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价交换?
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居然好意思说等价交换。
真是可笑。
游凭星一直是给予方,他清楚地知道陆琛想要什么。
游凭星缓缓起身,手臂搭在陆琛颈肩,大腿跨过陆琛的,缓缓向下,坐在他的腿上。
四目相对,唇瓣贴合。
只一瞬,触之即离。
陆琛欣喜若狂,游凭星平静无波。
致命的敌人往往透着危险与诱惑。
陆琛曾经对他做的,他也可以做。
“给我,时间。需要,适应。”
陆琛环住他的腰,笑道:“可以。不过不够。”
游凭星再次印上自己的唇。冰凉的、没有温度、没有血色的唇。
陆琛的吻一如既往地炽烈,二人的体态让游凭星很快发现他的悸动。
跟憎恶的、觊觎自己的疯子接吻,勾得对方起了反应,真恶心。
真恶心啊。
陆琛不断掠夺他的呼吸,游凭星费力地喘气。凶狠、占有欲极强的吻,每次呼吸都带着压迫。游凭星早已习惯这种被压迫的感觉,但感觉差了些什么。
差了什么?
是信息素。
他的腺体没了,接收不到陆琛的信息素了。
可没了腺体,他为什么能活?
又静养了些时日,游凭星拆掉脖子上的固定器,可以做些简单的日常活动,活动范围仅限于寝宫。
他想要终端,莉莉安说“想听什么我可以给您讲”;
他想出去,莉莉安说“透过落地窗看外面的风景也是一样的,并且还不会被晒黑”;
他问莉莉安“天天守着自己呆在皇宫无聊吗”,莉莉安说“她没办法”。
是啊,陆琛下的令,她一个护工能有什么办法。
陆琛心狠手辣,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她为了活命,只能出卖自己。
他们立场不同,自然不会站到同一阵线。
多简单的道理。
游凭星没有为难莉莉安,也没再问更多。
陆琛每晚都来,有时候帮他洗澡,有时候抱着他讲从前。
他口中的“从前”是歪曲事实后,以他自己的角度,重新书写拼凑的从前。
游凭星刚开始听时觉着恶心,逐渐习惯后觉着无语,现在越听越觉着惊奇。惊奇的是陆琛思考问题的逻辑。
本以为够了解陆琛,没想到从前窥探的只是冰山一角。陆琛的疯刻在骨血里,从前受姓云的压迫不得不装正常,现在没人管所有的疯都写在脸上。
陆琛喜欢短裤,他就要穿短裤;陆琛摸他,他若是表现出半点儿不耐烦,就会被变本加厉地掠夺。
日光下,睡裤中的腿泛着淡淡光泽。游凭星好奇这里是有什么魔力,让陆琛爱不释手。
于是他摸了下自己的腿。
与之前不一样的触感。
游凭星猛然惊觉,仔仔细细地看自己的腿。
这条腿好像不是他的。
游凭星通过头发的长度判断,现在距离他第一次苏醒至少过了三个月。
腿上的细节或许是他记错,但头发绝不可能记错。
他留了28年的黑色直发,忽然变成了深棕色卷发。
头发绝对不是他的。
游凭星蓄满洗手台的水,想从水中倒影窥探自己模样。
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他摸不出这张脸是什么模样。
寝宫设施一应俱全,除了镜子。浴室、柜子、客厅都没有镜子。
这不正常。
晚上,他问陆琛:“为什么没有镜子?”
陆琛眸底闪过一丝冷冽,倏而恢复温柔。
“你想照镜子呀?”
明明是温声细语,却听得游凭星汗毛竖起。
陆琛在周小波逼宫拉着他拜堂时,也是这种语气。平静中透着疯,温柔的外表下暗藏杀机。
“差点儿忘了,你一直住寝宫,还没去过正殿呢。”陆琛笑道,“正殿有个大大的镜子,你想去看吗?”
陆琛的手臂环着他,像条贪婪的蛇,充满了危险与蛊惑。
游凭星说:“想。”
陆琛看着猎物走进陷阱,露出欣慰的笑,“我带你去,但有条件。”
陆琛给他戴上口罩,将他牵到正殿。
上次来这儿也是与陆琛一起,石阶上坐着云齐。云齐赐婚后,陆琛也是牵着他,问“我们算什么”?
