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顾以柠沉默,像是一尊玉像,肌肤如玉,眉眼见透着一股难以言的愁绪。
玉像动了情,染上了人间烟火气,不再是那么无忧无虑。
顾以柠抬首,敛下眸中的情绪,目光落在纪华清的眼睛上,“你和我说话,怎么那么小心,真当我是病人吗?”
纪华清微笑,眼底有种玉冰笼月的清和,无奈道:“顾以柠,你的情绪和高中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你嬉笑怒骂,爱恨都在情绪上。现在的你,眼底冰冷,我看不透你。”
“一纸婚书,我们走在了一起,你应该要相信我。”
顾以柠抿唇,眼底闪过一抹慌张,最后,化为云烟,说:“我信你,我没有病,我只是觉得烦躁。”
“顾家的事情,以后我替你处理。我有法律保护。懂吗?”纪华清认真地说。
顾以柠凝眸,心中的妄想,成为了现实。
念念不忘,带来的回响。
她的喉咙轻轻地动了动,“你约了方北?”
“没有,你如果觉得烦躁,抑郁的话,可以去见见。”
“我现在很好,没有抑郁。”
纪华清没有勉强。
两人从食堂出来,顾以柠将纪华清带去自己的办公室。
站在落地窗前,可窥见景城大半的景色的,波澜壮阔。俯瞰天地间,心中自豪油然而生。
顾以柠递了一杯酒给她,“试试。”
纪华清回头,看到了酒柜,里面摆了很久酒,都是她不认识的。
手中这杯酒,酒液清咧,她抿了口,尚可接受。
顾以柠喝了半杯,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整个人都会舒服很多,“旁边有休息室,你可以去休息,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纪华清听了她的话,进入休息室。
门轻轻地关上,她喊了一句:“顾以柠。”
她笑了笑,对上顾以柠冰冷的视线。
顾以柠被她看得心神摇曳,说:“希望你今天晚上还能笑得出来。”
纪华清的笑容收敛,脸顿时就红了,“你是恶魔吗?”
“是恶魔。”
顾以柠松开门的把手,转身走向对方,修长的指尖拂过领口,将衬衣的第二颗的纽扣解开了。
胸前那片莹润的肌肤,一览无余。
纪华清的脸色更红了。
窗外的眼光,无比炽热。
纪华清后退一步,挨着床沿坐下,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捂住地伸手撩了撩碎发,露出了紧张发红的耳朵。
休息室很大,像是一间小小的卧房,有床有衣柜,像是顾以柠的第二个家。
床很软,坐上去很舒服。
顾以柠贴着她坐了下来,伸手去解开她的纽扣,指腹擦过下颚,惊得对方眼睫发抖。
纪华清捂住了她的手,惊魂不定。
她是她的学生。
她却来脱她的衣裳。
纪华清有些无法接受,慢慢地调整呼吸。
顾以柠轻笑,贴过去,寻到她的唇角,吻上去。
浅浅入深,带有抚慰般的吻,让纪华清放松警惕,她开始回应了,阖眸享受。
顾以柠伸手,掌心贴在她的后脑勺上,徐徐倾斜,让对方躺了下来。
她的手,再度落在纪华清的领口上,解开第一颗扣子。
手停了,吻继续。
她扣住了对方的手,深深按入被子里,唇角贴着下颚。
她咬开了衬衣第二颗扣子,唇角贴着锁骨上。
贪婪地轻吻。
微微的凉意,让人在闷热的夏日里感到了一丝凉快。就像是一块冰块,落在了锁骨上。
渐渐地,冰块化了,那股热意,卷土重来。
接连是整个身子都在发热。
纪华清抿唇,齿尖咬合,抑制住颤.栗.声。
贪婪过后,便是满足,顾以柠松开她,指腹擦过锁骨,再度扣上了纽扣。
轻轻地关上门,她出去了纪华清抓住被子,将自己彻底蒙了起来。
羞耻,险些将她压垮了。
纽扣是湿透的。
****
顾以柠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事情,助理敲门,“顾总,程总来了。”
程清棠的父亲。
解决资金问题后,程家企业如同岸边上搁浅的鱼,被人推进了大海里,重获生机。
程总是来感激的。
顾以柠请他坐下,倒了杯酒,“听说清棠与时总,走得很密切啊。”
“是吗?她俩?”程总傻眼了,“清棠单纯,和时总应该只是简单的朋友。”
顾以柠坐下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旋即低低笑出声,“你也知道你女儿单纯。”
程总:“……”
他有些尴尬了,“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会将她带回杭城。”
“她在哪里,我不管,但她和时序在背后查我,我就不高兴了。”
“她查你?”程总惊愕,在顾以柠愈凉的视线里,他忍不住抿了口酒,保证道:“顾总,她喜欢你,可能有些误会。你别在意,回去后,我好好说她。”
顾以柠敛了笑,放下酒杯,认真说:“她做什么,我不管。时序是什么样的人,程总清楚,你辛苦养大了女人,别替别人养的。我的话,点到即止,恭喜程总解决危机。”
程总是笑着来,铁着脸走的。
副总八卦地目送他离开,等人进入电梯,就跑进办公室。
“他怎么不高兴了?”
