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米亚嘿嘿一笑,声线变得沙哑低沉了一些:“哪里哪里。”
带了棕色假发同样易容后的加利亚对着凯米亚实在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打量了凯米亚一会后就很利索的带着凯米亚离开了。
“我们今晚上要去的审判长拉德文举办的晚宴其目的是展出拉德文收藏的一件器具。虽然对外宣称是璃月的仙家遗物但据我们密室的人调查这件宝物和璃月一点关系都没有,倒更像是西边沙漠之地的产物。”
“沙漠……”凯米亚思考了一会问:“是临近须弥的那处沙漠吗?”
“是的,那里被一位名为赤王的神明统治,赤王是提瓦特极少数强大魔神之一,甚至有传闻说他可以和岩神一较高下。”
资深帝君厨凯米亚没有说话只是在默默吃瓜。
两个人并肩走在走廊上,加利亚显然对这位强大的魔神很有了解:“遁玉城内其实有不少昔日战败魔神的信徒,不过他们大多数都已经不再向赤王复仇了。”
“为什么你说赤王的领土在须弥一侧?我以为他们是一个整体。”
凯米亚推开了门,密室的这一间安全屋的走廊上空荡荡的,偌大的空间中只有两个人交谈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加利亚有些诧异的看了凯米亚一眼:“按照天上的神明所划归的领土而言确实如此,但是事实上,须弥人承认的须弥领土只有临近璃月的这一块土地。”
“树神的雨林临近璃月,花神的绿洲点缀在中间,赤王的神威在极西之地,他们三位魔神共同治理着名为须弥的辽阔地域。”
“虽然近年来花神的绿洲正在萎缩,但是他们这三位神明确实在治理着广袤的领土。”
加利亚的声音就像是教堂的唱诗班,慢悠悠的讲述着这些不会出现在官方记载中的事情。
“为什么给整片土地也冠以须弥之名,我们都不知晓其中的原因,因此为了方便称呼,很多当地人都成为大须弥和小须弥。”
凯米亚倒是大概知道一点原因。
天空岛为大地划规了七片土地要求他们选出执政执掌一方,但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最终提瓦特大陆活下来的神明只有这七位。
曾经在游戏中,钟离便曾经亲口承认“天理加诸在神明身上的磨损。”
璃月的若陀陷入疯狂马科修斯回归地脉,稻妻雷电真战死坎瑞亚奥罗巴斯魂断渊下宫,风之国的迭卡拉庇安死在自己臣民手中,须弥曾经存在过得花神与赤王也再也不见踪影。
有一只手从高天之上布局操控着提瓦特的命运,怪不得冰之国与深渊要对天理复仇。
凯米亚自己能蹦跶这么久,一方面诸天在庇护着他的存在,另一方面也是后世天理不知为何陷入了沉睡。
加利亚看到凯米亚正在陷入沉思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一不小心和你说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你放在心里就好,不必对别人诉说。”
“听说这些事情要是对人太多诉说会导致灾祸,我虽然并不相信这些但是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加利亚温和的说:“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主要是想说,若是反叛军想要在今天晚宴上动手,他们很可能是想对审判长的藏品出手。”
“那件据说来自沙漠的器具隐藏着神秘的力量,我们遁玉城没有一位专家能破解上面的奥秘。”
“那些手段肮脏的家伙不会放过它的。”
凯米亚和加利亚上了马车。
与阴暗的室内截然相反的是明亮的天光,太阳已经西斜,但是它炽热的光芒依旧在照亮着这一片无神的国度。
凯米亚和加利亚上了马车。
“按理说我不应该亲身上阵的,但那几位审判长大人可是因为反叛军的事情吓得瑟瑟发抖呢。”
马车沉默的驶向目的地,密室成员充当的马夫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嘴。
“我们调查回去的那一晚就指着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求在三天内抓住反叛军。”
加利亚哼笑一声托着腮看着建筑逐渐华丽起来的街道。
修剪整齐的灌木与缠绕着藤蔓类花朵的篱笆墙都显示出这就是所谓的“富人区”。
“待会到达目的地后你先跟着侍从长走,我会通过另外一个途径进到拉德文的宅院里。”
“虽然有些家伙确实无可救药,但是这样血腥的复仇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写不完了……
第165章 遁玉之崩(十)
天色很快就昏暗下来,晚风稀里哗啦翻动着树叶,大滴大滴的雨滴落了下来打在了芭蕉叶上。
温暖的房屋中灯火通明,衣冠楚楚的先生与贵妇挽着肩膀,高高的长桌上堆满了玲琅的美食,高脚的烛台上蜡烛滴下了烛泪,人们的影子在交错斑驳的闪动。
“把展览品放在高台上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你们密室的人没有警告过拉德文吗?”
