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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尔点点头，“在有关神之眼的研究中，是有这种说法。”只是根据他的了解，那些将神之眼与命运关联起来的研究，绝大多数不是为了获得神之眼，反倒是为逃避命运。
从古至今，不乏有人想要摆脱提瓦特为自身编织的命运。
这种行为在以后的璃月被称为斩三尸。
伊戈尔不认为这些消息不是交流的重点，他当前要做的是让摩拉克斯知道神之眼是什么，进而对他要做的事有一个初步的认知。
这样的话，工作就好展开多了。
然而摩拉克斯的下一句话就让伊戈尔明白年轻的魔神有多坦诚。
“获得神之眼并非恩赐，也并非赐福。它是一份与命运签订的契约，而一切交易皆有代价。”摩拉克斯直接挑破了神之眼的本质，一点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伊戈尔顿时不知怎么回应。
好在摩拉克斯似乎不用他发表看法，在说完后，他就将神之眼交还给伊戈尔。
“您要阻止神之眼的诞生？”伊戈尔接过神之眼的同时略有些迟疑的确认。
摩拉克斯摇摇头，“它的诞生非我能阻止，一如高天的意志，非此世之人能干预。”即使他身为魔神，也终究不过是提瓦特里的芸芸众生。
就算是他想要阻止神之眼的诞生，终究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想到这里，摩拉克斯失去了与伊戈尔讨论神之眼的兴趣，陡然转身离去。
伊戈尔眼看他要走，不禁愣了愣。
第一次他见识到了什么叫时间的影响。
几千年后的摩拉克斯接人待物可比现在圆滑太多，绝对不会查清楚情况掉头回去……起码也会寒暄一番，让人觉得他不是来套话的。
无声地腹诽着，伊戈尔迈开脚步，追上摩拉克斯。
“你要与我同行？”摩拉克斯停顿脚步回头问道。
伊戈尔用上公式化的语气回答，“当然，我的工作目标是在您的领地内，我要完成工作，当然要和您一起回去。”
“可我没有说，我要去找那群凡人。”摩拉克斯提醒。
一下子伊戈尔沉默了，这种情况他的确没有考虑到。
再看停下来的摩拉克斯，伊戈尔权衡过后，选择保留先前的决定。
“那我可否与您一同回去，并不是去领地，而是您当前休息的地方。”伊戈尔说完不用摩拉克斯问，便主动解释道，“如果我不与您同行，必然要接触领地内的人类，对他们说明来意。”
伊戈尔说到此处无奈地笑了笑，“但正如我刚刚所说，我的工作内容不能随意透露，所以我必须借助您的威严，获取子民的信任。”
这也是为何他打算先去找摩拉克斯的根本原因。
只要拿到神明的默许，那么凡人就不会刨根问底，默认他做的事都是神明意志的一部分。
伊戈尔希望摩拉克斯能听懂他的潜台词。
值得庆幸的是，年轻的摩拉克斯虽然行事比几千年后的自己更直接，可是对于各类弯弯道道，却仍然是能一眼看明白。
“那你便随我来吧。”摩拉克斯同意了。
伊戈尔暗中松了口气，保持着距离跟随在摩拉克斯身后。
沿着蜿蜒的山路走了不知多久，伊戈尔跟随摩拉克斯来到一处断崖。
望空无一物，仅有杂草肆意生长的悬崖，不知接下来要往哪里走的伊戈尔犹豫要不要问一问摩拉克斯。
莫非岩王帝君在几千年前时露宿山间？
奇怪的猜想在伊戈尔在伊戈尔的心头翻滚，催催着他开口。
终于在看见摩拉克斯停在悬崖边上时，伊戈尔忍不住了，“帝君，我们今天要在这里休息？”
“不是。”摩拉克斯言简意赅地否定，“休息的地方在对面的山上。”他来这变，全因这座悬崖距离他居住的区域最近。
伊戈尔闻言循着摩拉克斯的目光向那座更加高大的山看去。
然后他本能地计算起从悬崖到那座山的距离。
就在伊戈尔算出要利用冰镜移动几次时，他的脚下的土地浮现出金色的光。
从那些光芒中，伊戈尔能感受出岩元素力。
这促使他放弃了用镜子传送的方法，静静站在原地。
当摩拉克斯凭空飞起时，光芒消散，岩元素力构成了一只半透明的金色巨手，托着伊戈尔浮了起来。
伊戈尔当即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人抓住的鸟。
也正是新冒出来的联想，令他恍然明白了不久前他放出去探路的冰鸦遭遇了什么。
新的发现让伊戈尔心情变得复杂，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编队托举着自己的载具。
不过也没有让他纠结太久，几分钟后，他和摩拉克斯便来到目的地。
