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倒是客气了几句才目送伊戈尔走远。
待伊戈尔的身影消失不见,钟离也没再多留。
“我也回往生堂看看。”他本来下午便无事可做,不如提前安排一下。
这样下次再见到伊戈尔,他就能把‘还款’的方式告诉他。
钟离无声安排着接下来的计划。
而老板听到钟离要回往生堂,笑呵呵地道别,“那还请帮我给胡堂主带句话,说下次有空聚聚,听说万民堂又出了新菜,我请她和诸位仪倌去吃。”
他的生意还想托胡桃照顾。
“好,堂主近日也总说想去万民堂。”钟离没有拒绝帮忙。
这让老板笑得更开心,暗暗决定伊戈尔来交定金的时候,告诉他,因为他是钟离的朋友,所以可以享受折扣。
钟离看出老板的小心思,他没有戳穿,在简短地寒暄了几句后,便出了店铺,向往生堂的方向走去。
前往往生堂的路上,钟离抽出神思,细想该如何把伊戈尔垫付的钱还上。
没有让他想太久,等到了往生堂,一个完整的方案就在心中呈现。
钟离在确认方案的每个细节都无误后,他缓步走进往生堂内。
略有些昏暗的前厅里只有一名上下眼皮打架的仪倌。
察觉到有人走过来,仪倌猛一清醒。
“是钟离先生,你是来送账单的吗?”仪倌熟练地问道。
钟离把账挂在往生堂不是什么秘密。
就算是胡桃,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仪倌理所当然地认为钟离这次也一样,在买家具时发现自己又忘记带摩拉,便和往常一样把账挂在了往生堂。
现在过来是来通知一声,这样店家来收款的时候,小钱直接预支钟离的工资支付,至于大钱,钟离一般会提前交给往生堂。
虽然钟离不爱带钱,但是他从来没有缺过钱。
因此包括这名仪倌在内,往生堂的所有员工都对钟离很信任。
然而出乎仪倌的预料,钟离不挂账了。
“买家具的费用已有人支付,我想将我之后工钱与额外收益皆转到那人的名下,用来平账。”钟离缓声讲出他的打算。
他对伊戈尔不准备一次性结清,他要分期还款。
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更多联系的借口。
钟离很清楚他与当前的伊戈尔并不熟悉,而他又不准备一开始就告知伊戈尔,在过去他们曾经见过。
比起利用过去的相见来证明他们拥有缘分,钟离更倾向于以往生堂客卿的身份,与现在的伊戈尔从头开始相识。
这样的他们才能更为了解对方。
抱着这个想法,钟离对欲言又止的仪倌嘱咐道,“胡堂主回来后,请你转告她。”说到底他的工资是由胡桃发放,必须获得她的同意,计划才能顺利实行。
钟离对此并不担忧,他认为胡桃会同意。
可是被委托转达的仪倌却另有想法。
“钟离先生,你最近缺摩拉吗?”仪倌小心地询问,他早就听说钟离找人合作,再加上他最近要修缮旧房子,因此他很难不怀疑钟离把钱花完了。
好在钟离明确表示他不缺钱。
“与是否缺摩拉无关,我另有想法。”钟离回答时忽然意识到,胡桃得知他想要做什么后,肯定也要问他为何要用工资来平账。
更进一步,她甚至会说要帮忙把钱还给伊戈尔。
与其到那时再解释,不如托仪倌一起提前告知胡桃他的想法是什么,那样还能省去被她追着盘问的功夫。
钟离仅是设想胡桃问东问西,便已经提前感到无奈。
对于胡桃,他实在是不擅长应付。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钟离对仪倌讲出他要将往生堂发给他的工资要转交给谁。
“今日帮我付款的人,正是我当前的租客。”钟离稍作沉思,“比起一次性将摩拉交给他,我想利用当前在往生堂的收入还款更有诚意。”
“诚意?”仪倌重复着钟离的说法,他还是头一回说分期还款更好。
正常来说不该是一笔还完才能让对方高兴吗?
