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没有去过,先前是没有克服内心的不甘,现在临时起意提起了兴趣,也并没有提前和任何人说。
可走在半途中时,禅院直哉恰巧碰上了禅院甚尔。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禅院甚尔,这个一直被人诋毁的堂哥。
那时的禅院甚尔似乎心情极为不好,他抿紧了唇线,眉骨压低,阴沉着一张冷硬的俊脸。
禅院直哉就这么看着他迎面向他走来,然后如同根本没看到他,没有点头示意也没有任何的言语,迈开长腿直直越过。
即便青年没有特意地针对他,只是普通地相遇然后擦肩而过,可这也足以令禅院直哉感受到对方那压倒性的气场。
等黑发青年走过许久,禅院直哉才从震撼之中猛然缓过神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连呼吸都忘记了。
禅院直哉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思考其它,而是不知不觉地呆立了许久,直到被路过的仆从小心翼翼地问候,才动了动站得发麻的双腿。
从那以后,没有和别人提起过,但禅院直哉开始深深地憧憬着强大的禅院甚尔,也因此为禅院甚尔被别人轻视而感到不平,可又为禅院家只有自已一人察觉到对方的强大而感到自傲。
禅院直哉不可控地想要接近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堂哥,可禅院甚尔很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不是外出就是呆在咒灵的院落中。
对甚尔君来说,被迫和咒灵绑定在一起,肯定很难堪吧。
禅院直哉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的堂哥着想。
怀着为禅院甚尔的遭遇而感到愤怒,禅院直哉在一个午后,远远地看了眼那个咒灵。
看着眼前不曾设想的场景,他缓缓地睁大了双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最初的时候,那时的咒灵刚被解开封印。
刚重临现世,还尚被符咒环绕的咒灵冷漠地俯视众人,不过是轻抬手指,连一丝前奏都没有,便发动了强力到无视所有防御的攻击。
沉重又危险的黑棺很快地散去,但四溢覆盖了整个议事堂的气息却没有丝毫的收敛,强势又直接地压得禅院直哉喘不过气。
他清楚如果不是老爸,他可能会狼狈地跪在地上,更甚者极有可能和那些长老们一样被轻描淡写地处理掉。
在那样的情境之下,禅院直哉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欣赏咒灵的外表。
脱离开那份令人胆寒的压迫感,这是禅院直哉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这个咒灵的容貌。
倾斜带着暖意的阳光下,咒灵的脸上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是淡淡的青黛色的阴影。
他似乎很放松,卸去了平日里的冷淡与漠然,只余下安静到甜美的睡颜。
美貌的咒灵只穿了件单薄的和服,腰带被他随意地系着,被收拢起的腰部越发显得纤瘦,却又因为他的动作而带着一股韧劲。
他整个人斜躺在吊椅之中,手自然地垂落,和服没有遮盖住的长腿搭在椅身之外,远远望去,像是被吊椅上的藤蔓缠绕攀附一般。
他似乎很轻,没有太多的重量,被风徐徐一吹,浅色的吊椅便带着他轻微摇晃,他快垂落到地面的长发也随着轻柔地飘荡。
那发尾的弧度如羽毛般轻轻地搔过禅院直哉的心中。
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也不知道是这午后的阳光过于刺眼,还是其它的原因。
只觉得不能被其他人看到此时的自己。
似是才想起来咒灵五官的敏锐,禅院直哉担心惊扰到对方,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可没有多久,禅院直哉这次的目标禅院甚尔从室内走了出来。
他一点都没有禅院直哉想象之中的憋闷,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打扮。
精壮的手臂自宽松的和服中探出,他没有丝毫的不愿,而是也如禅院直哉一般,站在吊椅边欣赏了片刻咒灵的睡颜,然后便毫不留情地低头准备打破这美景。
不过在他还没有碰到悠真的时候,悠真便先一步醒了过来。
他仰起上半身,半阖着眼凭着感觉靠向了禅院甚尔。
“怎么了?”悠真懒洋洋地说道。
“没什么,”对悠真的举动很受用,禅院甚尔顺手将悠真抱在了怀中,在他发顶落下一吻,“感觉到你的灵力不稳。”
“……”回想起刚才梦中的场景,虽然已经记不清了,但残留的余悸仍让悠真下意识地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腹部。
好像梦到了蓝染。
有些奇怪,他和蓝染应该算是和平分手,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起蓝染,悠真就感到一丝不安。
悠真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大概是一些以前的事而已。”
这句话轻易地就挑起了禅院甚尔的不满。
这样的表情,又是那个前任吗?
