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忍冬说,给你点了暖的。
程有麒喝了一口,真的有被酣到。
“喝完这个,脖子不知道会有多痒。冬哥,你故意害我。”
坐在椅子上的白忍冬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小金桔说,“给你金桔,解解腻。”
程有麒接过金桔,用热乎乎的奶茶暖手,却看到白忍冬的柠檬水外面正冒着水珠,“这么冷的天还喝冰的?”
白忍冬吸了一口冰水,说。
“天越冷越想喝冰的,也许是心火太旺。比起吃热的,我觉得冬天,还是吃冰的比较舒服。”
程有麒说,“中医说,太喜欢吃冰的,是阳虚呢冬哥。你应该补一补。”
“那中医有没有说怎么补?”
这一问把程有麒问懵了,程有麒也不懂中医,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症状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怎么补却没听全。
程有麒说,“我也不知道。”
白忍冬说,“算了。反正没什么毛病,先不补了。等真得补时候又说。”
程有麒这时候才想起说,“啊。今天吃的羊肉,估计就挺补的。”
程有麒转换了话题,又问月季园的事。
“冬哥,你怎么知道这个小城市有个月季馆的,还了解得那么清楚,你之前去过那个月季馆吗?”
“没去过。我爸之前来采购过月季苗。都是听他说的,他说这家月季馆的模式做得非常好,想来调研学习。”
程有麒问,“冬哥,你们家现在是不是也在种月季。我之前在你妹妹朋友圈看到过,有好大一个苗圃园呢!”
白忍冬说,“我爸的苗圃园大概搞了快两年了吧,都是他一个人在打理,我妈没参与他的创业。妹妹要上班也帮不到他,所以我爸一直想拉我入伙。”
小麒开玩笑说,“冬哥,你们家的苗圃基地,你都不参与投资吗?”
白忍冬说,“买地的时候投了点。”
“也就是说,月季园也有你的份。”
“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为了能实现我爸的心愿。他说他退休回来以后,想种花。想种很多很多花。”
白忍冬的父亲是工程师,一直在海外工作,直到退休,才算真正回国。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就是有一个田园梦呢,没想到他是要创业。直到他说要到郊区买地,问我有没有兴趣投钱…”
白忍冬没有犹豫,那时候直接给了父亲三十万,说是给他凑买地的钱。
不过他并没有对程有麒说这些,他不太想和别人提自己的经济情况。
白忍冬的经济情况并不差,当年在国企能拿二十几万的年薪,还是存了一些钱的。一直在工作,收入也还过得去,至少比程有麒想的还更好一些吧。
只不过程有麒看到的是一个,三十岁还没挣到买房钱,到处飘零打工的白忍冬,过着节俭、平淡生活的白忍冬。
程有麒想要更了解白忍冬一些。
“冬哥,家里的白伯伯多大年纪了?”
白忍冬说,“五十五。”
程有麒说,“啊!那还很年轻,我不该叫伯伯,应该叫叔叔呢。但是一个人打理月季园肯定非常辛苦。而且退休得好早。男性不是要六十才能退?”
白忍冬爸爸退休回来三年了,而母亲今年才刚刚退休,两位都是五十五岁。
白忍冬说,“我爸他参加工作早,是三十年工龄就退休。园子里请了十几个员工,订单多,平时确实还挺忙的。”
程有麒说,“十几个员工?那规模和我刚来公司时候差不多。我们公司员工现在快三十了吧。还是三十多来着?”
说到公司的情况,白忍冬接着给程有麒分析说,“我们这次回去,老板很可能还要再分一次组。我听小明哥说,张姐和钱导,可能要分别带两个组。”
程有麒感慨,“也不知道,到时候我是得跟钱导,还是跟张姐。”
白忍冬问,“你比较想跟谁?”
程有麒说,“当然是张姐咯!张姐肯定不会像钱导那样要求怪多,还不像钱导那样时时刻刻想花式地秀自己的拍摄技巧。他一想秀,我就得遭殃。”
白忍冬说,“但是张姐也不太可能请一大组人吃火锅。就我们那桌,一顿估计几千。差不多我们半个月工资了。”
程有麒说,“那是。毕竟张姐没钱导那么阔嘛。张姐开的是本田CRV,钱导开的是奥迪A8,差距很明显呀。几千块对于钱导来说,不就是小意思。”
“你怎么也突然懂车了?”
