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弊病(近代现代)——林光曦

时间:2024-09-21 08:12:31  作者:林光曦
  沈珈叶走到苏晨阳身边去了,两人一起听着医嘱。从她的角度看去他们并肩而立,窗外的一束晨光透进走廊,沈珈叶有大半个身子都被笼罩在苏晨阳的身影下,即便再不愿意承认,沈月揉也明白,此刻真正能帮到沈珈叶的只有他身边的那个男人。
  给沈闻达做手术的是位刘姓的专家,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表示会尽快同业内的同僚交流,尽快给出妥善的方案。
  不过他话里话外也有提示,沈闻达的病情发展到了中晚期,癌细胞出现转移,并且自身还有一些基础病,不太乐观。
  等刘医生去忙了,苏晨阳对他说:“折腾了一晚上,陪你吃点东西再回酒店休息吧。”
  “我没胃口,”沈珈叶说,“我想去看看我爸。”
  “我陪你去。”
  两人到了ICU所在的楼层,隔着玻璃窗,沈珈叶见到了浑身插满管子连接着监护仪的沈闻达。
  盯着父亲凹陷的面颊看了许久,沈珈叶终于回过身,和苏晨阳一道离开了医院。
  跨出大门时,外面晴朗的阳光刺痛了酸涩的眼睛,沈珈叶抬手挡住了过于明亮的光线。
  台风过去两天了,这两天他都待在医院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恢复了原样。医院所在的街道热闹繁华,一出大门就是双向八车道的马路,两旁高楼林立,路上几乎见不到少数民族打扮的身影。
  因而他一走出来就收获了几道目光,他也终于注意到自己从前天晚上起就没换过衣服了。
  酒店就在医院隔壁,苏晨阳带他办理完身份登记,坐电梯上了顶层。
  房间是个套房,装饰奢华复古,两米的大床中央洒了一圈玫瑰花瓣。苏晨阳脱掉大衣,径直走进浴室里,很快就有水声传出来。
  在原地站了片刻,沈珈叶也跟到了浴室门口,苏晨阳在往浴缸里放水,还倒了一包柑橘菩提树味道的浴盐,空气里弥漫着清甜香气。
  “先洗个澡吧,”苏晨阳拿过毛巾擦干手上的水,“等等也别出去吃了,我叫客房服务送上来。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沈珈叶回答。
  苏晨阳出去时帮他把门关上了,看了一眼没落下的门锁,他转身对着镜子脱掉了衣裤。
  在淋浴下冲了许久,直到把那阵医院的味道彻底洗去了,他才坐进浴缸里。
  柑橘的香气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他在热水中泡了一会儿,险些要睡着了,出来发现秦璨也来了,正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苏晨阳走到他面前,递了一支手机给他:“给你买的,卡已经补好了,开机就能直接用。”
  沈珈叶接过来,这支手机和苏晨阳在用的是同款,连颜色都是一样的钛金属。为了区分,苏晨阳在他的手机后盖上贴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卡通芒果贴纸。
  看着这个跟手机外观风格完全不相干的贴纸,沈珈叶没说什么,他按了开机键,登录微信后有不少消息弹出来。
  除了周文和与学校的同事之外,也有部分学生家长,都是发来关心他的。
  秦璨放下东西出去了,苏晨阳拉着他到桌边坐下:“先吃饭,吃完了再看。”
  桌面上放着几道菜,有他喜欢的酸鸭和酸笋,还有一大份热腾腾的蒸汽海鲜锅,蒸笼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海鲜。
  这两天他们都在医院里待着,沈珈叶一直没有胃口,苏晨阳给他倒了杯热红酒:“喝点放松一下。”
  接过高脚杯,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温热的红酒暖了胃,苏晨阳继续给他倒,等他喝完了三杯才提醒他吃点东西再继续。
  沈珈叶身上只有一件白色浴袍,他没有提换衣服,苏晨阳也没说,两人安静地把饭吃完。结束时那瓶热红酒已经见底了,大部分都进了沈珈叶的肚子。
  苏晨阳扶着他站起来,他自己能走,回到卧室,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他的头发披散在后背上,还没完全干,苏晨阳拿来吹风机,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帮他吹。
  沈珈叶盯着墙上的电视机,反光的屏幕倒映着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这一幕像极了十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苏晨阳也经常会帮他吹头发。他的头发长,每天洗头吹干都很麻烦,有时候实在累了,洗完澡就想睡,总会被身旁的人拖起来,非要帮他把头发吹干了才让他睡。
  耳畔响着吹风机的嗡嗡声,他放松身体往后靠去,吹风机的声音停下了,一条臂膀穿过腰间将他搂住,苏晨阳探头看着他:“想睡了?”
  沈珈叶眨眼的动作都变得迟滞,但他没有忘记那个从昨晚开始就应该要问出口的问题。
  他也转过脸看着苏晨阳:“你帮了我这么多,想我怎么做?”
