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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双手插在口袋里，在天花板上闲庭散步，最后走到展厅中央那副人鱼画像正头顶停了下来。
一片闪着白光的东西从指尖漏了出来，垂直朝着正下方的玻璃柜下落。
“咔嚓——”
清脆的声音，在落下后片刻才迟迟响起。
声音并不大，却让展厅瞬间安静下来。
不论人还是非人，视线齐齐看过去。
框着人鱼画像的玻璃罩表面，蜘蛛网一般的纹路蔓延开来，最后五条悟的体重让这个本就岌岌可危的玻璃罩彻底碎裂。
细碎的玻璃渣扑簌簌落入画中，竟然发一种出落入水中的滴落声音。
第13章 海神号
在给到玻璃罩一个压力后，五条悟迅速借力，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人鱼“画像”与中原中也几人之间的位置，又恢复到双手插兜，闲庭信步一般的悠然自得状态。
对于五条悟这种爱装逼，中二时期还没过的青年，就连柯南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人确实有一手，只是有时候做下的决定却让人无法接受。
而这一次，似乎确实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就连那一群前一秒要吃人的镜中人，此时也安静如鸡慢慢后退。
比起面对人鱼“画像”，像是愿意重新缩回镜子里，当一个只会复制人类模样的影子。
“呀，好像是遇到真的海神了呢。”
五条悟轻巧感叹，其他人却不似他这般轻松，反而感觉脖颈冰凉，像是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利刃。
这种感觉，就连面对镜中人时都没有生出过。
封印在画展内的“海神”被五条悟唤醒，鳞片在脱离深蓝色海水后，在灯光下泛着淡色寒光宛如一片片锋利的武器，随时让人丧命。
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它就这样扶着玻璃边沿，脑袋靠在胳膊上状似少女的姿态，看着五条悟，喑哑宛如旧收音机一般的声音响起：“你的愿望，我听到了。”
“哦？”五条悟来了性质，问：“那能实现吗？什么时候呢？”
中原中也：“……”
毛利兰&柯南：“……”
“喂你这家伙！到底许了什么愿望？我没跟你说过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手心痒痒的想揍人。
“也不是什么大愿望啦，不过嘛——”
五条悟故意拖长了声音，把人好奇心吊得高高的，然后自由落体下落。
“不过这是个人隐私，个人隐私懂吗？说出来了万一不灵了怎么办？”
“最好是不灵！”灵了准没好事！
给海神祭祀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水果食物。
“实现愿望的代价是你一半的灵魂，”海神的鱼尾拍打着水面，深蓝的水花溅了满地，言语中尽是诱惑：“虽然灵魂不齐，但生命并不受影响，你还是会和常人一样思考、生活。”
“当然，没有向海神祈祷许愿的人是无法安全离开这片海域的，好好考虑，神不会害人，神只会让虔诚的信徒得到永生。”
海神轻声一笑，转身潜入水中，瞬间没了声响。
当他们凑近观望时，发现这个地方似乎与深海相连。
所谓的海神已经回归大海，而展厅内的镜中人像是承受不住更多空气的气球，“啪”得一声炸裂开。
“永生……”五条悟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对不远处接连爆炸的“水弹”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
“永生是不存在的，”中原中也垂眸凝视着那一池海水，神色不明问：“不死的人还能算人吗？”
不死的只有怪物，只有半个灵魂的人不也是怪物中的一员？
五条悟特别给面子，点点头承认：“你说的没错，所以让她没办法实现愿望不就好了。”
中原中也愕然转头看过去，五条悟漂亮的苍蓝眼眸对他眨巴眨巴，白色鹅羽般的睫毛扑闪扑闪，明艳动人的外表下偏偏生了一颗黑得滴墨的心。
一旁小孩听了没忍住笑出声来。
真是一物降一物，就算是海神也要遵守定下来的规则不是？
“你不怕她突然反悔，让我们和这些怪物一样炸了？”
“具体情况嘛……等到时候再议也不迟。”
中原中也：“……”
神踏马的不迟。
“现在嘛，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愿望是无法实现的。”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
无法实现的事难道还少了吗？
海神的话，其他人同样听得清清楚楚，五条悟的建议是好的，但也只是相对来说，万一那些他们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它却能办到又该怎么办？