“养了个单蠢的女儿,能高兴吗?”
程清棠确实是单纯,时序联合人都要收购他家的公司了,她竟然还和人家高高兴兴地在一起,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程清棠就是一个高贵的花瓶。但顾以柠不希望这个花瓶碎了,扎破自己的脚。
副总惊讶,“你以前和程清棠没谈过吗?”
顾以柠:“……”
“我和她,从来、没有谈过。”
“我记得,她的朋友圈发过你们亲密的照片。”
“那又怎么样?是亲吻还是躺在一张床上,我和时序也靠在一起过,是不是也谈过?”
顾以柠有些烦躁,端起酒杯,一口喝了,“注意程清棠,看看她搞什么。”
“你注意她干什么?”副总有些疑惑。
顾以柠压低声音,“她查纪老师。”
副总恍然大悟,“她查你老婆,对你念念不忘,我去见一见她,警告下,怎么样?”
“行,你去办。”顾以柠看着桌上空了的酒杯,指着对面的酒杯,“拿走,丢了。”
副总将酒杯带出去了,丢了。
办公室里的光线很好,一面落地窗,将室内照得很清楚。
顾以柠不喜欢光线暗淡的房间,她喜欢明亮。尤其是喜欢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光能驱散黑暗,也能驱散她心里的惶恐。
她抬首,看向窗外,唇角抿了抿,挂着简单、满足的笑容。
下午事情多,她抽空看了眼家里的监控,母亲在沙发上看电视,心情很好。
顺手关了监控,继续工作。
今天下班早,提前半个小时,用餐的地方都订好了,陆陆续续过去就行了。
看着时间到了,顾以柠敲开休息室的门,对方还在睡,大概是才睡不久的。
她绕过去,停在对方面前,伸手撩开纪华清面上的碎发,她一动,对方就醒了。
那双眼睛里,只有顾以柠。
顾以柠很满足,坐下来,替她整理碎发,“该走了。”
纪华清坐起来,点点头,“你先出去。”
顾以柠不打扰她,说:“柜子里有衣服,你觉得合适可以换一件。”
她们俩身材相当,衣服换着穿,也合适。
门轻轻地关上了,顾以柠约司机,让宋明瑶开车等她们一道过去。
副总也来了,想要蹭车。
“你不是有车吗?”顾以柠不满。
副总挑眉:“我想和老板娘接触下。老板娘那张如玉的脸,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你俩是发小吗?”
顾以柠沉默,不想回答这些幼稚的问题。
纪华清出来的时候,身上换了一件衣服,是酒红色的衬衣,整个人如同换了一个人。
顾以柠回头看着她,安安静静,静水流深的眸子里,漾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走吧,她要蹭车。”顾以柠从善如流。
二人上了车,副总坐在前面,两人坐在后面,顾以柠靠着纪华清,接了两通电话。
是国外的。
她想打通国外的市场,这回去谈,很成功。
她和副总说起订单的事情,“他们最不喜欢超时,让下面的人盯紧点,不能将找茬的机会送给他们。”
“好,我会和下面的人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纪华清趁机看向窗外,听着顾以柠的声音,看着风景,是一种享受。
公司人很多,几l百号人,临时订了酒店,有些拥挤。
但很热闹。
纪华清喜欢热闹,拒绝去包厢的要求,坐在了人群中,顾以柠挨着她坐下,两人看着热闹的大堂。
顾以柠坐在大堂了,其他管理层也不敢去包厢,纷纷在一旁找了座位坐下。
副总说:“今天就算你俩办事了,你看,这么多人,多热闹。你上台说两句,大家恭贺新婚,像不像寻常人家办喜事?”
