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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古代架空)——洬忱

时间:2024-08-31 12:12:40  作者:洬忱
  “‘徐’可是个不小的姓。”魏盛熠在一旁落了座。
  “不小,却也算不上大。”徐意清拿薄背对着魏盛熠,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把玩,她抛下了那些大家闺秀的气度修养,瞧上去有些不似红尘客当有的慵懒蛊人,“陛下若想要把权握紧了,一味盯着徐家恐怕会大失所望。”
  “爱妃待朕这般漫不经心,是觉着朕这棵大树不足以供徐家倚赖么?”
  徐意清仰了仰头,黑褐的软发浇在桌上如飞瀑般往下倾,她道:“陛下多虑,您仔细思虑便可知臣妾所言对否。”
  “爱妃之言有几分道理,可你有没有想过,朕瞧上的不是尊店门口的那块匾,朕要的是那镇店的宝贝。”
  徐意清弄扇的手僵了一僵,她抿了抿唇并不说话。
  “乱世出英雄,徐耽之这块美玉也该窥窥天光了。”魏盛熠盯着殿门道,“先皇不懂,害令兄经年蒙尘,朕可是分外惋惜。”
  “多谢陛下赏识。”徐意清眨了眨眼,淡淡笑了笑,道,“只怕您若不把此心同家兄说清,他不会觉着得了伯乐一顾,只会觉着屈辱难抑。”
  “人活在这世上,无论如何都得背着点东西过活,身上若没一两个重担子,不是天真,便是自傲。”
  “陛下难道不知担子重了会压死人吗?”
  “爱妃怎么总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陛下怕吗?”
  魏盛熠把头低了低,难得真心笑了笑:“怕?爱妃真会说笑。你知道世人最怕什么吗?一怕死,二怕失去……可朕一不怕死,二已众叛亲离,除了这皇位,朕已没有什么东西是握在手上的了,自然也不计较得失。”
  “真的吗?”徐意清笑带凉薄,“红尘万丈,陛下真能安然脱身么?”
  那双浓眉终于蹙起,他道:“没想到爱妃原竟对朕还挺上心么?”
  “这事儿恐怕怪不到臣妾头上。”
  “你平日里头都听了些什么?”
  “不少。陛下想听议论您的,还是议论许千牛卫备身的?”
  魏盛熠阖了眼,揉着眉心:“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道听途说,不足挂齿。”徐意清摩挲着扇纸,“……不过臣妾还是好心劝您一句,有些东西折不得,折了,断了,可就死了。”
  魏盛熠将眼斜了一斜,暧昧地握住徐意清的几缕发:“朕自有分寸……只是有些东西一旦放手就再也要不得了,这个道理爱妃比朕要清楚得多。”
  “陛下对臣妾倒也挺上心的。”
  “人都说眉目含情是好事,可是我们这种人的眼睛里边向来是藏不住情的,不过盯着人瞧了一眼,那些情意就不住地往外泻……这可怪不得朕。”
  徐意清轻轻舒出一口气,道:“当年陛下拒纳臣妾为妻,风风火火地迎娶了池家嫡女,臣妾还以为您的红线绕在了她身上了,哪知那线的另一头竟在许二公子身上。可如今许家是试图谋逆的乱臣,您将许千牛备身留在身侧,是害您,亦是害他,不是爱他。”
  “人性本恶,剖开来看总归是自私的,朕当然也不能免俗。朕在影子里站着,他怎舍得留朕一人?”
  “人性本善,再狠的心挖出来看也是红的,臣妾是宁愿一人孤独走上黄泉路也不要叫所爱之人与臣妾共亡。”徐意清倒着将手伸至身后抽回了那缕被魏盛熠握着的发,“您知道如今世人是如何臭骂许千牛备身的么?祸国殃民的名号他撑不起来,也不该撑。臣妾有幸见过许千牛卫备身几面,那位大人可不是个软柿子……您若想当一圣人救这乱世,是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他许宁温。”
  魏盛熠仰头靠着椅背,低声道:“朕左迁沈义尧,不用林询旷,北送宋落珩,西废季况溟,世人都追着朕怒斥昏君,怎么独你把朕当圣人?”
  “……您一不爱财宝美人,二不喜溜须拍马,三不行横征暴敛,臣妾因何唤您昏君?若是您真想同那词沾亲带故,恐怕错在于不通人情,败在一‘暴’字上。”徐意清阖了阖眼,“方才臣妾在同您论许千牛备身之事,可不是在论何为昏君。”
  魏盛熠哈哈大笑,道:“爱妃把话说的好轻松,倘若顾将军在你眼前,你会干脆地放手么?”
