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什么时候来的?”上官婉儿凝着对方好看的眸子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是不是她刚刚说的话天后都听到了。
“真是不巧,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你写情诗了!”武则天将宣纸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砚台里的墨汁都被震了出来。
“不是,你听我说。”上官婉儿上前扯住天后。
“我去给您泡茶。”秋儿看着两人这无语还休的架势。侧着身子出了书房。她上次就发誓,要做个聪明人。
“你想说,我不一定想听!”武则天作势就要拉开上官婉儿的手。
“是,这诗是我写给你的,你满意了么?你就会欺负我,说不理我,就一个月不来一次,每次来都莫名其妙发脾气,我到底怎么你了!”上官婉儿蹙着眉头,眼眶微红,下一秒眼泪就要划出眼眶。
“我才刚说一句话你怎么又要哭了!我不走了你可满意?”武则天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
上官婉儿吸吸鼻子,委屈巴巴的坐回桌子前将被捏皱的纸张抚平。
“你这是写给我的,不是应该送我。怎么反倒自己收起来了!嗯?”武则天抚着她的长发。倚着书桌,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我写的诗,我想送谁就送谁,我想自己收着就自己收着!”
“哈哈哈~好那你收着,我什么时候想你……的诗的时候就过来看。”
听到天后说想她的时候上官婉儿眼眸闪过细碎的光芒,可听她说完,又恢复了沉寂。她都说的那么直白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后,我刚刚说的你听懂了么?我给你写的诗是情诗,你听懂了么?”上官婉儿本来就不是个拖拖拉拉的人,她饱读诗书,她想成大事,优柔寡断不是她的性格,若是天后说不行……若是说不行她也不怕,大不了就是偷偷喜欢她!
“可你同我女儿一般大,你可知你与太平年岁相仿?”武则天抽回手,站在桌子的对面。
“我不想听什么与谁一般大小,我只问你喜欢不喜欢我!”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东拉西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待你同待太平并无差别。”
“是么?那我以后也应该待你如母妃一般了?”
自那以后,她甚少见我,而我每日勤读诗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我以为我不见她就能忘了,我与太平交好,与她吟诗作画,游山玩水,我们二人年龄相仿,志趣相投,我倒是并不讨厌她,毕竟天后说她待我如女儿一般。
而太平对我……起了心思却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婉儿,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向现在这样。”
“当然,我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的。”
“可是我长大了就要嫁人了,嫁人了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天平提起酒壶又想倒酒。晃了里边什么都没有。又喊来下人要酒。
“殿下无论嫁给谁都是殿下,还是可以来皇宫看我!”我抬手拦下她欲倒酒的手。她今日喝的太多,没成想却被她反握。
“可是婉儿,我不想嫁人,我想和你在一起,母后那般疼我,我同她~同她要了你,她定然会答应的。你想跟我走么?我们可以离开皇宫,你可以逃离宫墙。”她的手和天后不一样,她的手温暖灼热。
我对太平从来没有那种意思,第一次见面便喜欢或许更多的原因是她有五分长的像天后,看着她我总想,天后年轻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让我动摇,离开这皇宫,离开这高墙牢笼……
“殿下今日喝多了,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胡话。让人听了,怕是扰了天后烦忧。”我抽回手,唤了她的下人将她带回去。
“天后,天后,天后,婉儿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了多少次母妃,每次你和我待在一起,不是问母妃的近况就是问朝中政事。你对我可有半点真心,还是你和外边传言的一样,同我交好只是为了利用我!”太平用手挡着双眼,神色落寞,说完最后几个字她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殿下今日真的醉了,来人,将殿下带走!”我怒声呵斥。
那年我十七岁,太平十六,虽后来太平一如往日,可我没办法自欺欺人,我和她确实是有意疏远。
“婉儿,母妃给我赐了婚,薛邵,你认识吧!”她背对着我站在银杏树下,一片金色的叶子悄然飘落,落在了她的肩膀。
“嗯,我差人打听了,说是他仪表堂堂,为人正直,是个良人。他会好好待你。”我就坐在她对面,她的眼神中的情愫我太过熟悉,一如我看天后,求而不得罢了。不过她就要大婚,以后总会忘了我,相夫教子,生活美满。
“婉儿,我想抱抱你,就这一次。”