“都是听其他同事议论。甚至还有人打赌,钱导究竟什么时候追到张姐。有人说,没准明年张姐就会和钱导结婚。”
听程有麒说得起劲,白忍冬也开始八卦,“钱导真在追张姐?”
程有麒挠挠头说,“很像。但说不上是追,至少是有好感的吧。在片场,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到,钱导总是在围着张姐打转,只不过私底下就不知道了…”
白忍冬也有些好奇,所以就问。
“那你觉得张姐是什么态度?”
程有麒说,“好像对钱导的示好不太感冒。总之就是有点烦之类的吧。”
白忍冬口无遮拦地笑着说,“哈哈哈。来找你的前一晚上,我还梦到张姐了。我梦到张姐是我老婆,回来找我说,要跟我去民政局复婚,真是怪梦…”
程有麒听到白忍冬做这种梦,一下子心里凉飕飕的,是不是冬哥也对张姐有好感呢,不然为什么会梦到张姐。
程有麒心里泛酸,但也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询问白忍冬的感情状况。虽然很好奇,但是程有麒之前怕太唐突,一直不好意思直接问白忍冬这些问题。
今天白忍冬主动提到,真是个好机会。
“冬哥,你以前…结过婚吗?”
白忍冬摇头说,“当然没结过。”
程有麒猜白忍冬现在大概率是单身,所以就试探性地问,“那你跟你上一个女朋友,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白忍冬很诚实,一点都不弄虚作假地说,“我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
程有麒不太相信,撞着胆子问。
“那你是不是交过男朋友?”
白忍冬没回答,而是笑着反问。
“我像吗?”
程有麒摇摇头说,“不太像。”
白忍冬看着程有麒,还以为他会继续追问,但是程有麒却打住了,不再问。
倒是白忍冬对这个话题意犹未尽。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程有麒摇摇头说,“没了。”
白忍冬说,“没了??”
程有麒有些狡黠地笑着说,“难道冬哥,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印象中小狗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白忍冬摇头说,“没有。”
程有麒在心里想,没有的意思是什么?没有经历?没有可以谈论的过去?
原来是一张白纸啊。难以置信。冬哥不仅是单身,似乎都没有感情经历。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好事是他一直干干净净,不太好的一方面可能是,也许他不懂感情,或者根本不需要,也不考虑和别人发展感情,无论取向如何。
根本就是不考虑,这和取向无关。
程有麒坐在原地,愣愣地想了半天。
直到白忍冬提醒他,时间快到了。
“我们去电影院吧。是先吃点东西再去看电影,还是看完电影再吃?”
白忍冬说着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而程有麒还捧着手里的奶茶在发呆。
程有麒藏在心里的喜欢,越藏越深。
不能打扰冬哥。也许喜欢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负担,冬哥竟然开那么远的车来找我,那肯定是想把我当成关系好的“哥们”之类的吧,不能让冬哥失望…
如果让他发现我对他有一些不太好的念头,他会不会以后就不理我了?
小狗在心里担心着…
小狗在心里纠结着…
啊。好后悔问出来了。问了还不如干脆不问,不问还能没心没肺地黏着冬哥,问了之后,总感觉自己是图谋不轨。
(四)看电影
周末的电影院里果然来了很多小朋友,叽叽喳喳地,连开始放映了,声音还安静不下来。耳边是家长提醒着孩子,要乖,要有礼貌,看电影不能讲话。
还有孩子刚进来就喊着要去厕所。
当然也有很安静的小孩,就坐在白忍冬的旁边,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记忆中让白忍冬比较难忘的电影剧情,是千寻在温泉旅馆中遇到了一个名为“无脸”的神秘角色。白忍冬一直记得那个丧气又沉默无言的面具男。
很多人都带入主人公,喜欢主人公的勇气和爱,但是曾经的白忍冬却觉得自己就像电影里的面具男一样透明而阴暗。
于千万人之中,还有千寻看了一脸面具男,而千万人之中,没人看一眼自己。
那是少年时代隐秘的青春感受,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今天却突然想起学生时代的自卑。这种自卑无关家境,也无关成绩的好坏,而是深不见底的孤独。
一直穿着不同的校服站在人群之中,生活里最重要的永远只有考试,像机器一样穿梭在教室和家之间,妹妹去学跳舞,白忍冬是从来不上辅导班的,也没有太多活动,整个假期都在家里自学。
妈妈也给他报了兴趣班,但是他从来不去。为了新的学期成绩可以相对靠前,每个假期白忍冬都要把下学期的课程全部提前学完一遍,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这是他从小大大的习惯。因为成绩好就可以享受别人羡慕的眼光。
白忍冬并不是学霸,但凭借努力,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年级前二十。想争前三实在是太难了,最接近一次是第五。
对于那些日子,白忍冬早释然了,不然也不会从国企辞职,到小城市躺平。
程有麒和白忍冬都说,他们小时候就看过这部电影。电影2001年上映时候,程有麒才五岁,而白忍冬是十五岁。
白忍冬十五岁时在光碟上看的电影,而小麒是八岁九岁时,在电影频道看的。
小麒童年时看到了发光的小白龙,非常向往小白龙,而白忍冬少年时看到的却是阴沉的无脸妖怪。这部电影对于小麒来说,是甜蜜的情窦初开的回忆,但是对于白忍冬来说,却是失落的青春。
电影结束之后,白忍冬和程有麒走出了电影院。天早就黑了,附近就是夜市,一股香味飘来,程有麒馋得直吞口水,有些兴奋地拉着白忍冬的手臂说。
“是炒螃蟹,冬哥,好香!!”
