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寄欢打开手机,翻出了蒋敏所说的热榜。
寻常来说,签约代言人这种事情是私下接触,如果不成,根本不会出现在明面上。
但是孔付星和玉玲珑的事情却闹得人尽皆知。
周佩瑶和玉玲珑解约之后,玉玲珑就被挂在了风口浪尖上,一时之间遭受到了不少粉丝的舆论冲击,更有不少的税务举报,让整个公司都忙得不可开交。
可后来,虽然没有陆玉琼出手,陆川还是找到了优秀的公关营销团队,迅速把玉玲珑和周佩瑶解绑,借着热度推出一系列促销和联名活动,销量不减反增。
接着,玉玲珑就透露出来要和孔付星签约的消息。
孔付星的咖位比周佩瑶还要高,如果两者成功合作,甚至能够把玉玲珑的档次上抬一个台阶,一时引起舆论哗然。
孔付星的团队不仅不否认这个消息,还转发了玉玲珑的广告博文,似乎是在暗示,双方的签约即将完成。
不得不说,陆川本人也是老油条,手下的人也很有能耐,周佩瑶的解决只是带来一时麻烦,然后就被他们处理成了正面积极的结果。
可就在孔付星和玉玲珑的合作暧.昧不清的时候,昨天孔付星出席活动的时候,却直接称不会和不值得信任的品牌方合作,今天火速删完了所有玉玲珑有关的广告博文。
几乎是迅速之间,就攀登上了热榜第一的位置。
现在媒体议论纷纷的有几种说法。
有些认为,玉玲珑的确是不值得信任的品牌方,周佩瑶和孔付星前后解约,其中肯定有内幕,玉玲珑两次出事,领导层内部有问题。
还有些站在舆论八卦的角度认为,孔付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玉玲珑签约,她就是为了给周佩瑶出气,两个人毕竟之前传过绯闻……
一时之间,牵扯到情情爱爱的娱乐八卦甚嚣尘上,甚至很久之前周佩瑶和孔付星的节目片段都被人拿出来用放大镜看,证明这两个人是真的。
真真假假的消息实在是太多,孔付星到底为什么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没人知道。
可顾寄欢的神色却缓缓有些凝住了,睫羽轻轻压下去,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淡淡道:“娱乐圈的事情,我不关心。”
“可是……”蒋敏顿了一下,决定还是要直接说出来,不能让顾寄欢继续做缩头乌龟了,“孔付星态度变化,就在她那天见过陆时年之后。”
“嗡嗡嗡——嗡嗡嗡——”顾寄欢的手机响了起来,里面声音急切:“顾教授,陈小雨心脏骤停,重症监护室的医生正在抢救。”
那个海绵宝宝依旧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可这次顾寄欢没有和她说话的心思,等她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监护上持续的一条直线。
陈小雨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似乎已经没有血色的流动,她唇上没有笑容,神色淡淡的,那双灵动的眸子再也不会睁开了。
手术很成功,但她的身体条件实在是太差,术后的感染风暴很危险,她却刚刚好在最虚弱的时间遇上。
重症监护室医生看了看腕表,沉沉呼了口气,沉声道:“宣布死亡,死亡时间,下午三点十八分。”
家属已经泣不成声,顾寄欢跟他们说完心情也很沉重,把余下的事情交给李明月处理,自己来到走廊里稍微透口气。
然后她就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海绵宝宝,她不是家属,就连死亡通知都不会传达给她,她只能在这里等,等一个或许没有任何人告诉她的消息。
见到顾寄欢,她也是犹豫了好久,最后才主动迎了上来:“医生,小雨她……”
“她走得时候并不算很痛苦,心脏骤停,家属早有思想准备,没有过度抢救。”顾寄欢终究还是语气里带了些安慰,“你可以离开江城了。”
“医生,我还有机会能见她一面吗,她怕黑,以后只有她一个人了,她怎么办啊……”一边说着,一边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海绵宝宝布偶上,氤氲出来一圈圈痕迹。
海绵宝宝依旧咧着嘴,露出标志性的大大的笑容,它发不出任何声音,不能安慰谁,也不能说什么,只静静看着一切发生。
她抱着海绵宝宝顺着墙根渐渐坐下来,整个脑袋都埋到布偶里,肩膀在微微颤抖。
顾寄欢心情沉重,蹲下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没有说什么,此刻,或许有个人在她身边能好一些。
“医生……她有没有说过什么话……给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却还是紧紧咬住下唇,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顾寄欢。
她充满了期待,但是顾寄欢并不能骗她,于是顾寄欢摇了摇头:“没有,她醒来的时间很短,说的话也很少。”
“我本来答应她,新年我们一起出去玩,去爬庐山,去走长江大桥……为什么会这样呢……”她的语气里已经满是哀求,“医生,我想见她一面,可以吗?”
