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里,骤然响起,急促尖利的琵琶声。
桑言吓得浑身一哆嗦。
接着就是一阵,节奏感很强,很欢乐的曲子。
面前站着两排高大健硕的男子,上身穿着露腰腹背心,下身穿着平角紧身泳裤。
形状大小,一览无余。
这大概是鹿离的癖好。
桑言扶额,他扭头想找出罪魁祸首。
三月却不知去向。
桑言有点品味出,三月嘴里“包你喜欢”,这四个字的良苦用心。
这十个人,无论体格,长相,都和傅玄野很相似。
男子们都在搔首弄姿,试图引起这位大人的注意。
管事说了,这位贵人,是城主大人的朋友,只要攀上他,就等于攀上了城主大人。
“别跳了,过来一个人,帮我解开手上的丝巾。”
没有人听桑言的话。
桑言无奈叹了口气,他看见桌上放着一把剪刀,但距离有些远,他探出上身,废了好大力气,才用嘴把剪刀叼过来。
此刻曲子已经换了一首,调调有些颜色。
桑言好奇扭头。
他感觉自己要长针眼了。
那些男子,竟然跳起了脱衣舞。
原本就不多的衣服,根本不经脱。
桑言立刻叫停,一张嘴,好不容易到手的剪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下怎么也够不到了。
桑言气得腮帮子鼓起,正要破口大骂。
顿觉房间里温度骤降,灭顶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一双大掌蒙住桑言的眼睛,在他耳边低声说:
“为夫的身材不比他们好?还是言言移情别恋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还有吗
音乐戛然而止,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熟悉的味道包裹住桑言,他知道。
是傅玄野找来了。
桑言屏住呼吸,后背汗毛直竖。
粗重且炙热的呼吸,喷洒进桑言耳廓里,透着一股逼人的威胁感。
强烈的威压落在桑言身上,像是肩膀上背着一座大山,五脏六腑都挤压在一起了,马上要爆炸了一样。
桑言疼得说不出话来,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耳边响起傅玄野带着警告的话语:
“言言,给本尊一个解释吧,为什么不遵守承诺?弃本尊而去,是谁诱逼你的?”
桑言痛苦地皱起眉头,他嗓音沙哑:
“没有谁,是我自己想离开。”
桑言后背贴着傅玄野的胸膛,能明显感觉到傅玄野的心跳停顿了半拍。
“你再说一遍!”
傅玄野声音低沉,桑言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迅猛上升的怒气值。
桑言舔了舔干燥的唇边,喉结上下动了动。
不敢再说话。
“言言?这个世界,有你珍惜的东西吧!”
桑言眨巴眼睛,睫毛蹭在傅玄野宽厚的掌心,很不舒服。
桑言很认真地想了想,道:
“我最珍惜的,就是你呀!”
桑言听傅玄野的心跳,停了两拍。
而后,他长舒一口气,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愉悦:
“言言,你总是用这样的花言巧语,来欺骗我的真心。”
桑言没察觉到傅玄野的情绪变化,他只知道,傅玄野现在很生气,他不能再撒谎了。
“我说的都是真话,天地可鉴。”
桑言说完,便感觉身上的威压撤掉了,他终于能顺畅呼吸。
可眼睛还被蒙着。
“那言言可还记得,等本尊回来,就答应和本尊结契,举办结契大典?”
“我给你留的信,你没看吗?
我觉得你和慕子弦结契,更好……”
桑言扭了扭脑袋,想把傅玄野的手掌甩开。
他乱动的瞬间,腰肢被一双大掌扣住。
有柔软的东西从领口处,钻进衣服里,贴着桑言的皮肤滑行。
触感冰凉,有婴儿小臂那般粗细。
桑言能感觉到那东西身上有纹路,像是鳞片。
难到是,蛇,蛇吗?
