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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古代架空)——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08 13:26:20  作者:海盐柠檬挞
  这话一出, 那侍从的命运便已被注定。
  车驾驶离时, 谢樽最后看了一眼那道远去的身影,然后若无其事的放下了车帘。
  街巷很快便恢复了寂静, 各家车驾有条不紊地离开,没再生出什么风波。
  末位官员在长安向来人微言轻, 通常只能靠着接济在坊间找间逼仄的小院住下, 等待着某一天飞黄腾达。
  绿衣男子推开简陋的木门后,一个书童模样的小少年急急迎了上来。
  “大人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撞上了晋王。”王锦玉几步迈入屋内,有些疲惫地接过了椒柏递来的热茶。
  这几年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今日在外只是多吹了会儿风,指尖便已经漫上了病色。
  “啊?”椒柏愣了愣, 脸上的焦急清晰可见,“那,那怎么办?”
  “已然无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王锦玉眉宇间仍有忧色。
  不过他担忧的并非晋王,而是赵泽风,若是被赵泽风发现他回了长安,恐怕这平静日子便要到头了。
  罢了,如今想这些不过是庸人自扰。
  “好了,早些休息吧……对了,殿下可有来信?”
  椒柏听见他问起此事愣了一下:“没有吧?呃……反正我是没收到。”
  “……”王锦玉有些无语,他至今还是难以适应,陆景渊身边居然会养出椒柏那么跳脱又随意的人来。
  “你多多注意。”自谢樽回来之后,他便有许多事情想问,却始终无路可问。
  他早已一无所有,甚至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陆景渊将他带回长安后,也只是遣了椒柏供他差遣,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半点动静了。
  数月以来,双方连信件都没通过半封。
  “罢了……”王锦玉起身拂衣在案前坐下,“明日一早,为我送封信吧。”
  总不好再一直这么等下去……况且,谢樽已经发现他了,即使能确信谢樽不会对他不利,但他也急需知晓对方如今的立场。
  “哦,是给殿下的吗?那大人快写,今夜我便能送去了,不必等到明日。”
  原本王锦玉只期待这封沾着夜露的信能得到些许有关谢樽的回应,却没想到三天之后,一封印着海棠的蜡印的信笺放上了他的案头。
  信纸极薄,上面只书有寥寥八字:
  久期一见,千里同风。
  自东宫回来后,各方请帖便如雪片般飞入了武安侯府,谢樽并未推脱,挑拣着去了几场,赵泽风偶有同行,不过更多时候是他独自一人。
  往来于权贵之间的日子谢樽并不陌生,他游刃有余地将这个名为武威侯的人展露于众人眼前,宣告着又一个权臣将起。
  很快又是十日过去,闭门数月的定国公府终于迎回了他的主人。
  “小心些。”谢淳率先下车,随后转身将赵鸣珂扶了下来。
  待到两人站定,谢淳微微抬手令众人起身,然后垂眸看向了站在前列的小少年,神色柔和下来。
  “长高了不少。”
  “孩儿在府中一切安稳,自然长得快些。”谢霁仰头看着他,虽然面上淡静,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堂中已布好茶点,父亲可要休憩片刻再入宫?”
  “不必。”谢淳否决道。
  他和赵鸣珂先前已在城外驿站梳洗过,此时要赶着进宫述职,不好在府中久呆。
  “晚膳时分应当会回来。”谢淳想了想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说罢转头向赵鸣珂看去,“舟车劳顿,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晚些再忙吧。”
  于是,谢淳下车还没半柱香的时间,便又上了车匆匆向皇宫赶去,留下定国公府门前乌泱泱的一群人等着赵鸣珂发话。
  “都散了。”赵鸣珂打发走众人,待到人都走空了,才在最后带着谢霁一道跨入了府门。
  大门“砰”的一声合上,没了些不生不熟的外人,赵鸣珂顿时现了原形。
  她蹲下身捏了捏谢霁的脸,橙红的裙摆铺了一地。
  “高了,也瘦了,原先觉得你长得更像筠姐姐,这才大半年,倒是跟你爹越来越像了,性格也像,不过嘛……你比他要别扭不少。”
  “姨母,放,放手。”谢霁扒拉着赵鸣珂作恶的手,艰难道。
  “如今再不揉,以后更没机会了……”
  “好吧好吧,不揉了,你不是准备了茶点吗?吃茶点去。”说着,赵鸣珂拉起了谢霁的手,往竹书堂走去。
  竹书堂的一草一木都还是和从前一样,好像停留在了过去的某一天,再也没有往前进一步。
  路过堂前的两棵白玉兰时,赵鸣珂停住了脚步。
  此时玉兰花刚谢,尘泥中仍然可以窥见些许将要腐败殆尽的花瓣。
  在谢霁抬头之前,她收回目光继续向堂中走去。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谢淳回京的第二天便是每月的大朝会,这场朝会开得比平日更久,直到日上中天才堪堪结束。
  通往宫外的大道上,众人压低了声音交谈着,话题虽然是绕来绕去,也总是左不过那几样:
  “这……连开十二商埠,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啊!怎可如此轻率?”