顾以柠冷冷地看她一眼,没有理会。
副总吃瘪,人事总监觑了一眼纪华清,悄悄问她:“这是顾总女朋友?”
“错,妻子,今天领证了。”副总压低声音。
人事总监张大了嘴巴,副总手动闭上她的嘴巴,“别说话,吃饭,人家想低调。”
纪华清看着身边一群年轻又好看的女人,她偷偷问顾以柠:“你找人,是不是好看是第一条?”
“想多了,这些人跟我很久了,一毕业就跟我了,是凭实力留下的。旗下有个网红公司,那里的美人更多,你想去看看吗?”
纪华清好奇:“我见过绮落,她确实很好看,我看了短视频,说她是花瓶,这些人可不是花瓶,美貌与才学都有。”
“你夸人,可真好听。”顾以柠看着她,温吞又不满:“见到你以后,你都没有这么夸过我。”
纪华清说:“你不需要夸赞的。”
“为什么不需要。”
“我夸你,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顾以柠:“?”
下属来敬酒,顾以柠喝了,管理层几l十人,一人一杯,喝下去也要醉了。
副总制止她们,“闹什么呢?下去,吃自己的,谁再过来喝酒,自己去买单。”
一句买单,吓得人都跑了。
顾以柠微醺,看着她们一个个跑了,说:“胆小鬼,你把单买了又怎么样,争一口气。”
随后,她看向纪华清:“你去买单。”
纪华清暼她一眼,说:“我买单,你买单,有区别吗?”
“不一样。”宋明瑶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说:“老板买单是应该的,老板娘买单是大气。”
纪华清抿了口酒,说:“小宋,我觉得我应该让你老板把你换了,我给她开车。”
“别别别、我去买单。”宋明瑶死里逃生,试图拯救自己的工作,“我去买单,不能让老板娘花钱,我明天找财务报销。”
其他人笑得东倒西歪,纪华清被逗红了脸。
顾以柠伸手去拿酒杯,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说:“你今晚想醉过去?”
顾以柠眼前一亮,像是听到了什么悦耳的声音,放开酒杯,随后看向副总,“我醉了,先走了,你买单,明天报销。”
“落我头上了……”副总震惊,“我没有那么多钱,财务带钱了。”
顾以柠已经拉着纪华清走了,意气风发,随口高喝一句:“那就让财务去买单,明天给你们发喜糖。”
穿过酒桌,穿过人群,纪华清看着一张张笑脸,再去看顾以柠肆意的姿态,她好像、没有变过。
有了纪华清的顾以柠,敢肆意妄为。
出了酒店,碰见了不想碰见的人。
“时总,这么巧。”顾以柠站稳了身子,高跟鞋有些歪歪倒倒,醉得有些站不住了。
时序路过,看到两人,有些惊讶,“顾总。”
看向身后的酒店,顾以柠解释:“团建,我先回去了,再见。”
她笑着打招呼,肆意明媚,让时序不解,“在我印象中,顾总好像没这么高兴过,有什么喜事吗?”
“不告诉你。”顾以柠笑了一通,险些摔下去,身边的纪华清伸手扶着她,给她解释:“她喝多了,时总,见谅。”
时序玩味的看着两人,“顾总,你这是扮演娇妻吗?”
顾以柠:“……”!
第45章 新婚
顾以柠是醉了,但不是傻,听出了时序口中的玩味。
马路上车流不息,夜风拂来,时序嘴角的笑容,让顾以柠笑了,她随后拉着纪华清走了。
她的漠视,让时序有些不舒服。
曾经的顾以柠,清冷中带着几分不屑。不屑不是贬低她,而是这个词最合适。
她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再大的利益摆在她的面前,都不会让她露出心动。
她们都说,顾总不贪。
时序知晓,顾总贪的是不是财,而是一个人。一个人死了很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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