凯米亚穿着侍从的马甲服神情自若的端着几杯空掉的酒杯走到暗门后,棕色短发的加利亚拔开瓶塞把美酒重新盛满酒杯。
“当然警告过了,但是这位先生对自己的安保很有自信,并且他自信的表示那群反叛者不可能盗走他的宝物。”
凯米亚平静的补充到:“年龄大的人总是会对自己充满自信,就好像他曾经的那些经验真的能帮上忙似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是大人物们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加利亚动听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揶揄和嘲讽。
“如果不是我没有选择,我并不想给这些家伙们服务。”
加利亚动了动嘴唇,咽下一连串类似于早该入土的,烂橘子皮一样的,无可救药又蠢不可及之类的嘲讽的话。
加利亚看着成熟,年龄实际上和凯米亚差不了太多,还有着一点点青年的义气和微妙的愤青的气质,只不过曾经的过往太过压抑他才披上了稳重可靠的外衣。
“你在你的下属面前也是这样的吗?”凯米亚笑眯眯的把倒了三分之一红酒的酒杯装到自己的托盘上。
“怎么会。”加利亚微妙的炸了一下毛,连忙补救到“我在我的下属面前当然很可靠。”
凯米亚敷衍的点了点头:“是是是。”
也就只有你的那群下属才被你骗得团团转罢了,不过说起来,自己刚见面时不也被加利亚成熟的举止给欺骗到了吗?
当时的自己竟然真的觉得这个心黑的家伙和圣经中描绘的天使有那么一点像。
“你快去宴会上吧,不要一个错眼遗物被盗走。”
“我总感觉那群疯子会搞出什么大场面。”凯米亚嘟哝到“那群家伙,有时候真的和马戏团的小丑没什么两样。”
那位从灵矩关失踪的仙人凯米亚还没发现呢,上次追查到一点线索后新的线索在这里又断掉了。
凯米亚现在有一点点烦躁,一向在幕后布局坐收渔网之力的人不得不踏入幕间成为演员,这让喜欢为自己谋划好三条以上退路的过分谨慎的凯米亚不安极了。
“你还是快去吧,我马上也要到会场上去了。”
加利亚看凯米亚还没有动作催促了一句。
凯米亚点了点头,托着托盘出门了。
宴会上看起来歌舞升平。
凯米亚游走在人群中,时不时有人从这个不起眼的清秀侍从手中的托盘上拿过一杯酒。
宴会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不管是从枫丹传来的老式燧发枪还是稻妻流行的武士刀都没有客人携带。
也是,这种顶级又奢华的宴会,怎么会允许人堂而皇之的将危险品带入宴会厅中呢?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相聚在此,是为了庆祝我们的拉德文先生的小儿子卡奈度过他的第十八个生日!”
“现在,有请我们今日的宴会之星卡奈先生和他的父亲前来致辞!”
周围先生和夫人小姐们都纷纷优雅的鼓起掌,昏暗灯光招摇在玻璃窗上,固定在窗台上的蜡烛被从窗缝里渗出的风吹斜了火焰。
“我很高兴大家能拨冗参加犬子的生日宴,犬子虽然不才,但从今日起也能正式承担起他的责任来了,希望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对犬子不成熟的行为多加包容,拉德文家族会感谢每一个愿意对犬子伸出友谊之手的人!”
更加剧烈的掌声在豪华到堪称宫殿的厅堂中回响,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备受拉德文审判长宠爱的小儿子从今天起就要正是踏入政治的舞台了。
猩红的地毯已经在这个年轻人的身前铺开,凭借着祖辈的恩泽和家族的势力,不出意外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伙将站在绝大多数普通人奋斗一辈子才能达到的位置开始向上攀登。
政治家的儿子会成为政治家,银行家的儿子会成为银行家。
凯米亚心中忽然想起了这样的话。
台上的小伙子谦恭有礼的致辞欢迎各位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并感谢他的父亲送给他的珍贵的生日礼物。
拉德文审判长强壮的身体像头熊一样站在舞台上,志得意满的一按按钮,原本空无一物的高台开始旋转,一枚古朴的黄铜编制的花环从旋转的底座上升了起来。
那是一枚美丽又古朴的花环,明明看起来只是一场简朴的黄铜打造,但是在宴会的烛光下却闪着生命体独有的鲜活光彩,它的每一枚花瓣都在意不同的姿势绽放,看到这枚花环,你甚至可以闻到花海的芬芳,看到千万朵花盛开的姿态,品尝到那芬芳醇美的蜜的芬芳。
它是活的,是生长的,它在空气中着舒展着枝蔓,就好像它不是一件展览品被人参观,而是一个类似高维的存在在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现场的人都被它的亮相震撼,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凯米亚毫不犹豫的认同了加利亚的观点。
这绝对不是璃月仙人打造出的仙器,它看似美丽精巧的结构中隐藏着令凯米亚也差点忽视的力量,用更专业的话来讲,这很可能是一位魔神的权柄所化的遗物。
这样的东西是怎样到达遁玉城的?凯米亚面色凝重起来,再弱小的魔神死亡时都可以轻易带走一个城池的生命,这枚权柄的化身又是怎么流落到这里的?为什么其他的魔神都忽视了这件危险品?
