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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慧笑的前仰后俯，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苟老师，你姓苟，但你真是京城苟家的亲戚吗？当年你在溪荷教书的时候猥亵学生，害得学生跳楼，最后你安然无恙，还来了兰宜，进了文昌中学。老师，你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应该明白学无止境吧，我也教你一点东西。当你用手里那点权力压迫别人的时候，就有更大的压迫在等待你。”
她温柔说道：“悬着太累了，拉拉绳子吧。”
苟东息感到自己被移动，慢慢的，后背贴在墙上。
总算触碰到实物，他心安了些，正要开口说话时，有一样尖锐的器物穿破他的嘴唇，打碎他的牙齿，鲜血喷涌而出，他只觉得自己最脆弱的地方被卡住，头被固定在墙上。
可他还没死。
剧烈的疼痛中，他听到曲慧的声音：
“老师，我怎么会杀你，我会把你钉在这面墙上，当然，我不会让您被风吹坏，我会加厚这堵墙，您在墙里面，应该很暖和吧，看天气预报，接下来几天都很冷呢。”
原来，从嘴里刺穿他的，是一枚长而结实的螺旋钉。
接下来，四枚螺旋钉依次钉住他的手脚，他整个人呈大字型钉在墙上，眼睛还被蒙住，他什么都没看到。
第82章 最好找秦荔。
关于小区伪造火灾和苟东息失踪的事轮番上热门, 这么明显的作案手法，网友已经能毫不费力将整件事串联起来。
起先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但凶手再未现身, 苟东息的尸体也在两天后寻到, 于是风波渐平。
相比外界的起起落落，沉浅大学上到老师下到学员都很冷静，除了齐涟城的到来引起轰动外, 再没别的话题。
齐涟城是学期末才来的新生，还和牧家有合作，江近月自然是要照应她的，能快速融入集体的办法无外乎找个人带她。
跟牧惜笙提起此事时，江近月心里盘算着将齐涟城托付给萧沉萸。
然而, 牧惜笙并未答应。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 她的领悟力早被锻炼出来, 习惯牧惜笙委婉隐晦的处事，亦明白为什么不行。
“那算了, 随她自己玩去吧，我看她挺自来熟, 没什么好操心的。”
牧惜笙含蓄点头, 很认可这个说法。
江近月一时无话可说，长长叹气, 道：“你和沉萸就不能把话说开吗？都这么久了，我都替你着急。”
在她的视角中, 牧惜笙与萧沉萸的隔阂没有深到不可弥合的地步，退一步说, 秦荔之前被萧沉萸恨成那样都敢往上凑，牧惜笙真没必要退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牧惜笙为什么住在古宅, 大家都清楚，不知情的人可能误以为是舍不得江近月，但江近月门清着呢。
“没那么简单。”牧惜笙手里摩挲着新得的玉石，微微垂首，瞧着便是一副流水不争先的平和。
江近月不知说什么好了。她认为牧惜笙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以便更好的接受将来不理想的结局。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是觉得秦荔都敢主动了，你的起点难道还能比她更低不成？至少沉萸没讨厌你，但她对秦荔可是实打实的憎恶。”
牧惜笙认真听她说话，听完后道：“我知道了。”
江近月还是第一次对她产生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在商场上，过刚易折、过柔易废，牧惜笙拿捏得极好，是以风生水起，几乎没遇到过跨越不了的坎坷。
但要知道的是，不是任何事都如此。在感情上，这种策略并不适用。
不在多说，她道：“孟家的事呢？”
发现苟东息的尸体时，他肚皮上刻着一行字：孟久，下一个是你吗。
想都不用想，曲慧一定拍了视频和照片发给孟久，否则她的作案就不完美了。