  彼此的目光交缠在一起,谁也没有先移开视线,苏晨阳缓慢地靠近,沈珈叶的视野变模糊了,很快嘴唇上就感觉到了温热的触碰。
  苏晨阳轻轻吻了他的嘴唇,只是贴着唇肉,没有伸出舌头。
  他陷在苏晨阳的怀里,整个人并未被强迫禁锢,却轻易地就被这个吻夺走了最后一点力气。
  酸痛的腰背像被折断了骨头,他闭上眼,随后感觉到苏晨阳离开了他的唇,温热的呼吸停在耳畔。
  “陪我两年。”……?
  沈珈叶以为自己是累过头了,产生了幻听。
  他问了一句“什么?”
  “只要两年,”苏晨阳贴在他耳边重复,“时间到了你随时可以走,这两年我会负担你家里的一切开销,包括你父亲和妹妹的治疗。”
  “要是觉得没办法向沈月揉交代,我也可以帮你解决,要是两年以后你还想娶她我也不会再阻拦。”苏晨阳吻过他的眼角,感受着他在自己的亲吻下不受控制颤抖的眼睫毛,“不过我知道你对她没感觉,你的身体远比你更诚实。”
  腰间的肌肉绷紧了,沈珈叶抓住了那只正在被子里作恶的手,终于抬起眼帘看向苏晨阳。
  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中隐隐有了翻腾的怒火,与之相对的另一双眼睛却平静得一丝波澜也捕捉不到。
  “你把我当什么?”
  苏晨阳看着怀里的人,他知道沈珈叶会很生气,但他却没有选择解释,而是用指尖整理了眼前人肩上的发丝:“如果你担心没有保障,我们可以立个合约。这件事你慢慢考虑,现在很晚了先睡吧。”
  -
 
 
第17章 早就没有这种如果了
  翌日早上,沈珈叶在一阵手机铃声中缓缓睁开了眼。
  房间拉着遮光窗帘,他记得昨晚和苏晨阳说完以后,自己是去沙发上睡的,此刻却躺在了大床里。够到床头柜上的新手机,他看了眼屏幕按下接听键。
  “你还在睡吗?”沈月揉问他。
  很低地应了一声,他刚想掀被子下床就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一条胳膊穿过他的腰,苏晨阳的脸出现在视野中,下一秒嘴唇就被堵住了。
  沈珈叶顿时睁大了眼睛,伸手想挡,却被苏晨阳趁机将舌伸了过来,吮住他的舌尖。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喘息,随即意识到电话还在接通状态,果然那头安静了下来,静得他都能听到自己失控的心跳了。
  一口咬在了苏晨阳的嘴唇上,沈珈叶气恼地推开他,下床快步走进洗手间。
  电话另一端死一般的寂静,不想让沈月揉继续误会下去,他强作镇定地道:“我刚起来。”
  “嗯,”沈月揉没有纠结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只问道,“我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吃早饭?吃完了去医院陪达叔。”
  沈珈叶和她约在酒店门口等,上厕所的时候感觉到了异样,掀开浴袍下摆才发现两边膝盖上的伤口都被重新抹了药,贴上了大号的创口贴。
  洗漱之后,苏晨阳也已经起来了。
  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刚才举动的过分,苏晨阳从袋子里拿出昨晚秦璨买来的衣裤,递给他说:“换上吧,都是按照你的尺码买的。”
  苏晨阳的下唇上有刚才被他咬出的牙印,沈珈叶避开视线问道:“我自己的衣服呢?”
  “酒店送洗了,你穿着那身到哪都惹人注意,先换上吧。”
  这两天在医院里的确没看到有少数民族打扮的人,沈珈叶接过来,刚要回洗手间又被塞了个东西在手心里。
  是一条黑色的皮筋。
  以前苏晨阳就有给他买各种各样皮筋的喜好,曾经堆得小山一样高。后来他暑假回了上溪寨,皮筋都放在了苏晨阳那,等他回来再拿,结果他再也没有回去过。
  这条皮筋是新的,款式普通但质量很好。换完了衣裤,苏晨阳站在门边等着他,身上还穿着酒店的睡袍,手里却拿着一双运动鞋。
  昨晚他脱在鞋柜里的布鞋不见了,苏晨阳在他面前蹲下,扶着他的脚踝塞进了运动鞋里。
  这双鞋的脚感很好,款式也搭他身上的休闲装。系好鞋带,苏晨阳起身问道:“穿着会舒服吗?临时叫秦璨在附近买的,没办法挑牌子。”
  沈珈叶点了点头,苏晨阳把他拥入怀里:“早上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中午再陪你吃饭。”
  他的双臂垂在身侧,视线穿过苏晨阳的肩膀看向了仪容镜。镜面倒映出来的一双人影像过去那样亲密,但他心里格外清楚,昨晚苏晨阳说的那番话的含义是什么。
  沈月揉比他先下的楼,也换上了新衣服。两人去隔壁的小吃店坐下,沈珈叶不太自在地拉了拉领子:“很奇怪?”