时过境迁,游凭星那时感觉这问题让他很头痛,现在他可以确定地回答“我们算仇敌”。
挑高两米的落地镜矗立在前,游凭星走近,看到镜中自己。
棕色卷发、冷白色皮肤、深蓝色瞳孔。
所有颜色都变了。
身体不是他的。
陆琛站在身后,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
游凭星不敢表现出惊讶,活动四肢,尽可能多地做些小动作。因为如果静止,对方就会发现,他因情绪过激而不住地颤抖。
他用着别人的身体。
剥夺了别人的生存的权利。
耳畔响起恶魔低语:“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对应的代价。你想看自己,我让你看个彻底。”
在千人朝拜的皇宫正殿,陆琛对着镜子,脱掉了他的睡衣。
游凭星霎时感觉有上千双眼睛在注视他的身体。他的边界感一直很强,这种当众脱光的羞耻近乎让他崩溃。
比羞耻更崩溃的是,他看到了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身体。
陆琛慢慢地脱掉他的衣物,像是在扒他的皮。
薄薄的胸口盖着红戳,平坦的小腹腰间青紫,玉藕似的腿笔直修长。
从前他们身高差不多,现在陆琛比他高出半个脑袋。游凭星头上悬着两只眼睛,贪婪的目光,像泥沼中潮湿的蛇。
陆琛手掌抚过他的身体,像摆弄艺术品,寸寸抚摸。
游凭星在镜中看到,自己被那双手触碰过的位置变得不一样。
在千人跪拜的正殿,在议论政务的场合,他无法抑制地有了反应。
陆琛亲吻他的身体,拿掉他的口罩。
游凭星看到完整的自己。
镜子中的这张脸不是他的。
他彻底崩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周四更Orz
第59章 逗狗
头上悬着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游凭星不能崩溃,要表现得自然,像个真正失忆的人。
这副身体就是他的,这张脸也是他的,他很年轻,他没有28岁,可能只有14岁。
白嫩的皮肤,深蓝色的瞳,略微凹陷的眼窝,高耸的鼻骨,丰盈的唇……这是张年轻的,有立体感的,与原来七分相像的脸。
绝对会让所有人过目不忘的、漂亮到惊艳的脸。
二人对着镜子,陆琛穿着颇有质感的皇服,而他一丝不挂。
他最瘦的时候脱了衣服可以清晰地看到肋骨,现在这副身体虽然瘦弱,但是一种健康的、丰盈的、极致诱惑的瘦。
陆琛的双手可以完全包裹住他的腰,转过身来,在镜中瞧见两枚腰窝。白皙的腿上插着丰润的臀,每次动腿臀丘都会颤,像两个插着棍子的棉花糖。
“啪”陆琛拍了下。
从声音和抖动的频率来判断,手感一定很好。
陆琛亲吻他的锁骨,低声笑道:“看看你什么样子。前面杵着我,后面颤得发浪。”
原来陆琛喜欢这种。
他也喜欢。
光是看着,就很有欲望。
游凭星无法形容此刻复杂的心境,说不清是因突然换到其他人身体中产生的崩溃多一些,还是因害怕被陆琛发现情绪产生的紧张多一些,又或者是因感官冲击带来的兴奋多一些。
崩溃、紧张、兴奋汇聚在薄薄的身体内,汇集在陆琛指尖。
“看。”
游凭星看向镜中。
“我们第一次就是这种姿态。浴室中,我在你的身后。”陆琛拉起他的腿,看向镜中,“对,就是这样。”
“你的身体很暖,绞得我头皮发麻,差点儿直接交代了。你不舒服,说想吐,伤了我的自尊。”陆琛抱怨道,“你好坏,非要让我难受。”
陆琛抵在身后,隔着裤子蹭,故意讲述那些荒唐的过往,逼着他回忆曾经。
游凭星那时摒弃所有与陆琛一起,守着温存甜蜜固步自封,现在回想只有恨。
其实早有端倪,只是他对陆琛的情人滤镜太重,暂时麻痹了他的思考,没去深究。
陆琛善用毒,孕妇因服用过量致幻剂点燃煤气,肯定是他的手笔。梁栋查到孕妇死之前与陆琛见过面,但游凭星没有彻查,而是自以为是地对陆琛刑讯逼供。
梁栋怀疑陆琛是走狗,他一口否决,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对陆琛坦诚,暴露脆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唯独没怀疑过陆琛。
倘若孕妇死时他及时止损,再不济在梁栋怀疑时幡然醒悟,也不会落到此般下场。
对陆琛的情感干扰了他的判断,而陆琛利用了他的情感,将他一步一步算进去。
陆琛故意将他带到这里,通过让他难堪,暴露他最真实的情绪。
他们都太了解彼此,知道对方最怕什么。
真想现在就杀了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但他不能。
仔细想想,之前就是不懂变通、自以为是,才会被陆琛算进去。
与一个疯子较什么劲呢?
