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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师尊,三年死遁(玄幻灵异)——梅听剑

时间:2024-09-18 07:41:59  作者:梅听剑
  回过头去,太一法相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法相的身后。
  可黑袍人明明还在他面前!
  更加恐怖的是,太一的脸庞扭曲熔化,毁灭再生,竟然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黑发,眉眼凌厉如霜雪,柳叶眼寒如刀锋,素白的脸上爬满黑丝,再仔细一看,却是像瓷纹的浊息。
  这是江荼自己的脸。
  不是白发的阎王,而是黑发的他。
  或许他生前召出的法相,就会是这个模样。
  “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吗?”
  太一缓缓开口,发出的却是江荼的声音。
  太一伸出沾满泥污的手,锁住江荼的腰,又一路向上,捧住他的脸。
  柳叶眼与柳叶眼对视,一方浑浊病态,一方冷如寒泉。
  熟悉的剧痛卷土重来,好像有什么要突破脑内禁锢,喷涌出来。
  江荼狠狠咬紧牙关,开口时鲜血先从唇间喷出:“本君…乃…五殿阎罗之首,为救世而来,尔等…岂敢…放肆!”
  无相鞭将太一法相彻底抽散!
  随着太一轰然向下栽倒,黑袍人的身形同时开始溃散,而江荼不退反进,两步间拉近距离至黑袍人身前,抬手,
  ——一把扯下黑袍人的面具!
  那不过只是一瞬间。
  浊息疯狂地生长着,像是末路的最后狂欢,它们鼓掌,它们起舞,它们像无数人噩梦中也会不断延生的影子,是阳光背面的另一个世界。
  黑袍人站立在原地。
  他平静地与江荼对视。
  然后,他紧紧地、一把搂住了江荼。
  浊息从他的体内向江荼身上涌去。
  叶淮的金色灵力眼疾手快拦在江荼身前,然而恐怖的浊息洪流瞬间冲垮了叶淮的保护,在叶淮惊恐的呼唤中,如一把长剑贯穿了江荼的法相!
  ——所有的浊息,连同黑袍人的身形一起,都消散不见。
  天边只剩赤色云霞,地上开遍鲜红荼蘼。
  那把浊息的长剑不见了,江荼的衣物已彻底变作繁重的朝服,他缓缓转过身,白骨碰撞累累。
  他又跌入了另一个怀抱,是叶淮的怀抱。
  黑袍人是阴冷的,像黏湿的梅雨,而他的徒弟是热烈的,像灿烂的日光。
  小太阳暖着江荼冰冷的身躯,琥珀色的眼眸注视着江荼,却什么也没问。
  叶淮只是紧紧搂着他,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一遍一遍亲着他的脖颈,像要把黑袍人的气息都驱逐。
  “师尊,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吗?…师尊?”
  江荼推开了他。
  叶淮踉跄着后退,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想了想,可能是江荼不习惯被这样亲吻:“对不起,师尊,弟子一时…一时控制不住,冒犯了您,您别生我的气…”
  江荼本就对叶淮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他们结了契,这种吸引力就更加难以抵抗。
  好不容易解决了黑袍人,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叶淮就想立刻把江荼揽在怀里。
  江荼没理他。
  叶淮的麒麟尾紧张地夹着:“师尊…”
  江荼缓缓抬起脸——
  叶淮终于明白江荼为什么要将他推开。
  只见浊息,如瓷器的纹路,在江荼的素白皮肤下涌动,白玉微瑕乃至美,但倘若墨纹过深,只会将瓷器也一并摧毁。
  江荼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像是即将碎裂的白瓷。
  意识清醒的时候,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展露出脆弱,叶淮还是第一次,看到江荼控制不住地发抖。
  “师尊…!”他感应到了浊息,却不知该如何做。
  ——那些浊息就在江荼的脸上、身上。
  那尊黑发的法相,好像融入了江荼的骨血中,他们融合在一起,不知是谁吞噬谁,是谁蚕食谁。
  但最终的痛苦,一定是江荼来承受。
  江荼或许会成为下一个浊息的寄生体。
  就连江荼的法相,也被打上了浊息的烙印,白发与黑发混在一起,但那并不是黑发,而是白色被浊息染污。
  江荼不回答叶淮任何的呼唤。
  叶淮却能感受到江荼的痛苦。
  他们生死相依,同生共死。
  而叶淮清晰地感受到,浊息甚至要污染他与江荼之间,刻入灵魂的链接。
  “司巫!!”叶淮只能求助于这个修真界最长命的人,苍生道的代行者,“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师尊?!”