她说的话我信了,她抱着我哭的不能自己。我本以为她结了婚就会收起心思,可谁知她缠的我愈发的紧。有了薛邵做挡箭牌,她的行为也越来越放肆。
“你应当坐在薛大人旁边,你与我同坐成何体统。”我低声呵斥坐在我旁边的人。
“怕什么?你看我母后都没说什么?”太平明目张胆的拉着我的手。这宫廷宴会,她竟然如此大胆。我转头去看天后。或许她真的不甚在乎,仍旧与旁人高谈阔论,仪态万方。
“殿下到底想怎么样?”这么多双眼睛,我不能和她拉扯。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她贴着我的耳朵,一只手附在我的手上,另一只手搂在我的腰侧。这姿势……
“殿下,我今日不适,您慢用。”我慌忙起身,撞倒了桌上的杯子,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太平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快到我告诫自己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跌跌撞撞的回了澜华殿,可身体升起的那股燥热让我快要疯了。
“秋儿,秋儿,快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我将整个人至于冷水中,千算万算我没想到她竟然对我下药。
“婉儿,你刚才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么?我命人熬了醒酒汤,你开开门,我给你送进去。”太平站在门外说的冠冕堂皇。
“婉儿,我知道你在里面,开开门,让我进来,你知道的,今天你非我不可。”她语气中的愉悦掩藏不住。
我心如刀绞,以前的太平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死了那条心,就算是死你今天也进不了这个门。”我感觉自己有些神智不清,热的快要发疯,我明明用的冷水,可感觉自己像是泡在开水中。身上异样的感觉让人抓狂。
我听见太平叫了秋儿过来开门,我想要告诉秋儿不能,可我说不出话,我知道若是开了口,只能是变了声的求欢。我死咬着唇,血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我迷迷糊糊的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是太平么?她真的,真的和天后好像。我分不清眼前的人,可我知道她身上的温度恰好是我需要的。
“别怕,我在。”
也许我真的是糊涂了,竟然觉得声音都那么像。对方的手——在我身——体——上游走,我没法思考,只能随着她不断攀升~“太平~不能~”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应该这样,我轻声唤她,身上的人动作一滞。
“我要,你,你——动动——”我勾着她的腰——肢——低声哀求,那是我最后的思绪。而后就是一浪接着一浪的海水,将我吞没再吞没。我成了她手中的一潭春水,所有水花都由她决定。涟漪荡漾,来势汹汹。
那年我十八岁,风华正茂。
第二天起的时候身旁已经空无一人。我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有关于太平,我和天后的梦。可本该是两个人的事。
“主子,你醒了?可要用膳,天后特意吩咐的,让奴婢给您熬了粥。”秋儿看着上官婉儿,不由的皱眉。以前主子不是天天盼着天后来的么?怎么今日这般失魂落魄的。
“天后?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在这里?”上官婉儿皱着眉头。
“啊~不是天后还能是谁?昨夜天后不是在您房里么?今天早上我明明看见天后从您房里出来的。”秋儿也被问蒙了,搞的她也有点不确定。
“那太平呢?不是太平……”
“哎呀,什么呀主子。殿下确实一开始的时候来了,可后边天后听说您病了,就带了御医过来,让殿下先回去了。不过天后对你确实好,你昨天晚上病的那么重,她竟然照顾了你一宿,主子你到底是哪里伤了,昨天晚上哭的那么大声,我听了都觉得可怜!”秋儿作势就要给主子检查。
上官婉儿晃了神,被就秋儿扯了袖子。她本就没有力气,此时坐在床上只穿着里衣,一拉一扯,锁骨上的印子就显了出来。
“呀,主子你这是过敏了吧!用不用我去叫太医再给您瞧瞧。”秋儿光看着锁骨的那处就好大一片,这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
上官婉儿被她的话揶的脸色发红。
“滚出去!”上官婉儿娇羞呵斥。
“不但脾气越来越像,怎么连说话都和天后越来越像!”秋儿小声嘟囔,可爱的小脸皱成了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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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各取所需
“我要见天后!”我和冯公公在昆宁宫前僵持不下。
“婉才人,您就别为难老奴了,天后特意吩咐的不见您! ”冯元一挡在殿门口,也不知这两个主子又在闹什么脾气。
“她这是想穿上衣服不认人?”我真是要被气疯了。自从那事以后她又开始躲着我。
“我的小祖宗,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可万不能让别人听了去!”冯元一四下瞧了瞧发现没有人才放下心来。“您等等,我这就去通传,您千万别再说话了!”
