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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古代架空)——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08 13:26:20  作者:海盐柠檬挞
  曾经常伴谢樽左右的人,如今为将为相,各奔东西,就连谢星辰那般粘人的人自在军中领职后,都已然很少能与谢樽一道了。
  “自然。”沉玉微微颔首,很快身披暮色往阳关赶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乌兰图雅始终整备待战,北境大军日夜集结,攻城战备也已然初具规模。
  由于首战大捷,鹰扬卫一战成名,整个安西士气大振。傅青和谢星辰时常奉命带兵在伊州周围截杀,双方因此爆发过几次小规模的战争,虽然各有死伤,却也多是以虞朝获胜为结。
  但这些行动也只能堪堪延缓乌兰图雅壮大的速度而已。乌兰图雅很有耐心,不紧不慢地在虞朝的边境上修筑着自己的堡垒,将伊州化作她南下征战时坚不可摧的桥头堡。
  而比起乌兰图雅,完颜昼那边就要激进许多,十六部的军队横扫千军,幽冀山河破碎,几乎再无挽救的余地。
  太原城外大军压境,黄云如熏,陆擎洲站在城上北望,目光似乎越过城外的白鹿军旗,触及了远方已然失陷的雁门石岭。
  完颜昼麾下大将仆散元贞率军南下,一对巨锤碎星破天,将虞朝的关门砸得粉碎。而太原被围二十余日,几乎弹尽粮绝,即使陆擎洲在此,即使千军勤王,也已经改变不了失陷的结局。
  有曾跟在陆擎洲身边的老将声泪俱下跪在地上,求陆擎洲弃城南逃,“陛下万金之躯,怎可与我等同守?求陛下离城迁都,以待他日东山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祖宗疆土当以死守,朕一退再退,已经退无可退,若今朝君王远走,这虞朝的气便散尽了。”陆擎洲轻轻抚过残破崩裂的城墙,他脸上爬满了皱纹,目光中的阴霾却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尔等忠君爱国,气节可嘉,但如此谏言,与叛国无异。”
  “陛下!”
  “都下去修整,明日一早随朕一同出战。”陆擎洲冷下眼眸,那久居高位的目光威慑众人,让他们被迫咽下了剩下的话。
  在众人七嘴八舌劝陆擎洲弃城迁都,南渡黄河时,赵磬始终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他胸口的战甲上嵌着一面残损却锃亮的护心镜,在日光下反射着破碎的光。
  待旁人走空,太原的城墙上除了守卫,便只剩下陆擎洲和赵磬了,两人并肩站在夕阳下,身上却没有半分沉郁。
  “还是太原的风吹着舒服。”陆擎洲深吸一口气,感叹道,“这样流动的天风即使满是血腥,也让朕心生欢喜。”
  “陛下清醒了许多。”赵磬笑着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轻松淡然。
  他自幼时便跟在陆擎洲身边,看着他一路困顿迷失,直到如今终于找回了过往。至于将至的死亡……不值一提。
  为国而死本就是他们在那遥远的过去中许下的承诺,如果死亡是必定的命运,那么清醒的赴死便是他们的选择。至少在死亡来临的前一刻他们拥回了自我,是他们选择了死亡,而非死亡选择了他们。
  “是啊,解脱了。”陆擎洲低声笑道,“叔玉啊,其实我从未想过,也从不适合当这个皇帝,不过是赶鸭子上架罢了。”
  “我恨皇兄心狠手辣,亦不甘心引颈就戮,于是一错再错,最后仍是在他的阴影下走上了与他如出一辙的路,甚至还不如他。”
  “其实我一直都若有所觉,只是已经回头不能,于是装聋作哑,一意孤行。”
  直到他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曾经蕴养他的边风终于吹散阴霾,他终于垂眸看见,他在意的一切早已支离破碎。
  “或许当年我饮下那杯毒酒,这山河不落入我手中,便不会沦亡至此。”陆擎洲絮絮叨叨地说着,将那些积压已久的情绪缓缓道来。
  “不过如今一切都要结束了,属于你我的戏份就要落幕。”
  虽然在赵磬眼中,陆擎洲已经足够努力,这个皇帝当的并没有这般不堪,但他却并未开口宽慰,只是像从前一样笑道:“我会陪在陛下身边,与陛下共赴黄泉。”
  “好。”
  武定十三年,八月十五,中秋
  受困一月有余的太原城弹尽粮绝,武定皇帝陆擎洲率残部出城迎战,鏖战三日,力竭而亡,尸骨无存。北境大将仆散元贞一月歼敌十万,大破太原,名震天下。
  陆擎洲殉国的消息在三日之内风行虞朝全境,如引信般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压抑的怒火。
  当愤怒战胜恐惧,当死亡不再可怕,原本被消极与恐惧笼罩的北方大地顷刻义旗大举,众多官民爆发惊人的力量,在失陷的大地上燃起了熊熊烈火。从前加诸在陆擎洲身上的污名如晨雾般消散,众人只记得他守土殉国,贞烈无双。
  八月二十,长安,秦王府
  自陆擎洲死后,本就繁忙的更是夜不闭户,终日灯火通明,直到过了子时,陆景渊都依旧坐在案前,昼夜不息地翻看这满桌雪片似的奏折。
  “于他而言是个圆满的结局,于天下而言更是功在千秋。”陆景渊放下战报这般评价后,随后终于抬眸看向了阶下久跪的王锦玉。
  “这是第三次了,何必如此执着。”