  司巫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神君大人,切不可功亏一篑。”
  叶淮猛地怔住了。
  什么…意思?
  他回过头——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看着江荼变得支离破碎的法相。
  他们的目光没有任何感激,似乎忘记了是江荼舍身杀死了黑袍人,而他本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他只是一个中界末位仙门名不见经传的长老。
  既不是仙山首座,也不是神君,更不是司巫,苍生道没有给予他分毫恩赐,而他却向天下苍生倾尽所有。
  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浊息,千分之一就足够让一个三阶修士瞬间异化,百分之一就可以侵蚀地阶修士。
  而这千倍百倍,江荼一个人替他们承受着。
  却没有人给他他应得的尊重。
  更有甚者,他们接连跪下,跪到只剩路阳和他手下的亲传弟子还站着。
  他们第一次万众一心地高呼:“请神君大人以苍生为重!”
  叶淮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让浊息封印在江荼的体内,随着江荼一起死去。
  以苍生为重,杀了江荼。
  做梦。
  你们做梦!
  叶淮快步走到江荼身前,不管不顾地搂住江荼,浊息瞬间就爬到了叶淮手臂上,拆吃他的血肉。
  他的身体在发抖,声音却很冷静:“师尊,你别怕,师尊,我会想办法的,我是神君,我是麒麟骨,我一定会有办法…我——”
  他的话被一朵荼蘼花打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叶淮,”江荼在剧痛中开口,努力地牵起唇角,向叶淮展露微笑,“今日以后,你将剑道大成。…登神的最后一剑,师尊来教你。”
 
 
第079章 灵墟变(十六)
  程让的入阵刀拓宽三尺有余, 在浊息间急速穿行,所到之处,鬼兽皆被刀光斩杀。
  白泽站在程让身后, 缩着脖子不让浊血沾到自己漂亮的金发:“地阶就是不一样啊, 程让,我都能感觉到你身上的灵力噼里啪啦的。”
  “和江长老还有叶淮比, 还是差远了,”程让刚刚破关,便马不停蹄赶来驰援,“你别夸我了,快算算他们在哪里, 连这里都有这么多鬼兽, 灵墟山上得是个什么光景。”
  话音刚落,剧烈的摇撼发生,震碎无数岩石,滚滚坠落到山下。
  程让抬手筑一道屏障, 滚石撞击下发出“轰!”一声。
  他猛地瞪大眼睛:“那是什么东西?!是、是江荼…”
  ——一尊巨大的白发法相,他的白色长发正映射出不详的黑色, 那漆黑不断向上攀缘着,在他的身上泼洒点点泥污。
  他是江荼,又不是江荼,悲悯的神性与妖冶的邪性同时出现在柳叶眼中,好像一具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更加不容忽视的,是法相周遭,赤红灵力与浊息的厮杀。
  灵力来自江荼, 浊息亦来自江荼。
  程让张了张嘴,看向白泽, 却见两道清澈泪水自白泽眼中流下。
  程让一急:“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白泽,你别哭,江长老…难道我们要输?”
  难道灵墟山守不住吗?
  “不,”白泽摇头,“有了这尊法相,灵墟山必胜…”
  程让松了口气,又奇怪:“那你哭什么?”
  白泽抹了抹眼泪:“…时间到了。”
  他并非哭人间,而是哭江荼。
  阎王爷啊…
  他为地府撑起亘古长夜,又要以身为人间烧灯续昼。
  这对江荼来说并不公平,是苍生重担选择了他,而他义无反顾地以命相救。
  此战乃制胜关键,江荼与白泽还阳至今,等的就是这一战,能够一步送叶淮登神,拯救人间。
  启程前白泽以天机卦阵卜算,诸事大吉,虽有波折,依旧十拿九稳。
  卦辞只有一句——
  事在人为。
  毫无疑问,这个“人”,指的就是江荼。
  白泽相信江荼的能力,江荼破例擢升阎王爷本不合苍生道规矩,然而千年来他手下没有一桩冤案,无一鬼含恨,哪怕是生于鬼道者都不得不叹服。
  江荼从来不说,但大道公允皆在心间,儿女情长从不会牵绊他的脚步。
  所以即便白泽看出江荼对叶淮亦有情,仍百分百相信江荼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因此他才没有急着和江荼同行,而是等待程让破关,随程让一并赶往灵墟山。
  等此间事毕,他也要随江荼回地府,恐怕再也见不到程让。
  白泽喉结抽动着,望着程让宽阔的背影,有些不舍,又暗自感慨,这阳间真不是人能待的,神兽也不行。
  神鬼两道对凡人嗤之以鼻,却往往眷恋人间烟火。
  就连江荼这样冷心冷情的人,也能铁树开花。
  白泽预感到那一刻即将来临,催促道:“快点,再快点!”