  “此事不是已经酝酿许久了吗?至于如此惊讶?听说昨日谢淳回来后,中正殿灯火不熄,陛下和三省诸重臣商议了一整夜呢。”
  “说是三省众议,谁人不知那是谢淳的一言堂……如今他的权势无人出其右,恐怕连赵磬都得避其锋芒。”
  “毕竟我朝如今与北境交好,众方无战事,赵家自然不比从前,没落也是必然。”
  “还用得着你们操心?别忘了赵谢两家走得有多近,不止有姻亲相系,就连那刚回来的谢樽,如今也是住在武安侯府。”
  “不是说谢樽早就自立门户了吗?”
  “再怎么自立门户也是血亲,况且我瞧着双方也没闹翻不是?”
  “就算没闹翻,那也差不了多少了,当年他出事时谢家可是第一个就撇清了关系。”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啊?还有故事?我入朝太晚并不清楚,还请各位同僚与我好好说道说道……”
  虽然这些议论声音极小,但以谢樽的耳力还是能听个八九不离十,他笑着叹息一声,走在谢淳身侧无奈道:
  “好一出爱恨情仇的大戏,从前听过不少,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和诸位一起登台。”
  “少贫嘴,先解释解释这一个月来,你有家不回呆在赵泽风那里做什么?”
  “冤枉,我回去了好几次,还带着大侄子出去玩了两趟呢。”他虽然没回谢府住过,但也确实上门了几次,主要是拜访了一下早已不问世事的谢询言,看谢霁只是顺带。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淳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我不逼你,但你也不是小孩了,应当知道只要你还姓谢,你就永远无法脱离谢家。”
  “况且也没这个必要,如今谢家由我当家,我说你是我弟弟,便没人敢置喙半句。”
  “我知道,只是我没有脱离的必要,却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不是吗?如此就好。”谢樽一如既往地笑着,那双眼却已沉淀了太多情绪。
  “你已心有所归,其他人只是暂时的驿所而已,不只是谢家,赵泽风那里也是一样,是吗?”谢淳看着他,近乎笃定地低声道,
  “是我作为兄长没有护好你。”这么多年,他始终心中有愧。
  眼见话题又要拐到那些说倦了的陈年旧事上,谢樽连忙道:“哥,你想得未免太多了点,天地良心,只是你不在府中我就没回去而已。”
  “好了好了,以后我会常回去的,只是像你说的,我已经长大了,总不好一直粘在兄长身边吧?”
  “而且我自己的侯府也已经在翻新了,之后回京也不会再住赵泽风那儿了。”
  “出息了,一个几亩大的的破旧府衙便值得拿来说道了?再怎么改也比不上谢府。”
  “好好好,比不上比不上。”
  “罢了……那府衙你不必操心,由我来管,待你年关回京时便能完工。”
  谢樽没有推拒,建府一事太过琐碎,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要费心,能有人帮忙自然最好,虽然皇帝派了人负责,但也很难比得上谢淳用心。
  “午膳我跟你一起回府吃,晚上你跟我一道去百味楼如何?我约了一桌子好菜,你不来可惜了。”
  谢淳懒得再说,顺着道:“只有我们?”
  “嗯……也算是吧?”谢樽笑得意味深长。
  “……”果然有问题,绝对是陆景渊,他迟早有一天要把人给弄死,不然难解心头之恨,还好回了京后陆景渊便没法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了,也算让他气顺了不少。
  待到两人回到谢府,早已过了午膳的时候,只是因为事先捎了信,饭菜仍然温着,赵鸣珂和谢霁也等在桌前。
  午膳过后谢淳也没有多留,立刻启程前往户部,谢樽也跟着一道去了。
  一旦忙起来,时间便匆匆如流水,眨眼便不见踪影。
  暮光倾泻自屋檐垂下,百味楼十年如一日得热闹,还未踏入楼中,鼻翼间的香气便能瞬间将人拉入过往。
  “两位爷楼上请!茶酒已经备好,还请上座!”
