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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古代架空)——洬忱

时间:2024-08-31 12:12:40  作者:洬忱
  “侯爷呢?”
  “有宋将军拦着,我家侯爷哪里说得了话!”那姚棋叹了口气,摆出满面的无奈。
  沈复念强忍怒意,挂上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宋将军可曾言他缘何这般针对我?”
  “大人赶巧了,宋将军恰好将这因果缘由同末将道来。”
  “说了什么?”
  “他说谁叫您这个睁眼瞎在序清山上碰见我家侯爷时说了句‘这里怎么有个姑娘’。”那姚棋抱着臂,露出两颗虎牙,“我家侯爷心善,不喜欢埋怨他人,这番话末将还是头一回听。”
  沈复念还笑着,嘴里却轻轻飘出些长言短句来。
  “这杀千刀的!不给我添彩也就罢了,还到处以闲言碎语污我名声!下次叫我碰上,看我弄死他!”
  当年他瞧见季徯秩时,那人身子大半被叶掩着,他眼睛又不好,离得远了只能隐约瞧见季徯秩面上的轮廓,这才半瞧半想地补出了张女子颜容。
  他不过一时糊涂,宋诀陵这厮怎么能记到今朝?
  姚棋随他家主子,耳朵好,把沈大人那蚊蝇之声听了去,还要装着没听到,“大人您想弄死谁?要不要末将给您递话?”
  “弄死我自个儿!”沈复念抬眸瞧了他一眼,嘴角溢出了丝薄笑,“姚副将您也真是不明是非,好话坏话都原封不动地照搬,日后您碰见的大人可不是都生了我这样的好脾气。您还是多向侯爷取取经,学学人情世故罢!”
  沈复念耐着没拿那营里的摆设出气,窝着一肚子火出帐去了。
  那姚棋不浓不淡地瞧着逐渐逝去的青袍影,思虑良多。
  姚棋明白宋诀陵说这沈复念笨,不过是笑言。
  那人目盲心不瞎,“秋毫御史”的名声在外,谁人不知他有洞若观火的本事,那真真是逮着一个小疵漏便能翻出不少腌臜事。
  四疆贪官污吏闻风丧胆,一个个都想倒打一耙,可惜沈复念为人谨言慎行,不落把柄,根本就不是个没本事儿、只知啃书的酸臭文人。
  今日那人情绪如此外露,应是信任他家侯爷与宋诀陵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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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后。
  月落参横,翠竹之叶随风晃,在窗棂上打下虚虚的影儿,沈复念坐在藤椅上抓着账簿瞧。
  那些帐做得很是工整,叫人一瞧便知是季徯秩的作风。
  他出访前便知晓这稷州由季徯秩掌权,又有喻戟与宋诀陵做门将,多半不会为贪官筑安巢,他到这稷州走一遭显然不过空空耗时费力。
  可他又没法不查——朝堂与四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沈家次子,一个个狞笑着就等他马失前蹄,好将他这朗然傲子摁进泥潭里头染成污泥之色。
  他用拇指摁了摁额角处的太阳穴,瞪着爬了血丝的眸子接着细细读,直到纸上的那些个字儿全都化成了瞧不明晰的墨迹。
  “哎呦!我这恼人的眼睛!抠出来送回缱都给我哥煮粥吃罢!”他将那些个账簿“砰”地往桌上一搁。
  沈复念的眼睛不好早已成了京城人尽皆知之事。
  他九岁那年,不知缱都哪家人没沉住气朝沈家下了手,差点没把这沈家二公子给毒瞎。
  好在沈府不远处立着座医馆,大夫来得很是及时,他这双眼睛才没真废了。不过左右逃不过,那毒还是给他留下了余疾。
  就这么说罢,十步开外,这沈复念瞧不清人脸,有时用眼过甚,人家哪怕凑到他跟前,他瞧人也似隔了几层纱。
  这眸子彻底断了他要骑马射箭的念想——谁敢让他这个半瞎子拿剑耍刀?
  他若成了武将,上了沙场,捅死的恐怕是敌是友都辨不清!
  当年他科举中进士,沈府里外皆是难掩的欢喜,可他羡慕的却是他哥那遭沈家众人冷眉冷眼的武举状元郎。
  这美人儿自九岁起便再未瞧清远山飞瀑,重霄壮寥,他被推搡进了一方窄小天地,只能于书卷中摸索何谓广阔。
  这么多年,这眼疾仍是他不可化的浓愁,但他早已自销怨气,安分地在这世间做个风流文人。
  好在他眼睛虽落得个半废,但脑子可依旧灵光。这会儿他瞧不清字,他便阖上眸子细细捋四疆诸事。
  魏中部皆是富庶之地,最有可能藏有脏钱田产的可不就在那儿?然而这洛家的御史大夫却把他沈复念遣去了边疆。
  这也就罢了,毕竟魏的弊病在北疆,自打魏一十五年来,那地儿已然流脓生疮。可不知洛家那老头安的什么心思,一定要叫他照着东南西北的顺序查。
  能有什么心思?