曲慧复仇的心这么坚决，没人动摇得了。
等她杀了孟久，会不会……对萧沉萸动手。
要知道曲墨最后用自己的死亡报复了萧沉萸，她对萧沉萸的恨意不比对孟久的少。
当然，也有可能是刺猬自作主张，将她碎尸后摆在酒店床上，可问题在于……这真的很像曲墨做出来的事。
萧沉萸至今也没提过此事，不知是何打算。
牧惜笙道：“放心吧。”
江近月看了看她。
这意思是，她会护着？
这样也好，总比萧沉萸孤军奋战要强。她们二人联起手来，刺猬的胜算可就不大了。
＊
这日下午，学员们跟随老师一起去山上采风时，萧沉萸收到了孟久的短信。
孟家所有人的号码都被她拉黑，孟久用陌生号码联系她，发了好长一段话，语序不通、内容混乱，一会儿道歉、一会儿要挟，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大正常。
萧沉萸看完后，删除拉黑。
她知道孟久走投无路。
可当年曲墨也走投无路，她也走投无路。
大家都经历过。
秦荔见她关上手机，才问：“是萧姨吗？”
萧沉萸道：“不是。”
秦荔就再没问。
她虽很想亲近对方，但是只问自己该问的。
老师开始分组，并声称此次采风后需要交出合格的作品，前三名有奖励。
一听奖励，大家神情都怪怪的。
上次围棋老师给的奖励是品牌故事大赛的门票，结果大赛现场发生了那种事，不少人连魂都吓出来了。
真是不怎么愉快的经历。弦驻腐
现在学员们都开始警惕来自老师的奖励，生怕再遇上什么血腥之事。
老师哪里不清楚她们在想什么，便道：“最近流行什么嗅觉经济，我拿到几瓶文大师的香水……”
学员们即刻精神焕发，争抢着组队。
文大师的香水极难买到，出过的味道从没返场过，藏家市场已经炒到天价。
最近嗅觉经济冒头，算是唯一不受消费降级背景影响的产业，小年轻们都精的很，文大师的香水不但能自用，还能转卖，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关娴第一反应是投奔萧沉萸，但萧沉萸老实道：“我画画可一般了，没一丁点天赋，你要是想拿香水，最好找秦荔。”
关娴想也没想就点头，转投秦荔的阵营。
秦荔看到她后，有些失望，看向萧沉萸：“你跟我一组，我能赢到香水。”
萧沉萸没所谓地道：“上次的香薰还没用完，有那个就够了。”这真的是大实话。
秦荔还想劝时，齐涟城见缝插针，抢先跑到萧沉萸身边，“我俩一组。”
这个分组结果，没几个人是高兴的。
可以说，除了关娴，谁都不高兴。
一部分人如池心绾，想和萧沉萸一路。
另一部分人如靳芸，想和齐涟城一路。
可结果是，萧沉萸和齐涟城结伴而行。这就好像班里两个学霸互相讲题，其余人连口汤都喝不上。
秦荔看着她们走远，闷闷不乐地和关娴四处乱转。
关娴见她状态不对，心慌了：“我可要靠你赢香水的，你别临时撂挑子欸。”
秦荔作画的确有几分功力，连老师都赞口不绝，关娴对她寄予厚望。
“知道了。”
秦荔淡淡道。
有她这句话，关娴心定了不少，开始四处转。
可能是她没有发现美的眼睛，也不知道山里这些树木花草有什么好画的，她揪了一把草，转身要跟秦荔说话时，发现人没了。
吓了一大跳，关娴立马唤道：“秦荔？小秦？秦荔？！”
三秒后，头顶传来一道郁闷的声音：“别喊了。”
关娴抬头，下巴差点掉地上。
“你怎么上树了？”
秦荔勉强站在树枝上，看都没看她：“别管。”
关娴为她找理由：“站得高看得远，你是想看到更好的风景，然后画下来，对吧？”
秦荔毫不心虚：“嗯。”
关娴便不再打扰她，开始自拍。
没了干扰，秦荔集中注意力往下面的亭子里看。
萧沉萸和齐涟城坐在亭里，像是在说话。
秦荔提着一口气，神色越来越不爽。
这几天观察下来，她发现齐涟城不太对劲。
秦荔一直认定自己最了解萧沉萸，可没想到齐涟城不比她差，不但对萧沉萸的口味一清二楚，还很会顺着萧沉萸说话。没相处一年半载达不到这种程度。
可是齐涟城在上大学前和萧沉萸根本没有交集。
她只在学校住了半年寝室，那半年还是萧沉萸最消沉的阶段，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和她相处。
她们之间，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好像有心照不宣的秘密。这让秦荔生出十分强烈的危机感。
