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封铭神色落寞,“我们一起吃餐饭都不可以了吗?”
白默:“不可以!”
封惟无奈道:“默默。”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这事没得商量,你们要是普通的哥哥弟弟,那我不管,问题是你曾经给封惟写过情书,”白默看向封铭,“封惟已经把你当年干的那点破事儿都告诉我了,你最好识相点,别来骚扰我们,你要是登门拜访,我们立马搬家,所以我也希望你懂事点,别让你哥因为你还要大包小包的收拾行李,联系新房东签租赁合同!”
封铭心有不甘,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白默陡然往封惟怀里一倒,“封惟,我头好疼啊。”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疼起来的,疼的我有点受不了了,我们快走吧,我想去趟医院。”
封铭半信半疑地打量白默几眼,“我可以送你们去医院。”
“不要!”白默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指着封铭,“看见他,我的头就更痛了,封惟,我不要他送我!”
语罢,白默将头埋进封惟的胸口,闷声又说了几句快走吧,快走吧。
封惟见状,心都疼了一下,哪怕他知道白默是演的。
因为迁怒,对着封铭的语气都冷了几分,“那就不劳烦你了,这餐饭钱,我会付给爸妈,再让爸妈转交给你,我很担心默默的身体,所以先走一步,再见。”
他扶着白默走远了。
封铭大概是被他们两人夫唱夫随给气的不轻,都没跟着出来送一送,封惟挺满意这个结果的,等车的路上,在白默耳边说悄悄话,“你今天真的太厉害了,连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我宣布,你是这个世界上演技最好的小猫。”
小猫没理他,可能是入戏太深,也可能是怕封铭突然从西餐厅里冲出来,既然演了,那不得演到底?
这次叫的出租车效率很高,半分钟后就停在了他们身边,封惟将白默扶上车,后者仍旧窝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
说实话,封惟心里还挺受用的,不过头疼是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好了默默,封铭不会再出现了,可以把你痛苦的表情收一收了。”
白默只是嗯了一声,依然靠着封惟,双眸紧闭,整个人处于轻微地颤栗中,双唇意外的泛起苍白。
封惟陡然反应过来,心脏被吊上了半空,“你是真的头疼?!”
白默轻轻地点了点头,又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看着白默痛苦的表情,封惟莫名感觉到了一丝慌乱。
他让司机立即掉头前往医院,途中,白默疼到不想说话,所以封惟也配合的保持安静,不再多问。
他本来寄希望于医生会给出一个解决方案,结果医生拿着报告单说没什么大问题,开了点治头疼的药,就叫下一位病号进来。
封惟只好让白默变回小猫,又带着小猫去宠物医院检查,还是查不出什么。
正当他在纠结要不要多跑几个医院时,小猫吃力地扒上他的左肩,凑到他耳边,用两个人只能听见的声音说,好想回家。
好,那就先回家。
封惟把白默抱进卧室,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小猫脑袋沾上枕头,盘着尾巴睡觉,五官却还是皱在一起的,因为潜意识里还在忍受疼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带去检查的两个医院,医生恰巧都误诊了,但那两个医院好歹是市里权威的医院,封惟挂的是专家号,误诊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难道因为白默是猫妖——既不是人,也不是猫,所以人类医院查不出来,宠物医院也查不出来?
所以他应该带白默去妖怪医院,问题是,妖怪医院,有么?
封惟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他静静地坐在白默枕边,看着白默的睡颜。
自打他们重逢以来,白默都很健康,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把人形白默当成了彻头彻尾的人类,确实,白默表现的和普通人类没有什么不同,直到此时此刻,妖和人的差别才鲜明地体现出来,如果以后,白默再生了什么病,世界上的医院,能治好白默的病吗?
此事无解。
他又想起,因为白默突发头疼,他们还没来得及吃午餐。
封惟忍不住轻叹一声,先去厨房里,准备点什么吧,白默头疼的事情,总还会有办法的。
他下厨捣鼓着算不上午餐的午餐,没过多久,陡然,卧室里传来什么动静,封惟的心脏都跳漏了一拍,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冲进卧室。
只见白默正低着头坐在床上。
“你——变回人了?”
