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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并不知道此刻坐在他们面前的两位公子爷是什么身份，还以为是怡春院得罪了客人，才罚她们众人跪在地上的了。这些在青楼里混迹多年的老鸨们都聪明的知道一个道理，惹不起的人他们就得敬着。
一时间这些女人们谁都不敢站出来当出头鸟，杵在原地不敢动。
第193章 拐卖罪
也不知道这帮女人是没有衣服穿还是来不及穿衣服，一个个的都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模样看起来还怪可怜的了。韩凛往杵在门口不敢动的那帮女人们看了一眼，“都进来吧。”
“把门关小一点。”后面这一句话是对站在门口的护卫说的，他们坐在屋子里都能感觉到身后吹进来的风，他担心风把他们家傅山长给吹到了。
站在门口的护卫闻言，关了一扇的门，只留一扇的门没关。
外面的女人们听到让她们进去，才敢往前走了几个小步，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站着。
韩凛往孙青看去，问道：“全部的人都在这里了？柴房后院那些地方都搜查过了吗？”
这个还真的不确定了……对上主子看来的目光，孙青知道自己这次做事不够仔细，忙的低头说道：“属下这就带人再去看看。”
韩凛摆了摆手，让孙青再带人去仔细的搜查一遍。
见到这些带他们来怡春院的护卫奉命出去搜查人去了，这些进来怡春院的老鸨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的心里都有了一个猜测。一个小花楼的老妈妈站了出来问：“不知公子是要找什么人吗？”
“对，找人，找你们聊聊天。大家不用紧张，本王不吃人。”韩凛知道这帮青楼的老鸨们是误会他了。不过说他找人，似乎也没错吧？
“你们也起来吧。”后面这一句是对跪在地上的一群女人们说的。
“谢王爷。”怡春院的老鸨头也不敢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留下来的小队长见他们主子让孙青去搜后院，他这边也悄然的指派了几个兄弟去这怡春院的后院和楼上找找。
后面跪着的怡春院的众多姑娘们见到他们妈妈起来了，才敢跟着起身，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抬起头乱看。
“王王爷？”听到这一声王爷，这帮其他花楼来的老鸨们才知道眼前这位主子爷的身份，一个个都吓得跪了下来。
后面咚咚咚的跟着跪了一地。
这个时候她们才知道为什么怡红院的这群人要跪着了，因为她们现在自己也跪下了。
“……”看着刚站起来一批、又跪下一批的韩凛，他转头往他们家傅老师那里看了一眼。
最后还是傅秋白开口说了一句：“都起来吧。”
“起来回话。”见众人不敢起来，韩凛在后面加了一句。
其实韩凛误会了，这些老鸨姑娘们不是不敢起来，而是脚软，一下子站不起来。
“谢，谢王爷，谢大老爷。”几个老鸨在姑娘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起来后一个个都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眼睛也不敢乱瞟。
***
等到王县令和朱县丞带人赶来怡春院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们康王爷和康王妃两个人坐在怡春院里面对众多青楼老鸨和姑娘们的画面，两人一时间也有点摸不准这两位主子大白天的来青楼做什么了。
不会真的是请他们来喝花茶的吧？
但是眼前的这个氛围，看着还真不像是请他们来喝茶的了。
“下官见过王爷，王妃。”王县令和朱县丞上前去行礼道。
“都起来吧。”韩凛看了王升穆和朱时令两人一眼，侧了一下头对后面的护卫吩咐道：“给王县令和朱县丞也搬两张凳子过来坐。”
“不用不用，下官站着就好。”王县令摸不准今日这两位主子上青楼来是要做什么事，椅子搬来了他们也不敢真的坐下。
朱县丞跟在他们大人的身后，他们大人都不敢坐，他就更加不敢坐了。
“行，你们喜欢站着就站着吧。今日找你们来呢，是想……”就在韩凛和王县令朱县丞两人说话的时候，孙青他们带着几个姑娘进来，他停了和王县令他们说的话，转头看向进来的孙青问道：“这几个姑娘哪儿找到的？”
“回主子，这几个姑娘是从外面几处花楼的柴房，还有几处屋子里找到的。”孙青后面带回来的这几个姑娘的身上都带着伤。
青楼里有一些不听话的姑娘就被关进了后院的柴房屋子里调教，教到听话为止，想明白了就放出来。要是遇上冥顽不灵的，死了也就死了，一张草席卷了拉出去城外的乱葬岗一扔，这都是命。
他们刚才找到的这几个姑娘，就是花楼里不听话的姑娘，被花楼里的老鸨们关起来调教的。若非是被他们找到，这么大冬天的被关着饿着，身上还有伤，指不定真的熬不过几日就熬没了。就连这些姑娘们身上披着的衣服，都是他们在花楼里随便找到，给这些姑娘们披在身上的。也是到这个时候，孙青也才知道他们主子为什么要他们去花楼的后院和柴房找人了。
不过虽然这些姑娘们的身上都带着伤，不过是自家主子要见的人，他们也只能把人带了过来见他们主子。
