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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与委蛇(近代现代)——晨昏线

时间:2024-09-20 09:12:01  作者:晨昏线
  “呜呜....获老板...你死得好惨啊...”
  “?”
  “...获老板,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呜呜呜...”
  “?”
  吴砚之悄无声息出现在顶楼天台时,汪亦白正背着他蹲在一盆熊熊燃烧的火炉前烧纸。漫天黑烟夹杂着纸灰,像小灰蛾扑打翅膀往天上飘。他在干嘛。
  “这些钱...你收着...如果不够...清明节我多烧点...”
  “还有这些肉菜,都是你最爱的几家外卖,你在那边别饿着,多多吃酒喝肉...”
  仔细一看,火炉对面摆着三份打包盒。还有一张陈青获音容犹在的正脸照片,黑白但不耽误笑容犯贱。
  “喂。”吴砚之兀地出声。
  汪亦白一个激灵从地上跃起:“典典典、典狱长,您不是捉祟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天气太冷蛇太困,羽绒服实在行动不便,让妖祟跑了。吴砚之避而不答,反问:“你在干嘛。”
  “没、没干嘛。”
  汪亦白把手里半叠纸钱猛地抛进火堆,噼啪燃烧的大火“噗”得一声灭了:“天冷我烤烤火。”向左挪挪,试图挡住陈青获的遗照。
  吴砚之没耐心陪他掩耳盗铃,黑脸怒道:“我明令禁止,你还敢犯!?”
  汪亦白至今没学会和这位阴晴不定的新任典狱长相处,唯一知道的是吴砚之一发怒,他就扑通跪下:“我知道您不让我们提获老板,所以我等你走了才....”
  “继续说。”
  眼神飘忽:“今天是获老板百日忌,我想给他烧点纸钱...”
  吴砚之打断他:“你祭奠他?”
  汪亦白浑身一悚,闭口不提陈青获,是囹圄死令。他敢给陈青获烧纸,简直死罪。既然都要死了,汪亦白咬牙大声:“我就是觉得获老板死得冤枉,死得不值,死得太惨!”
  “呵。”
  吴砚之挑起眉,不置一词。现今所有妖怪都以为陈青获死在他手上,当他丢出五条血淋淋的尾巴时,连饕餮都在发抖:“好狠啊巴蛇...整整五次...你真下得去手。”
  吴砚之看向那张黑白遗照,要祭奠陈青获,为时过早:“那,给我。”
  汪亦白一愣,连忙把遗照抱进怀里:“不...不要...”
  凶狠的蛇脸色青黑:“给我。”
  小狗泪花聚起:“获老板都已经死了,您就放过他吧。”
  吴砚之朝前伸出的掌心纹丝不动。
  有些话汪亦白早就想说:“您、您真的不该一条命都不给获老板留...他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来得及告诉您......”
  啧。吴砚之脸色骤而狰狞:“闭嘴!”
  汪亦白的求生本能让他双手交出了遗照。
  吴砚之仔细端详,刚刚开始就觉得不对劲,这遗照怎么是裸的,肌肉贲张的胸膛上臂要多风情有多风情。
  “哪来的照片。”
  “呃...我在视频里截的...”
  什么视频,哦,陈青获跳脱衣舞的视频。
  吴砚之双手一折连相框带玻璃碎了这张遗照,汪亦白瞠目结舌,而他一抛丢进火盆:“再让我看见,就让你下去陪他!”
  —
  外边下起了薄薄细雪,而[囹圄]很暖。野望无际的茵绿花原,一栋精巧小木屋修在大湖边,日光和煦,水光潋滟。这个城市的冬天很冷,最后让我为你构造出一个永远的春天,好吗。这是陈青获临走前和他说的最后一句。
  所以有了这幅模样的[囹圄]大牢。
  哪里看得出是大牢...陈青获,你就会擅自动我的东西。
  吴砚之两步走进花野,解开羽绒服,沐着日光躺下,野草没过他的手心。构造还在,说明陈青获还活着。指不定还在某处活得很好,譬如跳脱衣舞。
  刚刚闭上眼,就从某处传来吧唧吧唧的声音。吴砚之回头一看,四道粉色的残影朝他狂奔而来。
  “亲亲啾啾啵啵!”
  该死,那群东西又来了。
  所有妖怪都当陈青获死了,吴砚之也打定主意要当他死了。
  然而。
  然而陈青获这该死不死的烂货居然给他下了一窝狐狸崽。简直...不可理喻!
