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声音愈发清楚,他转头往楼梯口那儿看去。
老爷子和老太太分别被两个人搀扶下来。
他起身往那边走,皱起眉,“你们不是住一楼吗?什么时候搬去楼上了?”
殷老爷子笑道:“没搬,刚才去你舅舅书房里找个东西,你外婆跟我一起的。”
管家说他们在书房,但是没有说哪间书房,一楼二楼包括三楼都有一间书房。
谢钧闻扶了把走下楼的老爷子,又过去扶老太太。
殷老太太摆着手:“没事,有人扶着呢。”
殷老爷子:“去医院看过人了?”
谢钧闻:“看过了。”
“是不是提订婚的事了?”
“提了。”
殷老爷子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看好年轻人的感情,不代表看好霍老爷子这种亲家。
年轻时,霍老爷子刚丧妻,趁着年轻气盛居然有脸到殷家来求娶殷老爷子的亲姐姐,两个人差了十几岁,殷老爷子的父亲没同意。
殷老爷子至今记得姓霍的不甘心的模样。
后来霍老爷子有了孩子,又来殷家提联姻的事。
殷老爷子只看孩子的想法,尊重孩子自由恋爱。
再后来,霍老爷子想把孙女嫁给他的孙子殷准。
殷老爷子问过殷准,殷准自称有喜欢的人了。
联姻又没成。
几年过去,在外孙这里成了。
联姻嘛,强上加强固然好,但年轻人的选择最重要。
殷老爷子又问:“他们想什么时候?”
谢钧闻:“霍家希望两个月内订婚。”
殷老太太叹声气:“看来只剩下那么多日子了。”
谢钧闻没有否认。
两位老人走到沙发处坐下,谢钧闻独自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殷老爷子:“你怎么想的,愿意那么早订婚吗?”
“既然股份都转让了,为什么不订婚,霍家那些人不会再把注意力分到我身上了。”谢钧闻接过佣人递来的水,抿了一口润嗓子。
殷老爷子:“股份给谁了?霍老大?”
“不是,是霍沉遇的哥哥。”
老爷子颔首:“这样啊。”
殷老太太:“钧闻,这边的情况跟你妈说了吗?”
“没有,我待会儿说。”谢钧闻路上只顾着忙夺星的事,忘了给家里打电话说下这边的情况。
中午。
谢钧闻和老爷子老太太坐在一起吃饭,老爷子问起网上的事。
“他们都说是你逼那个年轻人签约的,真的假的?”
殷老太太眉头一皱,桌下的脚踹向旁边的老头,“你看你这话说的,钧闻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殷老爷子:“我就问问,又没说是真的。”
“你问真的假的不就是不相信钧闻吗?”殷老太太冷哼:“上次才把保健品给你扔了,你又买了一堆,真是没救了。”
殷老爷子差点摔筷子,愤愤不平:“我藏起来了,你休想再给我扔了!”
谢钧闻安静吃饭,不受干扰。
下午,谢钧闻坐在殷家的后院想事情,看着园丁浇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接听。
周淇说资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刚发了澄清内容,晚点等热搜起来了,再曝光和那家公司的录音。
澄清的内容有司慎的签约费,后面还有司慎把那笔钱捐赠的记录,夺星表示从始至终都不存在威逼利诱,不相信的人可以报警举报。
再往下,是夺星找另外两家的取证声明,那两家公司接连表示司慎曾来他们公司提签约的事,但是在签约前都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说,只要敢签司慎,就等着公司玩完吧。
大家以为是司慎得罪人了,没有往司慎的家庭方面想过。
没有人愿意拿这种事赌,他们当场放弃了签约司慎,司慎找来找去,找到了夺星。
现在愿意配合证明,是因为不想看到夺星被污蔑打压,而且他们莫名相信谢钧闻有这个能力打赢翻身。
第75章 父母见面
关于取证的两家公司,夺星没有放出全名,但经不住网友深扒,很快就找出了那两家公司分别是诚晟娱乐和视宜传媒。
很多人知道这两家公司跟夺星有过合作,诚晟旗下的蔺锌和谢钧闻是朋友,视宜娱乐旗下的覃雯也是熟人了。
搞那么半天,都是自己人帮忙说话啊。
短短两个小时,热搜登顶。
有人指出疑问:网上有人说你们逼迫娱乐公司配合演戏的事为什么不澄清?因为是事实没办法澄清吗?原本还不相信,但是配合你们证明的人都是熟人啊,一群戏精别想骗我们。
夺星经历过许多类似的事,谢钧闻早把套路玩明白了,就等网友提出这个疑问呢。
在网友大面积谩骂,人身攻击的时候,夺星官微曝出了一段录音,并且@了那家公司,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搞背刺。
听完录音的人沉默了。
水军和夺星的专属黑粉立即指出录音是假的,是找人伪造拼接的。
结果有专业人士在评论区解说这段录音有多么完整,还有其他明星的小粉丝确认这就是某某老总的声音。
趁机搅和差点乐疯的黑粉蹦跶不起来了,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套路有点熟悉。
夺星以往不都这样吗?
