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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病症(玄幻灵异)——Econgee

时间:2024-09-22 08:04:30  作者:Econgee
  束之实在不想承认这副谄媚模样的生物是自己刚领养的宠物,他不动声色地将鱼缸往旁挪了挪。
  “好。”他伸手在水面拨弄了一下,“那我明天再搜搜怎么把宠物带回去。”
  希望运费不会太贵。
  听到他的回答,周庭光突然很轻地笑了下,掌根抵着额头,似乎有些无奈。
  拨弄水的手停了下来,束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笑着的人。
  坐在驾驶位的梁辉终于在此刻忍不住搭了腔。“周生明日有空,你要不要同他出去玩一天?”
  “啊?”束之一惊,看看梁辉又看看周庭光。“会被认出来的吧,而且被拍到了应该会很麻烦的。”
  “你高看周生了,他又不是什么顶流。”梁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照旧没点燃。“这么久没新电影,走出去没准都没人认识他了,拍电影的和明星又不一样。”
  电影演员鲜少有常年活跃在网络热搜上的,他们热度最高的时候基本是在新电影宣发期间,其余之外的生活并不总受太多人的关注。
  因此周庭光知名度虽广,但也谈不上是什么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上热搜的顶流。
  而且对于想要深耕电影的演员而言,有含金量的奖项和有深度的作品才是最好的傍身之物,其余都是身外之物。
  “实在担心的话,你们就晚上出去咯。”梁辉伸出手在窗外的某个方向随手指了下,“不是有个公园还挺有名的吗?”
  梁辉的提议让束之在很短的时间内产生很剧烈的心动,浸泡在水中的指尖似乎都在发烫。
  他头脑发昏地看着周庭光,很不矜持地问:“可以吗?”
  周庭光颔首,脸上还残留着很淡的笑意,用很轻的声音说:“可以吧。”
  说完,他终于下了车,绅士地将车门打开,对着束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这么郑重,弄得束之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端着自己的鱼缸小心翼翼地下车,贴在玻璃壁上的手已经因为情绪的起伏而沁出了汗。
  而这次没有将他送到房间的门口,束之与他们在电梯告别。
  梯门关上之前,周庭光用一如往常般的语气笑着对他说:“晚安。”
  因着那个不算约定的约定,束之晚上又失眠了。
  他没有预设过这种可能,也很少跟别人一起出门,再加上这个人还是周庭光,就让他变得愈发在意起来。
  半夜实在睡不着,他精神抖擞地从床上翻起,摸到行礼箱旁开始给明天出门搭配衣服。
  看着里面几件简单到有些朴素的衣服,他头一次后悔自己出门没多带一些行李。
  “真是的。”实在搭配不出什么新意了,他自暴自弃地随便拿了一条灰色运动裤和白T,“长那么帅做什么?!把我衬得丑丑的。”
  说完他又暗自爽快地笑了下,重新扑到床上,脑海里开始模拟一些有的没的的情景,压着声音和羞耻地说:“不好意思,这个帅哥是跟我一起的,现在我们要走了……”
  “我真有面子。”束之一边笑一边在床上滚,慢慢把自己挪回了被窝中。周庭光。周庭光。
  这样好的周庭光。
  带着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渐渐地生出困意,无知无觉地陷入到熟睡中,做了一个非常好的、但醒来又全部忘掉的美梦。-
  心中惦念着这次出行,第二天束之很早就醒了过来。
  为了展示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他很克制地没有去过早、主动联系周庭光,非常独立地在房中度过了一整个上午和下午。
  但实际说好的看车票和宠物托运,其实一个也没有做。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焦躁起来,深呼吸也压不下慌乱跳动不受控制的心脏,好像狂乱到要震破皮肉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一样。
  他乱七八糟地把衣服往身上套、乱七八糟地把自己整理了一番,最后用乱七八糟的情绪出了门。
  直到见到周庭光的那一瞬,焦躁才终于减轻。“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周庭光的打扮很简单,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同色系的棒球帽和口罩,与平日里也没什么差别。“昨天阿辉说的那个地方,你想去吗?”