桑言浑身一颤,脊背瞬间僵直起来,他眼睛被遮住,对东西的触感格外敏锐。
那东西不止一条,有的从衣服下摆钻进去,从裤腿里往上钻。
天知道,他最害怕这种冷血动物。
此刻他的精神很亢奋,完全没办法晕过去。
或者说,傅玄野根本不允许他晕。
桑言的身子哆嗦起来。
从刚刚开始,傅玄野就没有出声。
桑言心底涌起一阵恐慌,他的身子往后缩,试图离傅玄野的胸膛更近些。
但他的手腕被捆在玉石椅子的扶手上,丝带绑得很紧,桑言没办法靠近。
他和傅玄野之间,仿佛隔着一堵墙,傅玄野温热的胸膛,也变得异常冰冷。
桑言感觉自己掉进了冰冷的蛇窟里,被数不清的蛇缠住了。
他曾经在野生动物记录片中,看到过繁殖期,一大片蛇密密麻麻,拧麻花缠在一起。
光是看着就头皮发麻。
尤其是桑言的眼睛还被蒙住,恐惧感增加十倍。
桑言鼻子发酸,哽咽地喊了一声:
“傅,傅玄野?”
没有人回应。
周围仿佛只有他一人。
“我知道你在,为什么不回答我!”
桑言的眼泪颗颗落下,他用力扯着手腕上的丝巾,手腕的皮肤都磨破皮了,也没有停下。
突然,咔嚓一声,那丝带被他磨断了。
桑言的双手自由,他先去抓蒙在眼睛上的手,却抓了个空。
那手化作一团烟雾,桑言只抓到一手的空气。
他眨巴着眼睛,眼睛瞪圆地盯着四周。
没有东西挡住眼睛了,桑言却什么也看不见,他面前一片漆黑,像是有团黑雾,挡在面前,遮住了他的视线。
伸手不见五指。
桑言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脚踝上缠着的东西把人往地上拖拽。
桑言几乎是下意识,扭身钻进傅玄野的怀抱里。
他紧紧搂着傅玄野的脖子,鼻尖满是傅玄野特有的松木冷香,闻着就很安心。
“师弟,你说句话啊!”
桑言把头埋进傅玄野的脖子里,声音都发着颤。
半响后,那湿冷的触感消失不见。
头顶响起傅玄野低沉的嗓音。
“言言,你这般黏着本尊,还想把本尊推给别人。”
桑言吸了吸鼻子:
“我是你的哥哥,哥哥黏着弟弟,天经地义。”
桑言的腰肢被有力的大掌按住,傅玄野危险的语气道:
“哥哥和弟弟,可以做这种事吗?”
桑言的身子向后倒去,摔在柔软的床榻上。
桑言胸前的衣襟撕拉一声,成了碎片,扔在一边。
傅玄野的手指在他皮肤上来回摩挲着,所到之处,燃起了熊熊烈火。
桑言没忘记,这里是梨花院,他面前还有十个跳脱衣舞的男子。
桑言身子僵住,按住傅玄野作乱的手掌。
“住手,师弟,你已经和慕……”
桑言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傅玄野极具侵略性的吻,霸道强势,攻击着桑言的每一寸土地,掠夺走他的呼吸。
桑言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脑子昏沉沉的,他感觉快要窒息的瞬间,傅玄野才放开了他。
“本尊和慕子弦结契,就不可以和言言亲近了吗?”
桑言心里莫名被针扎了一下,尖锐的刺疼,让桑言的理智回笼。
傅玄野的脑袋凑近,桑言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可以!”
傅玄野冷笑一声,转而去吻别的地方。
桑言根本没办法控制住傅玄野。
“你这样,是背叛子弦姑娘。”
桑言话音刚落,就觉周围的空气凝固起来了一般。
“背叛?你最好别提这两个字!”
傅玄野一口咬在桑言的腰侧,疼得桑言呜咽出声。
“言言,你喜欢看脱衣舞,为何不告诉本尊,你愿意,本尊可以日日给你跳……”
傅玄野捏住桑言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腰腹部。
“感受到了吗?为夫的身材如何?”
桑言吞咽口水,感受着手掌下,饱满结实的肌肉。
“喜欢吗?”