在仪倌的困惑中,钟离再度开口,“他不赞同我将账单挂在往生堂,所以我才想出这个法子。”
听到有人不赞同挂账,仪倌立刻感同身受。
此时再看钟离,他认定正是明白了自己的问题,钟离才用这种方法改正。
仪倌这下都忍不住感慨不愧是钟离先生,连纠正消费习惯的方法都那么超凡脱俗。
说服了自己以后,仪倌对钟离保证,“我明白了,钟离先生,我会告知胡堂主,让他同意你的方案。”
得到仪倌的保证,钟离客气地道谢,随后他离开往生堂。
钟离前脚刚走,胡桃后脚回来。
刚坐下没几分钟的仪倌见到胡桃哼着歌走进堂内,理解又站起来,对她转述钟离交代的话。
“你说钟离要用他把他的工资交给他的租客?”胡桃总结仪倌话里的内容,脸上出现一丝不可思议。
“对,钟先生想必是要纠正消费习惯吧。”仪倌理所应当地说。
不论如何,让没有见几面的客人帮忙付钱,都有点不好看。
钟离想要改变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胡桃不是这样想。
活了这么多年,她只听说过租客给房东交钱,还见过反过来的。
尤其是房东还是钟离。
胡桃可不觉得他是想要改变什么消费方式。
毕竟在她看来,钟离真的想改,他早就改了,根本不用拖到现在。
而排除一切可能,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胡桃眯起眼,认定其中有情况。
用工资还款不过是表面,钟离的算盘早就打得噼里啪啦。
不过胡桃不准备纠正,不管怎么说,钟离都是往生堂的员工,她作为堂主当然要多关照关照。
“哎呀呀,钟离想要改变可不容易,那就按他说的,把他的工资交给他的租客。正巧我这边有那名租客的资料,你拿着他和钟离的资料去跑一趟北国银行,给钟离的工资账户开个亲情支付业务。”
胡桃大手一挥,批准了钟离的工资转移方案。
这本是很简单的事,仪倌却还有疑问。
“堂主,为什么是亲情支付?”仪倌挠了挠头,总觉有哪里似乎不太对。
胡桃不给仪倌多想的机会,她义正词严地讲出原因,“业务开通,往生堂转账和钟离再花钱的时候,那位租客就能在下个月的账单上看见。”
“这样能对钟离起到监督的目的,他肯定也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乱花钱吧。”
这个说法让原本质疑的仪倌不由自主地点头。
胡桃见仪倌的态度改变,立刻话锋一转,把话题又抛给他,“而且往生堂一声不吭,直接把摩拉转过去,你不感觉太业余了吗?”
胡桃严肃的语气和表情哄住仪倌。
他顺着胡桃的提筋想了想,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令他不再多问,马上保证会完成业务。
“好,回来给你加奖金。”胡桃笑眯眯地激励。
一听还有奖金,员工立刻不困了,保证下午就办好。
胡桃眼看计划通,眼睛里透露出满意。
从今天开始,在经济上,钟离和伊戈尔就算是‘一家人’了。
虽然这份绑定随时能解除,但假如能永远不解除呢?
胡桃的笑容加深,她还挺想看到那一幕,毕竟石头开花可不常见。
第45章
璃月北国银行一间不算大的办公室内。
一名端着茶杯,正在摸鱼喝茶的员工错凑近伊戈尔,神神秘秘地对他问道,“伊戈尔,你认识愚人众的那位公子大人?我听说前几天有人看见你们一起吃饭。”
伊戈尔停下清点报表的手,早有准备地承认,“我们是在来璃月后认识。”
搬进钟离的那栋房子,彻底安定下来后,他就一直帮达达利亚传话。
前几天,他就是受达达利亚所托,请钟离和胡桃一起去万民堂吃饭。
在吃饭时,伊戈尔感知到有人一直在看他们这一桌子。那一刻,他就预料到肯定会有人来问自己是不是和达达利亚认识。
不过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有人问他,还是让伊戈尔有点奇怪。
这令他不得不怀疑璃月北国银行分行的高管,最近已经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潘塔罗涅是他的监护人的关系,所以才压着不问他为什么会和达达利亚一起吃饭。
但从员工的表现来看,应该也就部分高层知晓。
想到这里,伊戈尔在员工问出你们是怎么认识之前抢先开口。
“公子大人是来找钟离先生和胡堂主,我正好也在,就和他们一起吃饭。”伊戈尔搬出钟离当挡箭牌。
员工闻言,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你现在是和钟离先生住在一起。”
最近达达利亚在和往生堂做生意,在这个前提下,钟离和胡桃与他走得近很正常。
而伊戈尔正好是租了钟离房子,如此一来,他认识达达利亚也说得通。
员工自顾自地将一切线索组合起来,发现答案竟然如此简单。
这促使她自嘲般地把同僚之前的八卦顺口讲出来,“原来你们是在璃月认识的啊,我们还以为你和公子大人在至冬就见过面。”
得知北国银行的员工在背后议论自己,伊戈尔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我和公子大人在至冬的时候就认识?”他不觉得自己给了其他人这种错觉。
“因为你们都有神之眼?都长得很好看?”员工迟疑地给出两条很不靠谱的理由。
最初他们推测达达利亚和伊戈尔早就认识,甚至可能是朋友,正是基于拥有神之眼的人不多,只要打听打听,就能聊得上这一点之上。
达达利亚在愚人众又是出了名地热爱战斗,因此他们推测,说不定在至冬的时候,伊戈尔和他切磋过。
虽然伊戈尔没有显露出他战斗力很强,可他那堪称空白的过往和与之不符,处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工作能力,让璃月北国银行分行的员工一致认定他有隐藏身份。
员工回忆着对伊戈尔身份的五花八门的猜测,压低声音又问,“伊戈尔,你是不是至冬的某个大贵族的继承人,来这儿微服私访的?”