  “陛下这话说得更是有意思。”徐意清将扇子摆回了桌上,顺手摸了个汤婆子来暖身子,“您当真要拿臣妾这一女子同治理天下的君主相比么?更何况臣妾放手放得可早。”
  “念念不忘也算放手么……哈……勿要再论此事。”魏盛熠终于下了最后通牒。
  徐意清不是个倔性子,也没想着要自讨没趣,索性抿了唇噤了声。
  浓密的睫毛扫在她的脸上,她斟酌良久才又开了口:
  “洛姐姐她……”
  她说的是先皇后洛照宛。
  嘉平元年初,先皇后洛照宛诞下一子,由魏盛熠赐名“景闻”。此后,宫中多变,为求片刻安宁,洛照宛与其子二人被送往玄山寺祈福静养。那寺处在很是偏僻的山野里,虽然没有什么山匪作乱,但终究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谁也得不到那二位贵人的消息,顾也怪不得坊间皆论那对苦命母子早已双双归西。
  “朕好容易才得了那么个侄子……怎么?爱妃也忧心朕会斩草除根?”
  徐意清没吱声,魏盛熠了然于心。
  “朕原以为自打魏与楚国一战后,爱妃已是自顾不暇,怎么还有闲情关心其他?”
  “得亏家兄吊着臣妾的命根子,否则您如今恐怕就得下黄泉去寻臣妾了。”
  后来,那二人不知怎么都不说话了,魏盛熠在那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端坐着,直到双腿发麻才拍了拍衣裳起身走。
  “徐姑娘——令兄我是非用不可。如今四疆皆乱,中原更是乱,令兄如此好材万万不该浪费在穷乡僻野。朕知北疆人多数对朕嗤之以鼻,为了叫徐大人甘心效忠于朕,朕不得不封你为妃。虽然此计实乃下下策,可朕已无他选。”魏盛熠背着手在门槛那儿慢了步子,“还有……节哀顺变。”
  魏盛熠走了,徐意清将双腿折起来,拿脸侧靠于双膝之上,低声喟叹:
  “还不如不说……”
 
 
第080章 喻空山
  魏·稷州
  稷州的冬天雪薄天冷,那是冰丝丝的风夹着水往人的骨头里刺。
  喻戟在那魏盛熠换天后回缱都小住了一阵后麻利地收拾行囊回了稷州,说是缱都的官儿挑剔,实际上谁敢惹他这么个难伺候的贵人,还不是因他挂念季徯秩,况且稷州天高皇帝远,那地儿也方便他办事,至于办什么事就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了。
  他在这稷州一待便又是一年。
  龛季营平日里头没什么大事要管,那余国又正处柴天改玉之交,抽不出什么人来边疆闹事,这么一年来的麻烦事掰着指头都能数清,可麻烦东西找上门来总是出其不意。
  今日他正在军帐里头端坐呢,外头掀帐进来个人。他眼皮一跳——麻烦东西来了。
  那帐门一开,外头的朔朔北风就给了他一记重创,直叫那碰着他唇的茶都不香了,他径直将茶杯往案上轻轻一搁,含笑道:
  “宋大将军儿时可是自野狗处学的教养?”
  “差不多。”宋诀陵还没心没肺地笑,“我家不重视这些,燕家才重视,我都是同燕凭江他小子学的。”
  “大将军好义气,看来是真真把燕大将军当兄弟了。”喻戟眯着笑眼瞅他。
  “喻大将军谦虚,我俩真是彼此彼此。”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这尊大佛不去侯府那大庙里头呆着,来我这破地儿干甚?
  ”
  “可不就是为了侃天侃地呐!”宋诀陵轻笑,“侯府那大庙不容我,您不知道罢?昨日我可是被侯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该。”喻戟啜饮一口清茶,“一年啊,宋落珩,你要有儿子也该认生了。你还想一个和你不沾亲带故的人儿把你当宝贝捧在手心?更别说你上门求人还耍的像个流氓。你知道……呼……算了……”
  你知道那一年,季徯秩是怎么过的么?
  因为吞山覆海的爱意,所以季徯秩想拉下脸面往鼎州捎去几封信,可提笔之际却总是恍惚。
  他不断想着、想着。
  写什么?
  怎么写?
  写了又能寄去哪?
  他不想写信么?想啊!怎么能不想?
  他发疯了的想,可是没办法,他可是半分不知你的去处啊!
  但你呢?侯爷府在哪条大街上你都再清楚不过。他想,你一句话也不说地离开,怎么会连一封道别或是问候的信也不留?于是他又开始等待、等待,像当年在玄山寺痴盼接他回稷州奔丧的马车一样等待。
  或许春三月对他而言注定是个要命的季节,因为他总在那个时候周旋于期待与落空之间。这次也不例外,他像是一头扎进了深不可测的石潭里头,差点溺死了。
  怎么会不留信呢?
  怎么不会呢?
