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女朋友了?”
柏砚靠在沙发角,接了酒:“嗯。”
他真承认,舒光远兴奋的双眼一亮:“真的?什么时候带来给哥几个见见。”
柏砚:“随便玩玩的,又不当真。”
舒光远听出他是开玩笑,激动的心失望了:“切,我还以为是真谈了。”
或许是父母对感情太过随便的事,柏砚对感情异常认真,不是真的喜欢到心坎里,绝不会在一起。
在一起了,那就代表着这辈子放不开了,绝对说不出随便玩玩的话。
舒光远:“上次热搜上,和你共进酒店的红裙美女,是谁?要不给我介绍介绍?身材前凸后......”
“我妈。”柏砚打断了他的话。
舒光远:......
一口把酒闷了:“抱歉抱歉,陆阿姨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对于柏砚他妈,舒光远这个常年留恋花丛的人都要说一声佩服。
好奇道:“你妈不是常年在国外吗?这次回来做什么?”
柏砚转动酒杯,嘴角扯了下:“给我送结婚请帖。”
舒光远震惊道:“陆阿姨不是只玩不当真吗?怎么还走上结婚这条道了。”
柏砚随意道:“真爱吧!”
舒光远:“对方是?”
柏砚:“程俊誉。”
这个名字把舒光远干沉默了,最后拍了拍柏砚的肩膀,说了句兄弟节哀。
程俊誉家庭条件一般,受人欺负的时候柏砚看到帮了两次,后来就慢慢熟悉了起来。
除了他们这群自小长大的兄弟,柏砚就和程俊誉的关系最好,没少帮他的忙。
谁知道兄弟和自己妈搞上了,现在居然要结婚了。
还真让人恶心,不过想想程俊誉也真是有本事,柏砚他妈对感情的事极其放得开,最多的一年换过五个男朋友。
谁知道兜兜转转几年,程俊誉要拿到名分了。
舒光远用酒杯和柏砚碰了下,发出了清脆的一声。
“新闻上说你第二天从酒店出来的,你和你妈闹了?”
柏砚揉了揉膝盖:“闹什么,就和她一直说的,她是自由的,爱和谁结婚和谁结婚。”
就是,他妈得知他还是处男,罚他在酒店跪了一夜,说她和柏砚他爸都是换情人如换衣服的人,怎么生个儿子不会玩。
一杯酒喝完,柏砚胳膊压在膝盖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包厢里声音嘈杂,柏砚似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蓝色的灯光从他身上转过。
舒光远怕他想难受的事,忙扯了个话题:“早上我看你哥在这。”
柏砚转着酒杯,百无聊赖道:“守我第三天了,要不是你们来,我今天还出不了酒店。”
舒光远诧异:“他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怎么来守你?”
柏砚和柯向阳的事舒光远倒是听说了,但是这事在他看来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事。
一个柯向阳而已,别说是起了两句冲突,就算是把人打了一顿,他也只有挨着的份。
最多是电话里和柏砚说句别胡闹,怎么着都犯不着来守着人。
柏砚垂眼:“我妈今天结婚,怕我去捣乱。”
上一世,他确实去捣乱了,这一次原本就没打算去,没意思。
舒光远被酒噎了下:“陆阿姨今天结婚?”