凯米亚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凯米亚很确定现场没有密室之类的存在,他来到遁玉城主要是搜寻失踪仙人的下落和阻止可能波及灵矩关灾难的发生,换言之,阻止珍宝被盗其实并不是他的首要目的,找出那群反叛者的落脚点才是他的目标。
凯米亚在心里重新加强了一下自己的目的,感觉自己似乎没有足够的退路,凯米亚又暗中催动摩拉克斯给他的那片逆鳞给这个时间中年轻的摩拉克斯发去了消息。
“疑似魔神权柄现身遁玉城,速来。”
涉及到魔神层次的东西,安全措施做的再多也不嫌多。
这样的话,应该能多一层保险吧——
噗——
鲜红的滚烫的鲜血从一名男士的脖颈处炸开。
抛向半空的头颅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嘴巴刚刚张开要发出一声尖叫。
头颅最后的视线落在自己轰然倒地的尸体身上。
“啊!”被溅了一头血的一名女士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会场瞬间乱作一团,几名黑衣的刺客顶着狂风与暴雨破窗而入,像几条冲入羊群中的狼疯狂的撕咬着自己的猎物。
“守卫,守卫呢!”
“来人啊!快——快来人!”
几位身姿纤细的小姐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大门被人“哐”的一声撞开,混合着雨水的血水顺着男人的鞋印流了进来。
加利亚见势不妙抽出隐藏的配件护住拉德文,凯米亚其实不想管这些烂透了的贵族,但是看在与加利亚约定的份上还是召唤出弓箭,一箭射中一名试图大开杀戒的刺客。
从半空摔下来的刺客重重砸在宾客的身上又引起了一团尖叫,但这个刺客的尸体却让即将爆炸的现场浇上了一盆冷水,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闯入正门的黑衣男人带着兜帽手里提着一把重剑冷冷的盯着站在舞台上的拉德文。
拉德文熊一样强壮的胸膛起伏着,眼里喷涌着怒火。
“居然敢来拉德文家族的宴会捣乱,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拉德文的心都在滴血,在他的宴会上杀人,这无异于在拉德文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次他要不能妥善处理,拉德文家族的声望一定会一落千丈,今后谁敢和拉德文家族的人结交?
“在门口自裁吧,我可以饶恕你的罪过。”拉德文冷冷的说。
不过后来会不会追查到他的亲人身上,拉德文就不保证了。
“哈哈,哈哈哈哈——”提着重剑的男人仰天长啸,嘶哑的声音如同狼王在哀嚎。
“拉德文啊拉德文,你就会搞这些虚张声势的东西,你们这些腐烂的和这个国家一样烂到泥潭里的东西,也就只有这点手段了。”
男人猛的拉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被烙铁毁的面目全非的脸,猩红的肌肉随着男人嘴巴的开合不断的抖动,甚至还有焦黑的坏死肌肉不断飘落下来。
“呕——”一名不甚看到正脸的女士立刻干呕出声。
“我的家人的死,我变成的这幅模样,都是拜你们所赐啊。”男人恶毒的诅咒到“我是多没日没夜的希望你也能品尝到我们这些蝼蚁的痛苦啊!”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拉德文厉声喝道“加利亚,还不除掉他!”
加利亚重新变成了那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手中的单手剑划过一丝锋锐的银光,一剑砍翻了一名刺客,几个呼吸间就出现在大门处。
凯米亚举起了弓箭射落一名想要在加利亚背后偷袭的家伙。
“加利亚,我知道你,明明你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却选择成为这群废物的走狗。”
男人手中的重剑哐当打碎了装饰用的花瓶,和加利亚的单手剑缠斗在一起。
“我和你们不一样。”加利亚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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