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自己个有个理不清的四顾门,李莲花抠了抠鼻梁,朝他拱了拱手,“那倒也是,不过如今我是无事一身轻,只能留笛盟主自己受苦了。”
他那一番唱念做打,看得原本因为笛飞声提起四顾门而有些生气的方多病忍不住抿了抿嘴,将笑意憋了回去。
笛飞声嘴皮子到底溜不过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烦躁地瞪了鹤之舟一眼:“罗摩鼎呢?四枚天冰已经集齐,你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鹤之舟点了点头,安抚道:“罗摩鼎就在天机山庄内,笛盟主尽管放心吧,只是前往笛家堡一事还需往后推一推,毕竟我之前答应了为金兄拔除身上的痋虫,陆兄估计这两日便能赶到。”
笛飞声这么久都等了,自然不会在乎这一两日的功夫,倒是方多病瞪圆了眼睛,“等等?罗摩鼎在天机山庄?为什么我不知道?”
明明他娘昨日看起来也是刚认识鹤之舟的样子啊!
第114章 拔除
看着方多病变得越发狐疑的注视,鹤之舟掩着嘴清了清嗓子。
“上次在百草坡镇的时候,我不是离开了两天吗?”他慢吞吞地说道:“天机山庄距离百草坡镇不算太远,我用轻功也就大半天的时间,所以我就把罗摩鼎藏到了天机山庄后山的山涧上。”
方多病更加疑惑地拧起了眉毛:“也不对啊,天机山庄机关重重,到处都是我娘设的陷阱,如果你不是从大门进来,没有人领路的话,不可能没被我娘发现啊。”
鹤之舟忍不住求救地看了眼李莲花,见他老神在在地喝着茶,才无奈地干笑道:“我问二堂主要了天机山庄的分布图。”
事实上分布图是李莲花问何晓凤要来的,不知道他到底找了什么借口,让这位沉迷男色的二堂主心甘情愿地将图纸双手奉上,他们虽没干什么坏事,但总归不够正大光明。
闻言方多病差点拍案而起。
他实在没想到鹤之舟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还坑骗了他小姨!虽然他也知道何晓凤这个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的毛病,但他不知道这个毛病会让她色令智昏到这种程度啊!
得亏鹤之舟对他们天机山庄没什么恶意,不然宝库不都得给人盗空了!
李莲花这时总算没有袖手旁观。
他拽了拽方多病的袖子,安抚道:“冷静,方小宝。”
但安抚的话也就这么一句,反而解释的话格外理直气壮:“你想啊,我们要藏罗摩鼎肯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那又有哪里比天机山庄更安全呢?骗你小姨也是无奈之举,少个人知道就少一分秘密暴露的危险,你也不想看万圣道的人攻上天机山庄吧?”
方多病:……
这么说倒也没错。
他眉眼皱成一团,将手往怀里一抱,“那你们问我总可以吧?明明天机山庄是我的地盘,这么重要的事,我又不是不会告诉你们,何必骗我小姨。”
李莲花抖了抖袖子,笑了下:“这不是不想你为难吗?”
方多病朝他翻了下眼睛,才不相信这黑心肝的老狐狸会这样体贴人,肯定是因为觉得他年纪小不靠谱,信不过他才不告诉他的。
笛飞声听他们吵得不耐烦,将手往鹤之舟身上一搭,便抓着人从院子飞掠而出。
鹤之舟头回被人这样揪着衣服飞,感觉自己的外袍都快被这人给扒下来了,连忙回掌击向笛飞声抓着自己的手。
大魔头对打架向来来者不拒,两人便这边一边运着轻功一边拳脚相击,一时间周遭都禁不起两人内力乱飞的狂轰乱炸,砰砰作响起来。
李莲花他们两人慢半步的追来之前,一抹剑光拦入两人中间,将针锋相对势均力敌平衡打破,本就没用全力的两人各自收了手,落回了地面上。
来人手中长剑一挽剑花,收归回鞘,两人齐齐望去,只见这人与李莲花年龄相仿,身着一身藏青色劲装,身形修长,面容俊朗,却披着一头乌发,乱蓬蓬的,叫那副英俊的容颜都敛去了大半。
来迟了一步的李莲花看着陌生的来人眉心微动,跟着便见那披散着头发的男人忽的朝自己望了过来。
原来是他。
年少轻狂时胡乱扯了人家发带,还跟人打了个谁打输了便往后都不梳头发了的赌。李相夷在分开不久后,便已经将那个赌抛到了脑后,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真的没再束发。
罪过啊罪过。
“你们是谁?为何在天机山庄闹事?”展云飞将视线从李莲花身上移开,转向了方才打架的两人。
