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良平冷笑一声。
“药方面的事我已经给崔研联系了,第一批运过去了,西区那边甘澜望还在探路,不出一周应该也能运过去。”
这是在交代公事。
“傻子……”
严越已经听出了他的异常,催促他赶紧说正事。
“冉春荣,校门口那出事是他在背后弄的,当然,也受到了你们家老爷子的指点。”
“然后呢?”
“唉!你真当你是我老板呢?”
“一个连自己小孩都看不住的,就不要在我面前逞能了。”严越心情大好的看着指尖快要燃尽的烟蒂。
“谁管不了小孩了?”溥良平很是自然的接了话,紧接着,他惊呼一声,“我操!你怎么知道的?我谁都没告诉,他人在哪?不对啊!你就见了他一面,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对我,对我……唉?你是在诈我吧?靠靠靠!你怎么能这样?”
溥良平语无伦次的在电话那头碎碎念着,严越只是安静的听,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身后的窗子。
小孩啊!
真是这世上最难搞定的生物。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给我个答案啊!我找不到他了,他又没去过外面,你说他能去哪啊!怎么能这么不省心。”
“就一面,就一面,你回答我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曾铭啊!”严越提示,“他除了曾铭那,现在还有别的地方去?”
“你确认?我问过曾铭了,可他说……”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呢?东区前几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那个小诊所他家里人还能让他过去?”
严越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
自己在沈曦云这干着急很不爽,但看着别人为自己小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就开心了。
尤其,那个人还是溥良平。
“他告诉你的?”溥良平觉得很不可思议,“不对啊!他不是一向不喜欢提你么?怎么可能告诉你另一个病患的情况,还有没有点职业操守了。”
溥良平连连咳嗽几声,仍旧不确信的问,“你真的没骗我?”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严越捋了下垂在脸上的头发。
上一次理发还是去南区之前,现在两个月时间,小孩成长了,他的头发也长了,是时候去理一理了。
“至于知道……”
他伸手抹去栏杆上落满的雪,让雪花在手中凝聚成雪球状,冰冷的雪花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后,渐渐融化成雪水,从他指缝落下。
溥良平只能听到那边的声音,却不知道严越在做什么。
“你说啊!”他真的快要被急死了。
溥宝林是什么时候对自己生出那种感情的,他真不清楚。
他更是没想到,臭小子在求着他发生那样的事后竟然自己先跑了。
当时他被溥宝林调起了情绪,随着情潮的退去,他知道一向理智的自己在第二个人身上栽了。
睡前他还在想该怎样面对溥宝林,却没想小崽子连给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去你家找你那次,在知道我是alpha后对我笑了。”
溥良平:……
“不是,这么大的事,三个月前啊!哥哥!三个月前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故意看我乐子是吧?”
“恩,很精彩的。”
“你滚啊!”溥良平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
没过两秒,严越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吐出一口刚点燃的烟,“说吧!”
“嘶~外面怎么这么冷啊!”
严越:……
“你知道引导……”
“我忙着温香软玉抱满怀,你快点。”
“靠!”接着这一声的是溥良平拐了音的“啊!”
“你能别叫得这么销魂么?我家小孩会吃醋的!”
“屁!”溥良平抽着凉气,“我摔了,腰闪了。”
“自己是制药的,还开着私人医院,年纪轻轻的,你行不行啊!竟然闪腰。”
“严越!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下去,你家小云儿会不认你的。”似想到什么溥良平一边哈哈笑着一边继续抽着冷气,“对,他现在就不认你了。喂!什么温香暖玉都是骗人的吧?被自己媳妇当成自己替身,滋味好受么?”
“三、二……”
“我说!苏家,你媳妇他妈是苏家那个拉皮条的情人,早些年沈曦云爸没破产的时候两人就好过,他们有一个女儿。”
“什么狗血剧情。”待烟味散尽,严越推开门走进了屋内,他在床边站了会,估摸着不会冷到沈曦云才上床,“你的意思是,苏家给我安排的那个相亲对象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差不多,反正爸是那个。”溥良平道,“至于妈是不是,你可以去和冉春荣联系。他这人我还是了解的,不喜欢被人耍,你过去也得小心一些。”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玩不过一个小孩。”他一把搂过沈曦云。
沈曦云正在偷听,电话里的声音他熟悉,是这两个月时常和他联系的溥良平。
他们俩怎么搅到一起了?
“想要对么?”
“喂!挂电话啊!”溥良平骂了一声,“我开车,没手。”
“恩,我也要开车了!”
“滚!”刹车声响起,通话被切断。
“你……”沈曦云看着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有些凉,和严越看着他的眼神一样。
“不是想要么?我给。”
“恩……”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趁着呼吸的间隙,沈曦云问,“命呢?”
“都给,我的命是你的。”
第八十一章 先生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难受不?”严越用手背替他擦掉眼尾的泪。
“恩。”沈曦云应了一声。
沈曦云浑身乏力地躺着,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他眨了眨眼,看着正在给自己清理手指的严越,“你变了。”
严越面无表情的将被子盖好,有些疲惫的说,“你说变了就变了吧!”
他已经不想去矫正沈曦云的认知了。
太难,也太累。
只要沈曦云没放弃生的希望,不再恐惧原主要回来,管他怎么想自己呢?
沈曦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试探,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答案,但严越的话不是他想听的。
他这样的态度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出去吧!”他催促。
“疼呢?”