“嗯。”
封惟看不清白默的神情,他走近了一些,“默默?”
白默闻声仰起头。
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泪痕,心脏处顿时传来一阵刺痛,封惟坐到白默的身边,用指腹抹去脸颊上的眼泪,结果却越抹越多。
恍惚间,封惟意识到,他从来没见过白默哭,哪怕被城管追着跑,被警察抓进派出所,这还是第一次,他开始有些不安,“怎么了?”
白默没有回答,而是啜泣着,用两只手圈住封惟的腰,将头埋进对方的胸膛,依然在颤栗着。
“封惟……”带着哭腔的。
封惟听了心都纠成了一团乱麻,他再次追问怎么了,白默却没吱声。
“是头疼的太厉害了吗?”他左手轻轻拍着白默的脊背,右手拖住白默的后脑勺,按在自己的胸前,眼泪洇湿了他的胸口,封惟的尾音都有些发颤,“……你别吓我。”
片刻的沉默过后。
白默才表现的,像是终于缓过来了一点,他断断续续地说,“……还好……只是……梦。”
“你做噩梦了吗?”封惟问。
“嗯……”啜泣的声音将白默完整的话语断得支离破碎,“梦里我……没有找到你……我的妖术……不知道为什么……失灵了……我变回了……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猫,我被卖到了有……虐猫癖的人手里,他……”
“他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说到这,白默又开始止不住地、剧烈地颤抖,“我看到……我躺在……血泊里,差点就要死——”
被封惟捂住了嘴巴,“不要说那个字。”
封惟掌心的温度,比噩梦中冰冷的金属刑具要真实得多,白默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心安,他含着泪,破涕为笑,“你好……迷信啊,封大……律师。”
“所以我……一醒来,就尝试……变回人类,好在我……成功了……我的妖力……还在,你也还在,我才确定,那只是个……噩梦。”
封惟抱紧了白默,“对,梦都是假的。”
他能很清楚的感知到,他怀里的小猫很疲惫,“你需不需要再睡一会儿?”
“但我害怕……又做那样的……噩梦。”
“梦都是假的,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如果我陪在你身边,你会好一些吗?”
“……会好一些吧。”
“那我就不走了。”封惟闭上眼睛,收紧双臂,“我一直都在,你不用害怕。”
他们毫无保留地拥抱着,不知过了多久,白默在他怀里睡着了,这次,封惟没有离开,哪怕他是去是留,熟睡的白默都不会知晓,但他还是沉默地,躺在对方枕边,方才一瞬即逝的不安,此刻又以寂静为养料,死灰复燃。
第51章 “你好迷信啊。”
这一觉,白默睡到了第二天清晨,他从来没有起这么早过,然后他发现,“……我的头不疼了。”
几乎是枕边一有动静,封惟就醒了,他看向白默,后者很兴奋地对他说:“封惟!我已经痊愈了!我的头不疼了!”
相比于白默的兴奋,封惟要淡定的多,他的眉间还是略带担忧之色,再三追问白默,除了头部,还有没有其他部位感到难受。
白默摇着头说没有,回答得很是干脆。
封惟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真的完全放下了吗?
好像没有,隐约间,他不知道在为什么而惴惴不安。
“哎?”白默突然意识到,“我怎么是以人类形态和你睡在一起的?”
因为封惟最开始有和他强调过,男人和男人不能一起睡,所以如果白默想睡到封惟的床上,只能选择变成小猫,但这次,好像破了例。
“我问你需不需要我陪你睡,你说需要,”封惟顿了顿,“你忘了吗?”