禅院甚尔抚摸着悠真长发的手用力了些。
这些年来,两人早就熟悉了彼此的身体,悠真背靠着禅院甚尔,感到他身体的紧绷,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侧过身来揽住他。
禅院甚尔的动作一滞,权当悠真在乎他的心情,抛去心里的不快,低下头与悠真接吻。
这两人……
禅院直哉不是不清楚两人会做这种事,可当他真的撞见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原来咒灵会在甚尔君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不是对所有人类都那么冷漠无情的。
一时之间,禅院直哉感到有什么在激烈地沸腾。
无措地攥紧了手指,禅院直哉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多久才最终离开。
“那小鬼终于看够了啊。”等禅院直哉跳下墙后,禅院甚尔懒懒地抬起眼帘,轻哼了一声。
悠真也早就注意到这个禅院家的小少爷,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推开了得寸进尺的禅院甚尔,悠真擦了下嘴唇,随口说道:“大概是好奇吧。”
毕竟在咒术师看来他可是咒灵。
禅院甚尔不置可否。
虽然悠真本身并不是咒灵,但知晓他来历的禅院家的咒术师们可不管,认为他与咒灵无异。
即便他之前被禅院直毘人借手清理了一批长老,但禅院家的顽固派实在是太多,仍有不少还在咒术总监部之中,他也伸手不过去。
不过仅剩下来清楚悠真身份的人也没有多少。
禅院家的大部分人都没有与悠真接触过,都是只当他是禅院家的贵客,是一名不喜欢与外人交流的咒术师。
在最初的那段时间过后,悠真现在并不是很关注禅院家内部的事情。只要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冒犯他,悠真也没闲心去插手。
他只要确定和他做交易的禅院直毘人本人没事就行,至于后续是怎样,全看禅院直毘人是怎样的想法。
实在是悠真对禅院家这种烂到根部的家族,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而禅院甚尔不止一次地怂恿他彻底离开禅院。
现在他抱着悠真,又提起了这件事。
悠真不是没有想过。
他也知道禅院甚尔不喜欢禅院家,不过悠真暂时与禅院家,更确切的来说,与禅院直毘人达成的协议。
他还没有感到不满意的地方。
在这个平衡尚未打破前,基于契约精神,悠真不会主动地去破坏这场交易。
再次被拒绝,禅院甚尔虽然已经习惯但还是郁闷不已。
不过他还是很快地就收起脸上不快的表情,弯下腰凑过去,故意露出胸腹紧实的肌肉:“Master,既然如此,你就不准备补偿我什么吗?”
悠真的视线落在他优于常人的身体上。
咽了下口水。
“你想要多少?”悠真冷静地问道。
禅院甚尔自然注意到了悠真的神色,他欣然又骄傲地握住了悠真的手腕,示意他可以随意地触碰自己的躯体,一边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刻意地装作轻软的语调说道:“Master看着给就好。”
“我会根据多少来服务的。”禅院甚尔别有深意地轻舔悠真的下颌线条。
温软的舌头刚接触到悠真细腻的皮肤,悠真便从美色中回过神来,突然警觉,向来大方的他犹犹豫豫地拿了几张钞票,说道:“这样够吗?”
“啊,够了。”禅院甚尔看都没看,直接蹲下身来,迫不及待地扯开了悠真仅剩的腰带。
悠真:“……”
禅院甚尔怎么越来越便宜了啊你。
第189章
深夜,在一阵轻微的响声中,悠真无可奈何又习惯性地放下手中的书,望着自顾自地闯进来,丝毫不为自己翻窗的行为感到不耻的黑发男人。
在禅院甚尔动作娴熟地脱下浴衣时,悠真斟酌着用词,缓慢地说道:“……你不觉得,我们的位置好像颠倒了吗?”
“嗯?”禅院甚尔手扶住肩胛松了松筋骨,同时朝悠真的方向歪了歪头,用鼻腔发出疑惑般的轻哼。
他大约刚洗过澡就急不可耐地跑到了悠真这边来,墨色的短发仍然潮湿,水滴顺着发尾滑落肩头,滚落掠过紧实的腹沟,埋入深陷的耻.骨。
禅院甚尔毫不在意地用浴衣擦过了胸腹后便扔到了一旁,散漫地踩着木屐,携带着一身水汽慢慢悠悠地走向悠真。
刚刚才说了不要太主动,就见禅院甚尔没有丝毫改变的意思,甚至变本加厉地直直向他走来。
悠真瞥了眼禅院甚尔,紧接着像是被烫到般快速地收回视线,侧过身来向旁边避了避,尽力地不去看男人腿间存在感十足的事物。
可脑海中仍不断浮现着刚刚看到的画面,悠真的嗓音不自觉地发紧:“甚尔,你没有听清我的话吗?”