  可不就是忧心他这沈家子立功?!
  他将那阅完的账簿垒在一旁,抽出张大得很的山川图来瞧,不住地拿指在上方滑动。
  从稷州到北疆得先查原东道的乾州,再到江北道的启、艮、坎三州,最后才能查到峰北道的鼎州。
  他那身为先朝宰相的师父曾给过他几句忠言,他道:
  “你如若想当个富贵官,那便在中部的浊水中游,绝对叫你明白醉生梦死的滋味。你若想当个安闲的清官,那便去东南西三疆走走看看,莫要伸手碰北疆。但你所求若是抚绥万方,名留青史,那便用一生去将鼎州翻个底朝天。”
  沈复念并不惧怕生死殊途,也不在乎差事轻重。他读尽儒卷,却长念金戈铁马,以至今朝虽生了武人的侠肝义胆,却也不落儒士最重的二字风骨——那是铁骑梦逝后重栽的文人兰。
  这鼎州,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去。
  半晌过后,他见自己那眸子没有转好之势便高声唤来了贴身侍仆,要那人念些东西给他听。
  沈家人以往只养文官,为彰显风流才华,便叫那些贴身侍仆也跟着主子一道识字,好为他家搏个体面。
  沈复念那少言寡语的侍仆唤作轩永,自小伺候这沈二长大,对那人的眼疾早已摸得比他自个儿还要透彻。他明白照沈复念这性子估摸着又要彻夜忙活,便提前命人熬了帖药与一碗糖蒸酥酪,摆在托子上一齐端来了。
  轩永将那两碗东西摆上桌,这才接过沈复念那从江湖探子那儿买来的消息,念道:
  “昱析一年至今,启、坎二州边界匪虫肆虐。”
  “启州与坎州的匪患?”淡笑僵在了沈复念的玉面之上,同那蹙起的眉一块儿拼凑出一脸的苦态,他深吸了口气,道,“徐尚书与其夫人被那地儿的土匪劫杀已过去了这么多年,那儿的匪患竟还未得治么?”
  沈复念愈言愈激愤,直至嗓子嘶哑,干咳了几声这才冷静下来,道:
  “……可惜那地儿闹得再严重,我也惟有干瞪眼的份儿,谁会允许我这弱文官去同山匪对峙呢?笑话!”
  他将那碗点心拉近了些,捏着调羹搅那甜酪,轩永瞧了他一眼接着道:
  “昱析三年,坎州修桥。”
  “昱析四年,天子命鼎州往翎州运粮饷。”
  “鼎州?鼎州可不兴往他地运粮啊?噢……悉宋营……”沈复边听边思,手上动作也没停。
  “昱析一年,方纥军营开盛宴,名曰祈福宴。”
  “昱析二年,方纥招募大量新兵,剔除营内不少忠兵老将。”
  “昱析四年,方纥更改悉宋营兵制,改重骑为轻骑,并购置大量母马幼马。”
  “停停停!”沈复念那脸上已溢满了不解之色,“这方大人是哪路牛鬼蛇神?惹这么多祸,朝廷那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奴不知。”
  “成。”沈复念压下急色,道,“接着念。”
  沈复念舀起一勺糖蒸酥酪却没送进嘴里,一调羹一调羹地不停上下翻着那碗点心,调羹碰碗“哐当哐当”地响。
  这轩永念着念着,隔一阵就朝沈复念瞥几眼,可那半瞎的眼睛正迷糊着呢,哪里注意得到?
  半晌,这轩永忍无可忍,沉声道:
  “二公子,这奶酪您是吃还是不吃?如若您真瞧不上,不如趁早把那苦口良药吃了!”
  沈复念这才发觉这么大半天,那点心自己是一勺没动。
  “嘿瞧我这德行!”他自嘲地拍了拍掌,而后掐着鼻子把那碗药端起来喝了。
  那药咕咚咕咚地由喉入腹,白瓷碗终于见了底。
  “饱了!”沈复念摸出块帕子抹嘴,又笑道,“我喝苦的治眼睛,你小子过来吃点甜的润嗓。”
  谁跟他家公子说吃那齁甜的东西能润嗓的?
  那轩永不喜不怒,“这是奴专门唤人做给公子吃的。”
  “这是你公子我叫你喝的。”沈复念将那碗朝他推去。
  轩永只得硬着头皮去捧起那碗甜腻腻的点心——这是沈复念的口味,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甜罢?”
