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出差之余,虞卿辞陪卿意看了场新秋大秀,全程对着卿意嘘寒问暖献殷勤,恨不能连水都亲手喂到她妈妈嘴里去。
大秀一结束,卿意终于受不了的被女儿拎开,双手抱臂看着她:“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虞卿辞又凑过去给她妈妈揉肩捶腿,在卿意越来越嫌弃的目光下,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展开,捋平:“这是我画的对戒图,妈妈你也知道我艺术方面的造就不太行,您帮我添几笔呗。”
卿意看着那张皱得不成样的纸就不想拿,但碍于眼前这个是她女儿,也只能接过来。
添几笔这个说法略有些夸张。
因为虞卿辞的那对素戒画得几乎看不出什么形状,偏偏旁边的文字解释铺了一大堆。
简而言之就是,什么潮流的想法都上网抄了一点,设计理念太多,拼不起来了,最后来找她当冤大头了。
虞卿辞穿着高跟鞋近一米八的身高扒在卿意膝盖上,毫不羞臊:“妈妈最好了。”
“别撒娇。”卿意往她脸上拧了一把,提醒她,“你爸爸可还没同意呢。”
“先准备起来嘛,而且妈妈你最近没看新闻吗?温砚笙拿下高铁新区的项目,又把荣家送进了警局,连于婉华的那批资金都有可能追得回来,就是个行走的人.民币制造机,云城那群老狐狸又不是瞎的,我宣誓一下主权怎么了?”
卿意笑笑不说话,虞卿辞继续劝:“哎呀,那只有她戴,我不戴,你不说我不说,它就是枚普通的戒指,女孩子手上戴个装饰戒很正常吧?”
卿意:“戴在无名指上的素戒?”
“温姐姐那种气质,要是戴个装饰的大钻戒多违和啊,跟个暴发户似的。”虞卿辞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你看她接受采访时戴的手表不都是干净简单的款式吗?”
至于那些花里胡哨的,已经被她薅走了。
但卿意不知道这事,勉强信了虞卿辞的说辞:“那你这枚别戴着招摇,到时候被拍了我可不保你。”
虞卿辞‘嗯嗯嗯’应得敷衍,反正到时候卿意走了,也管不着她,当婚戒用的素戒她也不打算设计得太复杂,实用方便就可以,这样的戒指若是不用放大镜,根本看不出来谁跟谁是一对。
之后卿意又问了几句虞卿辞融资的进度,她名下有几家公司并未并入博鑫,原本还打算用那几家公司的名义帮女儿分担一些,听到虞卿辞说的话后微微惊讶了一瞬:“若妈妈这时候给你打钱,好像有点侮辱你了。”
虞卿辞傲娇的抬了下巴:“你以为我这段时间是出国来吃喝玩乐了呀?放心吧妈妈,我争取年底让温砚笙来给你们敬茶。”
卿意拍了下她的脑袋,笑骂道:“难不成你还想跟她办婚礼?”
虞卿辞夸张的捂着脑袋:“不敢不敢,我哪敢啊。”
卿意指着她警告:“你最好不敢。”
虞卿辞点头,但底线就是一点一点往下降的,从卿意和虞柏洲提出要求愿意成全她们时,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第72章
虞卿辞在九月底拿到了对戒, 国庆假期时,正好寄送到温砚笙手里。
两人照例在晚上进行视频通讯,温砚笙接起时, 虞卿辞如愿的看到温砚笙无名指上的同款素戒, 瞬间情绪高涨, 又迅速压下去, 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咳咳,这戒指还合手吧?”
温砚笙低柔的笑了声, 举起手到摄像头前:“量得很准,我很喜欢。”
一语击中靶心。
就因为这句话,虞卿辞捂着脸整整三分钟才平复下心绪。离别的时间并没有淡化这段感情,反而让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轻而易举牵动心弦。
晚秋的空气燥热, 蒸得大脑都晕乎乎的。她推开了酒店的窗户, 眼里掠过布拉格夜的光色。
温砚笙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还记得去年的今天吗?”
一句话, 勾起曾经的回忆,是久违了的记忆。
“我在酒吧约走你的那一夜?”
“嗯,那晚是秦明烟第一回带我见她家那位大明星,薄黎也通告排得满, 还没见到人就被你捷足先登了。”温砚笙说着,如叹息一般。
虞卿辞看回手机,挑了下眉:“看来你很遗憾没能见到大明星?”
“不。”温砚笙学着她的腔调打趣,“若是她也在那儿, 恐怕虞小姐的目光就落不到我身上了。”
虞卿辞去找卿意一同观看的那场大秀,薄黎也亦被一同受邀,带了秦明烟一起。她本想过去打声招呼, 结果秀散场时大明星就被秦明烟拽走, 连之后的红毯都没能赶上, 也不知道是看了多少眼漂亮的男模女模,才会把秦明烟气成那样。
温砚笙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虞卿辞很快反应过来:“不是吧,秦明烟跟你告状了?”