禅院甚尔停下了脚步,手指抵住了额角,慵懒地说道:“我听清了。”
像是为了更好地回应,他一手撑在了悠真的耳旁。
面对尚披着一件外衣的悠真,全身赤.裸的禅院甚尔没有丝毫的羞耻,他坦荡地注视着悠真,不如说就是特意地展露着身体。
随着他的动作而伸展开来的肌肉强壮有序,流畅分明的线条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与荷尔蒙的气息。
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像是为悠真任性无理的话而感到无奈,低下头来故意摆出恭顺的姿态,吻了吻悠真的唇角,“我可是什么都听你的啊。”
“要我停下来就停下来,要我动我就会听话地继续。”禅院甚尔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乱扯什么。”
“不要故意装作没有这回事,”悠真偏过头来,躲过禅院甚尔更为深入的吻,“有哪一次不是你先和我上.床,然后我再给你钱的?这顺序完全反过来了吧。”
明明按照契约,应该是他全程掌握着主动权,想让禅院甚尔过来,他就要过来,招之而来,挥之而去。
而不是像现在,每次禅院甚尔在他还没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就粘了过来。
更令悠真懊恼的是,他自己也十分不争气,本来都决定了要坚决地拒绝他,可最后都意志不坚定地被这个男人英俊的样貌和越发出色的手段诱惑住。
虽然实际上并不在乎那些钱,甚至根本不是如嘴上所说的那般在意所谓的主从关系。
相反悠真很享受这段关系,也不是不喜欢禅院甚尔的身体,只是感觉次数太过频繁。
而且悠真发现最近禅院甚尔在拿到钱后便迅速地挥霍一空,期间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就像昨天下午才给了禅院甚尔,今晚他就又回来找他。
禅院甚尔向来只有缺钱的时候才会回禅院家。
悠真早就知道对方的喜好,也无所谓他在外面做什么,但禅院甚尔是不是越来越失控了?
本不该干涉对方的私下生活,但悠真觉得自己的契约者或许应该克制一点,减少一些毫无节制的行为。
也少来折腾他。
一吻落空,正不在意地舔.吻悠真脖颈的禅院甚尔一愣,眼眸深处隐隐躁动:“Master是觉得我太贵了吗?我的价格可以再低一点的。”
“如果不喜欢,Master也可以用完我不给钱的。”禅院甚尔耸拉着眉眼,没有了昔日里的张扬痞气,故作反省地柔声道,“毕竟没有让Master开心是我的责任。”
“不要用这么有攻击性的脸做出委屈的模样,”推开他凑近的脸,悠真抽了抽嘴角,“根本就不适合你好吗?”
“那Master想要我做什么呢?”禅院甚尔收敛起眼中的躁郁,矮下腰身揽住了悠真的腰,细致地亲吻着,“我可以免费的。”
“……那倒不必,不要太过分就行了。”
“是哪方面呢?是钱吗?还是这样?”得到想要的回答,禅院甚尔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他横过手臂缠人地抱紧了悠真,在悠真耳畔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太为难我了。”
悠真被浓烈的吻差点亲到失去了思考能力,不知不觉地刚要回应他,就被察觉到一丝倾向的禅院甚尔捕捉到了。
他轻笑着伸长了手指,灵活地圈住,低声喃喃:“Master。”
悠真恍惚间就要被禅院甚尔带歪了注意力。
可就在悠真快要沉迷的时候,禅院甚尔的一个动作让悠真瞬间惊醒。
“你、给我拿出来!”倒吸了一口气,悠真不可置信地命令道,他羞愤着漂亮的脸,异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采。
“什么?Master不喜欢什么呢?”禅院甚尔在悠真的耳边慢声说道,似是烦恼地说道,“可是有点太多了呢,不如Master说得更清楚一点?”
悠真蹙眉,最后干脆地踢开了他。
禅院甚尔没有躲开悠真的这不重的一击,而是浅笑着在让悠真泄愤后,才顺从地抽开身。
他双手抱臂,欣赏地看着悠真的动作:“啊,原来Master不喜欢我给你的宝石吗?”
“……”那分明就是从他这里拿的!
觉得对方的神情太过危险,悠真向后挪了挪要与男人保持一段距离,却被禅院甚尔拽着大腿间的咒符带了回去。
禅院甚尔环着悠真,更紧贴着悠真,他唇压着唇,模糊地说道:“Master对我的服务不满意吗?你可以说出来,我都会努力改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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