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帆星睫毛微颤,莹白的光下他的脸庞如玉,带着几分酒醉的脆弱。
沈帆星知道自己在玩火,可是他有自己的打算,他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他和蒋永傲彼此恨着,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却都恨不得把对方弄死。
沈帆星知道,这不是钱的事,蒋永傲会一辈子不让他安生。
蒋永傲看他的时候眼里有杀意,那是一种不想活了就带他走的意图。
沈帆星带着王月冉出国登记,给王月冉申请的长期签证,蒋永傲会怀疑沈帆星是想把王月冉留在国外。
王月冉这张牌在蒋永傲手里重量非凡,他肯定想跟着出去。
X国是沈帆星挑选的,出狱不久的人也能去。
发达国家,能打消蒋永傲的疑心,但是X国是持枪合法的国家,沈帆星选的州又是X国夜晚最混乱的国家。
沈帆星的账号最近支出了一大笔费用,只要他把蒋永傲引出去,吴事安排的人就会让蒋永傲再也回不了国。
多恶毒的计划,沈帆星不愿意让柏砚知道,等他从X国回来,他就有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人生。
“那先分手。”沈帆星内里狼狈不堪,用他独有的方式说着祈求:“分手七天。”
柏砚都快被他的无耻气笑了,猛的踹向桌子,上面的玻璃杯子掉在地上成了碎片。
“沈帆星你TM的是不是有病。”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房间的鱼儿都不得安生,柏砚俊朗的脸上怒火中烧,恨不得一盆水泼沈帆星身上,让他清醒清醒。
“谁TM的跟你玩过家家,分手就分手,七天,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和别人结婚就和别人结婚,想回来找我就回来找我,你沈帆星算老几,真以为我爱你你就能在我这里翻天覆地了。”
沈帆星不想找理由搪塞,也知道这件事全是他的问题,只安静的挨骂,不反驳不回吵,想让柏砚消消气。
可这幅样子更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柏砚一会怒的似火烧,一会冷的像坠入了冰窖。
冷热交替,刚才还温情款款的人现在整个人犹如一把冰刀:“沈帆星,我给你最后一次更改的机会,你不出国,今天的事我当做没发生。”
沈帆星心里的坚持摇摇欲坠,他看得出柏砚的认真:“就是和王月冉出去一趟,不是结婚,7天后就回来。”
“那你和她单独出国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去?为什么骗我说是活动,沈帆星,你当我是傻子吗?”
沈帆星又开始闭口不言,柏砚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看着他,许久后,猝的冷笑了出来,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失望。
柏砚转身回房,背影很是决绝,在沈帆星刚打算站起身时,柏砚已经穿好外出的衣服又走了出来。
随后是拉开门离去,从头到尾没看沈帆星一眼。
外面的雨加雪仿佛从房顶上露了进来,沈帆星抱着胳膊有些发冷,洛洛似乎是也感觉到了冷,在他脚下打着转。
沈帆星蹲在地上抱起它,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它说:“就七天,七天后我就回来哄他。”
应该...来得及,应该...能哄好。
飞机在云中穿行,似流星划过,沈帆星闭着眼假寐,脑海中都是起飞前收到的短信。
柏砚:我不是一个吃回头草的人,你今天要是登了机,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柏砚:乔然把洛洛送给我,你是后悔了,还是连洛洛都不要了?
柏砚:我在机场外,后悔了我进去接你。
三条消息轮流在脑中播放,这个飞机像是变成了一个密封袋,沈帆星闷的难以呼吸,头疼的厉害。
“沈帆星,你怎么了?还好吗?”坐在旁边的王月冉关切道。
棒球帽遮住了沈帆星大半的容易,王月冉只能看到沈帆星按着头,身体有些不规则的抖动。
“没事,你帮我要几片止疼药,谢谢!”沈帆星说。
王月冉忙找了空姐,要了一片止疼药和一杯白水。
“好点了吗?”
沈帆星:“好一点了。”
王月冉:“你这是?”
沈帆星安抚的笑了下:“没事,老毛病了。”
这毛病很久没犯,让沈帆星都快忘记了,此刻回想,不由的有些害怕,想着等回到北京要找个医院看看了,他想活下去。
事情和沈帆星预估的走向一致,沈帆星刚一落地,吴事就发来了消息,说蒋永傲已经登机了。
同一个酒店,同一个楼层,蒋永傲带了个精通外语的小弟,小羽,两个人住在一间房。
隔壁的套房里,是沈帆星和王月冉。
楼下是异国他乡的街头,沈帆星找了条毯子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蒋永傲给我发消息了。”王月冉从卧室里走出来。
沈帆星站起身:“说的什么?”