“我不想……嘶……”
“你到底……”
沈曦云烦躁的推开他禁锢着自己的手臂,可身体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我说!出去!”
“再来一次吧!”严越搂着他的腰,在他耳畔轻声说:“就一次。”
“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他哭道。
“先前不是要我的命么?我还醒着,你该怎么要?嗯?”
“不要脸!”沈曦云骂了他一声,却是默认了他接下来的行径。
老实说,没上一次疼。
“上次的事对不起。”严越在他耳畔呼出一口气,沈曦云昏昏欲睡,能听见却很难回应,他也只敢在这种时候做出不符合自己现下身份的事,“不该那么对你的。”
沈曦云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人抱下了床,这种感觉很熟悉,他下意识的哼了一声,“先生。”
严越步子一顿,笑了:“我该说你糊涂还是聪明呢?”
他在南区这段日子,想不知道沈曦云什么样都很难,每天都有人在他耳边说。
刚开始那段时间他很反感,也许是沈曦云从前太需要他了,给他的归属感太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了思念这种情绪。
在上辈子,他从没有过这类感情,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先生,我想你了。”
沈曦云躺在浴缸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仿佛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勾着严越的手腕,又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将手收了回来,“先生,我在做梦么?”
“没有。”严越握住他的手,知道他为何要害怕触碰自己,温声道:“你觉得我在,我就一直在。”
“那……我什么时候……”
他眨了眨眼,身体的疲惫带来的困意蔓延在四肢,直到被抱到隔壁房沈曦云才接上先前的话,“能再看见……”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不想看见我。”严越在他嘴唇上亲了下,又去抽屉里取出药膏,“你想看见我么?”
“这是在梦里么?”
“……对。”
沈曦云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以前都没见到先生,是因为他不在么?”
“是。”
他忽然傻乐起来,“先生以前说,用他的身体和我更近一步觉得委屈,那现在我们这样又算什么啊!还是得靠他才能见面。”
“算什么得看你怎么想。”他顺手搂住少年单薄的身形,“比上次我见你时胖了些,多吃点,他也变了,没虐待你了不是么?”
“恩。”沈曦云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严越肩窝,“先生,你身上的味道和他身上好像啊!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分不清你们俩啊!”
你已经分不清了好么?
严越偏下头看着身侧人,手指在他发间轻轻揉了揉,“哪来那么多小问号,早点睡,你就是想多了才会那么不开心。”
“……喔,梦里的先生真的好凶哦!”
严越听完他这一声牢骚,在静默许久后也翻身睡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回归,是否会打乱沈曦云连日以来的习惯。
窗外的北风呼呼吹着,玻璃窗子偶尔被震出几声响,屋内的人抱着沉沉睡去,暖黄色的光影里只有柜子上的熏香蜡烛间或发出几声噼里啪啦的响。
一道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
沈曦云被惊醒了过来。
他身子一僵,昨夜劳累后的酸痛感随之而来,他看见了被自己压着的人。
那人眯着眼睛摸到手机后,把他往被子里按了回去,“喂?谁?”
“你回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严公子,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吧?”
“昨天刚到。”
严越睁开眼扫了眼窗外,天已经大亮了,窗户上挂着一层水珠正从窗棂滑下去。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苏先生雅兴,咱们找个地方喝喝茶?”
喝茶是次要的,他主要是想解决老太爷那边安排的麻烦事。
现在是关键时期,崔研那边给力,甘澜望那边也在发力,溥良平已经解决了后顾之忧,可不能只有他被家事绊住脚跟。
更何况严跃的家和他严越有什么关系。
“行啊!下午四点怎么样?我侄女也一直想见见严公子,没想到严公子在南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竟然和那边的领袖也有关系。”
“呵,只是生意上认识而已。”严越笑了笑,“下午见。”
“还疼?”挂了电话他问,“下午的时候你要陪我出去一趟,可以么?”
沈曦云点了点头,“我哥……”
“昨晚你睡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严越叹息一声,被子里的手继续给他按着腰。
上一次的事给沈曦云带来了伤害,又何尝没给他带来阴影。
“没上次疼吧?”
“恩。”沈曦云翻开眼皮打量了他一眼,“要陪酒么?”
严越一顿,又继续装作无事一般给他继续按,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令沈曦云瞳孔震惊。
“最后一次,我好像弄进生殖腔了。”
沈曦云:……
“好像是生殖腔吧!第一次进,没经验。”
“你……”沈曦云身体开始发抖。
“而且你的反应并没有书上说的那么大,怎么,这么不愿意?”
他捏着沈曦云的脸在自己脸上贴了一下,瞧着他眼中的惶恐,一边心疼沈曦云一边心疼自己,“你说,你的先生是希望怀我的孩子还是用我的身体怀他的孩子呢?”
“你!”他像是被这句话激怒,一口咬在严越脖子上。
严越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用被子将人遮住,怕漏进来的风让他着凉。
待沈曦云消停后,他捂着被子的手在沈曦云头上轻轻拍了拍,“你什么时候属狗了?”
“你不是人!”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怒火,却因身份地位的悬殊而发不出,他很憋屈。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
“那你是什么东西!”
肩上湿漉漉的,他知道沈曦云这是哭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哭过么?”
他在外这段时间,从别人的视角来看,沈曦云是很少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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