这个猜测令伊戈尔笑了,他放弃了去考虑如何糊弄过去,转而装作无奈地回复,“不是,我不是贵族。”不论是他还是潘塔罗涅都不是至冬传统意义的贵族。
“那就是某家企业的继承人了?”员工在被否认后没有失望,兴致勃勃地继续猜测。
伊戈尔这次点点头,依照他和潘塔罗涅生活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以及对日常生活中某些常识的确实,有个大企业继承人作为遮掩倒是合适。
“竟然还真是,女皇在上,怪不得你藏得这么紧。”员工没想到自己猜对了。
看到她这样,伊戈尔还想再给自己补充一点设定。
奈何他话还没开口,就听见员工感慨,“说起来,富人老爷的养子也是到现在没公开露面过,之前听说至冬有报社拍到他,结果没过几天就没风声了,连张留影都找不到。”
身为富人老爷的养子的伊戈尔沉默了。
员工没有发现伊戈尔的反常,还在继续问,“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注重隐私?隔壁蒙德的莱艮芬德家的老爷听说也是除了生意,其他的时候都不出现。”
“我想主要是怕麻烦。”伊戈尔抓住机会,适时地接话。
“这倒是,你确实是低调点比较好。”摇了摇头,员工发出感慨,随后她想到什么,犹豫了几秒,对伊戈尔说道,“我不会到处说的……不过,伊戈尔,你很难低调。”
在员工眼中,伊戈尔的外貌好到头上仿佛有聚光灯。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仅仅是站在角落里,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想要隐藏自己,实在是过于困难了。
一旁的伊戈尔一眼看出员工的想法,在思索过后,他坦然承认,“我知道。”
如此平淡反应令员工立刻意识到伊戈尔心里很清楚,根本不用她提醒。
一瞬间她有点不好意思,认为这点担心实在是太多余。
也就在这时伊戈尔突然问,“你提到公子大人,是他又做了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吗?”他想知道是什么令这名员工在这么多天过后来找他聊达达利亚。
“意外吗?感觉公子大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很让人意外。”员工真情实意的回复,在尴尬之中她根本没有听出伊戈尔在试探,
伊戈尔神色不变,顺着员工的回答聊下去,“确实,上次公子大人把账单送过来,可把我吓了一跳。”
当初达达利亚把购买往生堂业务的合同送过来,整个北国银行内都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
包括伊戈尔在内,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在做梦。账单上的那个金额和数目,竟然让他们这群天天和钱打交道的银行员工感到陌生。
“可不是,我都快数不清那些钱是多少的了。”员工经过提醒也想起那一天,她揉了揉额角,“相比之下,公子大人今天送来的账单数目还算少的。”
“公子大人又送来账单了?”伊戈尔愣了愣。
他只是随便选个和达达利亚有关的话题做引子,怎么就成真了?
因此伊戈尔的吃惊很明显,员工看了出来,于是她详细地讲起账单上的内容。
“公子大人购买了很多奇石矿物。”员工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和主管去检查了,那些矿石的品质都很不错,倒手的话还能赚点摩拉。”
这对他们来说算是个好消息,可以用达达利亚在进行投资解释。
不然要是不值钱的物件,员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写报告信,毕竟她总不能写达达利亚在璃月遭受诈骗。
设想那个场面,本来就为如何平账头痛的员工更是绝望。
伊戈尔的心情也不是多好,他已经想到达达利亚为什么会买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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