王月冉:“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结婚,让我把结婚证拍给他。”
沈帆星:“你搪塞过去,含糊我们结婚的事,最后告诉他我在换衣服,准备去楼下咖啡厅见个老朋友。”
王月冉迟疑:“这样说他能跟着你出去吗?昨天他就没出去,要不要说我们俩一起出去?”
两个人都出去,蒋永傲肯定会跟着,沈帆星却拒绝道:“不用,你在酒店待着就好。”
“先试试看,现在天还亮着,他应该会想跟着看看我出去见谁。”两人同时看向窗外,夕阳薄暮,日落金黄,正是一天最美的时辰。
这是蒋永傲第一次出国,见什么都稀奇,不过他记得自己的正事,跟王月冉打听着消息。
王月冉的话含糊不全,蒋永傲有些心里没底:“小羽,我出去一趟。”
小羽忙收了手机站起来:“蒋哥,我跟你一起啊?你英语不好,别迷路了。”
“不用,我就去楼下咖啡店坐会,而且你不是给我整了那什么翻译软件,走不丢。”蒋永傲的狐朋狗友中,小羽现在是排首位,虽然蒋永傲也知道小羽就是想跟他吃吃喝喝,但是完全能够理解。
一个有能力的小弟,蒋永傲带着觉得踏实。
有沈帆星和王月冉两个提款机,蒋永傲是一点都不担心钱的事。
沈帆星给了16W他花完了,后面几笔钱都是王月冉给的,蒋永傲眼中划过得意,每一笔都备注的有无条件赠予。
他可是查过的,无条件赠予的钱无法追回。
不过现在是金额小,等到沈帆星和王月冉结了婚,蒋永傲就想着注册个公司,这样更方便也更安全一点。
蒋永傲不让陪,小羽也就没去,躺在沙发上揪了揪头发,觉得事情糟心的很。
过了半晌,觉得不能拖了,打开手机给柏砚发消息。
小羽:砚哥,沈先生和王小姐是住的一间房。
想了想,小羽又补了一句:两晚都是。
大洋彼岸的那边,一个板凳被狠砸在鱼缸墙上,水流汹涌的似是洪流,里面的鱼儿四处逃生却找不到出路。
蒋永傲不过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小羽在深夜里,犹豫不定的给大顺发消息,把事情说了一遍,问他自己还要怎么做,要不要回去?
大顺:你怎么不自己问砚哥?
小羽:不敢。
大顺:这关头,你觉得我敢?
谁能想到,沈帆星居然给柏砚戴了绿帽子,不过就冲这一点,两个人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大顺:砚哥是个决绝的性子,以后也没沈先生这号人了,不过你先待着吧!就当休假了。
小羽:行吧!
蒋永傲比沈帆星想象中的警惕,亦或是胆小,等到他和王月冉从X国回到北京,已经是7天后,比他预估的时间多了3天。
沈帆星迫不及待的提着行李箱回去,推开门,只有一地狼藉。
房子的防水很好,哪怕过了十天,地上的死鱼尸体依旧在水里飘着。
沈帆星从未这么慌乱过,他猜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幕真的出现在眼前,他才觉得自己的心理准备不值一提。
或许,柏砚哄不好了,他们俩真的结束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盘旋,搅得沈帆星坐立难安,他踩着水收拾家里的一切,积水,死鱼,玻璃碎片......一点点处理,想在忙碌中思考怎么样哄人。
万幸房子够大没有泡坏家居,只不过水灌入鱼缸墙的插座,客厅的电路自动断掉了,地板怕是也要重新换一遍。
沈帆星收拾了一天一夜,次日清晨东方破晓,熬了一夜的沈帆星才敢给柏砚打电话。
连续打了三个都无人接,中午再打,依旧没人接,沈帆星一时都分不清是不是柏砚把他拉黑了。
打给许辉,依旧是无人接听。
沈帆星双手紧握着手机,想着柏砚应该会在什么地方,他或许有很多房子,可是沈帆星只知道这里。
沈帆星:你知道柏砚在什么地方吗?
他给李巷发了条消息。
等候着,等候着,十分钟后,李巷回了消息。
第119章
李巷:你...是跟柏砚闹别扭了,还是彻底分了?
沈帆星:闹别扭。
他回的很快。
似乎是沈帆星的消息很难回,李巷那边一直在输入中,五分钟了都没发送过来。
沈帆星:怎么了?
李巷:那个,你看看群吧!
群?沈帆星反应了会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奋斗群,那个群里的聊天大部分都是非正经,沈帆星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又把app隐藏了,一时有些忘记了。
找到软件打开群,翻着聊天记录,好像...也不需要怎么翻,因为里面十句话有八句话都在说柏砚。
赚钱:柏少这两天都是叫的李姿,这是确定上位了吧?