尽管很残酷,顾寄欢还是要说出实情:“这件事情如今已经不是医院做主的了,遗体已经移交给家属,你需要去找家属商议。”
“对不起,对不起……”她抱着海绵宝宝,终于泣不成声,“我不该想要逃跑的,我应该争取一下,去见你,你是不是……没等到我那句我爱你啊……”
她确实是有机会见到陈小雨的,陈小雨在重症监护室里状态还算不错的时候,顾寄欢曾提过可以想办法,可当时被她拒绝了。
因为她在犹豫,她在怀疑是不是应该继续跟陈小雨在一起,她想过一走了之,彼此放手,可最后却始终不能违心地离开庆南医院。
“我去找小雨的家人。”她站起身来,挺直了脊背,缓缓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争取,哪怕这次他们继续阻止,我也要去争取一次。”
想到她手臂上曾经带着的淤青痕迹,顾寄欢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跟在她身后跟了过去。
会谈室内,对面坐着一排陈小雨的家人,正中间的就是陈小雨的爸爸妈妈,陈小雨妈妈已经哭得几次昏厥过去,整个人唇色一片惨白。
陈小雨妈妈紧紧攥着手指,沉沉胡了好几口气,才说出完整的话来:“魏莱杉,小雨从小身子就不好,她执意跟着你,我一直都不同意。”
魏莱杉抱紧了怀里的海绵宝宝,然后郑重地给陈小雨妈妈鞠了个躬:“对不起,伯母,我知道你们不同意,可我和小雨是真心相爱的。”
“她的病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们不会继续追究,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陈小雨妈妈的语气淡淡的,转过头不看魏莱杉。
“我想见小雨最后一面。”魏莱杉抿紧了唇,“伯母,她为了我离家出走,为了我争取了那么多次,这次,轮到我站出来争取一次,我想见她,她也一定……一定想见我……”
陈小雨的家属之中,一个青壮年男人站起身来:“姓魏的,你听不懂我姑姑的话吗?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不可能让你继续见到小雨。”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赶紧从这里滚,小雨都被你害死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见情况不妙,顾寄欢连忙站出来阻拦说道:“这位先生,打人是违法的,如果你们要动手的话,我就要叫保安了。”
“小伟,不准胡闹。”陈小雨的妈妈也在此刻发声,伸手拉住了那青壮年男人,然后看向魏莱杉,“上次小伟动手,我替他跟你道歉。你和小雨也到此为止,不用继续纠缠了。”
说完,她站起身向顾寄欢颔首:“顾医生,多谢这段时间对小雨的照顾,我们走了。”
“伯母。”魏莱杉径直站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扑通一下跪在了她面前,“伯母,我想见小雨一面。”
她就这么跪着,挡在了陈小雨妈妈离开的路上,牢牢挡住了房门,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陈小雨的妈妈,瞳孔深处却是无比的坚决。
顾寄欢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想起陈小雨说的话——喜欢的人,怎么都要争取一次。
————
陆迪集团,一层大厅接待处。
戴着墨镜的女人被保安拦下:“小姐,请问你是否有预约?”