柏砚意外的转头看他:“你们不知道?那你们今天来这一趟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舒光远打着哈哈说。
柏砚斜着眼看他,明摆着不信。
见瞒不过,舒光远沉默了好一会,转着酒杯说:“柏叔昨天发了满月酒的请帖,我们想着来陪陪你。”
一对爸妈,一个要结婚,一个生了双胞胎。
柏砚过了好一会才从烟盒里摸出来一支烟,点着后笑了下。
这回自己老实了不少,不怎么闹事了,就觉得自己好欺负了,还摆上满月酒了。
上一世怕他闹事,都不敢告诉他。
顺利酒店的玻璃隔音很好,外面急雨狂风,房内确实安静舒适。
沈帆星早已洗了澡,穿着浅蓝色的圆领睡衣,坐在桌前梳理着他的大纲。
他这两天除了下楼吃饭,其他时间都待在屋里梳理大纲,算是把故事脉络大致的整理了出来。
A4纸张铺满了桌面,沈帆星一张张收起来,上面是故事场景里的简笔设计。
房间的一角放着台式电脑,沈帆星弯腰找了下柜子里的主机开关。
他写先前那本书的时候,是在小县城,破旧的网吧,破旧的电脑,5块钱可以包宿一整夜。
沈帆星有空就会去,一待就是一夜。
第30章
时钟转动,沈帆星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显示屏的亮度有点高,他没找到调节亮度的地方。
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下,是老刘说老家寄的苹果到了,明天拿给他。
沈帆星回了句,手指不经意点开了朋友圈。
最上面的那条,就是柏砚的:下雨了,求送伞----不是没有伞,就是想逮个傻子。
沈帆星转头看向窗外,雨幕遮眼,和小时候的雨很像。
想到这里,沈帆星忽而笑了下,雨都是雨水组成的,只有大小的区别,有什么像不像的。
那个雨后的小学校门外,二年级三班最后只剩下一大一小。
大的打着伞牵着小的,问:“沈帆星,你爸妈的电话是多少,我打个电话问问怎么还没到。”
她是四年级的班主任,临时帮忙来带两天课。
二年级的沈帆星拿出书包里的折叠伞,隐隐有些骄傲:“我自己有伞。”
老师拿着手机,自然的说:“自己有伞怎么能和家人送伞一样。”
那一刻的情绪,沈帆星现在都永记在心。
他报出了小姨的电话号码,老师先是站在他身边打电话,后来把手中的伞给了沈帆星,走到几步远的屋檐下小声说着什么。
十分钟后,老师回来,蹲下身帮沈帆星撑开折叠伞,温柔的说路上有积水,小心点。
柏砚几个人喝酒聊天,到了半夜才散,他们直接在会所开了房睡。
柏砚因明早还要拍戏,直接从后门出了会所。
许辉的车停在马路对面,他打着伞过了斑马线。
上了车,许辉从前面掉头,经过会所正门。
还没到跟前,许辉踩着刹车,把速度慢了下来,他眯着眼看向窗外,不确定的问:“砚哥,那个是不是沈帆星?”
柏砚喝了些酒,头晕的难受,闻言睁开眼看去。
昏暗的路灯下,雨水被风吹的倾斜,那人一手撑着黑色的伞,怀里抱着另一把折叠伞。
伞不小,只是他依旧被淋的浑身湿透,清瘦的身形彷佛无根的浮萍,能随时被风吹散。
“沈帆星。”
熟悉的声音如剑,劈开雨帘来到耳边,沈帆星下意识转身看过去。
车里的人似是确认了是他,忙推门下车,撑着伞大步而来。
沈帆星在雨中站的有半个小时,四周只有车辆驶过,一个行走的人都没。
他出门时忘记检查手机是否有电,下了出租车付过车费,手机自动关机。
会所进不去,门童也拒绝透漏柏砚的消息,沈帆星只好拿着伞在金碧辉煌的门外等着。
沈帆星看不到时间,不知道柏砚是否已经回去,正在想自己要怎么回去。
打车费128,走回去估计要走到明天下午,而且没有导航,也不知道路线。
柏砚身高腿长,步子迈得急。
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来了?”
沈帆星把手里的折叠伞递过去。
他的手指白皙纤长,柏砚心上似是被闷雷砸了下,逼近了一步:“没看出来我发的朋友圈是说自己有伞的意思吗?”
伞尖对上伞尖,犹如两个小人在雨中亲吻。
沈帆星往后退了半步:“看出来了。”
柏砚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
声音低沉的犹如大提琴在耳边独奏:“看出来了怎么还来?”
沈帆星看着雨刮器的扫动,想到了回去的办法,要蹭柏砚的车。
“因为我傻。”
见柏砚被他噎了下,又加了句:“因为自己有伞和有人送伞是不一样的。”
一道闷雷骤然响起,像是连着柏砚的胸腔都颤了下。
沈帆星转头看向柏砚:“我给你送伞,你搭我回酒店,一来一往,可以吗?”
柏砚一瞬间明白了沈帆星的意思,这次的一来一往和上次早餐的不同。
他们俩无论是家世还是娱乐圈的成就都相差太多,沈帆星看出是玩笑却冒雨还来送伞,正常的逻辑是他上杆子讨好,为了资源好处。
沈帆星的意思是想表明,他单纯的来送伞,并不是为了什么。
上次的两清是真的不想和柏砚牵扯上。
这次的一来一往,像是没开刃的刀,只是扬起来看看,没想斩断两人若有若无的交情。
和沈帆星要从小自己背伞不同,柏砚从来不用,因为来去都有司机,就算没有司机也会有管家和保姆给他安排好。
只是,他们俩好像又是一样的,因为管家保姆和沈帆星的背包是一样的作用。
雨幕下,柏砚笑着说了个傻。
沈帆星不知怎的,随着他笑了:“言而无信。”
两人各撑着一把伞,雨滴摔碎在伞面上,砸成一朵朵小花。
柏砚问:“什么言而无信?”