 
 
第137章 
  侍从将他们引入那间当年常来的雅间, 雕花木门被推开时,看着里面几乎未曾改变的陈设,谢樽恍惚了一瞬, 耳畔似闻过往的喧闹声响。
  壶中茶水微沸,已经有人坐在桌前。
  “秦王殿下倒是好兴致, 如此明目张胆竟也不怕被人瞧见。”谢淳嘴上半点不留情,拂袖坐到了陆景渊对面。
  “多谢定国公关心。”陆景渊将茶添满,扬手让薛寒奉至两人近前。
  屋中无人打扰, 在窗外喧闹的衬托下更显寂静。
  “先前见薛温阳时我便说过, 我与你们的关联仅止于江夏商会, 至于商会背后站着何人,我一概当做不知。”谢淳目光锁定在陆景渊身上,声音冰冷,
  “秦王殿下如今所作所为, 谢某是否能定为违约?”
  “我竟不知定国公行事何时变得这般畏手畏脚了?今日早朝时可不见这副模样。”
  陆景渊声音和往常一样,谢樽却从其中听出了几不可闻一丝异常, 他抬眼看去, 看见陆景渊眼底有寒光隐现。
  他很少见到陆景渊情绪如此外露,甚至连话语间都满是锋芒。
  谢樽垂下眼, 在心底轻叹一声。
  今日早朝上的动静实在太大,已然引起朝野震动, 也远远超出了他和陆景渊的预料。
  谢淳和陆擎洲筹谋的这出好戏, 实在是盛大得出人意料,不出三日,新拟的政令便会在整个虞朝和北境掀起滔天巨浪, 甚至会波及到更遥远的地方。
  虽说从少年时,谢淳就多有离经叛道, 但全然不似如今这般激进,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谢淳有些意外于陆景渊话语中的锋芒,眉峰微挑,“原来是为此事而来,怎么?秦王殿下有何高见。”
  “改籍、方田、改税、开埠、明律……你胃口不小,却是好高骛远,不自量力。”
  “书册薄薄数十页,我却已筹备十年有余,从前朝至今,日耕不辍,从无一日懈怠。”谢淳淡淡回应了这个问题,他微微垂眸,晃着手中的瓷杯。
  “区区十年。”
  “你可知其中任何一件,都需百年可证,千秋可定,十年……连其万一都遥不可及,若是揠苗助长,必是动乱之始。”
  “但我只有百年好活不是吗?如今我生逢其时,自要尽全奠千秋工业。”
  “……”陆景渊看着他,眸色微沉,“陆景昭也说过相似的话。”
  听见这话,谢淳微微有些意外:“我没这么教过她,也从未在她面前如此说过,她……当得起一句颖悟绝伦。”
  陆景渊没有接话,雅间内忽得又静默了下来,谢淳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日渐长成的少年,眼中的复杂神色几乎要掩藏不住。
  他不喜欢陆景渊,并非出于对方和谢樽那点说不清道不明地混乱关系。
  而是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复杂而又矛盾的皇子。近年来谢淳能隐隐感觉到,陆景渊和他有着相似的理想。
  他们似乎都想颠覆些什么,但陆景渊的动作太过和缓,立场亦是模糊不清,那种莫名的感受,就好像只是他的错觉而已,他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可笑,陆景渊身为皇族,做过太子,怎么可能与他同道?但是……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那么……你在其中看到了些什么?”谢淳忽地问道,
  “为何朝代几经更易,能人求变,却还是走向相同的结局?”
  陆景渊审视着谢淳,终于确定了什么,眼中怒火已然消散无踪,却仍凝着一片化不开的冷意:
  “因其本质如一。”他淡淡应道,似乎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你看得足够远,却忘了沃土未成何以育新芽。”
  “是啊,千秋万代,本质如一……”谢淳轻笑一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一如既往选择性地无视了陆景渊后半句话吗,对方说得模棱两可,他却不打算就此揭过,“此等病灶想要拔除,剜心蚀骨之痛已是必须。”
  说罢,谢淳看向了坐在一旁沉默已久的谢樽,开口问道:“樽儿,你可怀疑过皇帝?”
  “……”谢樽脸色并不好看,他的目光划过桌前两人,最终幽幽叹了口气,“哥想问的,应当是皇权,而并非皇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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