温砚笙身体前倾了些,眼镜链随着她的动作晃到屏幕最前面,在眼瞳中落下一道亮光,好似流星璀璨:“那就要问你在秀场做了什么。”
合着真在这儿等着她呢。
虞卿辞低头又看了片刻指尖上的那枚戒指,眼里也染上了笑意:“模特们的身材很好,身上的高定也很好看,但……我当时想的并不是这些。”
“哦?”温砚笙配合她,“你想了什么?”
“我在想她们的皮肤没你滑、腰部的柔韧性也没你好,紧紧抱着我的时候能轻而易举的让我沦陷。”虞卿辞舔了舔唇,眼底毫不掩饰对温砚笙的占有。
温砚笙低声笑:“虞小姐,你这是被国外那套大胆的作风影响了?能不能别那么口无遮拦?”
“我都二十四了,对我合法妻子坦率表达自己的需求,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习惯,这能有效的杜绝离婚。”虞卿辞颇为遗憾的叹气,“谁让你这么较真,都不偷偷跑过来看看我。”
“我去了你真会见我?”就像虞卿辞了解温砚笙,温砚笙也十分了解虞卿辞。虞卿辞虽然嘴上口无遮拦,但从一开始就十分尊重这场赌约,就连偶尔回国也忍着没透露一点行踪。
“好吧,好吧,我确实不会。”虞卿辞唉声叹气,“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要去灵隐寺当尼姑。”
温砚笙笑了笑,作思考状的深思两秒,说:“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虞卿辞:“嗯?”
“小虞总要是愿意包养我,跟你爸妈的赌约也就不需要成立了。”温砚笙压下声音,半开玩笑的说。
虞卿辞才不上当:“养你还得养你们整个明嘉吧?温砚笙,你越来越坏了。”
温砚笙摊手笑:“那就没办法了。”
四目相对,眼底同时流淌过深深的思念,虞卿辞对视了片刻,率先败下阵来:“我可舍不得把你关在家里。”
云城的第一场初雪来临时,博鑫正式入股了明嘉在高铁新区的项目。一年前温砚笙入职博鑫时,虞柏洲高调为她举办酒宴,这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以至于当时温砚笙跟明嘉的关系曝光后,一度引起热议。
可两家公司在那之后都没有再联系,明嘉濒临破产之时博鑫也没有伸出援手,这让不少人纷纷猜测二人的合作关系早已破裂。
温砚笙执掌明嘉的半年以来,做事雷厉风行,手段激烈,将明嘉渐渐救回正轨之余,也遭来不少人的诟病。尤其是那些之前与于婉华交好的企业,免不得要在正式场合酸言酸语几句。
虞柏洲已经不是第一回撞见这样的场合,之前不到他跟前来议论也就算了,偏偏这回还直接犯到了他的面前。
“哎虞总啊,你有没有发现明嘉那位最近手上戒不离身的,这是好事将近了?可怎么没听到什么要联姻的风声啊?”
另一人附和:“是啊,谁跟谁家要合作,不都会提前放出消息吗?温总那戒指都戴了一个月了,也不见有什么影子,该不会是家里头那位见不得人吧?”
虞柏洲的脸当场就沉了,心里头暗骂虞卿辞给他惹事生非,开口时却下意识维护了温砚笙:“自己没能力的才会想着上别人家讨饭吃,以她如今的地位,用得着联姻吗?”