鹤之舟看了笛飞声一眼,还未说话,方多病便连忙上前为两人解释。
知晓他们要上后山山涧,不太放心的展云飞看了李莲花一眼,最终点了点头,飞身离开。
李莲花问起这人的身份,方多病只好为他介绍了一番。
这人是人称“江湖神龙”,习八十六路无锋剑的展云飞,是与何晓凤打赌比剑,意外输了之后才会在山庄里做护卫的。
说是护卫,但何堂主向来是个大方豪爽的人,并未怎么拿他当下属,而展云飞本身也性子冷,不爱搭理人,虽说武功高强,但与其他人的接触实在不多。
鹤之舟想起了这位似乎是暗恋着何晓凤,所以才会输了赌约赔上自己。
可惜何晓凤自小娇生惯养着长大,刁蛮任性,喜欢斯文俊秀的男人,这样邋里邋遢披散着蓬乱头发的展云飞她从未仔细看过,竟真将他当做一个自己赢来的护卫。
他看了眼摸着鼻子的李莲花,想着他们还会在天机山庄待上两日,便心无旁骛地领着人踩着锁链飞上了后山的山涧。
会把罗摩鼎藏在这里,也是因为天机山庄的这处山涧与剧中李莲花篝火舞剑的山涧着实有几分相似。
鹤之舟夜里上了山涧后,在寒风中站了许久,最终在一块崎岖的山石下挖了个洞,将罗摩鼎埋了进去。
此地荒僻,天机山庄的人来的也并不频繁,自然不会有人想到这不起眼的山涧中竟然藏着罗摩鼎这么重要的东西。
方多病将东西挖出来后,娴熟地解开钢精的腰带,跟机关盒,露出里面的罗摩鼎。
他看了眼笛飞声,最后想了想,还是将罗摩鼎放在了鹤之舟手里。
仿佛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笛飞声不屑地冷哼一声,双眼锐利得犹如狼目,只专注地看着被鹤之舟放在掌心的小鼎。
李莲花从随身的香囊里取出了四枚罗摩天冰,一一插在罗摩鼎的四个暗口中。
只见最后一枚天冰插上后,鹤之舟摸索着摁了下盖顶,便见小鼎中间忽的旋开一个圆形的开口,鼎内传来了痋虫振翅的嗡响。
这罗摩鼎自萱公主入葬后便一直存于一品坟内,距今已有百年,没想到其中的子痋竟是没有一点损伤。
鹤之舟看着鼎中的小虫,竟有些不寒而栗之感。
他将罗摩鼎递给笛飞声,看着他用内力驱动罗摩鼎,那些痋虫振翅飞出,而笛飞声耳后也凸起了一块,在他皮肤底下蠕动。
不多时,一只幼虫自他耳中飞出,被业火痋子痋吞食。
笛飞声眉宇间霎时一松,而吞了幼虫的业火痋子痋随着他收敛了内力的动作,而老实地飞回了鼎中。
方多病连忙上前抽出了天冰,将他手上的罗摩鼎抱走,笛飞声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第115章 亲昵
笛飞声身上的蛊虫已解,多年积压的心结一朝得以释放,心情自然畅快,面上竟露出几分笑意,飞身离开前轻飘飘地看了鹤之舟一眼:“记得你说过的,过两日。”
李莲花一脸无奈,“我说老笛啊,这个两日的前提是陆剑池能够及时带金有道来天机山庄,不然我们又何必等这两日。”
笛飞声却不管,只是颇为愉悦地将手一张,人已经沿着铁索飞上了相邻的峭壁,几个起落后不知飞去了哪里。
鹤之舟看了眼方多病手中的罗摩鼎,将其放回了钢精腰带的机关盒里,把腰带系在身上。
至于四枚天冰,则放回了李莲花的香囊中。
夜里李莲花还是去见了展云飞,回来的时候面带笑意,一坐下便拿走了鹤之舟跟前的茶杯,自在地抿了一口。
鹤之舟本是在桌前看着包打听的传书,见他眉眼舒展,知道他是与展云飞彼此相认,且相谈甚欢。
李相夷尽管曾经是为人崇敬的剑神,但真论交心的好友,却属实不多,如今只是有过一次合作的展云飞却犹如老友,难免叫他有几分意外之喜。
君子之交淡如水,便恰似在说他与展云飞的这段不打不相识的交情。
“这么高兴?”鹤之舟仰头看着他将杯中剩下那点茶一饮而尽,舌尖轻扫过红润的双唇,颇有几分意动地将眼前纤细的腰肢往怀中一揽。
李莲花并未挣扎,被他轻松地揽到怀中,横坐在他腿上。
鹤之舟双腿修长,承担多一人的重量也并不显得窘迫,而他更是坐得自如,像歪在莲花楼的榻上一样自然地靠在鹤之舟搂着他的臂弯间,懒洋洋地回道:“自然是高兴的,毕竟我们到底也算坏了二堂主的姻缘,如今为她寻一桩新的,也算全了当初她的赠图之情。”
他说得促狭,眉目间也跟着有了两分顾盼神飞,鹤之舟抬手在他眉尾轻轻抚过,见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在烛光下犹如月色下的湖泊,带着粼粼的薄光,便忍不住凑上前去。
温热的唇瓣好似微风一般轻轻拂过颤抖的眼睫,他在怀中人的面颊上流连地轻蹭了几下,才噙着笑地又问:“你与展护卫是如何认识的?”
李莲花扬了扬眉毛:“你不知道?”
