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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与委蛇(近代现代)——晨昏线

时间:2024-09-20 09:12:01  作者:晨昏线
  陈青获脱下脖子上的长款围巾,像刚刚吴砚之扯下围巾圈住他一样,圈住了吴砚之肩颈:“好了,该穿穿该戴戴。别感冒。”
  缠上一圈,又一圈。吴砚之被他圈近,那条围巾无可避免染上了陈青获的温度,他真不想把脸埋进陈青获的温度里:“......”
  从刀耕火种时代的原始人类想象里诞生的万年妖怪,以及不足他零头年岁的年轻狐狸精,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城市最繁华的市中心,左手牵右手,转过一圈又一圈。
  20世纪20年代,即兴摇摆舞在海外兴起,或许那也是个爵士乐与飘雪和鸣协奏的夜晚。经过数十年流传到东方国度,陈青获立刻爱上了这种恣意潇洒的舞蹈。陈青获在吴砚之耳边轻声:“本来在神鬼怪仙里,人类对妖怪的信仰就最薄弱。最近一两百年,现代人又开始用科学解释所有不能解释的现象。”
  “......”
  “明明我们妖怪真的存在,不是吗。”
  “只有人类相信,我们才存在。”
  “其实外边很多城市,妖怪已经根本不能生存。是因为浮川人尚鬼神,迷信,妖怪才大都聚集在这个城市里......否则,都无法维持自己的力量。”
  “......”
  陈青获垂下眼,眼睫扫过吴砚之脸颊,原来他们已经离得这么近。
  “其实我原计划,今晚就离开浮川。”
  吴砚之双目骤得睁圆。手指攥紧陈青获袖口:“去哪。”
  “我一直想出国转转。”陈青获笑了。
  “......”可是到了没有九尾狐信仰的海外,陈青获会立刻消失吧。
  吴砚之定定凝视他,话到嘴边,也不知如何表达。他又幻听了,听见歪瓜裂枣说:“陈青获,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走,留在浮川。一直舞到世界尽头,旋转至最后一个人类想象力的亡绝。
  但陈青获,只能跳舞而已。
  彼时不知是谁吵醒了浮川FM汽车音乐调频的夜班主持人,主持人咂巴着嘴,切了一首更适宜入睡的后摇。
  节奏慢了,但舞步未必就要停住。陈青获单手托住吴砚之腰,单手与他十指相扣,缓慢摇摆:“怎么样,酒醒了吗。”
  “......”酒醒了。这不是摇摆舞,步伐吴砚之似曾相识。
  陈青获轻轻托住吴砚之下巴,偏首送上他的温热潮湿,咫尺间,他沙哑了嗓音:“要不要我再帮你醒一次酒。”
  吴砚之顿住脚步,将他推远半步:“不了。”
  “怎么了?”陈青获尚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吴砚之冷笑扯了扯嘴角:“这什么舞,你心里清楚。”
  “这、这是狐步舞。”
  狐步舞?还敢搪塞?!吴砚之转身就走。这明明是你和赵鸿跳得亲密扭屁股舞。抄起羽绒服裹上,两步走进风雪,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等等。”
  喊住了他的脚步:“怎样。”
  陈青获眨眨眼:“你还没结账。”其实他只是太懵了。不知错做了什么,于是随意找到任何能拖延时间的台词来拖延时间。
  吴砚之摸摸口袋,没带现金:“没钱。”
  “那我记在账上。你有空...要过来还。”
  “不用。”吴砚之掏进胸口,掏出一大袋琅珰作响的金币,抛在面前桌上,“够了吧。”
  陈青获沉默半晌,肌肉牵动嘴角,不知该哭该笑还是该闹。吴砚之是不是知道他这只狐狸不能过得太好,总得喂一口糖就抽一鞭子,否则必定得意忘形。
  可陈青获真的不再得意忘形。他的心爱说他再敢现身,就把他从中间劈开。他只剩一条命了,如果不是歪瓜裂枣撺掇,今晚他真不敢赌。
  只能轻轻说:“那。以后还会光临吗。每晚凌晨我都在这里摆摊。”
  吴砚之偏过脸,雪风吹下他的兜帽,刮乱他的发:“没空。”
  陈青获扯了扯嘴角,他要找不到话了:“......你这么忙啊。”
  吴砚之重新戴回兜帽:“是啊。”
  陈青获站在原地,目送他融进黑暗,他做不到,立刻两步追了进去:“等等。”
  像闯进《喜剧之王》片场,吴砚之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又怎样。”
  别走。别走。留下来。
  哪怕只是围炉和我说说话也好。
  陈青获该死的就不该跳什么狐步舞。
  他彻底发觉了,他作践吴砚之作践得最过分的一次,就是藉由与人类的一场漫不经心狐步舞。
  老天,陈青获冤枉啊。如果他早知道吴砚之是石涅,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典狱长...狐头觉得自己很冤枉!”
