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采用肠呼吸,在缺氧的水体中也能活的话,那才算——咦?”
月崎一怔,忽然觉得思路被打开了。
对啊!为什么要执着于陆地生物,把地点放水里不就好了!
而且因为在水中生活必须要考虑水的阻力,所以外形上就要抛弃一切无用的、会增大阻力的部分,整体无限向流线型靠拢——这样一来就根本不用考虑外耳廓大不大的问题了,因为根本就不用设置耳朵。
月崎看向怀中的蛋,寻思之后把这颗蛋改改放水里。
但是这还不够,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让这颗蛋的听力在水中也能傲视群雄!
不过无论如何,今天也算是有收获了。
“谢……”
月崎心满意足的将蛋收回去,转身打算道谢,但突然意识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有些大舌头,而且熊猫的表情也很微妙。
他顺着熊猫的视线转头——
看见了一颗很大的、但因为是正面视角所以显得有些睿智的、白头海雕的脑袋。
月崎:……
月崎:“这是五条悟,他之前和我说想体验一下猛禽的视角。”
熊猫干巴巴的“哦”了一声,默默抱紧无助的自己。
关于月崎的能力五条悟一早就和他们说过,但熊猫本质上是夜蛾正道的咒骸,哪怕做的再逼真,在常人的想法中也是不可能像真人那样行动自如的。
所以为了防止出现“熊猫变成棉花娃娃”的惨剧,他目前对外宣称是一个哪怕在夏天、也喜欢穿着熊猫皮套的人。
没错,他是人。
而五条悟最近显然已经不打算当人了。
自从约月崎来到高专,就时而能看见有个人要么顶着马头、要么顶着羊头在高专游荡。
夜蛾正道差点以为是咒灵。
发现这个人其实是五条悟后——觉得还不如把这玩意儿当咒灵祓除了呢。
五条悟显然有话要说,但他此刻已经丧失的语言模块,只能叽叽、叽叽的鸟叫个不停。
五条悟不开心的拧眉,思索片刻后,忽然拿出手机敲敲打打,片刻后,么得感情且断句奇怪的AI语音响了起来。
“月崎,要和大家出去、一起玩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而且你们好像很忙吧?”
“真希他们有任务,可以一起出去,做完任务再去玩。”
月崎一想觉得可以,就问是去哪里做任务。
五条悟笑眯眯;“在神奈川县。”
月崎反应过来:“……你这是让我陪他们去做任务吧?”
“嗯哼。”
月崎和五条白头海雕那张睿智的鸟脸对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
正如之前庵歌姬招揽他时所说的那样——虽然言语间美化了很多——但究其本质,咒术师就是一个又危险又累、上司还不咋地的工作。月崎也并不介意当个吉祥物陪真希她们去出任务,反正他也习惯了。
商定好碰面的时间后,月崎打算转身离开,却忽然被五条悟叫住。
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不解且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
五条悟:“叽,叽叽叽?”
AI复述:“月崎,还有一件事,为什么我的声音是这个样子?”
月崎“……难道你想要那种鹰击长空的、非常嘹亮的声音?”
五条悟没说话,眨巴眨巴眼。
月崎了然,抿嘴笑了起来,用一种微妙的语气开口:
“因为白头海雕的声音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平时在视频中听到的非常嘹亮的鹰啸,一般都是红尾鵟的配音。”
五条悟懵逼。
五条悟迷茫。
五条悟觉得自己帅气的二阶段形态不复存在。
于是忍不住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
“叽?”
**
任务时间在两天后,月崎熬了个大夜完成了第二版设计稿,收拾的时候却发现笔帽不见了。
月崎:……
他沉默片刻,然后毫不犹豫的起身去翻艾登的巢。
“啊!你干什么!”
艾登一脸自己的隐私被人侵犯的样子,飞身扑上,张开翅膀将巢挡的严严实实。
月崎轻车熟路的拎起他的翅膀。
翻翻翻,翻出一个亮晶晶的硬币。
月崎看了几秒就将硬币放回去,继续翻翻翻,翻出了一块碎玻璃、金属瓶盖、玻璃弹珠……还有一颗亮晶晶的石头?
等等,这不是他丢了很久的宝石袖扣吗?