  “好,如果你也觉得可以的话。”
  “OK,那我们走吧,今天我开车。”周庭光带着他一路往下到停车场,而直到到目的地之前,两人都没再说话。
  很难得的,束之并没有在这样的沉默当中尴尬,反而因为车内的灯饰错生出几分温馨来。
  好似这是一个平常的夜晚,他和周庭光平常地出门、平常地闲逛,几个钟头之后,又会平常地回到共住的小屋。
  但其实这样的氛围是很不适合他们的。
  揽月湾的湖中立着一个很高的观光塔,木质的栈道将塔与湖岸连接。
  甫一进入到湖岸的下沉式广场,带着凉意而又柔和的风就卷了上来,洗涤净一日的焦躁和疲惫。
  广场人很多,大多结伴而来,不少的小贩蹲坐在路边售卖着亮着彩光的小玩具,有的还在播放富有节奏感的音乐,是一副很热闹又不吵闹的场景。
  人各有生活,几乎没人投以过度的关注在他和周庭光的身上,他们便沿着湖岸的围栏慢慢地往前走。
  不停变幻着灯光色彩的观光塔引诱着他们靠近,然而好不容易寻到了路,却发现通往湖心的栈道被铁链拦住,上面挂着一个正在维修的牌子。
  “可惜了。”他轻叹了一口,有些失落。
  周庭光低嗯了声,“有机会还是可以来的。”
  湖心去不得,束之就起了往别的幽静处去的想法,而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个草坡。
  他们顺着草坡小道慢慢地往下走,这处没有什么路灯,凭借着湖心高塔的灯光才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鞋跟踩在石板上发出低而清脆的声响。
  不过束之总是会不合时宜地做错事。
  他的运动神经一直不怎么发达,在走路这件事情上面也经常出意外,两人不过是走了一小段,他就因为没看清脚下的石砖踩空了。
  “当心。”周庭光眼疾手快,在他摔倒之前握住他的小臂,将他拉回原路。“不如我们走出去好了。”
  束之像犯了错般扯住自己T恤的衣摆,但没说话、没应允,因为私心里还是很想和周庭光有这样热闹人群中独处的空间,很想说些或许会暴露他窘迫模样的话。
  “还是想在这里的话,”周庭光读懂了他的沉默,“那我走在前面怎么样?”
  没等束之的回答,他便兀自走向前,慢慢地在前面领着路。
  束之在心中很感激他的体贴,可这样走了没几分钟后,就又开始做出很不体贴的事情。
  因为现状又开始让他觉得奇怪了,又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了。
  他想自己或许真的就是很愚笨的人,读不懂很多东西、捋不清事情发展的逻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他与周庭光。
  不清不楚的朋友?或是不干不净的爱人?好像都不是。
  因为周庭光给他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责任心使然而已,好的、更好的都是如此——在人生唯一一次冲动到不计后果的事情上他难得幸运了一次,遇见了一个好人。
  “周庭光,你之后打算做什么呢?”他突兀地开口。
  但束之其实真正想说:周庭光,你之后打算把我怎么办呢?
  可聪明人周庭光好像没有听懂,他那么聪明也还是没有听懂。
  “离吴导的戏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周庭光站在比他矮一些的石阶上回身看他,观光塔不停变换的彩光打在他的脸上。
  在拂过的、很轻很柔的风中,束之觉得眼前的人和光束一样变化莫测、不可触碰。
  “那结束之后呢?”
  “回到家里休息一段时间,我的父亲不希望我们把太多时间花费在工作上。或许之后还会和家人一起去趟日本,父亲和哥哥都有这个意愿。”
  周庭光说得很多,听起来像是很亲近的朋友才会知道的隐私,但他谈工作、谈家人、谈旅游,却还是不愿意谈束之。
  束之想,是不是对方忘记了在喜来登发生的那些事情,忘记了一个叫做束之的人手里还保留着一些卑劣的证据,时时刻刻会对他产生威胁。
  “是嘛,那很不错。”束之笑了下。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别再提,今夜分别之后重回各自的路,他拿着交换得到的资源去清洗掉烙印在最深处的标记,把合欢彻底从身体里剥离,把一切挪回正轨,他和周庭光再次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下次见面或许在某个品牌的盛典,他们站在聚光灯下,彼此都体面。
  可束之永远做不出做好的选择,他看着周庭光的眼睛问:“那我呢?我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是在你看来,处理了刘晶这件麻烦事、给我换了经纪公司、介绍了吴导的戏给我就已经算是交易完成了?”把这些一一罗列出来,束之才恍然发现周庭光已经做了这么多,于是原本很淡的埋怨也没有了。
  他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补充道:“我不是在质问你,起码这次不是。
  “我只是有些搞不懂,我本来也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我要需要这么直接地问你才行。周庭光,你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束之,本来就应该这样,”周庭光很快地接了他的话,“想要什么都应该这样直截了当。”
  这不是束之想要的回答,但他却被这番话给安抚了。
  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揽月湾刮起了风,四月的晚风卷着湖水的潮湿轻柔地裹在人的身上,周围的树木发出很轻缓沙哑的声响。
  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看见周庭光伸手向他而来。
  温热的掌心悬在他的脸侧,熏得他的脸开始发红,风中的人开口,“湾区和港区离得不远,我想你应该是有通行证的。”
  语罢,那只手收回,在发间带下了一片四月的嫩叶。
  “你……”束之好像读懂了,又好像没有。“你不是说只会找你喜欢的人吗?”
