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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无cp男主动了心[快穿]——昔缘

时间:2024-08-24 09:40:54  作者:昔缘
  但是眼前人不一样。
  “山有木兮木有枝。”楚千泽低吟着千古流传的告白诗,再开口却是,“心悦君兮,君不知?”
  语气间的微妙变化,便将后半句的哀怨感骤然一变,清寒凤目中掠过的莫名意味,让他整张面容,糅杂出难言的妖异。
  楚千泽不说,谢辰便不知道他的那份心思吗?
  “君若不知,我来说。”
  他微微歪了头,满头青丝随之一动,覆了半边肩膀,纵使容色淡漠地垂眸看着人,却像是伸手就能触碰的礼物。
  长睫的每一次颤合,都是逃不开的毒。
  “我心悦你。”
  山河仿佛在这一瞬间倾倒,树荫下的光亮的能晃花人的眼睛般,织出让人眩晕的恍惚感。
  他是帝王,他是妖孽,他是……红尘。
  谢辰扣着对方的手,低头咬向抵在下颚处的那根食指,胸腔中一阵闷动,似是在笑。
  他低着头,垂散开的发丝挡住了面上神色,从凌乱散下的发丝中隐约可见那惑人眉眼,但笑声在逐渐变大,直到最后整个身体都因为笑轻轻颤动。
  楚千泽眸色淡然,指尖被含进了温暖的口中,他能感觉到坚硬的齿关抵住骨头,谢辰每一下随着笑而颤动时,都会带动牙齿在指尖皮肉上的磨动。
  楚千泽并不觉得恐慌,指尖处也没有传来痛意,只有温热的触感偶尔扫过指腹。
  咬着他手指的谢辰,就像是噙住了一根线,为了防止情绪失控咬断这根线,而保持了最后一丝的理智。
  楚千泽压住唇角,却压不住心口在微微加速的跳动,浑身的血液都仿佛随着心腔的起伏而沸热,唇心绯色红的愈深,他凑近了些,低头就能碰到谢辰垂下的头顶。
  细碎发丝在下颚顶出的痒意不再如之前那样难以忍受,他唇角抿的很重,狭长眸尾却压不住那抹悦色。
  贪意在喉间滚动,楚千泽心想,他快要得到这个人了。
  从动心开始的痴念,此时沉入眸底,化成了深不可测的幽深。
  拿捏天下有什么意思,帝王将一颗心交了出去,便一定要拿回另一颗心。
  但他不会随意揉捏这颗心,辛苦求来的珍宝,是要精心供养的。
  楚千泽轻轻吻了下低笑不停的公子。
  ——他的。
  帝王手腕的命脉被人扣着,那人的身影却又被帝王困住大半。
  玩弄棋局的两位执棋者,从坐下的那一刻,就牵制住了彼此。
  天下永安,君子心安。
  谢辰缓缓止住笑意。
  这君子指的从来不是天下的有识之士,而是永安君本人。
  他在意气风发的年纪,遭遇了最黑暗的时代,一个那般骄傲的少年,并不是生来就有救世之心。
  他在入世的那一刻,从未想到自己将会踽踽独行,直至最终阖眸,身边也再无同行人。
  世人将永安君捧上高台,塑造成了无所不能的圣人,那般耀眼。
  以至于谢辰转生后重读圣贤书的时候,险些也以为永安君的人生就该是那样的。
  秉持天命入世,扶持明主救世,力挽狂澜镇山河。
  就连死后,也有帝王扶棺而哭,守陵七日。
  世上的光芒,好似被他一人包揽了。
  谢辰口中咬着楚千泽的手指,他随时可以用力泄了所有火气,可是在情绪最激烈的时候,也只记着莫要伤了对方。
  理智被拉回,他张唇,玉般的指节没有被咬出多么深的痕迹,却被磨破了皮,沁出几缕细细的血丝。
  血的颜色,瞬间就将定睛看去的谢辰拉向了过去。
  无能为力的感觉仿佛伴随了永安君的一生,他救不下路边乞食的老妇,帮不了毅然赴死的友人们,甚至见不到师父的最后一面。
  至死,也没有续上千机峰的传承。
  哭嚎着的人世,累的永安君心里衰竭。
  临死前的永安君在想什么呢?