他说过不再说自己傻。
沈帆星想翻聊天记录给他看,想到手机没电了,只能作罢。
柏砚追问:“什么言而无信?败坏我名声。”
沈帆星:“没什么。”
到了车前,沈帆星收了雨伞,柏砚把手中的伞往他头上移过去。
车里干净舒适,沈帆星身上都是湿的,一进去把是会弄脏。
只是还不等他回头说话,柏砚的手就在他腰上轻推了下。
沈帆星往里侧挪着,柏砚收了伞坐了进来。
雨被关在车外,柏砚让许辉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
柔软的毛毯从头上盖下来,在沈帆星还没想起来挣扎时,一双手落在了他的头上。
柏砚十指在沈帆星发上揉着:“不知道给我打电话?不知道进去坐着等?沈帆星,我发现你笨的无药可救。”
动作不轻柔,话也是在说他笨,只是嗓音带着不可见的笑意,像是好朋友之间关心的打闹。
沈帆星被他摇的身子晃了晃,在毯子下又说了遍言而无信。
柏砚掀开他头上的吸水毯子,沈帆星的头发被他揉成了鸡窝头,乱糟糟的很是好笑。
“又生气了?”
车辆在雨中缓慢行驶,沈帆星鼻尖有淡淡的酒香,他披着毯子,指了下柏砚的头发。
柏砚粗糙的给自己擦了两下。
沈帆星:“没生气,手机没电了,所以没给你打电话。”
对于两个一米八以上的人来说,车后座过于狭窄。
柏砚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伸手开了车内升降挡板。
沈帆星看了眼挡板也没说什么。
空间变小,酒味更浓,带着点清香,闻着却也不难受。
沈帆星视线在柏砚略显迷离的双眼,和微皱的眉头上看了看。
主动问了句:“你难受吗?”
柏砚:“难受什么?”
沈帆星:“你喝酒了,难受吗?”
“按太阳穴,百会穴会舒服些,我可以帮你按按。”
柏砚沉默了两秒说了声好,沈帆星刚想抬手给他按按,大腿和侧腰上就落上了柏砚的手掌。
随后他被人推倒了座位的最边上。
等沈帆星反应过来时,柏砚已经蜷缩着身子,躺在了他的腿上。
沈帆星的身体僵硬住:“坐起来。”
一个人躺在另外一个人的腿上,这动作对沈帆星来说,太过暧昧。
沈帆星说完等着他起来,只是,柏砚装死不动。
腿上的人面朝里躺着,沈帆星看不到他的神情。
他动了动腿,用动作示意柏砚起来。
柏砚的头在他腿上蹭了下,嘟囔着:“酒喝多了,头疼。”
夏天的衣服穿的薄,柏砚的头发又粗又硬,有几根随着他的动作,穿透布料扎到了沈帆星的腰上,沈帆星猛的停了呼吸,心上像是流过弱电。
沈帆星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他闭上眼,强压住想要展示存在感的地方。
柏砚又嘟囔了声头疼,沈帆星过了好一会,才把指尖落在他太阳穴上。
似是他的手指有奇效,在落上去的那一刻,柏砚就停了嘟囔。
柏砚:“你怎么懂这么多?”
闭着眼,能感觉到沈帆星呼吸时腹部的轻微颤动。
头上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打着圈,力道恰到好处,沈帆星的腰间和双腿似是成了一个包围圈,体温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柏砚的身上。
那体温蔓延到胸口处,慢慢暖着心上的冰雾。
沈帆星放在他太阳穴上的手指顿了下:“因为我傻。”
柏砚笑:“沈帆星,你怎么这么记仇。”
沈帆星:“因为我当场报不了仇,只能记仇。”
这两句话都有映射,柏砚身子动了下,平躺在他腿上,好笑道:“沈帆星,说你没攻击性吧,你还时不时的拿话戳我两下子,说你有攻击性吧!遇事又软的像团棉花。”
沈帆星放在他太阳穴上的手自然而然的松开:“坐起来。”
柏砚没动:“难受,坐着没有躺着舒服。”
沈帆星垂眼看着他,静静的不再说,过了片刻,柏砚老实的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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