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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古代架空)——张参差

时间:2024-09-26 08:56:54  作者:张参差
  李爻没说话。
  景平对他过于温柔,话语间每个音儿都让他想起城关外、马背上那宣誓似的吻。
  二人间的情意填满了李爻的心:我该拿你怎么办……
  事到临头王爷反而不知如何面对了,甚至脑袋抽筋地想——我咋没死呢?
  屋内寂静,一丝尴尬飘过。
  正这时,房门“咔哒”一声轻响,护军小庞悄声端着药进来了。
  李爻顿时见救星了,赶快咳嗽一声。
  小庞前一刻探地雷似的轻悄悄,后一刻见他醒了,把碗往桌上一放,扑着跪滑到床边,激动之下话更说不利索了:“啊……王……啊王王王……王爷!你……”
  罢了,干脆不说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拉着李爻的手“呜呜”哭开了。
  李爻嘴角扯出点笑意,骂道:“滚滚滚,一边儿去,别趴我床边哭,怪晦气的。”
  他又不想死了。
  小庞即刻不哭了,窜起来立正,大踏步要出门去。
  景平知道这小亲卫要奔走相告诸军——王爷醒了。
  赶快拦他道:“王爷刚醒,大伙儿乌泱泱地来看不好,天亮了再说吧。”
  小庞开始反省自己被高兴冲昏了头,行事欠妥,愣了一下,看着景平。
  “你去歇吧,这有我呢,不用都熬着。”景平又道。
  这救兵进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贺大人扫出去了。
  实在不顶用。
  门被小庞掩得严丝合缝。
  景平端药碗,回到床边。
  李爻赶紧做配合状,想起来,被景平单手按住:躺好。
  而后,景平端着碗自己喝了一口。
  李爻回过味了:咳,原来不是给我的药。也对,他那伤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该是不轻。
  可下一刻猝不及防,景平极快地贴近李爻,整口给他度了过来。
  李爻大惊。
  脑袋没反应过来,喉咙似是已经习惯了,一口药咽得格外顺溜。
  景平又要来第二口。
  李爻抬手气势如虹,声音虚得很:“停……你……咳咳咳,你干什么!”
  景平停了,歪头看他,无奈里藏着丝笑意:“喂你喝药啊,你腰伤了,肋骨折了,现在坐不起来,还是说你想拿那小破勺子慢慢品滋味?”
  李爻登时明白自己为什么咽得无比顺畅了……
  这铁定不是第一回。
  景平担心他想不通似的,把话掰开揉碎凿补给他听:“你晕睡两天,一天六次药,都是我喂你的,而且你身上的伤也是我……”
  李爻脑袋彻底停摆。
  他长这么大,受了那么多次伤,比这严重的也有,从没这么窘迫过。
  景平看准时机见缝插针,趁对方没想好反抗的招数,三口把药度完,很规矩地没顺便占便宜。
  他放下药碗,倒来白水,拿小勺喂给李爻漱口。
  李爻对景平再如何好脾气,心里也别扭。可偏偏他没理由发作,虎落平阳无处伸冤,一生气别过头,不喝那水了。
  他太少这样耍小脾气。
  景平笑着看他,心说还挺可爱,绕过这茬哄道:“疼得厉害吗?我给你行针止疼,然后你再睡……”
  话没说完,门被轻敲。
  小庞又回来了:“王……王爷的药喝了吗,刚才忙乱……喂药的东西……我忘……啊忘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个东西递给景平,越过景平肩头见药碗竟然空了,纳闷道:“王爷……坐……啊坐起来啦?”
  景平接过东西,没多言语,第二次把小庞打发走了。
  再看小庞送来的东西是个竹制小漏斗,有了它,不用坐起来药也能灌下去。
  李爻眼明心别扭,深吸一口气:哎哟,我怎么就醒了?再多晕两天多好。
  景平知道露馅了,摇身一变,化为滚刀肉,无所谓地把东西放在桌上,去拿针囊:“这东西你只用过两次,你昏睡的时候牙关太紧,拿这个喂一碗、得漏半碗,还是我喂得好。”
  李爻:……啊,你可闭嘴吧。
  “给我来一针,把我扎睡了行么?”