桑言一开始是被动的,到最后屈服在傅玄野的美色之下。
他舔了舔下唇。
好可惜,看不见。
桑言心里的可惜都写在了脸上。
傅玄野眼眸里闪过一丝冷色。
“言言,刚刚那群人里,你最喜欢谁?”
“没有喜欢的。”
“真的?既然没有,就全都杀了吧!”
“等等!别杀,他们都是可怜人,不要杀害无辜的人。”
“果然,言言,你真是个贪心的人,已经有本尊了,还要想着其他人吗?”
桑言的手腕被傅玄野擒住,扣在头顶。
傅玄野霸道的吻再次袭来。
像野兽啃食猎物一般,凶猛。
桑言的唇瓣好几次磕到了傅玄野锋利的犬齿上,疼得他眼泪只冒。
“放开啊!”
傅玄野弯唇,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放开?不可能。”
“言言,你最好乖点,免得受伤。”
“傅玄野!你什么意思?你放开我!”
傅玄野一口咬在桑言的肩头,在上面留下一个见血的牙印。
傅玄野凑到桑言耳边低声道:
“桑言,我要你!”
桑言整个人惊呆在原地。
他用力挣扎起来,原本以为傅玄野是怪自己欺骗他,生气惩罚自己的恶作剧。
桑言在这一刻,才真正认识到。
傅玄野并不是为了吓唬他。
傅玄野他是真的想和自己做那样的事。
虽然以前也做过,但那都是在傅玄野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时候。
他发热期来了,桑言作为工具人,帮帮忙。
但是现在不可以啊!
傅玄野已经和慕子弦举办了婚宴,结为道侣。
他在中间横插一脚,不是成了小三。
绝对不可以。
桑言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幸福的人。
他双脚乱踢,很快被傅玄野控制住。
桑言没法动弹,像只待宰的羔羊。
他眼眶里蓄满泪水,神情悲痛地盯着前方。
也不知傅玄野的恋爱观来自于谁,真糟糕。
“师弟,你不能这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解释?言言,是你自己说,没被任何人胁迫,你就是想离开本尊的身边。
怎么?现在害怕了,想改口供?”
桑言紧泯着唇,他央求道:
“你先松开我,也别蒙着我的眼睛,我们面对面谈一谈,你的恋爱观很糟糕。”
傅玄野轻斥一声:
“言言,刚开始给了你机会。
你知道,机会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傅玄野吻着桑言的脖子,满意地舔了舔,桑言肩头,正在渗血的牙印。
“还有什么要说的?本尊耐心有限。”
桑言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傅玄野没有之前一般好说话,他态度强硬,软硬不吃。
桑言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
“你这样,只会伤害所有爱你的人,我会讨厌你,慕子弦也不会喜欢你了。”
桑言原本以为傅玄野会反思,会像往常一样,小狗般凑过来,说他错了,不要讨厌他,不要不理他。
“还有吗?”
傅玄野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粗糙的手指落在桑言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言言,从你选择离开本尊那一刻,你就不在是本尊的哥哥了。”
傅玄野凑近,在桑言耳边低声道:
“要本尊告诉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是你允许的
桑言听到傅玄野的回答,整个人愣住,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傅玄野撕扯着他的衣服,喉咙里发出低笑声。
桑言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他盯着傅玄野充满野性的眼睛,问道: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傅玄野的动作有片刻僵住:
“怎么,对于炉鼎这个身份,你很不满?”
桑言的喉咙里像是吞下了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疼得他说不出来话。
傅玄野俯下身,很温柔地吻了吻桑言的唇。
“不满也得忍着。离开的时候,你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吗?”
傅玄野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
桑言身子轻轻颤抖。
他听着耳边急促粗重的喘息声,眼神目愣地盯着前方。
他的身子如坠冰窖,冷得发寒。
“放松点,言言。”
傅玄野大掌扣住桑言的腰肢,不让他躲开。
桑言闭上眼,他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傅玄野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桑言的脸颊上,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上升。
黑雾包裹着整个梨花院,吸入雾气的人晕倒在地上,进入了幻境之中,面对着内心最恐惧的东西,一遍遍饱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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