乘丹炉飞行,只是圆滚滚的灵器比刀剑之类,速度会慢上一截。
南星说我们,便是已接受了自己,韩凛眼中含着笑意,取出兽丹,注入灵力,细细碾碎,一手捧起药罐子,以手为炼器炉,灵火倏地燃起。
夏南星支着下颏,看他炼制,灵火虽炙热无比,但并不会对主人造成任何伤害,确切的说,以韩凛的修为,除了天道的雷劫,应再无能伤他之物。
那他的右手是怎么灼伤的?
斑驳的伤口上泛着淡淡药香,看来已经上过药了。
给灵器增幅,对韩凛来说很容易,他一边炼制,一边还能分神说话:“无妨,快好了。”
“伤成这样,好了也得留疤。”夏南星不满撇嘴,“怎么伤的?”
“秘境中调动本源灵力,不慎没防住赤雷。”韩凛轻描淡写,灵力透支下被凶兽围攻的状况,只字未提。
狌狌兽丹很快被炼制入药罐子中,韩凛双手奉上:“现在,我可以亲吻你了吗?”
夏南星脸颊红晕又浮上来:“难道你不该先把前因后果对我解释清楚?”
亥时已到,韩凛正色道:“南星,对不……”
“夏宗主!出事了!您快来看看吧!”房门忽然被砰砰敲响,小二在门口大喊。
夏南星只当又有病人,立刻开门:“怎么了?”
“夏宗主,有一群人抬了具尸首进店,说要找您算账!”
“尸首?我又没害过什么人,找我算什么账?”夏南星一头雾水,头探出围栏,朝楼下看去。
只见大厅中没有一名客人,估计是被闹跑了,十多人吵吵嚷嚷,喊着要见仁心山夏宗主,一床担架被他们摆在最中丨央的大桌上,上面躺着具浑身脏污的尸体,赫然是前几日,夏南星救下的癃闭关格患者。
他当日检查问询得十分仔细,配制的药也检查过,不可能出问题,今天差不多是复诊的日子,按他的预计,应是可以换药调养了,怎么却死了?
夏南星急匆匆下楼,韩凛跟在他身侧,隔壁晓清霜、韩酣、梁翌听闻动静,也跟了下来,桑葚和橘子趴在围栏上,小猫咪嫌脏,都没下去,橘子一猫爪把颠颠跑来的踏雪拍了个趔趄。
“喵喵!”本大王和茶茶还要骑你呢,不准去,脏死了。
踏雪不敌橘大王淫威,汪呜一声,也趴到围栏上观摩。
见人下来了,死者家属嗓子扯得更响:“庸医害人,孩子啊!你死得好惨!今日你们仁心山非得给我个公……”
一大群人顿时如被扼住脖子的公鸡,霎时噤声。
这几日,一大家子忙前忙后照顾“孩子”,几乎未闻窗外事,半个时辰前“孩子”现油尽灯枯之相,才请那日的妙手谷长老来看,对方正因丹医大会变故魂不守舍,说没治了,让他们来找夏宗主,就在途中,病人彻底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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