俺最棒:艹艹艹,果然是牛啊!不过也确实,人李姿长的确实好,和沈帆星算是各有千秋吧!
去TM的:沈帆星连柏少都抓不住,以后怕是要后悔死了。
李巷:别瞎说,沈帆星和柏少就是闹别扭,过几天就好了,你们别睁着眼胡说。
赚钱:我可没胡说,就前几天吃饭,柏少可是和李姿坐一起的,李姿还给柏少夹菜的。
李巷:那也就是夹个菜,之前都是柏少给沈帆星夹菜的。
俺最棒:可惜沈帆星没珍惜,李姿牛啊,有个缝隙就钻进去了。
去TM的:哈哈,李姿怎么样啊,分享分享,和柏少进行到哪一步了啊?
李姿:八九不离十,柏少问我是什么价。
群里N个问:你怎么说?
李姿:我不图钱,今天能进行到最后一步。
后面一个个恭喜,热闹的仿佛在过年。
沈帆星的视线没了焦点,世界像是变的模糊,等到恢复了清明,视线里是一个纸箱子,里面是五彩的死鱼,一条条的,是一种属于死亡的绚烂。
沈帆星想到了柏砚难哄,也想到了柏砚或许不会原谅他了,可是他没想到柏砚会这么快找了别人。
毕竟...前前后后也就十天。
十天...沈帆星的爱情只有十天,不,连十天都没有,看群里的消息,是三天。
后面七天的柏砚都有李姿陪着。
手机在掌心震动,吴事发了个定位过来:柏砚在。
过了两秒,无事:李姿也在。
吴事给了沈帆星选择权,是就此放弃,还是想要争取争取。
在爱情的方面,对于不知道内里行情的人来说,柏砚是个渣男。
可在现实方面,柏砚确实算是一个很好的金主选择,至少少了沈帆星,其他的人会像浪潮一样扑过去。
时间好像进行了回流,同样的夜空,同样的白雪,同一间会所,甚至连人都大部分相同。
昏暗的过道,面前是厚重的门,整个楼层都被包了下来,只有这里传出来些声响。
李巷出来接的沈帆星,要不然他连这个都进不来。
“那个,你确定哈?”李巷心跳有些快,有点担心沈帆星。
说实话,要是他是沈帆星,事业已经混出了局面,他肯定不来丢面子,反正在娱乐圈拍戏也能养活自己,何苦找个金主受气。
沈帆星垂着的手微蜷,在难以呼吸的空气里推开了门。
他面上镇定,心里其实是有些怕的,那一晚的情景似在眼前,那时的柏砚独自坐着没和那群人鬼混,可是今日呢?
沈帆星心里没底,或许,他也身在其中,如果推开门是那样的情景,沈帆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门被推开,室内的喧嚣过了两分钟才完全止住,毕竟偶尔出去进来的,门口有个人很正常,只是当发现有人看着门口安静下来,其他人便也抬头去看。
一个接一个,看着走进来的沈帆星目瞪口呆,有那大胆的,就往柏砚的方向偷窥一眼,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沈帆星像是没发现自己的突兀,也像是这个场子的常客,他脱下外套递给门内收纳衣物的服务人员,随后扫了眼四周。
这个包厢很大,占了整层的四分之一,酒场,K场,牌场......应有具有,里面的人沈帆星大多数都不认识。
只分别了十天的柏砚啊,身边坐着一个沈帆星认识的人,确实是那个李姿。
有些事想一想都难受的像是快死去,更何况是此刻见到。
沈帆星疼的身体微颤,拼了命才稳住神色,一步步走向那两个人,沈帆星想,下地狱踩着刀山怕也不过如此。
一张牌桌四个人,后面坐着四个陪着的,舒光远和周浩对视了一眼,随后也偷瞄了下柏砚,柏砚那眉眼如刀似冰山,竟让他们俩也看不清内容。
“对K。”柏砚丢了两张牌到桌上,打破了沉默。
这边灯光鹅黄温暖,不是很昏暗,只是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沈帆星身上,没注意到柏砚从沈帆星进门的那刻就已经僵硬住。
四方的一个牌桌,一前一后坐着八个人,原本就不是很宽松,沈帆星找了个凳子,坐到了柏砚身边。
柏砚的另一侧,坐着李姿。
气氛莫名的诡异了起来,舒光远缩了下脖子,有点想散场了。
“对K,要不要?”柏砚胳膊撑在双膝上,他一身黑色西装,头发向后梳着,露出的侧脸不近人情。
他像是没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连头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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