  “君子死国,怎可偏安一隅,臣请往冀州,求太子殿下成全!”该说的话先前早已说尽,此刻王锦玉只是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重复着这句话。
  自北境叩关,他手臂上那些自残留下的陈年旧伤再次鲜血淋漓,甚至比从前更加可怖,再这样下去,他整个人迟早会就此分崩离析。
  刑狱律令救不了乱世,自战火燃起他便日日枯坐,眼见山河零落却一无所用,这种焦灼让他日日难以安寝,在陆擎洲战死后更是快要将他焚烧殆尽。
  “可以。”陆景渊这次没再拒绝,他无意间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声音听不出半分疲惫,“萧云楼将至,登基大典之后,我会下令让你随他一同前往冀州。”
  王锦玉闻言一愣,霎时也顾不上心中那些激荡的情绪了。
  “萧将军?但萧将军不是回来拱卫长安的吗?若他去了冀州,那,那长安怎么办?”王锦玉近乎失声道。
  在这一月之中,完颜昼已然强渡天险,攻下偏关了。也就是说完颜昼此时距离长安不过千里而已,而偏关与长安之间几乎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无关可拒,冀州固然重要,但若是长安失陷,虞朝的半壁江山就彻底丢了。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陆家人当初是如何打下天下的,连你都是如此,遑论他人。”陆景渊抬眼看向殿中立着的巨大舆图,眸色深沉。
  他的目光上面简要的朱红标记,目光在武威停驻了片刻,最终落在了被黄河三面环绕的晋中孤地:“不过……这是件好事。”
  已然入圈的饿狼看着满地羔羊垂涎三尺,却看不清那究竟是羊,还是披着羊皮的狼。
 
 
第169章 
  虽说按照常理, 皇帝死后虞朝会不可避免得混乱上好些时日,但陆景渊复位摄政两月有余,已然彻底大权在握, 因此即使国丧,虞朝的运转也并未受到多少影响。在陆擎洲死后的第三日, 陆景渊便在群臣的簇拥下宣布自己将于九月初一登基为帝,又以新丧国难为由,免除繁文缛节, 将登基大典降至最简。
  九月初一那天, 陆景渊金冠玄袍, 在羽扇金甲间踏过了那条走过不知多少次的白玉台阶,然后一步步踏上帝阶,坐上了那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座。他垂眸看着阶下跪拜的群臣,耳畔礼官的宣读声迷蒙似隔云端。
  漫漫二十七年, 陆景渊终于坐拥天下,当他举目四望时, 眼中的风景依然没有半分改变, 但却感到一种宿命般的怅然自心底蔓延开来。他的父皇和皇叔都曾经登临此处,当时他们的眼中又是怎样的风景, 又是否预料到了数十年后的今日。
  陆景渊在钟磬声中垂眸望去,恍惚看见阶下有人一身蓝衣站在最前列, 正眉眼弯弯地仰头向他微笑。
  他忽又想起了谢樽临走前那夜, 他们再次登塔,脚下万家灯火渐熄,而举目望去, 群星低悬如坠人间。
  “你还记得这里吗?”夜风中谢樽倚着栏杆,好像透过眼前挺拔的青年, 看到了遥远过去中那个尚不知世的小小幼童。
  “昨日哥哥抽空来找过我一趟,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谢樽说到这里,眉眼漫上笑意,“他说你去年除夕找他说了不少胡话,让我多多注意别让你患了失魂症。”
  “……”陆景渊听到这里面色一沉,心脏不可避免地鼓动起来,也不可避免的漫上了一丝恐慌。
  “为我而生吗?”谢樽喃喃念着陆景渊曾经说出的话,随即又立刻否定道,“你当真这样认为?可为什么我与你对视时,仿佛临水自照,分明看见其中除了爱意,还掺杂着太多东西。”
  “你并不为我而生,亦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谢樽说着,轻轻抚上了身侧的栏杆,他望着寂夜下零落的灯火,目光平静而温和:“我至今才知道,当年我们在这里许下‘山河永固,长乐未央’的心愿时,原来都只是给了一个众人期待,却苍白无力的标准答案而已。”
  少年时的悠长岁月中,自由与天下皆在谢樽心中生长,让他迷茫困顿,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当年与陆景渊登塔远望许下诺言时,他其实一直深陷在这样的选择中难以自拔。
  那时他尚未洗脱一身污泥,以为众人都光风霁月,自惭形秽于自己并不单纯的开始,全然不知那时尚且年幼的陆景渊,恐怕也只是察觉到众人的期待,趋利避害下作出的正确回应而已。
  而后来……自作下那个约定后,这天下在他心中的重量便日益超过自身,直至今日。
  “你和我一样,是吗?”谢樽没有言明,但他相信陆景渊能明白他的意思。
  谢樽看见星光之下,陆景渊移开眼又摆出了年幼时那副抗拒姿态,看上去聪慧坚定,其实彷徨迷茫。长大后,陆景渊便只有向他撒娇时会这副模样,他以为这只是对方讨巧卖乖的技巧,却原来是偶尔泄露的一丝真实。
  “不如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当年南北同游,我究竟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你不会以为只是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谢樽说着伸手捏了捏陆景渊的脸颊,强行让他看向自己,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或者那一手好菜吧?”