  那轩永趁着沈复念眼睛还没好,往里头掺水,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
  “甜。”
  可那沈复念这会儿耳朵却尖了起来,“干什么呢?又瞒着我往里头倒水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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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复念睁眼时只瞧见了一侍女踮着脚在收拾屋子。
  他不知是何时睡去的,此时已是正午了。
  他将轩永给他披上的氍毹揉成团搭在膝上,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方才臂下不知被谁压了张薄纸,上头写道:
  “还请监察御史大人速速前去鼎州治治方纥那狗崽子,莫要在我稷州虚度光阴。”
  这宋诀陵的字可好认。
  “呵!奔去了千里之外前,还不忘托人给我捎信。好你个宋落珩,求人办事还敢给我那般问候?”沈复念用指狠狠碾了碾那张纸,撒气后才又将那纸抚平,叠成四方状收入衣中。
  自此,这沈复念动作愈发快了起来,每天皆熬得不知日夜黄昏。
  轩永担心他眼睛,差了几个稷州大夫来瞧。那些个人皆异口同声地道沈复念这双眼要真这么熬下去,不出四十就得瞎。
  “好呗!”
  “瞎就瞎呗!”
  沈复念笑得没心没肺。
  他这拼命三郎向来拿眼疾不当回事儿,总留身边人干着急。
  可他忙归忙,公私一向拎得很清,明白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儿。
  他撑到稷州事处理妥当了,登时就拉着轩永往龛季营里奔,那轩永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跟在他后头疾走。谁料那沈复念进了营,逮着那宋诀陵的近侍栾壹,道:
  “小兄弟!听着。”沈复念那眼周自生红晕的桃花眼弯了弯,游鱼般的笑意于眼波之中肆意流转,“我明日便要启程奔赴乾州,你替我给你家公子捎句话,就跟他说……”
  那轩永立在一旁将那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他瞧着沈复念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再瞅瞅栾壹的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儿,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办法!
  他家二公子就是这么个人!
 
 
第053章 麟宫戏
  荷月已至,火伞高张,这祧都内却瞧不见一朵芙蓉,笑对熏风的皆是披了白衫的麝香百合。
  距安漓戌允诺已过了几日,季徯秩趴在窗边盯着外头瞧,被那灼日泼了一身橘黄。
  “来人了。”
  那季徯秩噙了抹笑,凝神瞧着楼下那兵士模样的汉子。
  宋诀陵正横着歇在榻上,仰着面拿鹿皮拭剑,懒道:“可惜了!我今夜原是要同安大爷去青楼吃酒的。”
  喻戟这恪遵旧仪的儿郎听不得那番话,刚要寻个手边东西砸那纨绔,季徯秩却先好言相劝道:
  “吃酒?二爷,我劝您还是莫要拈花惹草,小心人家会错意,赖上您。”
  “谁能赖上我?”宋诀陵将剑尖压低,挺了身子坐起来,接道,“我当了那么多年的缱都混子,秦楼楚馆里头的哪个姐儿敢往我身上赖?”
  “您还得意上了?那些姐姐们恐怕是瞧二爷您生得人高马大的,脾气又不大好,怕您摧兰折玉才不敢挨着您罢?”季徯秩笑吟吟的,“怜香惜玉和您不挨边儿,您还是多同阿戟学学!”
  宋诀陵见那人谈噱自若,闷笑一声,没说话。
  楼下那汉子前脚刚走,店小二便给他们捎来了口信,手中还揣着一叠浣洗后拿香熏好的衣裳。
  “大人,那人说今个儿傍晚,要来人接您仨位去宫里面见余君。”
  方才喻戟坐那儿喝茶扇风,这会儿才收扇起身朝那人点了点头。可他堪堪接过那衣裳,眉头便蹙了起来,“宋二,你这是拿了什么香托人薰的衣裳?”
  “鼎州香。”宋诀陵那长靴方踩稳了地,长剑便被他横在了膝上,“怎么?又不对您胃口了?”
  “倒也不是,就是有些浓了……”那喻戟稍稍掩了掩鼻。
  “十六州多少人对这香趋之若鹜,喻将军果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天上仙,鼎州这铜盘重肉您闻着臭罢?”
  那喻戟莫名其妙,这宋诀陵今日说话怎的这般夹枪带棍?
  “我还没开口训斥二爷,您倒寻上我了?”喻戟拿澈眸盯着宋诀陵。
  那宋诀陵闻言皮笑肉不笑,“说笑罢了!喻将军怎么又当真!”
  喻戟懒得同那人理论,只将那叠衣裳摆在桌上端量了半晌,又道:“你俩一日更几回衣?”
  二人皆没吭声。
  能说什么?
  说云雨高唐脏了衣,不得不换么?
  那宋诀陵拿手摩挲剑柄几回,这才泰然道:“眼瞅着归稷州的日子近了,不把那些个新衣裳都穿个遍,岂不可惜么!”
  喻戟将那衣裳分好,淡道:“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供您着新裳,这会儿着急忙慌地试新衣,怕不是吃酒吃昏了。”
  “我算算……最迟后日便能归乡。”宋诀陵将剑插回剑鞘之中,笑道。
  “还不知道此回入宫凶吉几分呢,您就又知道了?”喻戟狐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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