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五条新也安慰地轻拍了一下禅院直哉的脸颊。
“接下来有一段时间我不能离开禅院家了。”禅院直哉睁开眼睛,盯着眼前的五条新也,“五条新也,要是在外面敢拈花惹草,你死定了。”
他父亲今天的意思他还不明白吗?
无非是这几个月来频频不着家,已经引起了家族内长老的不满,一群光吃不干活的老东西,就那么点事还要等他回来处理,真是白养了一群废物,等他上位,通通发配到盛冈那边。
五条新也抬了抬眼皮,“悟说想让我帮忙带两天学生,所以接下来我应该会在高专,一直到两校交流会那天。”
禅院直哉回想了一下东京咒术高专里的人,除了五条悟,没几个特别好看的,以五条新也的眼光,那些都不是他的菜。
稍微放心了点。
“你听话一点,把那些花花蝶蝶都拒绝掉。”
禅院直哉阴恻恻地整理了一下五条新也身上那件有点凌乱的小和服,眼神中蕴含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等他得了空就去咒术高专。
就跟他父亲说去看看伏黑惠和禅院真希的实力,想要去的话,什么借口找不到?
五条新也听话一点,他不介意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也会对五条新也好一点。
五条新也:“……”
他家的小少爷好像在心里想了些悚人的事。
“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禅院直哉没了睡意,要开始闹了,他阴狠地按住新也小人偶小小的脖颈。
五条新也能怎么办?
自然只能哄着了呗!
“嗯,我知道了。”
禅院直哉这才没再多说什么。
……
翌日。
禅院直哉为了避免五条新也被发现,主动遣散了要服侍他穿和服的侍从,一个人艰难地穿好整套纹付羽织袴。
“热死了,为什么夏越之祓要在每年最热的时候举办?”
禅院直哉不能理解。
坐在书架上的五条新也好笑道:“不然它为什么叫夏越之祓呢?”
禅院直哉睨了五条新也一眼,用牙签叉起一块盖着赤小豆的“水无月”送进嘴里,“人偶状态下的你能吃东西吗?”
“不能。”
“可惜了,禅院家的厨子手艺非常不错。”
“直哉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晚上过来。”
禅院直哉蜷缩了一下袖子下的手指,镇定自若地咳嗽了两声,道:“这就不必了,你过来只会给我添麻烦。”
五条新也笑了。
“怎么会呢?”
明明是禅院直哉没什么自控力。
禅院直哉:“……”
这家伙真讨厌。
他气恼地拉开门,叫住一个刚好路过的侍女。
“喂,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侍女小步踱到禅院直哉面前,弓腰垂手,“是,直哉少爷,请问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禅院直哉压低声线,冷声命令,“你去帮我拿一张那个白色的纸片过来。”
“白色的纸片?”侍女短暂思索了一下,“直哉少爷,是那个代替原身将‘污秽’转移的人形纸片吗?”
禅院直哉抬了抬下巴,“对,没错,算了,去拿两张过来给我好了。”
“是,直哉大人,需要帮您写上名字和年岁吗?”
“不需要,我自己来写。”
要是让别人写,岂不是暴露了吗?
这可不行。
侍女俯首退下,马上去给禅院直哉取来了要用的东西。
禅院直哉拿了进屋,神神秘秘地关上门,走到案桌前。
“直哉?”
禅院直哉呵责道:“你不许过来,就待在屏风后面,不要看我写东西。”
五条新也无奈,“好的吧!”
神神秘秘的。
禅院直哉手起笔落,三下五除二就在两张白纸上写了几个字,并从头到脚仔细抚平人形纸张后对着它轻轻吹了三口气,意为转移这一年来身上所沾染的“脏污”。
最后他将两张写着名字和年岁的人形纸张装进了一个白色的特制信封里,细心收好。
“好了,我们走吧!禊祓要开始了。”
“我也去吗?”五条新也还以为要被禅院直哉藏在屋子里。
禅院直哉颔首,走过去捞起五条新也,用厚重的衣袖盖住。
“当然,衣服很厚,你藏袖子里绝对没有人看出来。”
五条新也双手托腮。
“好叭……”
禅院直哉怎么一会儿一个态度呢?
对于御三家这种传统的咒术师世家来说,夏越之祓是一年中最特殊的仪式之一,除了繁琐的祭祀之外,还有其他一些有的没的小规矩,不是特别复杂,但实在是烦人,尤其是在连空调都没有的户外。
五条新也毫不怀疑,若是咒术师能产生咒灵的话,单是这么一个仪式下来,现场能多出好几只因怨念而出现的咒灵。
禅院直哉在神社前绕着茅草环走了两圈就热得不行,额头上的汗珠都快滴到他的眼睛里了。
“可算快结束了。”
他小声嘀咕了句。
还差最后一个小仪式。
五条新也只能庆幸人偶没有正常的温度感知,不然他得当场热中暑,禅院直哉小臂上的衣服都湿了大片。
篝火燃起,火光在空中轻快跳动,禅院直哉看着一个接一个族人将装着人形纸张的信封扔进火堆里焚烧又一个个走开,他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所有人身后。
等到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没人看到的角度,禅院直哉快速从羽织里面的腰带上拿出那个信封,扔进了篝火之中,炽热的火舌瞬间卷走了白色信笺,留下焦黑的烟尘。
随后他又像什么事都没干一样站了起来。
禅院直毘人在那边招呼着自家好大儿。
“直哉,快点过来。”
禅院家高傲的小少爷端着姿态走了过去。
“来了,父亲。”
第60章 分手第三十七天
凉爽的山风迎面吹拂,带着草木的悠悠清香,苦夏不知不觉步入了尾声,五条新也看着渐渐染上枫色的山林出神。
禅院直哉在电话那头久久没听到五条新也的声音,不耐道:“你怎么不说话?五条新也,听到我说的没有?”