小队长这边也从怡春院的后院里找出一个姑娘来，他们找到的这个姑娘已经病得奄奄一息，连站都站不稳，被他们两个兄弟架着出来的。
傅秋白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眉头蹙了一下，对后面的小厮吩咐道：“去请一个大夫过来。”
后面的小厮闻言，转身往外出去找大夫去了。
“搬几张椅子过来给这几个姑娘坐着回话。”韩凛一看这几个受伤的姑娘都站不稳了，就让护卫去搬几张椅子过来。
不过椅子搬来了，除了这个神志不太清楚的姑娘被人按着坐下去后，其他的几个姑娘都不敢坐下来。
王县令和朱县丞看着这些花楼里被找出来的几个姑娘，心里都有点猜测他们这位主子爷今日上青楼来是做什么的了。
韩凛看向王升穆和朱时令两人，装作不知的问道：“王县令，朱县丞，你们俩个都是学过大召律法的吧？那你们告诉本王，拐卖妇女孩童，逼良为娼该怎么判刑了？”
“回王爷话，《大召律》里说，略卖良人为奴婢者，略卖一人，杖一百，流放三千里；二人以上，处死……”王县令是从科考一步一步的靠上来的，对大召律法里讲的略卖十分的清楚，略卖人口在他们大召律法里，是要判重刑的。
朱县丞低着头不敢说话，他的心里自然是十分清楚这一点的。
站着的几个老鸨一听到“处死”两字，都咚咚咚的跪了下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抖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日本王在这里。你们当中，有被拐卖，被拐骗，被逼为妓者，都可以站出来阐述你们的冤屈，本王为你们做主。还有咱们的王县令和朱县丞也在这里，你们但凡有冤屈的，都说出来，他们也能替你们做主。”韩凛把王县令和朱县丞都一并拉了出来，他今日请这两人来，还真的不是来喝茶的了。
李县尉前不久带着县衙的衙役们下乡巡查去了，因而这会儿人才不在这里。
这会儿朱时令的心里很是后悔，早要知道今日有这么一处，他就带人下乡巡视去了。
一听到这话，后面被带过来的几个姑娘一咬牙，纷纷的跪在了地上恳求道：“王爷，请为奴婢做主！”
“王爷，请为奴婢做主！”见到有人站出来，其他的一些姑娘们也都纷纷的站了出来，请求王爷为他们做主。
她们这里头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被拐被骗被卖来青楼为妓的，没有人是真的心甘情愿来青楼当妓女的。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今日能遇到一个能为她们申冤做主的王爷，这些姑娘们的心里都十分的清楚，一旦今日不站出来，她们往后这辈子就无望了，不会再有人替她们申冤做主了。
看到这些跪在地上的姑娘们，韩凛看了王升穆一眼，这眼神里充满了讽刺，你看，这就是你治下的蓟县，你把蓟县治成了这么一个模样？
对上他们王爷看来的这个眼神，王升穆的内心一震，一股羞愧油然而生，他一撩衣摆，也跪了下来道：“下官有罪。”
“下官……”见他们大人跪下了，朱县丞也不敢站着，也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下官有罪。”
“你们何罪之有？嗯？”韩凛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倒是想好好听听王升穆和朱时令这两人怎么阐述他们自己的罪状了。
“下官治下不严，竟不知蓟县这里有这么多被拐被卖，遭遇不平的姑娘，下官愧对百姓，愧为一地的父母官。”王升穆跪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承认自己治下不严的过错。
朱时令平日里没少逛青楼，甚至是这条街上都有他们家开的青楼。他的心里十分的清楚，若是拐卖妇女儿童、逼良为娼这两项罪状真要清算下来，算到他和他家人的头上去，非但他自己身上的这一身官服保不住，怕是头顶上的人头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下官，下官有罪。”
韩凛看着是真的认识到自己过错的王升穆，再一看跟在后面就只有一句轻飘飘“下官有罪”的朱县丞，两人谁是真的知错，谁是想要欲盖名彰、掩盖罪行，他的心里也十分的清楚。
第194章 不冤枉不姑息
今日在来这里之前，韩凛就已经让人查清楚这条花街每家青楼小倌的情况，知道这些青楼的背后都有些什么人，也知道这些青楼都是谁开的。
不管是在他来的那个世界还是在现在这个世界，这些地方上的黑暗势力的背后都少不了更大的支持者，这些支持者大多都是当地的官员，这些官员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官。这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拔出萝卜带出泥，底下说不准还有更大的萝卜了。
之所以没有一来就处理掉这些人，则是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势单力薄，暂时还没有绝对的能力和势力跟北地的这些势力对着干。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他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上也是如此，背后没有半点关系的清官那凤毛麟角，就是有这样的人，也会不被官场其他的人所容。