  具体而言,是一窝有生命的狐狸尾巴。
  再具体一点,是陈青获离开后的某个深夜,吴砚之平躺床上,脑袋打结,心也混乱。
  记忆定格在那一瞬,陈青获硬生生拔掉四根尾巴,撕肉断骨的噪音,明晃晃地凌迟吴砚之的神经。
  想着,身体里莫名有什么东西开始胡乱骚动。像棒槌敲打牛皮鼓一样“咚咚咚”撞击他的胸膛,咚咚咚,叫嚣着要闯出去。
  咚咚咚,咚咚咚。
  吴砚之皱起眉头,右手掏进胸膛,扯出一只乱动的二足狐头生物。
  “......?”什么玩意。
  而那生物看见吴砚之,显然十分激动,来回扭动搔首弄姿。小嘴巴一张一合:“啾啾!亲亲!啵啵!”
  “?”
  “亲亲。啾啾。”在说什么。
  “?”
  看着怪不爽的。吴砚之一巴掌把他拍飞。吧唧。
  后来吴砚之又从身体里揪出来整整三头类似的狐头生物,通体桃色的毛茸茸。
  一摸就被他通过手感认出,是他塞进身体最深处的、陈青获硬生生拔掉的四条尾巴。不知怎么会变成手扎小狐狸出来骚扰他。
  恼人的东西。
  吴砚之立刻起身进屋,把四只狐头生物锁在门外,刚一回头就看见他们全趴窗上,瞪着四双赤金色眼珠子:“要亲亲....”
  拉上窗帘,就看见四只狐头从门缝下硬生生挤了进来:“要啵啵...”
  四只小狐狸的成因未知,但很可能与歪瓜裂枣类似。——陈青获因为死亡丢掉的尾巴并无变化,只有自己扯掉的尾巴,保留了生命和意识。
  吴砚之试图把他们暴力歼灭过,然而也不知一脉相承了谁的欠扁,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
  无解,他只能放任他们在囹圄造次。好在每天除了骚扰他索吻之外没有别的毛病。
  一开始他叫他们这只尾巴、那只尾巴,还差遣他们干歪瓜裂枣过去干的杂活。后来指代不清,又根据大小次序取名为狐甲、狐乙、狐丙、狐丁。
  陈青获死了一百天,狐甲乙丙丁就臭不要脸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了一百天:“典狱长狐要啵啵奖励。”
  “狐也要啵啵奖励!”
  “狐最要啵啵奖励!”
  “狐更要啵啵奖励!”
  等吴砚之忍无可忍,把他们捧进怀里各赏一个不大情愿的额心吻...还不能安静。狐甲乙丙丁打作一团,争论典狱长啵谁啵得更久些。
  忍无可忍。
  真是忍无可忍。
  陈青获快回来把你的尾巴接走!!
  是夜,吴砚之躺在床上,身旁依偎着牛皮糖一样甩不掉的狐甲乙丙丁,像躺在云朵里,浑身都暖融融。那是羽绒服也给不了的早夏暖意。唯一不满,狐狸的呼吸有陈青获的气息。
  多像陈青获。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他昏昏欲睡,幻视自己睡在陈青获怀里,陈青获双臂搂着他温存,在耳边压低声音:“涅涅。对不起。”他一个激灵清醒,却只有冰冰凉凉的囹圄,和四只幼小的狐狸。
  --------------------
  迟到的七夕...!没关系,小情侣每天都是七夕!!
 
 
第69章 倒是经常梦见他
  陈青获消失了,几乎是人间蒸发。
  吴砚之警惕过风声,仿佛陈青获在替他圆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至今没有妖怪提及目击过陈青获诈尸。
  毕方被革职,[翱]乱成一团。饕餮照常开着一场又一场演唱会,鲲则忙于人间新一届领导班子的换届选举。巴蛇还是老样子,投身[囹圄]不问世事。
  陈青获抹去自己这块砝码后,天平似乎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但蛇最擅蛰伏反击,吴砚之不会放过饕餮。
  倒是有件令他在意的怪事:近一千年陈青获收编的妖祟,每一只,狐狸都打上了自己[蛊惑]的烙印。
  ——意味着这些妖祟被陈青获冠上了仅他可用的操纵权。
  现代的妖祟确实稀奇古怪,被陈青获登记在册的诸如铳枪、导弹、核弹头...吴砚之一概不认识。
  拿去问何月逐,何月逐大惊失色,解释不清但让他千万看守住[囹圄]......
  如果千万只妖祟都由陈青获控制着倾巢而出,到时不要说饕餮,连吴砚之都很难应付。陈青获,你控制这么多妖祟想做什么,夺权吗,篡位吗,毁灭人间吗。
  吴砚之几乎就要想通了,忽然耳边传来怪叫:“典狱长在发呆!但是发呆也要啵啵!狐就要啵啵!狐最要啵啵!狐更要啵啵!”
  左右一看,狐甲乙丙丁不知什么时候跳蚤似的爬了他一身。比跳蚤还要难缠,吴砚之甩都甩不掉:“滚开!”
