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笨
作者:默闻寡言
文案:
单纯傻子受×阴郁偏执攻
深宫闺围,纵你一往情深,又能深得几许?
“傻子!去给大爷打水去!要不然,大爷要你好看!”
一眼惊鸿,从此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好看...我,我好像很喜欢你!”
巫山云不懂,这个傻子的执念为何这样深重,但一切可以为他所用的,就都是有价值的。
“那不是胎记!那是蝴蝶!它在飞!”
可当丑陋肮脏的不详胎记被这傻子奴才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时,轻颤的羽睫下,黝黑嗜血的眸瞳宛如钉钉一般,牢牢地钉在了这傻子身上。
“我可以,我帮你!”
是不自量力吗?即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吗?
一朝登临绝顶,擦拭手中的鲜红血液,他是无权的废物,是先帝十一个皇子里,唯一的幸存者。
嗜血是他的本性,他用了一只鸡腿,便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傻子的心。
“只要......我上去,你就会给我那个鸡腿吗?”
“是啊。”
“那好吧!嘿嘿,鸡腿,好吃的鸡腿,诶,你怎么也上来了,你要干嘛!”
阴狠毒辣的年轻帝王手里有着无数冤魂,有人说,真正的巫山云早已在三岁时死在了冷宫,如今在位的,是寄在他身子里的恶鬼。
可是世人不知,恶鬼的眼里,养了一只健硕的白兔,那兔子整日蹦蹦跳跳,呆头呆脑,横冲直撞,对他放肆不已。
“我的肚子好像鼓起来了,是不是最近吃多了?”
“嗯,要多晒晒太阳,走动走动。”
一个被世人欺负的傻子,一个被世人唾弃的君王,在不为人知的深红宫闱内,携手两心相知。
我爱他,并不因为他的身份,并不因为他对我好,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生子,非双,剧情内有合理解释,雷误入。
攻受双洁,受智商低于常人,很愚笨,但不影响生活,是个四肢发达内心敏感的人;攻有心理问题,疑神疑鬼(神经病一个),脸上有胎记,都不完美,受比攻年龄大八九岁,年下文。
前期受宠攻,后期攻宠受,双向救赎。
历史背景架空。
全文免费,背景简单,偏甜文,宠文。(带点小虐)不喜勿入。
完结文求看,闷骚清冷师尊攻VS又蠢又坏徒弟受
《魔尊每天都想逃离神殿》
楔子
大雪纷飞的皇宫里,一抹栗棕色的身影频频在皇帝宫殿出入。
你若问他,姓甚名谁,他答不出所以然来。
可你若再问,他为何而去。
他会说,皇帝的宫殿里有个好人,会给他鸡腿吃。
衣领微敞,你会看到,那小麦色的健康肌肤上,有着点点暧昧痕迹。
他的小腹微微隆起,他说,他最近吃了很多鸡腿,大约是吃胖了。
这样痴傻的人儿,本不该出现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
可他偏偏就在了,可他偏偏就光鲜亮丽了。
只因他的背后,站着那天下至尊之人。
第一章 挑水
大雪纷飞,漫天鹅毛柳絮般的雪纷纷扬扬落下。
落在这十五岁少年那宽厚的肩膀上。
少年身上仅一件破袄,甚至有些漏风,袄子里是填充的干草。
走到了皇宫里的马厩,他下意识卷起衣袖,露出一截小麦色的健硕小臂。
“马儿......”曾仓笑得憨傻,倘若他面无表情,倒也看不出什么端详来,可这一笑,却暴露出了他胎里的不足——他天生痴傻。
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垂下,他将那一丛又一丛的干草放入马槽,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件事——填满马槽,让马儿吃饱,这些马都是他的朋友。
“你们要好好吃,”曾仓皱着眉,佯作严肃的模样,认真道:“你们...好好吃!”
马长胖了,上头的人便会赏他;上头的人赏了他,他便有钱给阿涣买新衣了。
他的想法简单,却干劲十足。
可偏偏这话让别人听了去。
“又和你的马朋友说话呢,傻子!”轻蔑调笑的声音他早已听惯,他不喜欢和别人说话,所以只是抿着唇,低头继续喂草。
那粗汉见这傻子竟如此目中无人,要上去抓他衣领。
“啧!”马厩的管领太监踹了自其背后踹了一脚,将他踹得翻滚在马厩一地马粪上。
“哪个不长眼的龟孙儿敢他妈的踹你老子!”那粗汉粗犷而又粗俗的话语瞬间在这小小的马厩里炸开,他的脸擦在地上,沾染了温热的马粪,曾仓瞧见,居然轻轻笑了笑。
那粗汉目眦欲裂,吼道:“你个没脑子的!笑什么!”