她并不想时时刻刻缠着萧沉萸，更不想让萧沉萸因为她而困扰，可是齐涟城实在太碍眼了。
另一边，靳芸和池心绾沿路往山下走，远远就看到萧元漓蹲在路边一动不动。
靳芸好奇，走过去瞧了眼，很快看到亭子里的萧沉萸和齐涟城。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蹊跷了。
靳芸是齐涟城的粉丝，先前没少和CP粉吵架，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磕萧元漓和齐涟城的CP，记得这事刚出来时，她还在粉丝群抱怨过，要是齐涟城非得有个CP，她宁愿是萧沉萸。
岂料如今真的实现了，齐涟城对萧沉萸简直寸步不离。
这两人站一块儿就是极美的风景，让人无法挪目。
萧元漓发现身后有人，立马转头看过来，瞪大双眼：“别不声不响的，你是鬼啊？”
以前她不会这么说话，但自打搬出萧家后，她似乎也不注重自己的形象，连装也不装了。
靳芸道：“这片山头是你的了？我不能看？”
萧沉萸冷嗤一声，扭头就走了。
靳芸不理解，“绾绾，她没事儿吧，最近好暴躁。而且她都不理你诶，多大仇啊。”
池心绾压根不想关心萧元漓的事。“谁知道呢。”
她对萧元漓并非一夕之间就冷淡下来，而是萧元漓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让她太失望，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识人不清。
明明四年前萧元漓是个很上进的人，虽然有时候会说错话，但是也没有现在这么招人烦。
要是换了萧沉萸，即便搬离萧家，也能利用之前积攒的资源逆风翻盘。
以前真是瞎了眼。
比起这边，关娴快乐的有些过分。
山上的花花草草比想象中还要好玩，她拍了很多照片，够发一年了。
满意地收起手机后，她便招呼秦荔：“我们开始画吗？”
秦荔似乎咬着牙：“等会儿。”
亭子里，萧沉萸不知说了什么，齐涟城笑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关娴不知道她现在的煎熬，转头又去摘草，心想着回去插瓶玩，“那你好了叫我……”
刚说着，她就听到身后嘭的一声。
转头一看，树上已经没人了。
树下，秦荔仰摔在地。
第83章 皆大欢喜。
关娴足足愣了十秒, 反应过来后，连忙扔了手里的草跑了过去。
“没事吧？”
秦荔不答话，也不喊疼, 就那么平静地仰躺在地, 死了一样。
关娴没主意，检查完她的头，发现没流血后才拿出手机打电话。
秦荔以为她要叫老师, 才要伸手阻止，却听到关娴焦急地唤道：“沉萸，秦荔摔了，好像不会说话了，怎么办？”
秦荔便调整了自己的姿势, 显得更加虚弱。
关娴关切地看向她：“树上。对, 就那棵最高的, 你看到了？啊？那怎么办？”
秦荔竖起耳朵听。
挂断电话后，关娴轻推她一下：“试试看能起来吗？算了, 沉萸她们很快就来了，我下手没轻没重, 再给你弄出点毛病来就不好了。”
秦荔虚弱地回道：“好。”
关娴本想数落她, 腿脚不麻利就别上树，还是偶像剧看得少, 不然就该知道，这种情况最轻也得失忆。
想到这里, 她一颗斧子心柔软了些：“嘿，你还记得我谁吗？”
秦荔道：“……”
见她整个人平静地躺在地上, 看着可怜又无辜，还有点弱智, 关娴就不追问了。
不到五分钟，萧沉萸和齐涟城先到，紧接着老师也来了，大家没有过多围观，而是让随队医师观察。
当医师说‘没事’后，关娴才敢吐槽：“我看她上树之前就傻了。”
她几乎是对萧沉萸耳语，别人没听见，只不过秦荔朝这边看来时，立即发现她眼里毫不掩饰的鄙夷。
萧沉萸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目光淡淡。
人没事也就不必担心，老师带着其余同学继续采风，现场只留下关娴和萧沉萸，另还有医师留下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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