  眼看什么毛茸茸的粉头东西从吴砚之羽绒服口袋冒了出来。陈青获错愕:“这东西是。”
  前者手忙脚乱把它塞回去:“你有什么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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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让小蛇小狐打啵,却发现小蛇十分抗拒!不能勉强,看看下章小狐诚恳自述,能不能把小蛇拿下!
 
 
第76章 八口之家囹圄酒吧
  陈青获:“这什么玩意。”
  吴砚之:“你凭什么说自己冤枉!”
  陈青获:“这谁家的狐狸?”
  吴砚之:“谁冤枉你了!”
  ......
  隔空喊话,牛头不对马嘴。
  桃夭色的纤毛,贱萌的小表情,陈青获盯得眼睛发直:“...这是我的尾巴?”
  吴砚之把探头探脑的小狐丁一把塞进羽绒服,重重拉上拉链:“我冤枉你了?!”
  其实巴蛇没有传闻中那么不讲道理,石涅大多时候的暴怒,只是用来掩饰羞赧的盾牌而已。带刺的盾牌。
  “…还真是我的尾巴...”
  “不是!”吴砚之用来掩饰羞赧的暴怒更盛大了。
  怎么就让陈青获发现了。发现他非但没舍得丢陈青获的尾巴,还把尾巴带在身边晃悠。
  而陈青获满脸复杂:“我手扎的毛毡狐狸,我还认不出吗。”
  “......”
  吴砚之撇开脸:“什么你扎的。明明它们自己变的。”
  “它们?”陈青获笑了,“还不止一只吗。”
  “..........四。”
  “那就好。”陈青获垂下眼,“我就怕你寂寞。”
  “......”
  混帐东西,陈青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缺席,吴砚之又变回了寂寞的仓管蛇。不是多四只手札狐狸就能医治好的。
  你知不知道我们原地打转了一千年,又回到了原点。
  吴砚之不喜欢重蹈覆辙,更不喜欢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知哪来一股酒劲上头:
  “我不喜欢你和赵鸿跳舞!”喊出来了。
  见陈青获错愕哑然的模样,吴砚之头脑发热,大声给自己找补:“我喝醉了!”
  “你喝醉了。”陈青获怔怔回神,他错愕的是吴砚之万年老妖蛇了,竟然还记得这号人物。
  ——赵鸿只是个人类,你连人类的醋都吃,原来有这么爱我吗。本能的俏皮话涌到嘴边,但吴砚之紧握的冻红的双拳,让陈青获默默受着。
  而吴砚之借着酒劲硬着头皮,往外吐字:“还敢拿什么狐步舞搪塞,那明明就是,你和赵鸿的双人舞!”
  “??”陈青获可算知道哪里戳到吴砚之逆鳞了,这下他真是大冤枉鬼,“不是搪塞。那确实叫狐步舞。人类取的名字。”
  “.........是吗。”
  “不信你现在打个电话问问你朋友。”
  “.........哦。”吴砚之转头在识海里给何月逐敲去问候,无人应答,才想起现在是凌晨将近四点。
  “怎么样,问到了吗。”
  “......闭嘴!”
  陈青获三根指头比了个发誓的手势:“没关系。从今往后,不论谁来邀请跳舞,狐步舞、狗步舞、猫步舞、蛇步舞,本人一概拒绝。本人拥有最好的舞伴了,现在只和他共舞。”
  “...和谁。”
  “和你。”
  “我不要!”
  “那我就再也不跳舞。”
  吴砚之浑身发抖,半冷半气:“你威胁我。”
  陈青获偏头轻笑:“我一无所有了,拿什么威胁你。”
  “就仗着,我爱...”
  雪轻轻飘,落了乌发满是银霜,吴砚之掩饰羞赧的盛怒,在沉重的冰凉的喘息里彻底失控,“我恨你!”
  “——我恨你对谁都这么轻浮!”