  沈月揉盯着他久了,不禁收回目光:“是很好看,我从没见你穿过这样的衣服。”
  作为上溪寨唯一一个走到外面去读书的人,即便他早已接受了现代社会的教育,回到寨子里也仍然要做回少数民族的打扮,否则等待他的就会是更加没完没了的排斥。
  沈月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和裙子:“那我这么穿会不会奇怪?”
  沈珈叶把擦干净的筷子递过来:“不会,很适合你。”
  沈月揉的神色有几分复杂,没有被夸奖后该有的喜悦。她捻着胸前的发梢,问道:“他今天没跟你一起吗?”
  沈珈叶回头去看出餐口:“他有点事要忙。”
  沈月揉点了点头,忽然瞥见沈珈叶束发的皮筋也换了,不再是之前自己给他做的那种容易松开的皮筋,而是一根小拇指粗细,质感很好的麻花皮筋。
  沈珈叶的发量多,柔顺的马尾从肩上落下来,新的皮筋很好地承托住了高度。沈月揉看得失神,明明是从小看到大的人,仅仅只是换了一身打扮,却有种已经离她非常远了的感觉。
  饭后两人一道去了医院,沈闻达仍在ICU里,祁文慧向他解释了沈闻达的情况还算稳定,让他放心。
  中午周文和打来电话,沈珈叶走到走廊上接。
  “你阿爸没事了吧?”
  “暂时稳定了。”沈珈叶回答的时候望着窗外,一辆黑色的SUV缓缓驶入医院大门。
  “那就好,”周文和语气都轻松了些,他那边刚下课,正往食堂方向去,“早上校长说回上溪寨的水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过两天吧。”
  “这次还好有你朋友帮忙,不然可太危险了。”
  周文和在电话那头感叹着苏晨阳的钞能力,沈珈叶看着那辆黑色的SUV停稳,秦璨从副驾下来,打开后门,一条被缎面西裤包裹的长腿先伸出来,随后便是穿着深咖色大衣的男人身影。
  苏晨阳也在讲电话,左手收在大衣口袋里,迈开步伐时,垂在身侧的腰带随着步伐不断晃动着。
  等那道身影走进门了,沈珈叶回过神,问了一句:“什么?”
  周文和已经进了食堂,闻到饭菜香饿得饥肠辘辘:“没什么,明天周末,我去医院看看你阿爸,记得把地址发给我。”
  说完周文和便挂了,沈珈叶给他回了一条明天不用来的消息,走向了尽头的安全通道。
  这里有一位医生在抽烟解乏,沈珈叶站到另一头的角落里,也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芒果爆珠口味的烟味道清淡,但他不喜欢太浓烈的尼古丁,那样会在身上留下难闻的气味。
  医生抽完以后打起了电话,没多久安全通道门被推开了,见又有人进来,医生走了出去。
  手指挑开沈珈叶肩头的发丝,苏晨阳问道:“怎么躲在这里?”
  沈珈叶脸上没有被抓包的表情,他抬了抬左手示意自己来抽烟,苏晨阳却顺势靠近抽了一口,再将嘴里的烟渡到了他口中。
  他被抵在墙壁上,下意识去推,奈何一只手力气不够,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眼角余光去瞄那扇紧闭的门。
  察觉到他的分心,苏晨阳放开他,在他压抑的咳嗽声中沉沉地笑了起来:“怕她跟过来发现了?”
  擦去嘴唇上的痕迹,沈珈叶道:“你别太过分了,我没答应你什么。”
  望着他比刚才红润了许多的嘴唇,苏晨阳说:“好,那现在先去吃饭。”
  下午,沈珈叶把沈月揉送到医院门口。
  医生说沈闻达这两天应该会醒,具体什么时候无法预估,他们没必要都留在医院守着,家里只靠沈秀庄一个人比较辛苦。
  其实沈月揉不想走,不过她想起昨天母亲发来的消息,还是得先回去一趟。
  秦璨给她安排了车,傍晚时分终于到了寨门口。她也换上了之前那身衣裤,路上遇到了不少打量的视线,有几个村民还上前来问情况。
  那晚他们坐救援直升机的事被寨子里的人发现了,这几日不断有人上门打听,沈秀庄被吵得头都痛了,见女儿回来忙拉进院子里,小声问起沈闻达的病情。
  得知沈闻达患的是癌症,还到了中晚期阶段,沈秀庄脸色都变了,回头看一眼里屋:“那不告诉南南?”
  沈月揉低声说:“先别说了吧,珈叶现在压力很大,要是南南也知道了,我怕他应付不过来。”
  “这倒是,”沈秀庄摇头叹气,“他们兄妹现在关系这么差,南南又不能出寨子,还是先瞒着吧。”
  “那珈叶的钱够吗?听说这个病很花钱的。”
  沈月揉想起了苏晨阳,有那个人在,沈闻达的医药费应该不用担心了。尽管不情愿,她还是安慰母亲道:“珈叶说他可以应付,没事的,我先进去看看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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