  谢辰碰了下楚千泽渗血的指尖想了许久,似乎不是黎明下的山河,不是为他祈祷的百姓,也不是天下各处垂泪的名士后辈,功成名就被他抛在了脑后,亲友牵绊也被掩在了深处。
  唯一的念头,竟是当年十七岁的少年公子,如果下山入的是锦绣般的盛世,定然是个恣意张狂的性子,天下似乎谁也比不上他,到处都会有他的友人。
  那样的少年公子来这世上走一遭,四月的春也比不得他身上的光。
  可他偏偏费尽了心力,在盛世将启之时,闭上了双眼。
  最终留下连他自己都险些记不清的执念。
  不知哪路神佛将他送到了这个时代,漫天的富贵倾注在他的身上,盛世正需要人们挥笔却点缀锦绣,他只要向前踏出一步,昔年的永安君就会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存在。
  前世阖眸之际所想一切,都会发生。
  但谢辰已是永安君,再无少年意气。
  这世上,似乎少他一个,也毫无影响。
  楚家子嗣单薄,上天却还是送了一个天生帝王给他们,边疆狄戎蠢蠢欲动,却正是少年天骄初长成时。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蓄势待发的王朝,而不是一个将要走向末路的王朝。
  所以,这个朝代并不需要一个永安君那样的人。
  永安君做不了忠心的臣。
  谢辰自此世幼时,就定下了自己的一生。
  可偏偏,偏偏遇见一个楚千泽。
  这人生下来仿佛不是为了一个正慢步向前的王朝,而是为了那个一心走向末路的永安君。
  他循着相反的方向,将那根线绑在了谢辰的身上,前世与此世有了联结的点。
  谢辰透过眼前人,第一次看向了这个时代。
  他笑看着这个人,也在看红尘人世与锦绣山河。
  谢辰唇齿间还残存了几分未褪去的笑意,一张口语句就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他说的不正紧,含情的桃花眸却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描摹另一人的面貌。
  “手指痛吗?”
  楚千泽长睫微掩,才能止住在谢辰视线下发热的手心,“很痛。”
  往日用药水强行褪去武茧的帝王,面不改色又强调了一句,“都流血了。”
  谢辰微微挑眉,“已经不流血了。”
  他看着都快要愈合了,心中是这么想,话也是这么说,但身体自发低了去,哄孩子般在手指上吹了口气。
  “吹吹就不痛了。”
  谢辰做完后,率先忍不住捂脸笑了出来,这番来往虽然幼稚,却让他的心口前所未有的畅快。
  被封在高墙之后的心,软的让他自己都心惊。
  楚千泽面色不变,看着这番幼稚举动并不能让他破了面上的平静,只有他自己才能,吹过指尖的那口热气,烫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山有木兮木有枝。”
  低哑清润的声音一起,便让看着平静的楚千泽僵了身子,他不由敛眸去看谢辰,呼吸也下意识止住。
  “心悦君兮君知否?”反向设问的语句让人不敢确定,不是楚千泽之前质问般的疑问,而是如流水般潺潺划过心河的温柔。
  看着楚千泽抿唇不语的神态,谢辰眉眼一弯,五指挤入对方指内与其十指相扣,落了情意的眼眸让人不敢多看。
  “左相我要做,名将我要做……”
  他举起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将人拉到了眼前,鼻碰着鼻,唇几乎要吻住唇。
  “——皇后,我也要做。”
  唇齿相依,在盛烈的天光下,卷起了炙热的情意,两颗心也一并变得滚烫起来。
  一声叹气般的话语,从交缠着的唇舌间挣扎跑出,让呼吸紊乱的帝王骤然一僵。
  他说的是,
  “我亦心悦你。”
 
 
第233章 承安二字
  夏府。
  夏卓璐要出门时,发现有下人领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姑娘,身后还跟了几位格外沉默的丫鬟。
  丫鬟们虽沉默,行走间步履大小一致,给人不急不慢的感觉,偏偏跟着为首的姑娘又跟的格外紧,竟是没有落下一步。
  几人走的匆忙,夏卓璐也只来得及匆匆一瞥,只从为首蒙着面纱的姑娘身上寻出一丝熟悉感。
  但姑娘家们的来往,他作为男子并无多少碰面的机会。
  看她们那方向是堂妹的院落,夏卓璐想起这几日婶婶与他聊天时说起过几句,说是平日爱玩闹的妹妹近些时日竟也常常往书房里钻了。
  但是为人母的总是要敏感些,不等欣慰女儿开了窍,就又开始多心起来,总觉得女儿心中像是压了事情,让他闲暇时将人带出去散散心。
  婶婶都将事情说到了夏卓璐身上,显然是从夏书意身边找不到可以嘱咐的闺中密友。
  夏卓璐这几日本就因为科举一事,被父亲和兄长抓的焦头烂额,今日若不是看见这一茬,显然都要忘记之前随口应下的话。
  他有些犹豫,但脚下步子一转,还是跟了上去。
  今日刚好得了空,若是可以,将两个姑娘一起带出去也未尝不可。
  夏书意心烦意乱放下手中书本,她用了好久才能将脑中那些字与现实中流畅对接上,但上不通古史,下不知文语的,对于书中许多还是了解的不够透彻。