“怎么了,杂家是不配踢你这一脚了?”那太监冷声冷语,尖细的声音像针,曾仓看见他动了怒,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啊!是齐公公啊,齐公公万福——倘若是齐公公踢的,那便是小人的福分!”那粗汉脸上笑开了一朵菊花,褶子堆叠在一起,模样谄媚得让人反胃。
那粗汉自己掌掴着脸,手劲之大,只几巴掌下去,那半边脸上便浮起了肿胀。
“小人不是东西,小人不是东西,竟然一时吃了狗胆,猪油蒙了眼,敢在齐公公面前污言秽语!小人不是东西!齐公公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计较!”
“哼!杂家就看不起你们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齐公公眯了眯眼,声音尖细,“赶紧给杂家滚!别挡了杂家的运,倒霉东西!”
那粗汉连滚带爬逃似的跑出了马厩,嘴里还感恩戴德着齐公公不计较他污言秽语的宽宏大量。
“齐...齐公公。”曾仓也学着那人笑,可却只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行了行了!”齐公公不耐烦道,“赶紧去把那身皮换上喽!杨公公还等着你挑水呢!”
曾仓道:“哦。”
齐公公自然是看不上曾仓这傻人的,可奈何这傻小子身强体壮,一个人能当十个用,这就很好,老杨是管宫里水缸的,宫中大道,应着当下最得宠的徐昭仪的喜爱,原本每隔千步一设的大水缸,如今每隔百步就要有一个,只因这徐昭仪的母家是江南籍贯,她是水里泡出来的冰肌玉肤,甚喜潮湿,故而,哪怕是寒冬腊月,皇帝也要命人日日将那冻了冰的水缸一缸一缸地融冰挑水倒进去,北域的空气是硬气得不得了的硬汉,怎会因这些水而变得潮湿,皇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为博美人一笑。
齐公公见他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苍白树皮一般脸上那白多黑少的眼瞪得滚圆,尖声阴阳怪气道:“怎么还不去!”
曾仓伸手,齐公公啧了一声,从内衬拿出十文钱,道:“皆道你是傻子,杂家看着,你倒是正常的很!”
曾仓嘿嘿一笑,欢天喜地地将那少得可怜的几文钱揣进了怀,他还以为齐公公在夸他,摸了摸头,腼腆小声道:“我...我其实...不...不笨的。”
“赶紧去!嘴里嘀嘀咕咕什么呢!拿着钱还在这儿浪费时间!”齐公公骂道。
可真是个傻透顶了的傻子!
齐公公想着,掂量了下自己的钱袋子——杨公公其实给了八十文,这样的价钱在外边儿都能请两三个壮汉了。
齐公公哼着小曲儿,心想,得亏这傻小子个儿小,年龄也不大,穿上那宽大的太监服真真像个宫里人,只要不说话,别人就看不出端详来......
思及此,齐公公在曾仓出门前,皱着眉说道:“去冷宫那边儿打水去了,当心叫人瞧见生面孔!今天打完二十缸就赶紧回来,别在宫里说话!要不然......”齐公公阴恻恻地看着他,“杂家拔了你这牲口的舌头!”
曾仓被他吓得脸色发白,直点头。
直到出门的时候都还两股战战。
曾仓顺着那红墙边儿走,心里还在默念着齐公公千叮咛万嘱咐的——见到轿子要跪下...见到好多人围着一个人要跪下...别人叫他跪,他就一定要跪下...要低着头走,顺着墙边儿,绝对不能抬头。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在金碧辉煌,暗红高大墙瓦下,曾仓一眼也不曾多看。
他来到了一个院落前,他咽了口口水,熟稔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包。
那里头装着的,是热乎乎的三个菜团子,和好吃下饭的咸菜——都是曾仓自己饿着肚子省下来的。
他要带到宫里来,实际上,他已经连续带了半个月了。
他用三长两短的暗号敲了敲冷宫那破烂的大红门,里面走出了一个一身破衣烂衫的娃娃。
曾仓的眼睛亮了亮,这小娃瞧着和他弟弟差不多大,这小家伙的脸上有着蝴蝶!
这是曾仓在半个月前第一次进宫打水时发现的。
“你先吃一口。”半个月了,那小孩的双眸里仍然有着些许警惕。
曾仓以为小孩是心疼他,害羞地笑了笑,不想埋没他的好意,于是张嘴,咬下了一小块。
那孩子见状,一把夺过他手里半个拳头大的菜团子,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冷宫里最后那个疯子也死了,巫山云想,他不知那疯女人究竟是抢食抢不过他活活饿死的,还是昨夜他将那疯女人关在了门外活活冻死的,他不关心......他现在只知道,那群狗奴才连饭都不肯送了!