在你蹦跶最狠的时候,突然给你一个响亮的耳光!
黑粉沉默了。
只剩下水军乱跳。
有个账号一眼水军,却在评论区装路人,觉得这些证明不代表什么,现在这个时代什么都能伪造,一个录音能说明什么?
夺星官微回复:我们都说了可以报警,你为什么不报警,难道要我们亲自举报自己造假吗?
这是郑帆回的,回完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夺星官微运营的人:“哥哥哥,那是我手机,你要摔就摔自己的!”
水军逮着‘录音是假’的事不放,被夺星公众处刑的那家公司站出来承认了自己的劣行。
谢钧闻待在屋里,没料到他们承认那么快,正疑惑着,房间的门被人推开。
“那家公司是你表嫂的哥哥的朋友的表叔开的,他先前不知道是你,被你表嫂的哥哥提醒过,认怂了。”
殷准走了进来,喟叹道:“你到外面创个业真不容易,各种脏水往头上泼,你要是进娱乐圈,绝对是黑红体质。”
“……”
关系还挺复杂。
谢钧闻关了手机,无奈道:“我也不想这样啊。”
有选择的话,谁想碰到这种事。
“我调查了这件事背后的人,发现司家公司的账目存在很多问题,本来想顺手帮你解决的,但是有人先我一步行动了。”
殷准靠着门框,双臂环抱,笑得意味不明:“你猜猜是谁。”
谢钧闻坐在床上,毫不犹豫吐出一个名字:“霍沉遇。”
除了霍沉遇,他想不到其他人了。
殷准打了个指响,“他行动的真快。”
“不出意外,今晚之前会有相关人员去司家的公司查看账目。”
“在这之前,和司家合作过的一些大公司被霍氏董事长的秘书挨个联系过,倒台破产是小事,关键是账目的事得有人站出来顶罪。”
殷准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谢钧闻沉吟道:“霍氏董事长,你是说霍沉遇的大哥?”
殷准:“不然还有谁呢。”
谢钧闻不认为现在的霍家有精力注意他的事,排除其他人,能够让霍家大哥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虽然他能够解决这种事,但是靠他一个人需要花费两到三天的时间,短短一个下午有人帮他清除许多麻烦,对他而言自然轻松了不少。
网上的事还在发酵,大家又一次见证了夺星的被人污蔑又及时澄清的重要时刻,澄清速度绝对算得上内娱一绝,每次都能来个漂亮的翻身。
先前骂人的那批网友受到评判,除了黑粉和水军以外,好多路见不平的路人默默删评。
黑粉是因为死犟,谁知道当晚就有几个获赞过多的黑粉收到了律师函。
黑粉震惊:办事效率这么快,假的吧?!
水军是因为要拿尾款,没想到雇佣他们的人联系不上了!
获赞最多的水军账号发了条微博:无语,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我是拿钱办事,事办完了,单主跑路了,白在网上挨那么多骂!
好多水军像是找到了家人,纷纷跑到评论区诉苦,说自己也没有得到尾款。
目睹这一切的网友目瞪口呆:不是哥们,你们都拿定金了,那我们之前的无脑发言算什么?
水军:勿信没有证据的谣言。
直到傍晚,这场舆论的风评彻底反转。
谢钧闻联系了司慎,说:“他们公司的账目有问题。”
司慎:“我知道,我举报过他们,但他们找人压下去了。谢总,这次的事麻烦你了。”
谢钧闻:“没事,你稳住心态,别想太多。”
晚上吃过晚饭,谢钧闻跟家里说了霍家的情况。
谢母:“我知道了,你多久回来?”