  程让不明就里,仍如他所说加快速度。
  忽然。
  入阵刀急急停下,白泽一个不稳险些翻滚下去,好在被程让捉住。
  前方浮现出一个人影,身着朴素衣袍,却难以掩盖身上威严。
  但他的五官却不严肃,透露着些好接近的柔和,远远向他们拱手。
  与这一幕堪称割裂的,是无数鬼兽倒在他脚边、开膛破肚的鬼兽。
  白泽看清此人,瞪大眼睛:“宋——公子!”
  宋衡!鬼帝宋衡!
  宋衡怎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被苍生道约束,无法还阳吗?
  宋衡微微一笑:“白泽,别来无恙。”
  程让眉头一皱,将白泽挡在身后问:“你们认识?”
  白泽不知该如何说,宋衡却面色自如:“我与白泽、与江荼,都是旧相识。”
  ——倒也不错。
  毕竟是顶头上司。
  宋衡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白泽简直拜服,他问宋衡:“你来做什么?”
  地府不管了?
  宋衡抬眸望向天边,灵墟山隐隐约约的轮廓:“…我来接江荼回家。”
  …
  灵墟山上,江荼向叶淮伸出了手:“师尊来教你最后一剑。”
  这一剑,斩情证道,助你登神。
  叶淮好似明白了什么,拼命摇头,平时江荼不朝他伸手他也要自己凑上去,此刻却只想逃离:“不要,师尊,等你好些了,你再教我…不急于这一时的,对不对?”
  江荼深深呼吸着,每一次吐息都在压榨肺腑:“…叶淮,听话。”
  他从没有这样温柔地与叶淮说过话,也许是真的太痛,也许是心中总有愧疚,江荼的柳叶眼中隐有情绪波动:“听话。”
  叶淮仍是摇头,好像这样江荼就会收回说过的话。
  熟料江荼忽地弯下腰,手掌用力捂住唇瓣,青筋暴起。
  粘稠的黑血从他指缝间喷出,将荼蘼花也染成不详深黑。
  叶淮大惊失色,扑上前去搂住江荼的身躯:“师尊!我们回去,我们回行云峰去,…我们结了生死契的,您不会有事的!”
  后方,司巫似乎时刻能听到他们对话:“神君大人,正因为您与江长老缔结了生死契,一旦江长老被浊息污染,您也会成为浊息傀儡。”
  “您是江荼生命的养料,能切断这种供给的只有您,神君大人,还望您以天下苍生为重。”
  叶淮失控地大吼:“闭嘴!!”
  他感觉自己就像赶到悬崖边的狗,明明能够退后,却被人逼迫着向前驱赶。
  可坠入悬崖的却不是他,因为他的脖颈拴着名叫苍生大义的项圈。
  他们在逼迫他,将他的主人扑到悬崖下面去。
  叶淮岂能让他们得逞?
  他这一路已经忍得够久,即便要让他头颅被削下,让他一生挂在耻辱柱上,叶淮也要挣脱这该死的、披着大义、实则自私的项圈。
  他绝不背弃江荼。
  哪怕修真界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被劲风门追杀险些丧命的时候,在来去山派被程协和黑袍人凌.虐的时候,还有空明山底被逼到绝路的时候,江荼有一千一万次机会弃他而去,但江荼从来没有放弃他。
  即便他弱小、幼稚、愚蠢。
  而现在,他在江荼的培养下变得强大,或许并没有很成熟,但再也不会傻乎乎咬住别人处心积虑的鱼钩。
  可修真界——
  竟然要他杀了他的师尊、他的恩公、他的道侣?!
  可笑至极。
  不如他即刻便将这群忘恩负义之徒统统杀死,和江荼远走高飞!若江荼活不成,那么曾经蒙受他荫庇的人,谁也别想活下去。
  恐怖的煞气从叶淮眼底涌现,麒麟金光熠熠的身躯在不断被淤泥污染,叶淮浑然不觉,天地间只剩江荼。
  为江荼活,为江荼死。
  直到——
  “叶风坠。”
  江荼的唇完全被污血染得斑驳,伸手用力地掐住叶淮的脸。
  单单这一个动作他也做得气喘吁吁,而煞气好像意识到他想要唤醒叶淮,气势汹汹地要凝聚成实体来阻拦他。
  但江荼对他的徒弟有信心,他的指尖颤抖着,指甲扣到叶淮脸颊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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