“啊?”白默挠了挠头,“你对我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蹙起双眉,“让我想想。”
白默忘了昨晚的噩梦。
得出这个结论的下一秒,封惟立即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不重要的噩梦,又不是什么必须要记住的经历,忘了反而更好,封惟习惯性地转移话题,“只要你愿意,以后都可以和我睡在一起。”
“真的吗!”白默的眼睛里闪着光。
小猫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别的地方去了,是他想要的结果,封惟想了想,说:“真的,不过有个前提条件。”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身体有任何不舒服的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说。”
“好!”
结果是白默一个星期内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的症状——小猫好伤疤忘了疼,早就把突发头痛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可封惟还一直惦记着,所以时不时地会问白默两句,后者总是以不以为意的语气告诉他,不要大惊小怪啦。
后来封惟去见那位离婚案的客户,回来路上,去当地有名的道观求了一张平安符,桃木做的,正面刻有白默的名字,小篆写的,反面是平安符咒。
封大律师的迷信,在这一刻体现到了极致,白默见状调侃道:“怎么感觉你一个人类,比我这个做妖怪的还要迷信。”
封惟却郑重其事地说道:“你那次突然头疼,医院又查不出什么问题,真的把我吓坏了,平安符和长命锁一样,只是讨个吉祥的寓意,我希望你能一生健康,无忧无病。”
他把平安符挂在猫窝的门旁边,刻有白默名字的那一面朝外,看起来像是猫牌。
—
等到补办生日的前几天,封惟问白默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
“巧克力。”
“猫不是不能吃巧克力吗?”
“那猫还不能吃葡萄柿子柠檬,辣椒生姜洋葱,我不照样吃吗?”白默拽着封惟的衣袖晃来晃去,“我不是普通的小猫,我可是猫妖!我都是只猫妖了你就让我吃吧!”
再三确认,猫妖可以吃人类的一切食物,封惟定了巧克力味的蛋糕。
白默喜欢赖床,补办生日的当天,封惟特意早起两个小时布置客厅,气球,彩带,还有挂在墙上的小黑板 ,小黑板是上一位租客留下来的,他在黑板上写“happy birthday”,又用白色粉笔画了只小猫。
现在只等白默醒来,将卧室的门打开——
“生日快乐!”封惟手中的彩带飞上了天。
白默作为生日会主人公,被封惟推着坐到沙发上。
他替白默戴好金色生日帽,又拿来了大包小包,“这些都是你的生日礼物。”
白默睁大了眼睛,“哇,好多礼物,我可以现在拆开吗?”
“当然可以。”
圣诞帽、狐狸面具、小猫手偶……很多都是白默一时兴起,随口一说,没想到封惟一个不落地买了回来,除去这些玩具,还有小鱼干之类的零食,还有衣服,还有……白默目不暇接,这哪是两份礼物,得有快二十份了吧。
当然,这其中会有——拍立得和相纸。
白默迫不及待地拿出来,“封惟,我可以给你拍张照片吗?”
“你会用吗?”
“我在网上看过教程。”白默正要按下快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得先改一下日期。”
白默把日期改成了2020年04月05日。
“我现在要拍很多照片,或许很久以后,我们一起回看这些照片,我们忘记了今天是几月几号,但时间水印会告诉我们,今天是四月五号,哪怕今天并不是,不过没关系,我们认为它是它就是,所以封惟,你不必因为错过我的生日而遗憾。”
“咔嚓——”
白默拿到了他给封惟拍的第一张相片,“啊,好糊啊,都怪我手抖了!”
“不行不行,我要重新拍一张!”
他玩了很久的拍立得,给封惟拍,给他和封惟一起拍,手里的相纸用完了,就再去包装盒里拿一沓——他忽然发现相纸最底下压着一个信封。
白默将信封抽出,“这是贺卡吗?”
“不是,是我给你写的信。”
“我们都住一块,有什么话,你可以面对面和我说呀,为什么要写信?”
“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写信的形式吗?”
“对哦!我确实说过这话!”白默正要将信封拆开,却被封惟先一步按住手腕,“先别看,我们先过生日。”
“好。”
后面就是过生日的必经流程,点燃蜡烛,唱生日歌,白默闭着眼睛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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