谢钧闻考虑了片刻,“后天。”
谢母:“小霍和他家里人商量好时间了吗?”
谢钧闻默了一会儿,“忘记问了,我明天问他。”
次日。
谢钧闻先问了霍沉遇和家里确定好的时间,得知他在医院守着,买了花去探望霍老爷子,在病房见到了霍沉遇的大哥。
谢钧闻没跟霍大哥说过话,这次见了面,也只是点了点头。
霍沉遇起身走到他面前,接下花放桌上,“有几份合同需要我们签字。”
霍老爷子接着道:“签下字,安排你们的订婚宴。”
谢钧闻看着桌上的那几份合同,走过去,拿起笔,动作利索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霍老爷子探着脑袋看他,等他全部签完,浑身松懈地躺在病床上,闭上眼,长舒一口气,满意道:“霍家和殷家的联姻,是我多年的心病。”
苦苦等了几十年,终于圆梦了。
霍老爷子让其他人出去,又只留下谢钧闻一个人说话。
谢钧闻站在床边,始终没坐过屋里的任何一个地方,哪怕霍沉遇出去前用酒精湿巾帮他擦干净了一把椅子,他也没坐下。
霍老爷子对谢钧闻招了招手。
谢钧闻走近,保持在一个距离。
霍老爷子见他站在那儿不动,自嘲笑了声。
“真是爱干净啊,你和霍沉遇能在一起不是没有道理。”
谢钧闻从这话中听出了不屑,弯唇笑道:“实在是被您其他几个孙子恶心到了,怕病房里的桌椅床架被他们碰过。”
霍老爷子笑不出来,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他们能竞争到是他们有本事。”
谢钧闻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
谢钧闻没耐心耗下去,道:“您有话直说吧。”
霍老爷子收起刚才的阴阳怪气,缓和了声音:“小谢啊,我们霍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沉遇是个好孩子,你跟他好好过日子,有话尽快说清楚,别闹矛盾,你们不能分开。”
谢钧闻明白。
霍老爷子怕他们分开后,间接导致两家的利益受损,并不是真的希望他们好好在一起。
毕竟有刚才的话在前,怎么可能真心祝福。
“唉,”霍老爷子摇着头:“我日子不常了,以前去寺庙许愿能够活到百岁,实现不了了。”
谢钧闻听霍老爷子唠叨了大半天,快到中午,他才从病房出来。
刚一出门,听到霍沉遇的堂弟在跟一位堂妹说:“蔺锌待会儿就来了。”
堂妹啧了声:“好好的少爷不当,跑去娱乐圈那种地方受苦,真有他的。”
“好过你们搞砸项目赔了几个亿。”霍沉遇淡声说道,眼神都没有给他们一个。
堂妹冷哼一声,抱着手机找朋友吐槽。
堂弟:“我们就赔钱怎么了,等爷爷走了,我们把家里的钱赔完都跟你没关系,你一个退出霍氏的人管得真多!”
“你们进去吧。”谢钧闻走过来,看了眼刚才说话的人。
堂弟敢惹自家人,敢惹其他外姓人,却不敢惹跟霍家同等地位的殷家人,被他一个眼神吓得瑟缩,闭上嘴不说话了。
霍沉遇牵住他的手,“今晚回去,还是明天?”
【今晚回去的话,待会多亲几分钟。】
谢钧闻迟疑说:“明天回去。”
霍沉遇:“嗯,我明天送你。”
【两天加起来,能亲很多次。】
谢钧闻忍俊不禁地笑了声,“好。”
他们走出住院部大楼,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了几步,看到言鹤牵着一个戴口罩和墨镜的人走了过来。
“是蔺锌吧?”谢钧闻不确定问道。
霍沉遇颔首。
当四人碰面,蔺锌摘下了墨镜跟他们打招呼。
言鹤对他们点了下头。
蔺锌跟霍沉遇确定老爷子的病房号。
霍沉遇报了串数学。
蔺锌说了声好,抬头看着谢钧闻,“谢哥,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谢钧闻嘴角微牵,“我等你出来。”
蔺锌带言鹤走进住院部。
“言鹤一直跟在他身边吗?”谢钧闻轻声问。
“言鹤转到国内的医院了,没有病人的时候会待在蔺锌身边。”霍沉遇垂下眼,“外面有点晒,我们去车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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