  “我是,但我也没那么急,非得现在就找到不可。“”风变得大了些,衣摆也被吹得鼓动起来,周庭光松开捏着树叶的手,那片新叶就重新回到了带它来的风中。“谁能说定是谁呢?”
 
 
第15章 合约
  束之独自回到了湾区,乘坐的是周庭光给他付款买下的商务舱机票。
  他像个偶然得到能够入住皇宫机会的流浪汉,兴奋的同时还在惶恐不安,怕享受过了头、怕回到原处便再也不能忍受寒冷的晚夜。
  但束之和流浪汉也多少有些不同,他还在意会不会和施恩者从此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要更贪心。
  一路几个小时的奔波,他回到了在湾区城中村握手楼的廉价出租屋,甫一开门便嗅见了股淡淡的尘粒与霉菌混合的气味。
  不好闻,但生活在类似房屋的人总会习惯这一切。
  “欢迎回家。”
  他站在门口自我欢迎了一下,而后进屋将门关上,恢复了一室的安静。
  把屋子打扫干净费了好些力气和时间,等处理完,天似乎都要黑了。
  他推开阳台上的玻璃窗,窗口往外凸出一小块的不锈钢防盗网将楼宇缝隙间的天空切割成一块一块,对楼同层的窗似乎已经很久没被打开过了,不知道是不是搬离了这个不像城市的城市。
  手撑着窗台身子往前倾了些许,束之忽然感受到鬓边吹过一阵带着湿气的风,长到有些挡眼的头发被卷起,胡乱地贴在脸上。
  “起风了。”他闭上眼感受难得能眷顾握手楼的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潮湿的味道越发,“应该是要下雨了。”
  港湾总是这样的,哪怕是大晴天也会突然乌云密布。
  束之没进屋,他掌下一个用力转身坐上窗台,背懒懒地靠在窗框上。
  隔壁没见过面的邻居下了班,蓝牙音箱连接成功后发出很大的提示音,几秒后,混混沌沌夹着电流杂音地开始唱:“约会像是为分享到饱肚滋味,有任何难题却不提起……”
  在歌声中发了一会儿呆,他从裤子的口袋深处摸出一个已经被挤得皱巴巴的烟盒——里面只剩下了一根烟。
  有些做贼心虚般将烟盒放在鼻下闻了闻,没发现出了烟草之外特别的味道,于是他从中将里面那根有些变形的烟给抽了出来。
  很不熟稔地将烟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劣质塑料壳的打火机摁了好几下才成功出火,然而那么一点火簇也很快被拂过的凉风给吹熄。
  他扭腰俯身用身体挡了下风,又浪费了十多秒才点燃烟纸。
  裹在里面的暗黄色烟丝被烧成灰,时大时小的风让它明明灭灭,很细的白烟从点燃的尾部飘出。
  原来香烟被点燃的时候是这样的,但并不好看,好看的从来都是叼在人嘴角时宛若是朱砂般的猩红一点。
  烟是给人做点缀的。
  在风与歌声之中,束之将脚也抬了上去,脚尖抵着防盗网,冰凉的不锈钢在他足下渐渐被暖温,热裤被风鼓动,凉风顺着钻进去,逐渐裹住他全身。
  他半眯眼夹着烟送入到唇边,学着记忆中周庭光的动作深吸了一口,焦油与尼古丁的味道混在吸入白烟中,苦涩灌满整个口腔,还在不停地往喉口的深处钻,他轻咳一声,所有的烟就散了出去。
  学不会周庭光那样自如地吐出。
  好似是不甘心,又好似是不舍得。
  他又把烟送到了唇边。
  雨就是在这时突然落下来的,不锈钢的防盗网被砸得哗哗作响,迸开的细小水珠砸在束之的身上,没有遮掩的肌肤被打湿,生出些怪异的粘腻。
  隔壁的音箱换了一首歌,此刻正吱吱呀呀地唱着:“没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互相祝福心软之际或许准我吻下去……”
  束之深吸了一口,忍着不适将烟含在嘴里,而后控制着速度慢慢地往外吐。
  或许不算成功、或许不太好看,但那些白烟从他嘴中飘出盖住眼前的视线时,他成功地回想起了在片场时的周庭光,也莫名地看清了唇齿张合之间无声吐出的那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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