估摸着我刚才的话吓到了他,他只能快速闪身进了内殿。
“婉才人您进去吧!娘娘在里边等着您呢,但是您小心些,别让娘娘动了伤口。”冯元一叹气,还是忍不住嘱咐。
“伤口?她怎么了!”我等不到冯元一回话一溜烟跑进了内殿。
她虚弱的倚在床头,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以前即便生病,眸子总还是锐利的,可现在她的眼睛似乎都没了生气。
“伤到了哪里?让我看看。”我坐在他床边,心都要疼死了。
“没事,小伤,太医看过了,只是还得养着些日子。”她握住我掀想要被子的手。
“我要看。”我执拗的掰开她的手,她胸口的位置已经缠了绷带,可还是有血渗了出来。看着伤口不深,却很长。
“谁干的!”我对上她的眼睛,拧眉问她。
“没事,等我病好了,我自会处理,不必担心。”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或许是想要安慰我,可她的手冷的我的发抖,比以前还要冰。她们怎么敢!
“没事,没事,你每次都说没事,你是不是真要等到刀架在脖子上才算有事!”我作势就要走。
她扯着我不撒手。“去哪?留下来陪陪我,我想睡会儿,太累了。这里疼,这里疼,这里也疼。”她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脑袋和胳膊。
我之前从没见过那样的她,娇嫩柔弱,楚楚可怜,吐气如珠。我觉得我病了,病的无可救药,非她不可。
“好,那我给你揉揉。”她枕在我的腿上,我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可能真的累了,她睡的很快。我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可怎么都捂不热。
“冯公公,天后她睡下了,若是她醒了问起我就说我两个时辰后回来。”我朝着门口的冯元一吩咐。
我回去的时候冯公公仍旧站在门口,“天后还没醒?”
“醒了,一个时辰就醒了,正等着您呢?”
“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些奏折一辈子也看不完!”我抽出了她手中的黄色奏章,都这样了还管外边的那些闲事。不过睡了一觉,她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过来了。”往里床的里侧挪了挪。
“我不过来,你会睡觉?”我皱眉看着她。
她嘴角勾着,但笑不语。
“可是还没用晚膳?有没有想吃的,我让御膳房送过来。”她这伤这么重,总该多吃点才好的快。
“我想喝汤了!”她侧着身子躺在床边,手搭在我的腿上。
“你这伤这么重,得吃些好的,汤汤水水的怎么行!”怎么感觉这人病了以后跟个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她抿着唇看我,好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一样。好吧,喝汤挺好的。“我让御膳房送过来。”
她的手紧了紧,头抵在我的身侧,摇了摇头,这感觉……我感觉自己可能快要飞起来了。我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她在对我撒娇,那个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天后,腻在我旁边跟我撒娇!!!
“那我去做,你等着很快就好。”我除了由着她我什么都做不了,她动动手指,她想要我的命,我都得双手奉上。
有些事注定了的,可能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吧,我一个时辰前还派人血洗了尚书府,一百零三条人命,结伴上路。不论大小,一个不留!而我现在愿意待在她身边洗手羹汤。
这皇宫于我而言早就不是牢笼,而是迷宫,明明知道出路,可我宁愿在里边兜圈子。若她能陪我,我亦能封死出口,切断退路。
“别看了,你是个病人得休息!”我躺在她旁边,就如同她宿在我寝殿那般,尽量离她远点在远点。我生怕不小心碰疼她。
“这些都是冯元一挑过的,都是急着处理的,得看完!”我揉了揉头顶示意我先睡。可我哪里睡的着。
“那你躺着闭上眼睛,我读给你听!你说我写,这样总可以了吧!”不等她回话我就跳下床搬了桌子放在她对面,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北方匈奴蠢蠢欲动,镇国将军想要三十万两白银以做军饷。”
“你觉得当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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