那时候眼前唯一的路，就只有献上自己一半的灵魂，虽然像她说的那样，失去半个灵魂并不会死，但谁也不知道她要走那半个灵魂究竟会做什么，最后又会不会波及自身。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依旧是想出一个不可能的愿望。
想离开必须许愿。
沉沉的乌云盖住了天空，远方闪电忽然炸开，伴随着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游轮上的人此时的心情也如外面的天气一样电闪雷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神的出现，游轮上的海员们在参观时间过了好久，都没有一个前来带领他们离开，最后一行人只能心事重重一同离开。
却在电梯处卡主。
电梯是需要身份验证才能离开，而游客的身份只够他们在上三层活动，负三层只有工作人员才能正常出入，而出入的唯一方式就是电梯。
但这些问题对比刚刚情景，那都不是事。
几人看着身材娇小的重力使两脚拆了铁梯门，顺着电梯绳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电梯井，只听一声属于金属脆弱又沉重的响声后，电梯井上终于有一道光照了进来。
“顺着电梯绳上来。”
中原中也朝着电梯井下的人喊过一声，就出了电梯口。
周围的一切和他们来时一样，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镜中人死后留下的水渍印记，整艘邮轮静的可怕。
本就不算热闹的游轮，此刻就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中原中也回到电梯井口时，那位穿着风衣的中长发男人最后一个爬上来，他撑着地板缓缓站起来，正好对上中原中也投来的目光。
这人愣了愣，还是上前招呼道：“你好，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我叫和也懮，那是我的同伴广里城。”
在目睹过中原中也的能力后，广野城对他的感官几乎是一百八十度掉转，但也还不到热情巴结的地步。
和也懮的介绍，也让他省去了找理由的时间。
不过中原中也对于社交方面性质并不高，在听到和也懮的声音后错愕两秒后，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中原中也。”
“不要靠那么近哦，他会害怕的。”
说着就把人拉了过来，一副自己家的孩子还是自己看着放心的老师模样。
“五条悟，我同伴，”中原中也扭住五条悟的手腕将人拉低下身，另一只手点了点那白毛脑壳：“这里有点问题，不用管他。”
“你当着外人面这么说我，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外人：“……”
第14章 海神号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也并没有想和这两人有太多交集，五条悟似乎也看出来了，所以皮了几句之后也就跳过了这个话题迈向另一个问题。
“领导去视察一下，没事就散了散了——”
毛利兰听到五条悟的话后，准备带着柯南回到房间，一低头就见到小孩目光沉沉看着黑洞洞的电梯井口，神色和心心念念的人悉数重合。
“你要去负一和负二层？”中原中也默契地问。
上面三层自然是不用说，本来就是供游客观赏的，能看的早就看遍了，现在能供五条悟“视察”、让他感兴趣的，也只有下面不允许游客去的负一层与负二层。
“真难想象我们才认识一天，要是我们更早认识我肯定会——”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接道：“你肯定会死。”
五条悟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像只被主人冷落的小猫一样，垂着耳朵尾巴惨兮兮抱怨：“真过分……”
中原中也：“……”
他急躁地抓了抓脖颈处一撮橘色的长发，被这种爱撒娇的大男人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也没碰到过，mafia大楼那些肌肉男们可不会对人撒娇。
中原中也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些人撒娇的场景，手臂上立马汗毛炸起整条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真发生这种事也许mafia大楼可能就不会看到他的身影了。
看着中原中也打了个寒战，面部表情微微扭曲，五条悟憋着笑，嘴角却还是不自觉得上扬，尽管象征性地垂着脑袋，奈何个子高对方扭头就能看见。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眼不见为净，径直跳进深渊一般的黑色电梯井内。