是能摧毁他的信仰,还是能矫正他的认知?
都不能。
他的目标是杀了陆琛,与对方起冲突只会增加目标的完成难度。
只有顺着他,才能让他放松警惕。
游凭星说:“之前不知你为何喜欢我,现在知道了。”
“你怀疑我对你的情感?”
陆琛眸底寒光一瞬而过。
每当他产生可能质疑陆琛情感的言论时,对方都会立刻变脸。
陆琛用偏执的架构搭建了自己的世界,“爱他”是陆琛世界的顶层架构,堪比信仰。若直接对他的信仰进行攻击,就会遭到反噬。而反噬产生的结果,游凭星现在肯定承受不起。
所以他明知陆琛不爱,还偏要装作陆琛很爱,装作那些从前都是真的。
游凭星撩起盖住眼睫的卷发,漫不经心道:“你是双军统领,帝国所有人都听你的,长得又这么好看,我们差距太大,很难不怀疑吧。”
陆琛在肩膀探出个脑袋,指着镜中贴在一起的两张脸,轻笑道:“哪里差距大。很般配的。”
很养眼的两张脸,一张丰神俊朗,一张稚气未脱,单从样貌来看二人年龄差距很大,一点儿也不般配。
陆琛又问:“你之前怀疑,现在是如何确定的?”
游凭星眨眼道:“因为我好看啊。”
棕色的卷发,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镜中的他像个洋娃娃。
“虽然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游凭星垫脚环住陆琛脖颈,笑得像花儿似的,“你安排人照顾我,每天都来陪我。你有钱有权有势,还这么喜欢我。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没了腺体还能活,定是做了换骨术。
现在这副稚嫩的、柔软的身体,是Omega的。
陆琛给他换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不就是为了满足病态扭曲的欲望么。
看过、抱过、做过,还扭捏什么?
陆琛也跟着笑,“以前我没钱没权没势的时候,你也喜欢我。”
“哈哈。”游凭星笑得前仰后合,臀峰乱颤,镜子中的人儿又纯又欲,可爱中透着蛊惑。
“别逗了好嘛,‘以前’我只有半尺高吧。”
初见时陆琛摆出一副与驾驶官完全不同的姿态,以最快的速度博得游凭星好感。
所以曲意逢迎是下策,天真懵懂才能将猎物俘获。
游凭星吻着陆琛下巴胡茬,说符合身份的话:“不就是想睡么,不用讲那些故事哄我玩儿。比起那些烂故事,我更想知道,我是你养的第几个情人啊?”
陆琛神色稍滞,表情有些微妙。游凭星仔细分辨,其中并无不悦。
“只有你。”
“我不信。”
“真的,只有你。亲爱的,我好想你。”
游凭星的膝盖隔着陆琛的裤子向上,明知故问,“哪里想?”
“哪里都想。”
“喜欢我?”
“嗯。”
游凭星主动环住他,眨眼问:“喜欢我哪里?”
陆琛摸摸他的头,说:“我喜欢你头发长一些,像可爱的卷毛小狗,毛茸茸的。”
像狗?
原来陆琛把他当狗。
也对,他就是条会叫、能玩、用完就杀的狗。
陆琛教会他,要懂得示弱。
转变身份就要做之前绝对不可能会做的事,这样才真。
与疯子相处,当正常人做什么?
陆琛疯,他也跟着疯。陆琛是变态,他也变成变态。
他要比陆琛更疯更变态。
游凭星长时间卧床血液不通导致腿部纤细,陆琛的手掌刚好能够握住他的大腿。
陆琛眼尾含笑,语气温柔,说出的却是不容置否的命令:“别拒绝我。”
游凭星放松紧绷的腿部肌肉,纤长的睫毛扫过眼下红痣,轻轻蹭了下他的鼻尖。
陆琛想吻他,被躲过。
“不给亲。”游凭星尾音上挑,眼尾含笑。
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勾得陆琛暗下的眸色有些缓和。
“不给草,还不给亲?”
游凭星眯着眼伸出软舌,舌尖扫过陆琛唇缝,眼底戏谑一瞬而过。
“不给亲,是怕你亲完要草。”游凭星像之前陆琛那样示弱,“我,我还没准备好呢,不知道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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