  直到贴身的丫鬟通知公主来了,她才瞬间精神起来。
  “如何?”夏书意甚至等不及将人迎进屋内,就紧张问道。
  楚柳言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扶着,在院落中的石凳上坐下。
  “既然能劳烦大帝亲自将人抓回来,那说不定?”夏书意捂着胸口,迟迟说不出下一句。
  “可这既对不上你所说,也对不上我所记。”
  楚柳言记得书中所说,永安君再回京都,要几年之后,那之后又是一番的恩怨情深。
  而夏书意所说的是,谢家纨绔子自离京之后,此时数年唯一再出现在历史之上,也只是作为小林将军的生父寥寥几笔带过。
  夏书意此时脸色通红,她与楚柳言不同,她来自后世,有着清楚的记忆链,对于历史上的这两位,后世那都是看成神仙人物的存在。
  如今来了这里,亲眼见证了两位偶像有了感情上的拉扯,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一块巨大的馅饼,被砸中之后哪怕晕头转向,也不忘被砸中时的狂喜。
  她想起第一花楼中扮作林十水的大帝,又想起慵懒散漫纨绔公子作态的永安君,一松一紧之间,就像是喝醉了一样,捂脸笑了几声。
  楚柳言心有同感,却又不像夏书意这般剧烈,她心中藏着一丝不安。
  她的记忆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有些清楚分明,有些又不知来由,让她做不成现代人,又当不得古代人。
  夏书意没有察觉到楚柳言的不安,“那阿柳姑娘竟然说的是真的,若是谢家哥哥真是个纨绔,圣上自然不会多看一眼,看来他的身份可以确定了八成。”
  所以说,这一世的永安君,竟然是她的表哥!
  楚柳言想起那日扒着墙才瞄到的身影,面上附和的笑了笑,心中却开始打起鼓来。
  她总觉得,离开的时候,与永安君坐在一起的大帝,冷淡的眸光似乎在她藏身的方向偏过一瞬。
  可不仅是大帝,就连懒洋洋躺在躺椅上的永安君,似乎在笑着扫过周围时,也在同样的方位停了一瞬。
  夏卓璐是夏府主人,他单进院落时并不需要传唤,踏进院落时只听清了最后一句,顺口接过笑着道了一句,“哪个谢家哥哥不是纨绔?”
  夏书意惊的险些打翻石桌上的凉茶。
  “堂哥?!”
  楚柳言第一反应则是伸手去抓搁置在石桌上的面纱。
  夏卓璐确实没有堂妹对面坐着的姑娘的模样,他的视线随意从那几位沉默守在较远处的丫鬟身上悠悠收回。
  之后才慢吞吞看向楚柳言。
  他笑道:“怎么惊成这个样子,在说你谢表的什么坏话呢?”
  夏卓璐这幅只听了只言片语的样子,让夏书意微微放下了心。
  “没说什么,堂哥,你来找我有事?”
  夏卓璐上前几步,距两位姑娘保持了恰当的距离,视线在石桌上被随意摆放的书册上扫过,“婶婶说你这几日读书读的有些痴了,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今日天气不错,你与这位姑娘要一起吗?有个文人小谈,也有几位姑娘在场。你可以多交几位朋友。”
  楚柳言只是朝他颔首示意,并未起身,夏卓璐看着也不在意。
  他看向夏书意,全然一副兴之所至才来此一趟的模样。
  夏书意没有发觉不对,摇头道:“改日吧,我今日来了好友。”
  夏卓璐也不再多说,离开时对着楚柳言笑着颔首示意了下。
  待人走后,楚柳言看着石桌上的书册,伸手翻开,正是永安君故事集。
  夏书意看不进正儿八经的书,找的多是这种带了些白话的半真半假的书来看。
  永安君故事集下面压着的就是天楚人文习俗汇总,这一本楚柳言有些印象,中间掺了些楚氏皇族的各类描述。
  楚柳言将两本书拢好,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另一边已经走远的夏卓璐,摸着下颚若有所思,等到了地方看见了卫珞,才笑着凑了过去。
  ……
  “所以,你能听见长公主的心声?”谢辰落笔,墨竹隐在山水中,字迹大气磅礴,铁画银钩,不论是画还是字都是上上佳品。
  墨水有一滴沾了手背,他一边擦拭,一边看向正在批阅奏折的楚千泽。
  楚千泽关上让他不耐的奏本,抬头看向另一边皱眉盯着手背的谢辰,眉眼松缓,唇角也不易察觉的弯了下,“是,她与我相处时很是安静温淑,心中所想却大胆怪异。”
  谢辰眉峰微挑,手上动作漫不经心,对此若有所思,而久不得他回应的楚千泽,不知何时推了奏折走到了他身旁。
  谢辰不由向上看去,对上一张垂眸望他的好容貌,轻笑了一声,“圣上,你有些黏人啊。”
  楚千泽的发有些掉进了谢辰颈窝,他一边伸手去勾,一边躲着痒温声又笑了句,“日后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你岂不是要将我带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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