月崎眼睛缓缓眨了眨,瞥了艾登一眼,最后在艾登气鼓鼓的眼神中把袖扣放了回去。
算了,送你玩好了。
月崎继续翻,这次终于满意的翻出了自己的笔帽,然后小指无意间一勾,从艾登的巢里勾出了宿舍的钥匙。
月崎:……
艾登这次不拿翅膀挡住巢了,他心虚的缩了缩脖子,飞上前讨好的蹭蹭月崎的脸。
“我不是故意的。”
月崎无奈,把钥匙收回去:“……你这是想让我被关在门外吗?”
“我下次不会了。”
艾登就差指天发誓,虽说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是乌鸦的习性,但是作为一个有着二十五岁成年人智商的使魔,他觉得是能控制住自己的!
——然而在说完这句话的三个小时后,艾登就叼着一串钥匙飞到了月崎身边。
当时月崎已经陪着真希到了任务地点。
他在附近当吉祥物,确保真希能用她那卓越的体术暴揍变得弱小的咒灵。
而艾登则在阳光下梳理自己的羽毛,然后又振翅飞走。
因为艾登有时会有点贪玩,所以月崎并没有注意,但是等他回过神时候,就看见艾登从不远处飞过来,嘴里还多了一串钥匙。
“我这是捡的哦!”
不等月崎开口,艾登就开开心心的解释,他将钥匙放在阳光下,歪头的扒拉着,让金属反射出耀眼的光。
月崎沉默的拎起那串钥匙,表情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
——这到底是哪个小倒霉蛋掉的钥匙哦?
第35章 勇闯咒术界(四)
吉野顺平被人推倒在地上。
今天天气不错,大片大片的阳光泼洒下来,将整个学校都照的亮堂堂的。
另一边的操场正在举办田径比赛,欢呼声和加油声混在一起,一浪高过一浪,但被风远远的传到这里时,只剩下了一些若有似无的背景音,像是照片上出现的黑白噪点,苍白又凌乱的坠落下来。
周遭的不良围拢过来,吉野顺平被笼在阴影里,明亮宽广的蓝天逐渐缩成窄窄一块,触目所见只有那些不良们或不怀好意、或嗤笑嘲弄、或傲慢恶毒的脸。
忽然有人用鞋尖轻轻踢了踢吉野顺平的膝盖。
这一脚含着些羞辱的意味,更像是在居高临下的拨动某个物件。
吉野顺平抿唇,深知这些人只是拿自己取乐,因此无论是表现的退让还是不服,都躲不开这些人的恶意,最终他微微抬眸,有些不忿的看了过去,然后意料之中的看到这些人露出仿佛被激怒的神情,各种难听、嘲讽的话骤雨似的砸了下来。
没错,总是这样。
即便是成绩不错的人中也会有这种垃圾。
用各种名目,毫无缘由的对人释放自己的恶意,实际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小团体中的地位,耀武扬威似的展现自己可笑的权威。
吉野顺平不是没想过反抗,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妈妈一个人抚养他已经很辛苦,他也不想因为身上的伤口让妈妈担心,所以最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护住自己。
不良的拳头已经高高举起,吉野顺平咬牙护住头,但料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反倒有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骤然落下的石子,突兀的砸碎了周遭紧绷的气氛。
“抱歉,我迷路了,想问一下操场怎么……喂?你们在做什么?”
不良们停下动作循声看去,阳光得以穿过缝隙照到吉野顺平身上。
吉野顺平睁开眼,看到巷口站着一个粉头发的少年,少年的运动服上别着比赛的号码牌,很明显是别的学校来参加田径比赛的人。
“啊,这个啊,我们只是在替天行道而已。”
不良已经反应过来,领头的人摆摆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用脚尖踢了踢吉野顺平的腿,指着吉野顺平嘲弄道:
“你别看这个人长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会偷看女生胸部!多恶心啊!我们只是在教训他而已。”
不良身旁的一个女生立刻附和:“对啊,人家被那样盯着真的很害怕,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呢?”
吉野顺平无力反抗,但并不意味会就这么任由别人颠倒黑白,立刻大声否认:“我没有!是他们胡说!”
但不良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将吉野顺平的话堵了回去。
“嗯?做了不承认吗?真是个胆小鬼。”
“不仅做事恶心,行为也没有担当。”
“啊!他又在偷看我,快点多揍几下!”