  “不要滚开!”仗着自己比跳蚤可爱,理直气壮地叉腰,“狐要啵啵!”
  吵吵嚷嚷。吵得吴砚之无法思考,吵得吴砚之神经衰弱。吴砚之把他们扯下肩膀,竖起手指,撂下一句狠话:“这就让陈青获过来把你们带走。”
  可是陈青获离开后去了哪,他也没有答案。
  抬起眼,狐甲乙丙丁瑟瑟发抖抱作一团,眼泪花花看着他。
  “狐不要走。”
  “狐也不要走。”
  “狐最不要走。”
  “狐更不要走!”
  吴砚之无动于衷:“滚去找他。”
  狐甲乙丙丁抱团抱得更紧,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转眼毛茸茸的身体吸饱了水。一边膨胀,一边甩着水花跑来,湿漉漉地扑进他怀里:“会乖的。”“很乖的。”“不要赶我走...”
  吴砚之心脏一颤发怵,当一百天前他说出“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时,他以为陈青获也会这样扑得把他抱住,按住他的后脑抵在耳边嘶哑:“不要赶我走。”
  陈青获却只是勾了勾唇,说好。
  吴砚之忙乱摘开四只小狐狸,他们不走,他走。耳根莫名烫红。
  “不想离开他”的狐甲乙丙丁,就是陈青获毫无掩饰的真情实感。
  可是太迟了。陈青获已经被他踢出了[链锁]聊天频道,茫茫人海该怎么相遇。从今往后,怕是真要两清,断得干干净净。
  —
  儿女情长不会耽搁吴砚之工作的速度,立刻拿妖祟的事质问狐朋狗友。
  汪亦白忿忿看着他,一副随时要抄家伙和他拼了的固执。自从吴砚之毁了陈青获的遗照,汪亦白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砚之早就习惯了被同胞厌恶疏远,他不在乎汪亦白再憎恨他一点。面无表情抬起右手,召出[桎梏]。
  汪亦白的固执瞬间被削去七分,怯怯道:“我真的不知道...获老板从没有让我们参与捉祟。我负责看守囹圄,小听姐负责收集情报,其他事都是他亲力亲为,他也没和我们说太多具体细节......”
  倒是和陈青获先前的口供对上了。
  “典狱长...”汪亦白小心翼翼抬眼,“我说真的。获老板把[囹圄]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什么都可以随便,就是没有怠慢过[囹圄]。”
  “......”莫名地,心脏狠狠震了一下,“他教你说的。”
  汪亦白立刻摇头:“真不是!获老板死了这么久,连梦都没托过我。”
  吴砚之倒是经常梦见他:“他...”
  双手扯开[桎梏],铁索绷得笔直:“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
  “哦...我知道的?”
  “嗯。”
  汪亦白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双手往膝上一搭,忽然深沉:“自从我犯法被抓进[囹圄],已经五六十年了。那时我刚刚新生......”
  你怎么不干脆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呢。陈青获闷声嗤笑。
  吴砚之一愣看向身后,陈青获斜斜倚靠吧台的幻影倏地消失。
  吴砚之皱了皱眉:“继续说。”
  “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妖怪,纯把自己当做一条狗,在农村里流浪。”汪亦白摇摇头,“典狱长您别嫌我啰嗦,接下来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
  就这样汪亦白把他作为一条小金毛,在田野浪迹天涯,被一人类小女孩收养,由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妖怪,接下来整整五十年他待在女孩身边直到女孩的孙子都出世,而他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奇葩长寿狗,各大报纸媒体争相报道,爱狗人士不远万里跑来只为见他一面给自家狗祈福的离奇事统统细数了一遍......
  喂,说了半天怎么半天我还没出场。陈青获轻抿一口小酒,揶揄笑了。
  闭嘴。陈青获你给我闭嘴。吴砚之不用往后瞥,都知道吧台后空无一人。
  典狱长让你长话短说没听见?陈青获好听的笑声从耳后传来。
  “后来闹得太大,我直接变成生物学奇迹。连[上面]都发现了,让饕餮大人把我领走好好教育。”汪亦白挠挠后脑。
  “你就这样进了[囹圄]。”
  “嗯。[上面]非要说我爱上人类了。”
  傻狗。确实该被关个一千年。如果陈青获在,一定会这样戏谑。
  ——他怎么又想起了他。就像汪亦白说了半天说不到重点,吴砚之审了半晌也心不在焉。
  干脆重重走到吧台后,重叠那道不存在的影子:“所以...”
  “丁零当啷。”
  门铃摇晃,玻璃门忽地向两侧敞开。随着冷空气涌入的,还有门口一道颀长的男性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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