电梯井负一楼的位置，电梯门就好像薯片一样脆，早已经被中原中也暴力破开，看到前面那个小身影，五条悟径直跟上。
负一楼，和一楼的房间回廊差不多，一间间房间从眼前一直蔓延到尽头，每间房间的大门上有一个门卡安稳的待在房门中间的卡槽里，白色卡片上面写着一个个人名。
只是这些名字他们并不认识，就连经常见到的几个NPC他们也没有主动告知姓名。
不过，从他们上船到现在，有见过这么多人吗？
走了一圈，中原中也粗略估计起码有三十多间房，就算是一人一间也能有三十多个人，难道那些人都在负二楼工作？
这船还是人动力船不成？
他正准备去楼下找人，就听到身后传来木门碎裂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五条悟随意踢开了一扇门。
原以为空荡荡的一层，却没想到房间里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房间里站满了人，这些人像好似玻璃展柜后的人台一般，肢体僵硬立着哪里，房间里并没有供人休息的床，就连椅子都没有。
站着睡觉？
中原中也皱眉看着房间陈设，这么对比起来，mafia的员工宿舍简直是天堂。
“那些镜中人因为‘海神’的苏醒变成一滩水，那这些人为只是什么变成了雕塑？”中原中也问：“他们不是那些怪物？”
“你忘了，除了那些浑身散发恶臭的怪物还有其他的怪物。”
说着，五条悟食指指向自己，“像我这样的祈愿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锵锵——”
“没有意外的话，这个也许就是祈愿者的下场，”五条悟耸耸肩：“但不会是我们的下场。”
“你还真是有够自信的。”中原中也顿了顿：“不过这一次我很赞同你的观点。”
自信的人也要有足够自己自信的资本，并不是盲目相信自己是主角，那样的人在游戏一开始大概就已经凉透了。
当然太过畏缩胆小也不行，这样的人就好似行走的厄运制造机，会给自己和同伴招来不幸。
两人默契一左一右分开行动将这一条走廊的门统统破开，毫无意外，里面的情景和一开始那一间房一模一样。
这些人有的穿着水手服，有的穿着华丽的礼服，服装从中世纪服饰到现代服饰应有尽有，而短短的一条走廊的房间，已经是容纳了上千人，更别说还是其他他们没有打开的房间。
“这艘船还真是有够老的，应该都能算得上古董级别了吧？”五条悟啧啧称赞。
最让人疑惑的是，这么古旧的船只又承载了这么多人，居然安让无恙得航行在海上，吃水线也稳稳的保持在安全线上。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这种船还是让它沉了好。”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横滨海域，第二天就已经不存在了，不论是mafia又或者武侦社都不可能放过他们，更何况还有横滨的军方。
五条悟非常赞同，点点头：“嗯，倒是个好主意，可以试试。”
中原中也抱着胳膊，对五条悟挑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五条悟摊摊手，“办法会有的，不要着急嘛，小孩子就应该多吃点喝点长个子，不要操心那么多。”
“混蛋！你找死！！！”
……
五条悟被成功踹去了负一层其他房间，而中原中也觉得这个和滚蛋太宰性格一样欠的人待在一起迟早会疯，还是远离会比较好，所以自己去了负二层。
原以为这里会放置是机器运行的操作间，却没想到这里整一层却是一个大型赌场。
这种地方他熟得不能再熟了。
只是让人疑惑的是，这里的赌场赌什么？
外面赌钱、赌房子、赌命的都有，这里按照游戏设置来看的话，大概率应该是——
赌命。
但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赌命，他猜测这些人赌的应该是自己剩下的半个灵魂。
至于为什么要专注于将自己缺失的半个灵魂，或者更确切来说，为什么要把自己“卖”出去的半个灵魂，想尽办法填上，他感觉肯定不会是因为强迫症作祟。
没了灵魂的人会变成负一层房间里，那些像是人偶制造厂一样堆滞的雕塑人？还是其他更严重的后果……
要下船就必须祈愿，这已经是算是摆在台面的游戏规则，但现在看来，不论是祈愿或不祈愿，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但现在摆在他眼前的这些很明显告诉他，祈愿不一定能行得通。
没有人知道这所谓的海神有哪些愿望无法实现，这样一来，如果他觉得很难实现的愿望，在对方眼里只是一个微末小事，那他们这些人的下场一定是和其他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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