  “虽然是有一些这种原因吧……”
  虽然陆景渊确实温柔体贴,居家必备,但他谢樽怎么可能只因为这种理由爱上一个人?他看着陆景渊沉默的双眸,叹了口气:“陆景渊,所爱之人即心之向往,你我志同道合,何须多言。”
  他们甚至连困顿都如出一辙。当年他因那并不纯粹的开始而自轻自贱,不敢相信自己亦有鸿鹄之志,只好执着于自己最开始的梦想,恐惧作出任何改变。如今的陆景渊亦是如此,只是与被徐行之一眼看穿的他不同,陆景渊隐藏得太好,从未泄露出一丝一毫。
  “不,我知此情从何而起。”陆景渊终于开口道,“所以……才劳心费力扮演出这样的角色。”
  自谢樽救下他开始,眼中就始终带着对君王的期待,那样的目光他太实在过熟悉,而这种期待最后变成了他捕获对方最大的诱饵。
  “原来你的不安还有这种原因,不只是因为残留的阴影……不是,你就觉得我有那么好骗?就那么不相信那就是你?甚至没自信我喜欢你!”
  “简铮就把你给骗了。”陆景渊低声说了一句,随后又移开了目光。
  听见这话谢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张了张嘴却发现事实如此,他找不到反驳的话,却仍是死鸭子嘴硬:“我一年到头才见她几次,这能比吗?”
  “我们与她相处的时间相差无几。”但是我看出来了你却没有。
  即使陆景渊没这话说完,谢樽也已经意会,遂咬牙道:“好,好,你说得对,真是一如既往地油盐不进!”
  陆景渊的占有欲谢樽乐于包容,当做情趣也算是解决之道。但这样的自轻自贱的的痛苦他曾亲自品尝,决不能坐视不理,况且这种痛苦之上还有一重虚妄的阴霾。这样下去若他有朝一日身遇不测,那压抑的黑潮恐怕会顷刻将陆景渊吞没。
  但若是再说下去……
  “你如此坚信双眼所见,亦是我演绎高明的佐证,若我并非你心中所想之人,那……你是否还会爱我如初?”
  “……”谢樽闻言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低声喃喃了一句,“我就知道会这样……”
  陆景渊这人其实跟个钻牛角尖的小屁孩没什么两样!看似二十七岁从容淡静,实则三岁不到张牙舞爪。
  “你是吃准了我,所以次次拿这种话来堵我,恃宠而骄是吧?行,我也会!”谢樽抓住陆景渊的肩膀把他按到了柱子上,恶狠狠地说道。
  “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事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你并非依附我而存在,我亦不是你寄情的借口。退一万步说,你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爱我,那自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更没有你反驳的余地了!”
  谢樽说着,直接啃上了陆景渊的双唇,直到到舌尖能尝到微微的铁锈味,他撩起对方垂在鬓边的长发,低声道:“无论虚实真假,我都会爱你如初。”
  “我知道。”陆景渊低声应着,低垂的目光落在远处某盏模糊的余灯之上,“自我记事时起便只有你与我同喜同悲,将我带入人间,见这天地辽阔。”
  年幼时如此,流离时亦是如此,谢樽填补了他缺失的一切,让那年幼时初生的心愿不再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远隔云端。
  谢樽笑了一声,笑声中却隐隐带着鼻音,他环住陆景渊的脖颈,带着他缓缓滑坐在地上认真道:“还记得师父离开时,你在玉印塔中与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自己早已将欲行之道践行多年,从未废止,你早就走在了自己的道路上,即使我已经不再存在。那分明是属于你的愿望,其中或许有我的影子,却也与我无关。”
  “我并非你想得那样不愿相信,我早已看尽人心,又怎会像你一样傻得自轻自贱。”
  “我只是太过了解自己而已。如你所见,我是爱这万千生灵,亦愿意为此倾尽一生,这是我的责任亦是选择,但这一切最初因你而起,我爱你胜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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