“啊……不好意思,麻烦直哉再说一遍。”五条新也温吞地眨了一下眼睛,回过神来。
对五条新也走神感到不满的禅院直哉深吸了几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他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才放心地提高了音量。
“两校交流会,我今天来东京咒术高专,你是知道的吧?”
“嗯。”
五条新也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禅院直哉皱着眉,另一只空着的手紧紧握在木制的栏杆上,手背上的青筋因过度用力浮现而出,“不是说好了在咒术高专等我的吗?你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瞒过他父亲从京都那边赶过来的,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父亲居然也没有多问什么。
或许是近一个月他将家族事务处理得还不错的缘故吧?
还以为五条新也那家伙会乖乖待在高专里等他,没想到扑了个空。
人呢?
跑去什么鬼地方了?
不是说这两天住在东京高专的吗?
怎么等他到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五条新也看了看头顶上的日头,呼吸间似乎还能感受到露水的气息,他微微惊讶。
“这么早,你已经到了吗?”
禅院直哉要是昨夜不住在东京的话,得凌晨两、三点就出门吧?
起得还挺早的。
一夜未睡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他还以为小少爷得下午才能到呢!
禅院直哉没好气地发出一声鼻音,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集中在一起的东京咒术高专的学生们,神情愈发不耐。
“不然呢?你去哪了?交流会都要开始了。”
他对这个两校交流会不怎么敢兴趣。
所谓的交流会无非就是一群菜鸡咒术师互相啄一啄,基本没什么杀伤力,顶多看看禅院真希那个野蛮的女人是怎么被京都校的学生揍罢了。
他倒是要看看口口声声要把禅院家所有人都打一顿的禅院真希在咒术高专的这一年多有没有长进,别到时候又被他一招撂倒在地。
没有咒力和术式的咒术师,上线也就在那里了,禅院直哉并不觉得禅院真希有太大的提升空间,“双生子的诅咒”可不只是说说而已,除非禅院真依死掉可能还有转机?
“我在山腰上等悟一起,他也快过来了,心平气和一点嘛!”五条新也不慌不慢地安抚着禅院直哉的情绪,“太过浮躁可不好,直哉可以先在咒术高专里逛一逛,我很快就会上来了。”
得了五条新也具体位置的禅院直哉面色稍缓,他毫不客气地对着五条新也颐气指使。
“给我买瓶水过来,我口渴了。”
五条新也奇怪道:“咒术高专里不是有自动贩卖机吗?”
也就是投个币的问题。
禅院直哉理所当然地说:“我找不到。”
五条新也想了想,给出另一条方案。
“我的杯子放在悟的办公室里,桌子上那个印着猫猫头的透明玻璃杯就是,你去拿了倒水喝,或者拿抽屉里的一次性纸杯也行,饮水机悟的办公室里也有,要是我去买的话没那么快。”
“悟君的办公室在哪呢?”
禅院直哉没有反对。
五条新也指路,“直哉现在在教学楼那里吧?往四楼走,中间朝南的那个就是。”
“哦,那我就勉为其难用下你的杯子。”禅院直哉往楼上走,脚步轻快。
五条新也笑了声。
禅院直哉危险地眯了眯那双上挑着眼尾的绿瞳,“这难道很好笑吗?”
“没有。”五条新也否认,“直哉还是快点去吧!免得等会儿口干舌燥。”
禅院直哉撇撇嘴,在走上四楼时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决定短时间内不再理会这家伙。
找到五条新也所说的办公室并不是什么难事,推门而入的同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透明水杯。
但他还是假装没看见,打开边上的抽屉,滑轨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十分明显,他拿出里面的一个纸杯,垂眸,直勾勾地盯着杯口犹豫了会儿后,又坦然自若地放了回去。
堂堂禅院家小少爷在心中自我说服。
只是不想浪费纸杯而已。
没错。
除此之外,没别的意思。
反正也没人看见。
再说,五条新也都说了他可以用。
就算说不可以用,难道他就真的不用吗?
……
“新也!”
某只白色的五条大猫咪欢快地推着一个小推车哐哐啷啷地从远处朝五条新也这边冲了过来。
“怎么不和你的直哉腻歪在一起?我以为他还和你住在一起呢!”
“先前夏越之祓时,直哉就回禅院家了。”五条新也托了一下架在自己鼻梁上的茶色墨镜,视线垂下,落在五条悟手中推着的铁皮箱子上,“这是什么东西?给他们的伴手礼吗?”
五条悟一想到等会儿的场面就忍不住发笑,他轻咳了两声,勉强克制住上扬的嘴角。
“差不多吧!给一年级新生的惊喜大礼盒,野蔷薇和惠一定会开心死的。”
五条新也心中估摸着箱子里装的可能是虎杖悠仁。
对于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来说,可能有惊无喜?
自己“死”了几个月的同期突然活力满满地站在他们面前,怕不是吓得寒毛都要炸了吧?
单是想想那个场面,都觉得惊悚啊!
那俩孩子对于同伴的离去,可伤心了。
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心里还不知道多难过呢!
之前他去代课了两天,大概是抱有想要在短时间内变得更强,这样在自己的同伴离去时就不会无能为力这样的决心,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训练起来很拼命。
算了。
猫猫又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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