虎杖悠仁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挠了挠头,看上去有些困惑,但是说出的话语却冷静到直白。
“嗯——但是你们现在,不是正围起来欺负他一个吗?”
“替天行道,都说了是替天行道而已啦!”
“对啊,你看他都不反抗!他不反抗不就是说明他心虚了吗?”
虎杖悠仁看了吉野顺平一眼,又抬头看向那些渐渐向他围拢过来的不良,摇头:“不对,他不反抗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因为是个好人,所以不会像你们这样,轻易就可以对别人做出过分的事情。”
领头的不良神色沉了下来,摩拳擦掌的凑近:“看来你是一定要管这个闲事了?”
吉野顺平见状一惊,眼疾手快从不良身后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拽着虎杖悠仁就想跑。
他很感激这个人帮他,但是他也不希望这个人被自己连累,他们只有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是打不过身后的这一群不良的。
——吉野顺平是这么想的,也的确抓住了虎杖的手臂。
但或许是因为刚才摔倒的时候,手撑到花坛里蹭上了湿润的泥土的缘故,他抓住虎杖的那只手又滑脱了,整个人收不住去势,踉跄的倒在地上。
再一转头,就看见虎杖悠仁飞起一脚,将领头的那个不良踹出去三米远。
诶?
吉野顺平懵了。
紧跟着不良们将虎杖团团包围,但很快场景变成了虎杖包围他们一群,依旧是一脚一个,很快不良们全员“阵亡”,虎杖悠仁则神清气爽,甚至脸上汗都没流一滴。
啊?
吉野顺平呆住了,直到虎杖悠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才有些反应过来,磕巴的想要道谢。
然而刚开口说了一个“谢”字,就见虎杖悠仁盯着手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比赛要迟到了!”
他仿佛一只焦急的狗子漫无目的的转了几圈,忽然凑过来一把抓住吉野顺平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知道操场在哪里吗?!”
“这个学校太大了,我出来上个厕所就迷路了……”虎杖悠仁声音一顿,眼睛眯了起来,因为他又看见了那些黑点,而且这次的黑点面积好像增加了,但他很快将这些黑点抛在脑后,只当是飞蚊症的缘故,继续说:“能帮我指个方向吗?”
“诶?好……”
吉野顺平心不在焉的盯着虎杖悠仁右手边的一个位置,闻言一愣,给他指明了方向。
“谢谢!”
虎杖悠仁匆匆往外跑了几步,又转过头非常高兴的朝他挥了挥手,然后一溜烟跑走了。
远处忽然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太阳,天色暗了下来。
吉野顺平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心神不定的看着虎杖悠仁离开的方向,想了想,还是翘课跟了上去。
赛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即便此刻一副要下阵雨的样子,也依旧无损参赛人员的热情。
吉野顺平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看着虎杖悠仁迟来了几秒,但依旧一马当先冲在前,毫不费力的在七百米的比赛上拿了个第一。
接下来是铅球、跳远、跳高……
虎杖悠仁均轻松拿下第一,甚至还破了好几个记录。
直到男子三千米障碍赛的时候,虎杖悠仁跑到一半眯眼看了前面片刻,忽然闭上了眼睛,接着跑。
看台上讲解赛事的主持人诡异的安静了一瞬,立刻激动了起来。
“虎杖同学闭上了眼睛!他闭上了眼睛!”
“目前虎杖同学已经打破了多项纪录,是本次赛事上当之无愧的最耀眼的明珠!”
“那么他此刻闭上眼睛意欲何为?难道是普通的比赛满足不了他,打算自己增加难度了吗?!”
“多么纯粹的竞技精神!多么崇高的体育追求!”
“但是虎杖同学真的能在闭眼的情况下跑完障碍赛全程吗?哦——障碍来了!虎杖同学跨过去了!虎杖同学一马当先!虎杖同学牛逼!!!!”
在周遭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只有吉野顺平神色凝重的站了起来。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虎杖悠仁应该也能看见那个“东西”。
他是几天前发现自己能看见那个“东西”的,而且那些“东西”对视线很敏感,发现别人的注视后会表现出一定的攻击性,所以他平时都尽量当没看到。
但虎杖悠仁显然不知道这一点,甚至对那个“东西”的概念都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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