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祈立即道:“她没那个本事。”
这么多年过去,萧沉萸明显已经放下,可柳祈却怎么也忘不了。
曲墨对萧沉萸的报复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随口一说罢了,萧沉萸并不真的担心什么。
就算曲墨死而复生,她也有应对之策。
“别担心我,”萧沉萸道:“刺猬肯帮曲慧杀人,目的是在我们,想求合作而已,即便曲慧想做什么,刺猬也不肯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柳祈却怫然不悦,“她连姚平安的事都管,接下来还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跟她有什么好合作的,我看等她祸害了孟家,咱们就帮着杨栀抓人。”
萧沉萸慨然:“她要能制得了孟雪意,就不用来向我们投诚了。”
“孟雪意到底有什么宝贝,竟然连刺猬都眼馋?”在柳祈的印象中,刺猬挥金如土、一掷千金,哪怕有十个孟家,她也看不上。
这就更使人困惑了。
萧沉萸比她还要好奇:“等这事过去了,我们想办法要来观赏一下。”
柳祈赞同:“杨栀也在怀疑姚锦眀的死,明面上跟人说是意外,但已经怀疑刺猬了,万一刺猬被抓到……”
萧沉萸唏嘘道:“刺猬无处不在,但抓不到。”路上的行人,医院的病房,高级的餐厅……哪里都有刺猬的存在。很可能杨栀刚起这个念头,刺猬就转移阵地了。
要抓刺猬,那会是极为漫长的一战。
萧沉萸是在高中收到刺猬的来信,七年过去,她仍然不知刺猬是谁在管事,
柳祈叹气:“牧老板来兰宜了,她去看你没有?”
萧沉萸道:“来了。”
意料之中,柳祈道:“难怪昨晚她来找我的时候状态不对。她见到秦荔了?”
萧沉萸道:“还真是,秦荔呛她来着,可能她俩磁场不合。”
柳祈沉默几息,想到牧惜笙的警告,便不多说,而是道:“你和秦荔还得合作多长时间?”
她们之后要往溪荷走,免不了得借牧惜笙的势,可柳祈不忍心让萧沉萸去维系关系,所以把这件事揽了过来,没少给牧家送这送那。
可她发现,牧惜笙会收那些礼物都是看到萧沉萸的面子上。
萧沉萸道:“找到于暄阿姨的死因之后吧。孟雪意知道,她想用这件事拉拢秦荔。我不喜欢秦荔是真,但更不想让孟雪意多一个助力,倒不如我跟秦荔一块儿查,互惠互利。”
柳祈不解道:“我一直没想明白,于暄的死真的跟刺猬没关系吗?为什么孟雪意会知道?”
萧沉萸解释:“四年前,于暄阿姨是在帮曲墨调查孟家,按照秦荔给的信息,侦探所如果查到什么,一定会公布的。孟雪意是用一样筹码拖住了刺猬,那对于刺猬来讲,未命名侦探所其实是一把刀,要是利用得当,还能制住孟雪意。当时最想让于暄阿姨死的人,肯定是孟家,就是不知道孟家怎么动的手。”也不清楚到底是孟雪意还是孟聂矗所为。
柳祈道:“如果我们查清了于暄的死,也拿到了宝贝,你跟秦荔怎么分?”
萧沉萸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秦荔要的就是真相,我要的是宝贝。宝贝肯定归我。”
柳祈放下心:“小秦总狡猾,我怕你心软。”
得是多想不开的人才会对秦荔心软,萧沉萸还没善良到那份上。“放心吧。”
两人刚聊完,关娴在外面敲门。
萧沉萸便挂了电话,和关娴一块儿去食堂。
关娴又发现一道好菜,老早跟老板打了招呼,预留了一份。可巧萧元漓也喜欢这家的焗饭,排队时三人撞上。
萧元漓在翟县焦头烂额好些天,好不容易回来,又要看萧沉萸和秦荔在CS杂志上双宿双栖,别提多心塞,现下看到萧沉萸,眼皮狠狠抽了下,上前道:“姐姐,我们一起坐吧。”
萧沉萸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只有两个位子,只够我跟关娴坐了,要不你挂房顶上,咱们也算一桌了。”
“……”萧元漓蹙额道:“姐姐就不想知道翟县发生了什么?”