他的语气像是在调侃:“我以为诸位今天来此是想要在高铁新区一起分一杯羹的,如今看来,诸位对砚笙的兴趣明显高于高铁新区,到是我目光狭隘了。”
他的话一出,周围一圈人都愣住了。他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合作项目而来,于婉华在时,他们跟明嘉合作密切,如今温砚笙上位,免不得觉得有些隔阂,便打算求到虞柏洲这里。
谁能想到三言两语反倒犯了虞柏洲的不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迎合:“哪里的话,我们也就是想跟着喝点汤,哪有虞总高瞻远瞩,一年前就发现了温总这颗沧海遗珠,我听说高铁新区的合作,还是明嘉主动送上门求合作的?”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德信和利华、以及那几家银行都派人去明嘉多少回了想要分一杯羹,都空手而归,我们都要以为明嘉要单打独斗了,哪知道最后是落入博鑫的口袋啊,虞总,我们今后可都得仰仗您啊。”
虞柏洲不动声色的抿了口香槟,说:“她开的条件合适,又是主动寻过来的,我总得给小辈几分面子。”
这话一出,又是引来周围人的一阵恭维,如今明嘉因为高铁新区的项目如日中天,就连银行也上赶着送钱,云城重点的扶持项目,怎么着也黄不了。一句‘主动寻过来’,羡煞了不知多少人的眼。
这时温砚笙举着酒杯走过来,众人见状,自觉为她跟虞柏洲留出一方空间。
“虞叔叔。”温砚笙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面孔。
虞柏洲随意点了下头,目光就被温砚笙握着酒杯的手指闪了一下,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温砚笙的手提醒她:“刚刚那些人向我打听你的另一伴。”
“这段时间有不少人向我提出过合作的意向,温家的长辈也闹过几回,这个戒指能免去我一些麻烦。”温砚笙将‘联姻’这种事归结为合作,很符合外人口中冷漠无情的作风。
虞柏洲想起自己远在异国他乡深情不渝的女儿,再看看眼前这个一口一个‘合作’的温砚笙,顿时血压都高上来。
他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温砚笙,就算以再挑剔的眼光,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女儿的眼光真的很好,即使在声色浮华的名利圈,温砚笙的气质和手腕也是独一份的。
“你要戴什么饰品我管不着你,但我还没同意你……”
虞柏洲的话说到一半,温砚笙已经低下声音说:“虞叔叔,我明白的,我不会让阿辞被卷入这样的流言中,请您放心。”
她这话一出来,虞柏洲原本打好的腹稿都用不上了。
“你说放心就能放心?”他冷哼一声,“要不是你们两个的这桩事,她根本就不会牵扯进这样的事情里,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好好地非让人议论。”
话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改了口风:“总之,等你们两个人都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再来跟我谈其他的吧。”
“虞叔叔,谢谢您的宽宏大量。”温砚笙真心实意地说。
虞柏洲其实也知道是自家猪非要拱人家这颗白菜,但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总是偏袒自己女儿的。就连永擎那个项目,也是故意为难虞卿辞,先让她知难而退。
可谁知道半年过去了,自个女儿连家都不回一趟,更别提是来跟他服软。虞柏洲心里也憋着火,对待温砚笙的态度难免不比从前。
但温砚笙这句‘宽宏大量’,却让向来在应酬中得心应手的虞柏洲沉默了:“你觉得我宽宏大量?”
温砚笙点点头:“您没有强行将我们拆开,而是为我们各自指明了未来的规划,我自然要感谢您。况且您提出那些要求,也并非是在为难我和阿辞,只是为了让我们有足够认清自己的心意,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您很宽宏大量。”
虞柏洲的嘴角扬起一瞬,又举起酒杯抿了口酒,继续摆出长辈的架子:“我不听你们年轻人这种哄人的话,我且看你们以后。”
温砚笙向他承诺:“我会全力以赴的。”
十一月中旬,温煜风因扰乱证券市场被判三年有期徒刑,温砚笙回了趟温家。
当初没掌权时,温砚笙对温家就没什么归属感,如今那些亲戚就更不敢犯到她头上来。安安静静陪老爷子用完晚饭后,温老爷子先开了口:“砚笙,你弟弟……”
温砚笙正拿起外套,闻言只是淡漠转头:“爷爷,这件事由证监会全程调查,明嘉好不容易从房产新条例中喘过气来,我也无能为力。”
“可是书文说你逼着你弟弟转让了所有的股份,这件事你认还是不认?”温老爷子言辞激烈,颇有一家之主的威风。
“是我做的。”温砚笙将外套重新放下,轻轻笑了一下,看过去的眼神带着不容分说的强势,“于婉华做的事情已经引起公愤,温煜风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您心里也清楚得很,我总得给公司一个交代。您要是不乐意,我明天就可以找人疏通关系,无论是把他从监狱里提出来,还是直接让他来主理明嘉,我绝对没有一句多话。”
温书文是老爷子的小女儿,之前跟于婉华妯娌亲近,如今也免不得想帮一帮温煜风,可并不代表她想把自己也拖下水。且不论外面如何评价温砚笙,这半年来,明嘉高层几乎被大换血了一番,温砚笙今天敢放弃明嘉,那群人明天就敢集体离职。
到时候谁来给他们发股份的分红?
温书文忙说了几句话打了圆场,虽然在场的其他亲戚都觉得作用不大,一个个胆战心惊,但温砚笙本人倒是没怎么计较。
有些人从很早的时候就变成陌生人,如今再怎么被背刺,她的心绪都不会因此动摇半分。何必伤春悲秋,她只要珍惜真正在意她的人就好。
温砚笙的车开出温家时,虞卿辞的电话过来,第一句就是:“Happy Birthday!”
冰冷的心像是被注入一道暖流,温砚笙放缓呼吸,低笑着问:“从哪儿偷听来的我生日?”
“什么偷啊,我去年光明正大让侦探调查的。”虞卿辞理不直气也壮,“去年要不是你出差半个月不回云城,我去年也能跟你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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