“什么预约?”女人语气有些不满,抬步就要往前走,“陆时年办公室在哪里,我要见陆时年。”
“见陆总需要预约。”那保安上前两步,抬手拦住继续往前走的女人,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副绝不肯让步的样子。
“我是孔付星,你给她打电话。”孔付星取下了墨镜,抬着下颌,趾高气扬,“你拦了你们陆总的心上人,到时候不怕你饭碗不保吗?”
“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凭预约上电梯。”保安沉这一张脸,公事公办的态度,“或者您在这儿给陆总打个电话,陆总有指示下来,我们就可以放您上去。”
“你!”孔付星气得直跺脚,她要是打得通陆时年的电话,就不会这个时候还被拦在楼下了。
楼上顶层,陆时年办公室。
陆玉琼啧啧道:“真的不见?人家都追到楼下了,张口闭口都是你的心上人,到时候传得集团人尽皆知就不好了。”
“不见。”陆时年语气淡淡,缓缓说道,“我有家室,更需要避嫌。”
陆玉琼轻轻笑了笑,抱胸靠在沙发上坐好,语气有些戏谑:“你和那孔付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就缠着你不放了?”
“中学的时候我们是同桌,她以为我喜欢她,仅此而已。”陆时年言简意赅,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
她蹙了蹙眉说道:“陆川那边的珠宝加工恢复正常了?他从哪儿找到新的货源的?”
“货源基本上都是固定的,没有新货源,那就是老货源咯。”陆玉琼轻哼一声说道,“我查了他进出口的货运,走的还是非洲的线,估计是那几个矿主,背地里又动心思了。”
这些矿主都是利益至上的人,以前断陆川货路,是因为觉得陆川给的利益不够,现在又继续供货,显然是双方又达成了协定。
不用查也能猜到,陆川肯定大出血,让了步,现在才能顺顺利利继续拿到货。
但是陆时年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满意,她不只是想要陆川出血,她想要陆川手底下最赚钱的产业,自此一蹶不振。
“OFU也要进军高端线,和陆川的业务倒是重合,过段时间我走趟非洲,看看能不能把他的货吃下来。”陆时年缓缓道,“我不求赚钱,把陆川搞垮就行。”
“嚯,你这是有仇必报,不近人情啊。”陆玉琼笑着,凑近了些啧啧说道,“和寄欢在一起,多了不少人气,差点让我忘了你大冰山的名号了。”
说到这儿,陆玉琼顿了一下,连忙道:“陆时年,你在转移话题,不准转移话题,你和孔付星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她以为我喜欢她啊。”陆时年眨了眨眼,语气冷冷淡淡。
陆玉琼有些八卦,逼问道:“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没有。”陆时年语气很认真,看着陆玉琼的眼睛说道,“中学的时候没有,现在更没有,我上次在节目上已经表现出来我和寄欢的亲密,就是不想让她缠上来,谁知道她又缠上来了。”
“那就是她自恋咯。”陆玉琼一脸遗憾,“我还以为有八卦听,结果是人家单相思,想想也是,大冰山怎么会有人类的情感会动心?”
陆时年蹙了蹙眉,打断了陆玉琼的话:“我有那么离谱吗?”
“有啊,最近你的小秘书都吓得不敢找你签字了,被你周围的冷气冻到了。”陆玉琼语气夸张,做了个瑟瑟发抖的姿势,“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陆时年淡淡说道,有些顾左右而言他,“除了陆川,没有别人……”
“难不成是寄欢?”陆玉琼眨了眨眼睛,揶揄说道,“陆时年,你这一周都是和我一起吃晚饭的,之前你可不是这样,怎么?吵架了?”
“没有吵架。”陆时年抿了抿唇,眼前只是陆玉琼,她也没继续隐瞒下去,“只是她最近都没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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