明明今日他看这人打量展云飞的眼神并不陌生,想来该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因缘际会才是。
鹤之舟只是动了动腿,将他往上颠了颠,收紧了手臂将他搂得更紧,笑着道:“想听你说。”
李莲花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这人与他相识的时候,他已失了少时的肆无忌惮,蜕变成虽然有些自由散漫但勉强还算成熟稳重的李莲花,故而鹤之舟并未真正见过那个桀骜不驯的李相夷,他也从未与这人提及过那些浓墨重彩的过往。
如今忽然要他说说自己是怎么为了寻一根能绑人的绳索而盯上了展云飞的头巾,两人刚刚合作联手破了联海帮,便为一条头巾打起了赌,最后还害得人家十余年都没梳过头。
这些年少轻狂的过往在心上人面前,总好像有几分羞于启齿。
“这么想知道?”他面颊微红地抬手勾了勾鹤之舟的下巴,笑眯眯地反客为主,果真见这人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
可惜木头的自制力向来惊人,往往撩拨起了欲望,也总守着那份坚持,所以这人也只是捧住他的手,在骨节上啄吻了几下,便继续用那双泛着光亮的眼期待地看着他。
李莲花暗暗叹了口气,才投降地将脑袋靠到他肩上,说起那时候的事。
鹤之舟听得十分专注,指腹摩挲着他的手指,渐渐化去了他心中浮现的那一点点的窘迫。
说完后他才抬起眼,故意叹着气道:“李相夷无聊吧?”
鹤之舟却笑得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都弯成了月牙。
“明明很可爱。”
李莲花勾起嘴角,“可爱?我想他本人应该也想不到会被这么形容吧,那可是剑神。”
分明是可爱的。
鹤之舟笑着凑过去,面颊与他挤作一团,嬉闹间不知是谁先吻上谁,唇舌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舌叶搅动着渐渐失了分寸,就连他们靠着的那张实木桌子都被推得移了寸许。
那张还未看完的传书被忘到了脑后,大东家本人一把抱起了怀里难舍难分的心上人,用凌波微步回到了床上。
“如今竟知道着急了?”李莲花仰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他将腰带跟外袍丢到地上,“不知这回鹤大东家洗澡了没有?”
鹤之舟自然知道他的调侃,笑着凑上前,将他的双手压在枕头的两侧,埋首在他颈间轻咬着。
昨夜他们才折腾过几回,今日的亲昵显得更游刃有余。
李莲花衣衫半解地趴在鹤之舟怀里,露着半个光洁的肩头,憋着笑道:“你可轻着点,不要叫笛盟主又听了墙脚。”
正挖着药膏的人顿时黑了脸,翻身将人压住的时候忍不住用牙齿磨了磨这张叫他总说不过的利嘴。
这磨得也没用几分力道,反倒又酥又痒,没一会儿身下人的手便勾上了上面的脖子,粘糯的亲吻声随着不时溢出的几声轻哼,盖住了下方没入时的声响。
一时竟是再也顾不得隔壁可怜的大魔头能不能听到动静,屋内只剩下床榻晃动时发出的不高的吱呀声。
于是等第二日他们再聚在一起吃饭时,方多病吃饭时问起昨晚笛飞声为什么跑去跟展云飞打了一架,大魔头只是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我不光是要跟展云飞打。”
鹤之舟也黑着脸地被揪到了后山,两人一人提刀一人执剑,拼个你死我活般地在后山大打出手,看得方多病险些以为笛飞声大半夜去盗罗摩鼎的时候被鹤之舟抓了个正着,这会儿才这般发泄怒火。
倒是在旁边用酒葫芦喝着小酒看戏的李莲花碾了碾手指,默默地将视线从这两个打出火气来的男人身上移开。
说来也是方小宝这个臭小子的问题。
明知道他跟鹤之舟是这样的关系,竟然将笛飞声安排在他们隔壁,这春宫听一日还算稀奇,连听两日,确实够这个武痴受的了。
第116章 拔毒
在鹤之舟已经满足不了笛飞声,他将目标又转向了老对手李相夷的时候,陆剑池总算带着金有道及时赶到。
拔除人头煞痋虫的时候因为涉及到业火痋,所以只有李莲花鹤之舟两人单独为金有道进行驱虫。
为防止出什么意外,方多病还贡献了天机堂地牢中的机关椅,在陆剑池的帮助下将浑身白化,又力大无穷的金有道锁在上面。
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活下来。
鹤之舟叹了口气,用天冰打开了罗摩鼎。
不过也不是毫无希望,毕竟金有道是这些中了人头煞的怪物中,唯一还残存着一丝丝人性与记忆的寄生体,他体内的痋虫很可能并未进入脑域深处。
业火痋随着他内力的驱使嗡嗡地飞了出来,而被锁在机关椅上的金有道突然剧烈挣扎了起来。
他白色的头颅上一根根黑色的经络浮起,在经络下能清晰看见一块凸起从前额的位置向耳孔蠕动,最后一只灰褐色,犹如水蛭一般,有小指指节大小的痋虫从耳孔中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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