巨手将伊戈尔放到地上后就化为点点金色的光芒消散。
摩拉克斯在伊戈尔站稳后讲解，“我当前居住在山顶，那里视野广阔，能俯瞰全境。”
“您为何不与子民居住在一起？”伊戈尔不解的问，几千年后的摩拉克斯可是很喜欢和人类交流，与离群独居这个词一点都沾不上边。
而摩拉克斯多少感觉出伊戈尔在想什么，他当即反问，“未来的我与人类的接触十分密切？”
“可以这么说，您很擅长与人交流，大家都很爱和您聊天。”
伊戈尔实话实说，在整个璃月，除了部分学者和岩神狂热信徒，没有多少人不喜欢未来的摩拉克斯。甚至在未来的摩拉克斯假死退休之后，他的凡人身份还被选为了第二代岩神。
由此可见璃月人的直觉有多少准。
想到那些琐事，伊戈尔压了压嘴角，尽量不让自己当着摩拉克斯的面笑出来。
奈何就算是伊戈尔尽力隐藏，摩拉克斯还是注意到伊戈尔的心情上变化，这令他又问，“你也是与我聊天之人中的一员？”
伊戈尔没预料摩拉克斯会这么问，不禁微微怔住。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回过神，笑着回答，“是的，我正是因为和您闲聊了几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那会他还没有辞职，是愚人众的替补执行官，主要工作是帮助正式的执行官做善后和辅助工作。
由于不想与第二席执行官博士去须弥看驮兽呲牙，他选择了和末席执行官公子来了璃月执行任务。
因为任务与岩神有关，需要找一名了解岩神的顾问，结果选来选去，谁知道，最后找到了岩神本神。
回首往事，伊戈尔突然很想知道摩拉克斯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以后听到别人抨击他对岩神不敬，不懂岩王帝君，仍然面不改色的往生堂客卿。
不过虽然很想弄清楚，伊戈尔却也明白现在的摩拉克斯没有办法回答，所以他没深入聊下去，反而主动的话题又拉回来。
“您不与子民生活，是不想打扰他们吗？”伊戈尔这一次的问题更加精确。
摩拉克斯收回神思，缓声回复，“我是有此意，比起与人类接触，我认为我更应远离。”他并非不懂人心，相反他在与人类的接触中能感知到他们的情感上的变化。
而这使得摩拉克斯意识到虽然人类表面上对他顶礼膜拜，献上信仰，希望获得保护，可在内心深处，他们仍然不可控制地产生恐惧。
对人类潜藏在心底的那份情绪，摩拉克斯并不厌恶，相反他很理解。
趋利避害是刻在生物体内的本能，因此人类才有了向‘神’求生的动力。同样的，正因知晓‘神’的强大，人类才会害怕被无法抵抗的力量波及。
所以某种程度上，并非是神不愿意接触人类，是人类想要与神保持距离。
那个很早前得出的结论再次出现在摩拉克斯的眼前，与此同时，他想起另一个细节。
这促使他对陷入沉思的伊戈尔用平淡的语气说，“你是第一个与我同往的人类。”
伊戈尔被这句话猛地拉回现实，他望着神情未变，一脸理所当然的摩拉克斯，心跳不受控制地慢了半拍。
第3章
这未免太直白了。伊戈尔在微妙的沉默过后腹诽，在他的印象里，几千年后的摩拉克斯很擅长语言的艺术，说话从来都很是婉转，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现在的摩拉克斯虽然也像春风，风力却比较大，吹得他的心东倒西歪。
伊戈尔尽力平复着心情，缓声说道，“以后会有更多人与您同往。”
“是吗？虽我无法想象人类出于何种理由与我同行，但我仍抱有几分期待。”摩拉克斯不置可否，就像他看透了伊戈尔心里闪过很多情绪，但不说破一样。
作为回报，伊戈尔也点到为止，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转而问起摩拉克斯凡人领地内的情况，明日他该与谁接触。
摩拉克斯虽与人接触不多，但是对投奔自己的人类有多少，融合成了几个部族却了如指掌。
“今晚我会向三个部族的首领发出信号，召集他们明日来到山顶，届时我会将你介绍给他们，然后你与他们一同下山便可。”摩拉克斯十分熟练地安排伊戈尔接下来的行程。
“嗯，我也会保持低调，不引起纠纷。”伊戈尔听完自觉地补充。
摩拉克斯点点头，“若是你遇到麻烦，可用那只白鸦向我传信。”随即他对伊戈尔讲起和三个部族打交道时的注意事项。
听着摩拉克斯交代的事情，伊戈尔莫名觉得眼前年轻的魔神和几千年后的往生堂客卿重叠了。
这令伊戈尔笑了笑。
摩拉克斯注意到伊戈尔的笑容，他停下讲述，投来询问的眼神。