韩凛也告诉过自己，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些事情就过去了，因为真要一个个的清算，整个燕地的官员都要全部抓起来。
只是今日的这个事情，事关到这些女子日后是继续在青楼里卖笑卖身，还是回归正常的人生道路。他必须站出来为这些女子发一句声，做一点事，不然他自己都于心不忍。在他的封地里竟然有这么一群女子遭遇了这么大的不平和不幸，她们原本正常的人生道路拐向了另一条黑暗没有尽头的路，他不忍心看到，也不希望日后有更多的女子遭遇如此的不平和不幸。
“你俩都起来吧，今日先把这些姑娘们的事情调查清楚，她们是被人略卖的，还是自愿卖身进来青楼的，都查清楚。我们绝不冤枉任何人，也绝不姑息任何人。”韩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下属。今日当着外人的面，他就暂且给这两人留一点面子，要算账也等回了衙门关起门来，再好好的跟这两个人算清楚账了。
“谢王爷。”王升穆和朱时令两个人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韩凛看向跪在地上的这些女子，目光落在几个老鸨头子的身上，目光一凌，“来人，把这几个老鸨都抓起来！”
“王爷，大人，冤枉啊……”
“大人，奴家冤枉啊……”
几个老鸨被人抓住都大喊起了冤枉。
“本王刚说了，你们是不是被冤枉的，衙门会调查清楚，你们没做的事，王大人不会冤枉你们，你们做了的事情，官府衙门也不会放过你们。还有一点本王必须告诉你们的是，买卖同罪！你们只要做过的事情，害过的人命，绝不会姑息！按照大召的律法该如何处置你们，就如何处置你们！”韩凛看着几个大喊冤枉的老鸨，知道这些女人的手上没少做肮脏事，怕是人命都没少沾了。
还敢在这里跟他喊冤枉！哼！搞得他这个王爷在这里冤枉人似的！
果然他的这一番话说完，这些老鸨们都不敢再大喊大叫，一个个都面带心虚，面色苍白，面露冷汗，甚至还有抖的跟筛子似的，要说她们的心里没鬼，骗谁呢！
韩凛看了一眼这些老鸨头子们，目光转到这些跪在地上的可怜女子的身上，他知道这里头肯定也有人说谎的，“还有你们这些喊着自己被骗被卖进青楼来的，事实如何，你们也当说清楚，拿出人证物证出来。说谎做**，欺骗官府衙门的，罪加三等！”
“小女不敢。”这些跪在地上的女子们，有抬起头的，也有把头压得更低的人，是不是说谎，她们自己的心里都十分的清楚。
但是她们这里头绝大多数都是被父母家人亲人，或是被人贩子拐骗卖到青楼来的，所以更多的姑娘见到有人愿意站出来为她们做主，都看到了光明和未来。没有人会想一辈子都在这青楼里，等到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她们只能死在青楼的后院里，被人用一张草席子卷着拉去乱葬岗扔了，死后连孤坟都没有一座，更别说有子孙后代来祭拜她们了。
“王大人，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了，你最好别让本王失望。”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团，韩凛知道今天这个事情一两天怕是调查不清楚和处理不完，就把这个事情交给了王县令去负责，他就不准备继续在这里等结果了。
“是，王爷请放心，下官一定调查清楚的。”王升穆知道这是康王给他的一个机会，若是错过他必定会失去康王的信任，日后还能不能继续当这蓟县的县令都说不准。但是若是他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凭此得到康王的信任，日后说不定不需要靠家里的帮忙都能在仕途上走得更远。
王家不止他一个子孙后辈，而且他不过是王家的一个旁支罢了，主枝那边还有那么多人，真要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他，还不如跟着康王。而且康王的身上还有一点他比较喜欢也愿意追随这个人的，就是这个人从来燕地之后就一直在干事实，自己掏银子修城墙铺路开作坊，没有一桩是为自己谋私利的。
如果非得给自己选一个主子追随，王升穆更愿意选择这样的一个为民谋利的好主子。
“行，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本王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过来跟本王禀报。”韩凛这是给王升穆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就该想一想把这蓟县的县令给换了，换一个能真正办事的人过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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