他那狼心狗肺的父皇,怕是巴不得自己这个不详之物活活饿死在冷宫!
“昨天为什么没来?”小孩平静问道。
“我弟弟...”曾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促狭而又愧疚地看着巫山云,道:“他...他害...害病了,我...”
“呵。”巫山云笑着,向内凹陷的两颊和那苍白得宛如白纸的脸与他额头上红到发黑的胎斑形成强烈对比——他像一个恶鬼,孤身盘桓在冷宫的亡魂。
他始终相信,这世上没有人会靠近他,因为他不详,这宫中人人都说他不详,于是他自己便也相信了。
可是.......
巫山云贪婪地大口咀嚼着口中那并不鲜美的菜团子。
不祥之人,便不配活着了吗?
眼前比他高了两头不止的人就那样看着他,他吃得太急,噎住了。
在曾仓手忙脚乱地要去帮他打水之际,他扯住了曾仓的衣袖。
他抓起地上的雪,那新落的雪看似洁白无瑕,掩去了底下冻得发硬的满地泥污。
恰如这皇宫。
新漆日日覆在红墙上,却遮不住这一方之地的恶臭。流金的冠冕时刻流淌着肮脏腥臭的血。
他将雪放入口中,洁白的雪在他的口中缓慢融化,冷得他唇齿麻木,布满血丝的双眸一刻不动地盯着曾仓,盯得曾仓心里发怵。
第二章 别放开
巫山云在咽下最后一口菜团子后笑了。
笑得像个寻常的乖小孩。
可他从不是什么乖小孩啊。
“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来了吗?”巫山云道。
“啊!”曾仓支支吾吾道,“我...对不起,忘了。”
巫山云眼下不耐。
啧,当真是个傻子!
可这皇宫里,也就这傻子愿意帮他了。
巫山云重重闭上了眼,寒冬腊月下,冷宫里是没有碳的,便连最低贱的碳渣都不会有,他的一双小手上布满了冻疮,脑袋上都是跳蚤,微卷的毛发脏乱不已,小脸上都是洗不净的污渍。
曾仓慢吞吞地抬起了手,在巫山云警惕的注视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土。
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嘛,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巫山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独自走进了破烂的冷宫中唯一的一间破旧祀堂,蜷缩在了一个角落。
那是先帝设立的,冷宫中唯一的一间屋子。
冷宫虽也在皇宫红墙之内,却是在最西面,离正宫皇帝住所隔了十万八千里,先帝不喜那些个心术不正的妃子,故而在这空荡荡的荒地里建了一座小祀堂,供那些犯了错的妃子们居住和赎罪。
前年还有些个狗仗人势的太监爱来这里找乐子,门前的侍卫也一直守着,今年冬天,巫山云看了看远方破烂的大门,心道,最后的一个妃子也死了,皇帝特许那个侍卫不再守门了。
巫山云的双目空洞......皇帝是知道他在这里的,皇帝确信他没有吃穿用度,活不过这个冬天。
冷......巫山云只觉得这冬日的风刀刮似的,割得他心口生疼。
曾仓见他蜷缩着的身子微微发抖,连忙解开了自己那破洞的衣服,正面将小家伙环在了怀里。
巫山云愣住了。
是真的愣住了。
他吃力地想要将脑袋从这壮硕少年的怀里挣脱,却被少年牢牢按在胸口。
暖意是会传播的......
久违的温暖,久违的怀抱。
巫山云逐渐不再挣扎,他的眼角湿润,拼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后背也被那人环住,巫山云的心头忽然涌上强烈的委屈感,他开始发疯一般用牙齿撕扯着曾仓胸前的衣襟,像小兽一般,无声无息地发泄着。
他恨这世事的不公,分明出生便是天潢贵胄,却因面上那丑陋难堪的胎记而被皇帝厌恶,他面上的红色胎记上有着无数的划痕,有些甚至还在渗血,那都是他用他那被啃得凹凸不平的尖锐指甲所抓的。
他恨这个世界,他恨他那狠心抛弃了他的母妃,他恨那给与了他生命,却又将他弃之如敝履的皇帝!
他恨,他恨,他恨!
可恨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娃,尽管心智早熟,在这冷宫中独身摸爬滚打了两年,那又如何?
便连最低微的太监都能令他受胯下之辱。
他对所发生的一切都无可奈何。
曾仓不知所措地拍着他的后背,还以为是自己忘了带那书,惹得小家伙生气了,结结巴巴地小声保证道:“我...下...下次...一一,一定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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