  向来多情种最是绝情。
  那年初春,稷州发了疯般的冷,季徯秩盖着条薄披风,病还未大愈就坐在窗前数日头。
  他想的是什么?
  “宋落珩,我真的快熬死了。”
  “救救我,好不好?”
  那时窗外只有冰融的碎响和将要把他碾碎的彻骨寒。
  喻戟停了脑海中翻涌的一切,他掐着呼吸悠悠咽气,不仅没去揪着宋诀陵的衣襟质问,还垂了头——他也有错。
  喻戟把那一切都看在眼底,但他置之不理。
  他是一个说不出感天动地的漂亮话的笑面君子,他是一个说不出情话的哑巴,总是在情深处哑了声。
  喻戟没开口,只是笑。
  他当时既没开口安慰季徯秩,如今也没将这一切告诉如今在他眼前的宋诀陵。因为除了宋诀陵,没人瞧得见宋诀陵他自己的情意,他若将季徯秩的深情捅出去,只能叫季徯秩在那负心汉面前更落魄几分。
  “成了。你也甭笑得不人不鬼了,不说就不说。”宋诀陵不待他请坐,自己先挑了张椅子坐下,又开口,“今年稷州这雪下得可漂亮,虽比不及鼎州罢,也能勉强称上个小启州。”
  喻戟不理,道:“季徯秩那儿你搞定了没?”
  “喻大将军怎么谈及竹马都连名带姓的?”
  喻戟是个软硬不吃的,自是受不得宋诀陵这般惺惺作态的嗔怪,他当下便抬了睫瞧他,轻声道:“二爷真不愧是个大情种,一张嘴便是情深情浅的,合该往那月老庙去讨份工,不干些搭桥牵线的活儿委实屈才。”
  “我去月老庙?我去月老庙把你和我的红线缠在一块儿,你快活不快活?”
  “什么鬼话都张口就来。”喻戟把茶慢慢咽了,“江临言如今怎样?”
  “啧——你这称人连名道姓的习惯可真得改一改……师叔他衣食无忧,自是好的。可是你也清楚的罢?他这人儿,散仙似的,指不定哪日就又吆唤着自己不当皇帝喽!”
  “还没劝服呢?”喻戟的眉拧起来,拿指敲了下桌,一动不动地睨着他。
  他没说,宋诀陵读懂了。
  你们这几年都干什么吃的?
  喻戟要说的是这个。
  “什么法子都用了——”宋诀陵耸了耸肩,“我瞧他是挺服的,但吴伯他们都提着颗心,说是不知来日变数几何。”
  喻戟松了口气,抬颔示意宋诀陵去把那帐门给阖紧些:“你瞧江临言他服了那便是服了,吴伯他们提心吊胆惯了,风吹草动都容易吓着,多半是忧虑过了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怎么把季徯秩拐到鼎州去?”
  宋诀陵起身阖门,闻言顿了一顿,直截了当道:“不知道。”
  这下喻戟真不能安稳坐着喝茶了,只见那双笑眼微微瞪大,还听他怒道:“你费尽心思赶来这儿,可不就是为了来要人?如今好不容易把人拉拢了,你竟然说你不知道怎么用人?!你可真莫道你耗心耗力只为求那人一句同道之言!”
  宋诀陵倒是一副平静模样,他道:“你慌什么?我用人又不是非得把人拴在身边。”
  “你不拴着,人会跑啊!宋诀陵,你究竟在说什么鬼话?你不知道魏盛熠于他而言有多重要么?你不知道那人心软的跟滩水似的么?”
  宋诀陵见那笑面郎君着急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喻空山,魏盛熠于你而言也重要的罢?你能皈投江临言,怎么就不信他季况溟会对江家不离不弃?”
  “你还真有脸说啊,宋落珩。”喻戟气得一口气都捋不顺,“当年我叫你去讨好人家,你倒好,去骗人家的真心来玩。如今他四面皆是豺狼虎豹,我若真站出来理直气壮地再同他说自己是个骗子,你猜他会不会疯?”
  “什么真心?我?开什么玩……”
  宋诀陵一句话没说完,侧脸就飞过来一只茶盏。他拿手接了,嘴里敬道:
  “喻大将军的脾气真是不小。”
  “你和季徯秩都是疯子。”
  “可不就是天造地设?”
  “你是疯子,他是瞎子。”喻戟缓了缓,扶额道,“我爹娘早便知晓江家之事,在十余族将登序清山之际便将前尘往事统统告与我知。自此之后我虽同魏盛熠好,始终是拎着半假不真的心同他处……可你得明白季徯秩和我不一样。”
  “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宋诀陵大笑一声,又道,“季徯秩那儿我再想想办法,这事先暂且搁一搁。近来魏盛熠在北疆有些动作,指不定要大敞边关迎蘅秦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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