“我是感觉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您都没有变过。”伊戈尔笑着说出心里话。
对于出乎预料的答案，摩拉克斯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无奈地说，“如此也好。”
“听起来您好像不喜欢这种生活。”伊戈尔顺着摩拉克斯的话问道。
“并非不喜。”或许是对伊戈尔说实话的反馈，摩拉克斯也说出心中的真是看法，“引领人类从不是易事，正如烹调食物，越简单的食物，烧制时越要注意。”
所以未来的他还能和过去的他一样，不是剑走偏锋，摩拉克斯还算是比较欣慰。
“您一直做得很好。”伊戈尔适时开口回应。
摩拉克斯听到这番含有鼓励和安慰的话也笑了笑，这时他们挣来到山顶。
眼看达到今晚要休息的地方，摩拉克斯没再多言，领着伊戈尔朝他居住的洞天走去。
洞天的入口在一道天然的石缝间，外面封印着简单的阵法。
伊戈尔打量着入口，依照石缝后面岩石的体积，他产生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猜测。
“帝君，请问您是凭空制造了一个空间吗？”伊戈尔没有犹豫，直接向摩拉克斯求证。
“是，山顶空间有限，不适宜休息，我便多造了一处休憩的洞天。”摩拉克斯直截了当地承认。
伊戈尔得到肯定的回复，再看被元素力封住的石缝不禁发出感慨，“我见过类似的技术，没想到在几千年前，您就已经开始使用。”这比他预想中的要早，就像岩王帝君那个称呼一样。
“可有不妥？”摩拉克斯不解。
摇了摇头，伊戈尔客观地评价，“没有，这是很实用的技术，尤其是在外出旅行的时候。”
“旅行吗？”摩拉克斯重复这个词，似乎是被启发。
伊戈尔未察觉到摩拉克斯语气上的变化，他随意的附和，“是啊，旅行的时候这项技术很受欢迎。”当初他听旅行者不止一次夸赞尘歌壶很好用。
可见对于经常要长途奔波的人来说，能有个随时随地能够休息的地方有多重要。
不过考虑到如今的摩拉克斯还未见过旅行者，伊戈尔很克制地将想到的事情埋在心底，转而催促道道，“帝君，我们进去吧。”
摩拉克斯收回神思，抬起手将封印入口的屏障撤掉。
失去屏障的遮掩，石缝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可以进去了。”
摩拉克斯话音未落便迈步向前走去。
在他身边的伊戈尔紧随其后。
几秒后，金色的光芒将他们吞没。
当耀眼的光散去，伊戈尔的眼前出现了一副让他不知该如何评价的景象。
朦胧的光模仿着自然光源洒在无数奇石上。
伊戈尔多看了两眼，发现那些造型各异的石头并非毫无规律地堆在这片空间，反倒是经过精心的设计，用云雾做遮挡，奇花异草作为点缀，一层层在空间内铺展开。
从这片空间的入口处一眼望去错落有致，十分赏心悦目。
这也促使伊戈尔不由多看了几眼。
摩拉克斯很有耐心地由着他打量自己精心摆出来的石头。
过了不知多久，伊戈尔的声音才打破平静。
“这都是您的收藏？”虽然是问句，伊戈尔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摩拉克斯一下子明白以后的他怕不是也保留了收集石头的爱好，于是他大方地承认，“是的，这些矿石花草皆是我从山间各处收集。”
平时闲暇时，他通常都是靠收集各类他认为值得带回来的东西打发时间。
长年累月，这片空间都让他填满了。
摩拉克斯望着他这些收藏，思考要不要开辟一个新的空间。
正好他前不久找到了一块巨形石珀正不知在哪里摆放。
也就在摩拉克斯规划下一个空间要做成什么样之时，他听到伊戈尔打趣道，“如果您上司知道您藏了这么多东西，她一定会很高兴。”
上司一词令摩拉克斯疑惑了几秒。
他不明白谁还能做自己的上级。
莫非是在天空岛上？
摩拉克斯无声地筛选着人选，他再看伊戈尔，发现对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再想想他提到过不能告知未来的情况，最终摩拉克斯放弃去想谁是他上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伊戈尔介绍起他的收藏。
这里每一样东西的来历，摩拉克斯都记得。
不过他从来没有对人讲出来过，今天难得有机会，他不介意多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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