“巧了,还真不想。”萧沉萸全然是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萧元漓尴尬地笑了笑,“那我晚上来找姐姐聊聊。”在场这么多人,她总不能逼着萧沉萸和她坐一块儿,萧沉萸自是不担心名声,她已经成了粗鲁的代名词,但萧元漓可是端淑的代表,怎会在人前与她争吵。
萧沉萸望着她的背影,止一秒后就收回视线。
先前她打算早早收拾了萧元漓,但被刺猬和孟家一搅和,就给忘了。
这阵子萧元漓不在,她舒坦不少,已然忘了萧元漓是多么烦人的存在。
反正现在不忙,正好先把萧元漓处理了。
关娴带饭过来,见萧元漓转头往这边看,当即不满地瞪回去。
“她刚说什么了?”
萧沉萸拌好盘里的面:“要跟我们坐一桌。”
关娴气道:“她有病啊,两人桌欸,不然她倒挂在天花板上?”
萧沉萸头一次跟关娴如此默契,眼神热切:“我也是这么说的。她好像不愿意。”
关娴被她逗笑,乐了半天才道:“你发现没,萧元漓从翟县回来以后变得更讨厌了。”
萧沉萸问道:“细说?”
关娴两道眉拧来扯去,措辞道:“就是、更有底气了。”
萧沉萸没甚所谓:“涨粉的缘故吧。”
关娴冷笑:“她不会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吧?孟久好几千万的粉丝呢,现在不还是被林蛰玉的粉丝按在地上打,互联网瞬息万变,她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萧大公主,你打败她指日可待。”
萧沉萸尝了口拌面,“不管她。”
要放在往常,关娴肯定好好劝她,趁此机会将萧元漓彻底压倒,不过总测在即,她又想萧元漓不足为惧,还是别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才好。
前些天楼菡来看她,说了些萧家的事,大致意思是萧元漓就是弃子,萧玉痕不会再培养她,此事曲折难说,楼菡也没一五一十告知,总之结论就是这样,关娴也就不拿萧元漓当头等大事来对待。
等总测结束再说。
萧元漓触到她鄙夷的眼神,强忍着没有掀桌。
长久以来的敬终慎始,总不能毁在这么件小事上。
对面的池心绾道:“丧事是你一个人办的?”
萧元漓回神,眼含委屈地道:“我家情况复杂,除了我也没人了。”
池心绾突生不快,“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萧沉萸怎么说?”
萧元漓微怔:“我还没来得及跟姐姐聊。”
池心绾有些好奇:“她跟老家的人关系很差吗?”
她已经琢磨好些天,想跟萧沉萸说上几句话,之前以为翟县的丧事能作为切入点,但是如果萧沉萸完全不在意老两口的死活,那她就不能开口提此事。
其实简单点去搭话也无不可,只是那样的话她就只是普通同学而已,不能深入谈话。
因为萧元漓,她们之间有些隔阂,若再不谨慎,恐会冒犯,到时就真手足无措了。
萧元漓不明白她为何对萧沉萸的事这么关心,分开这么些天,池心绾也不曾问她过得如何,网上的舆论风波也毫不关心,一张口就提萧沉萸。
“早些年有心结,姐姐还没原谅。”
她试图给萧沉萸一个记仇忘本的人设。
池心绾听了却道:“有些长辈确实挺不会做人的,就不该惯着。”
萧元漓默住。
疯了吧?以前池心绾明明站在她这边,就算不喜欢互联网,还是配合她合拍视频,似乎从蕉荫被抄袭的事后,池心绾就如变了个人,对她很冷淡,但凡与她谈话,里外离不了萧沉萸。
她为何突然间对萧沉萸这么感兴趣。
不会又是该死的隐藏剧情吧?
再不回话,一顿丰盛的午餐食之无味,回去的路上,萧元漓一直在想一件事。
是不是她把路走窄了?