“啊!还有章鱼小丸子!太香!”
程有麒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吃摊说。
白忍冬说,“我们过去买吧。”
白忍冬给程有麒买了一份炒螃蟹,而程有麒则从旁边提回来两份章鱼小丸子。
程有麒嘴里咬着一个小丸子问,“冬哥,你还要吃什么,我给你买?”
白忍冬说,“随便买点别的什么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带回酒店吃吧。”
“你已经定了酒店了吗?”
“嗯。”
白忍冬不说买什么,程有麒猜他大概不太喜欢辛辣的,虽然之前做菜时会放很多辣椒,但是一个人在食堂吃饭时,却只打一些清淡的菜,所以就问。
“冬哥,你是不是想吃寿司?上次我们一起逛夜市,你就买了寿司。”
白忍冬说,“行吧。就买寿司,你去买。在对面那家店。我去开车。”
对于程有麒来说,寿司就是冷饭团而已,他还是比较想吃热乎的。
寿司好冷。冬哥果然爱吃冷食,每次都吃生冷的,也不怕肚子咕咕叫嘛。
程有麒还是去买了两盒寿司。程有麒怀疑,就这么点,究竟能不能吃饱?
还要买什么?糖炒栗子也好香。
买一袋栗子。啊!是包烧耶!!
冬哥上次就在夜市问有没有包烧。
那次没有,这次总算买到了。真好!
银亮的锡纸,在火上烧得噼啪作响,混着辣油的包烧汤汁在锡纸里滚沸。
包烧摊子前排队不少,香气扑鼻。
终于排到程有麒,他和老板说。
“包烧两份,辣椒一点点就好。”
老板说,“可以尝,不够自己加。”
程有麒走进巷子里,烧烤串也搞几个吧,羊肉串来十串。那个什么?好像是现烤的蛋挞,蛋挞也要一盒。
程有麒拎着刚刚从夜市买的大袋小袋的吃的,在路口等白忍冬把车从电影院的地库开出来。等了好一会儿白忍冬才来。程有麒上车,白忍冬说,没看见你,打电话也不接。
程有麒低头拿出手机看到未接电话。
“看电影调了静音,忘记调回来了。”
白忍冬笑着吐槽程有麒说。
“你也太有素质了。看电影还调静音。”
第124章 在酒店听墙角,去看守所保释
(一)吞口水被路人误会
到了酒店之后,白忍冬看到程有麒手上拎着大袋小袋的,全是吃的东西,看着他说,“会不会买太多了?”
“不会。这是我们的晚饭。可能才刚刚好。如果不够吃,还得叫外卖。”
白忍冬没有再吐槽他买得多,也许他只是饿了,想多吃一点。以前一起吃饭时,程有麒胃口本来就比较好。
白忍冬在前台拿了房卡,喊程有麒上楼,程有麒问,“我们住一起?”
白忍冬说,“对啊。只开了一间。”
程有麒拉开背包的拉链,边收自己的身份证边说,“一起住还挺合理的。”
白忍冬已经走远,程有麒还在原地回忆,自己昨晚喝得醉醺醺的,还特别讲究地不让白忍冬和他一起住。程有麒这才想起,他们本来就是室友,一直住在一起,定同一个房间才合理,是自己突然说不能一起住,才显得有点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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