  又是一句喊出来的真心话,抖下满身雪沫,吴砚之转身就逃。刚刚迈出一步,陈青获把他从身后抓住,圈进怀里。倾身覆住漫天飘雪,在路灯苍白的冷光下,他们静默无声地相拥。
  吴砚之手指冻得发抖,陈青获找到它们,搂进手心,用指尖摩挲:“对不起。我喜欢被围着转,喜欢受关注,喜欢被追捧。我喜欢付出一点成本他们就献殷勤。我是轻浮的烂货。我也恨自己。”
  怀里颤抖半晌,发出一声哽咽:“你以前....不是这样。”
  陈青获,曾经你真诚真挚,会给爱人精心准备捧花,会一笔一画誊写婚帖,会相信“白首偕老”。是不是有些戏码,你演着演着,连自己都骗过去。
  陈青获泫然苦笑:“以前我是什么样。我都快忘了。”
  既然醉了,那就醉得彻底。
  吴砚之骤然扬起脸,重重按住他脸颊,对唇一口,鲜血霎地淋漓:“想起了吗。”
  想起最初结缘的那个春天。樱瓣飘扬,树冠如渺,像暖色的雪。九尾狐借口接吻是人间的敬上礼仪,吻了他位高权重的蛇,而后差点被咬烂下唇。
  正常妖怪早吓得无影无踪,不正常的小狐狸呲牙轻笑,满嘴猩红。从今往后,他还要再吻他好多回,无数回。
  陈青获一怔,俯身捧住他日思夜想的心爱,唇瓣试探着轻轻触碰,而后双手将他压进身体,将冬夜升温。
  血与呼吸循环洄游,所有的等待与煎熬,在这一刻都得到补偿。吴砚之踮起脚尖,双臂揽住陈青获颈肩,冷冰冰而寂寞的凌晨三四点,只有陈青获是暖和的。
  “陈青获,雪大了。”吴砚之困倦伏在他颈窝,声若游丝,齿间勾出一道夹着血丝的清涟。
  陈青获轻轻闭上眼:“要不要等雪停了再走。”
  *
  小货车驾驶室空调暖风开到最高,后排狭窄的置物铁架被陈青获改造成一米八九大男人屈膝可卧的休息床。车胎在摇晃里趋于规律,起起伏伏,落下车窗一抔积雪。
  也不知怎么就被哄骗进了车厢,哄进了陈青获现在的家。床上一条黑蛇玩偶抱枕很显眼,陈青获(狐狸形态)好像经常抱着他啃咬……也难怪狐甲乙丙丁吵着要和他打啵,他们从车门前吻到副驾驶,从驾驶座吻到后台。
  吴砚之扬起喉咙,跪在床被里的单膝骤而痉挛,而另一只垂在车厢里的赤足,重重划过一道竖直的痕迹。
  “陈青获…........…”
  尾音像面团一样被缓慢拉长,音调逐渐旖旎升高。
  “嗯?”
  陈青获仰躺床上,半边身体几乎悬空,单臂支撑座椅靠背来保持平衡。肌肉与青筋块块分明,交错着尖锐的数道抓痕。
  今夜吴砚之扮演一个醉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贪婪,把他压在车厢里自己罚了一次又一次。
  他们都一百余天没有发泄过情绪了。
  典狱长显然更钟爱上位,由他来掌控陈青获,由他来决定何时结束。
  陈青获偷偷拉住吴砚之手指:“涅涅...让我服务你。”
  “......”
  吴砚之用随时可能暴怒的眼神封住了陈青获的嘴。陈青获如果敢说一句不合时宜的俏皮话,他立刻废了他的最后一条烂命。
  所以,是掩饰羞赧的暴怒。
  陈青获就怕他不生气。翻身把他按在车厢里:“我打了舌钉,很舒服哦。”
  车窗紧闭,引擎熄火,车载空调往外输送暖风。干燥让眼睛发痛,连呼吸都隐隐作痛。因而才更狂热地攫取彼此身体里的液体。
  ……
  颠簸着,陈青获从颜色鲜明,汁水横流的交和处往上看去,吴砚之上身还套着那件紧身毛衣,本来不该赖在身上,但陈青获把它翻开,发现下面足足还套了五件,遂干脆算了。——吴砚之穿得像个千层黑森林蛋糕。
  陈青获微微偏头欣赏,上下起伏的吴砚之,其实比全须全尾干干净净更诱人犯罪。
  察觉视线,吴砚之骤然夹紧他,陈青获就这样毫无预备地缴了械:“哈....”
  立即一巴掌扇在脸上,吴砚之面颊绯红:“你敢——”
  陈青获猛地握住他手腕,翻身架上双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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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缕暖粉的晨光照进车厢时,陈青获仰躺在货车狭小的休息床上,长期保持着一个姿势,他手臂僵硬地几乎不能动。而吴砚之趴他身上,半梦半醒。
  黑夜从他们身上褪去,洒下一层薄薄的金箔。吴砚之手指拨弄陈青获长发里淡金发光的部分,手背抚过,触感柔软而细腻。
  “我没有原谅你。”吴砚之忽然说。
  陈青获睁着双眼,望着车顶:“我知道。”
  “别以为你扯掉四条尾巴,我们就一笔勾销了。”吴砚之扯出他身下自己压扁的羽绒服,抖了抖披在身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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