也许一开始她应该攻略萧沉萸。
在翟县那段时间,程霞对她说了不少事,关于萧沉萸的幼年,那真是一段很生动的往事。
要是能被萧沉萸放在心上,那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她、伤害她。
萧元漓忽然觉得,那种滋味应该更好。
*
总测就像斩首,事前要害怕好长时间,但事发却只短短一瞬。
沉浅大学一直专注培养全能型高精尖人才,课程类目很多,测试时只有一张试卷。
考的是融会贯通。
依旧是抽题。
萧沉萸抽中了王今沣的题,读完题目后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
众学员频频抬头看她,羡慕到泪目。
王今沣是所有老师中最严格的,她的题目自然也最刁钻,萧沉萸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司妍在台上监考。
说是监考,其实就是烘托气氛,来这儿上课的学生都没有作弊的恶习。
她印的卷子,也看了题目。
其余老师都手下留情了,唯有王今沣一如既往地斧子心,光题目都得研究个把小时,她都没看懂。
庄铃的题目最简单,好像和可持续时装项目有关,应该最容易作答。
但抽到题的萧元漓急出满头的汗,一点没感觉到简单。
在她请假的日子里,庄铃到底上了多少课,怎么一个时装项目的策划还拉表格?这些数据又是干什么的?
时间飞逝,收卷时萧元漓才写了一页不到,又不好意思不停笔,脸色非常难看。
司妍拿着卷子离开后,教室里众人都赞叹地看向萧沉萸,关娴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要是没有你,王教授肯定要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萧沉萸笑了笑:“王教授对学术很严肃的,解题用到的理论和素材她都提过,课下只要看一眼,就能答出来。”
关娴发现她对人类有误解:“提前把答案给我,让我背好再进考场,我都不一定能写出来。”
池心绾听了这话,不动声色靠近几步,心想,机会来了。
她过去问:“题目是什么呀?”
萧沉萸正要说,关娴已经拉着她往外走:“考完了不能提卷子,快去食堂,我饿不行了。”
池心绾下意识要跟上去,萧元漓喊住她:“你抽到谁的题了?”
池心绾淡淡道:“莫老师的。”
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反问一句‘你呢’,这样谈话才能继续。
但是没有。
池心绾说完就走了。
萧元漓在原地恨恨咬牙,又不能发作,只得带上东西离开。
教室里其余人面面相觑,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当事人走远后,谢瑞琳才挨着秦荔道:“我的情报竟然全是错的,池心绾现在对萧元漓这么冷淡吗。”
秦荔道:“不清楚。”
谢瑞琳道:“除了关娴和沉萸是好朋友之外,我得到的其它消息全是假的。”
听到萧沉萸的名字,秦荔不自禁扬眉,“或许吧。”
语毕她就收拾东西离开。
谢瑞琳习惯她独来独往的样子,也不说什么。
靳芸凑过来道:“绾绾对萧元漓也没有秦荔对你冷淡,大家都不上去碰钉子,你怎么还跟她说话。”
谢瑞琳道:“秦荔虽然寡言少语的,但她画画可厉害了。我的本质就是慕强,她哪天愿意教我点什么,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靳芸没见过秦荔的画,对此表示怀疑:“真的吗?不至于吧,你可是专业的。”
谢瑞琳摊手:“我亲眼目睹,还能有假?我看秦荔和沉萸处的不错,估摸着是强者互相吸引,有没有办法让她们俩同时成为我的朋友。真羡慕关娴!”
谢瑞琳牙都酸了。
靳芸道:“庄老师这次出的题怎么样?我们设计的那两套珠宝已经有人询价了,我猜庄老师这次应该能放我们一马。”
谢瑞琳摆摆手:“别,这都考完了就不说这话了,题再简单我又没抽中,还不如难点儿。”
靳芸竖起大拇指:“说的在理。”她压低声音,小声道:“据说要来个新生,你听到风声没?”
谢瑞琳得意洋洋:“消息就是从我这儿传出去的好吗?没我不知道的事。”
靳芸兴奋:“真是那位?齐……”只说了姓氏。
谢瑞琳点了下头:“她要钱有钱,要名有名,来这儿干什么呢,一个歌手,这儿又不教人唱歌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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