  这要求委实出乎景平预料,他回头看人。
  李爻面无表情道:“疼,闹心,脑子崴了睡不着。”
  景平登时心疼了。
  他对李爻的心思时刻像大字报一样写在脸上,看得李爻心软。
  纠结和温柔在他脑袋里打成一团浆糊,叫醒了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现在老天爷没让我遗憾,给了我来得及,我该如何爱他才不算辜负了……
  不过老天爷没给他彻底想清的时间。深更半夜响起第三次敲门声。
  景平也嫌不消停了,轻叹着开门,见是萧百兴来了。
  这老白胖子进屋先是看了看李爻:“呵,师叔醒了,”他又向景平笑了下,“夹裹做好了,我赶快拿来给他试试。”
  李爻不知夹裹为何物,隐约觉得有了那玩意他或许能坐起来,遂特别期待,满脸写着:好好好,快试快试。
  萧百兴展开手里的东西,那玩意类似铠甲的捍腰,是多层牛皮固定在一起的,镶着好几股金属骨架——戴上这玩意真是想折腰都难。
  “这是根据《肘后备急方》里的夹裹改良的,你伤的地方太关键,本来该让你静躺个把月,但不大现实……”萧百兴解释道,“一会儿我俩给你戴上,你切莫用力。”
  李爻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俩人手脚麻利,将夹裹展平,把李爻搭到上面,用东西在他腰间一缠,紧紧勒住。
  东西是特制的,铁筋骨非常巧妙地避开了他腰侧的大伤口。
  景平俯身到李爻面前,轻声道:“太师叔,你……勾着我脖子。”
  咫尺距离,年轻人的五官倏然放大,李爻忽而晃神,心里有猴儿脑袋里跑马。
  跟着他意识到人家是要帮他坐起来,便又唾弃自己龌龊。
  他扬手,环在景平肩上——从前也没少抱他,如今怎么搭一搭肩就不自在了。
  “你别用力,”景平声音很低,贴着李爻的耳朵,“好了吗,我数一二三。”
  李爻“嗯”了一声。
  景平双手垫在他背后,托着他缓缓起身。
  “疼了吗?”景平待人坐直了也没敢放手,用半个身子的力量架着他。
  李爻疼出满头虚汗,粗喘了几声,好歹稳住自己,才颤声道:“还行,起码……呵呵,神清气爽。”
  他尝试松开勾着景平脖子的手,发现那夹裹能像副外置的骨架子给他支撑。
  他赞道:“真合适,哪儿划拉来的巧匠?”
  萧百兴向景平示意:快让病号躺下吧。
  而后颇有深意地道:“能不合适么,他仔仔细细帮你量腰身尺寸,不下四五次。忍着肋下一道大口子,死活不肯把这事假手于人,给你量一次就疼得湿透一身衣裳,又熬夜和陆大人改图纸,生怕做出来的东西不合适,让你多受罪。”
  “师伯别说了。”景平耳根泛上点红。
  别看他跟李爻耍赖、胡搅蛮缠时挺游刃,骨子里依旧是不愿被对方低看,更不愿意对方带着怜悯待他好。
  萧百兴笑着“切”了一声:傻小子不开窍。
  正这时,屋外一阵乱声,大半夜吵吵嚷嚷很突兀,听不清说什么。
  片刻有卫官来报——外面来了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吵着要找萧先生。
  李爻一愣:我师兄来了?
  萧百兴叹道:“难得出关,怕是兴师问罪来了。”
  李爻已经又被景平放躺了,他穿着特制的夹裹,没人帮也是坐不起来的。
  他略带狼狈地翻了个白眼:真不让人消停啊。
  他师兄是块茅坑里的石头。
  “去请老先生进来,不得无礼。”他吩咐。
  萧百兴迟疑道:“师叔……”
  李爻无奈:“他是来撒火的,不让他把咱们都骂一遍,没个消停。”
 
 
第079章 礼物
  李爻话音未落, 便听一老者声音传来:“老朽不想多与你废话,这地方我待片刻都浑身难受!”
  众人展眸,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位老人, 满头黑发, 矍铄精瘦, 脸上皱纹堆垒, 脸颊红扑扑,看出年纪大又猜不出到底多大。但看面相该是不好相与。
  景平第一次得见太师叔口中的老顽固,跟他想象的不大一样。
  他乍看觉得老人哪里怪怪的, 定睛片刻, 看出对方一双眼睛虽然晶亮,目光却缓滞。
  他居然是看不见的么?
  也不知为什么,景平徒然想起付太医提到指点娘亲医术的世外高人——“一别六十载,江山更迭, 老朽不知他身在何处,也或许已经死了, 当年他就瞎了眼睛……”
  他心思一动,静观其变,默不吭声地站在一边。
  萧百兴见老者, 深施一礼:“师父。”
  老人目光果然没变化, 拂袖背手道:“率弟子们与我回去。”
  萧百兴向来是随和的憨厚模样, 时常笑眯眯的, 看就极好说话, 现在他气场却坚硬起来。
  所谓气场, 是种无形的东西, 看不见、摸不着,但敏感的人往往能感知。
  尤其盲眼之人, 其他感官敏锐尤甚。
  老人冷声道:“你不从师命了吗?”
  李爻知道师兄的臭脾气,也知他心中苦楚。
  他们二人彼此看不顺眼,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今萧百兴为了自己,拂逆师兄秉持的信念,李爻不愿意眼看派内因为此事拉扯产生裂痕。
  他在床上虚着气息道:“师兄,我起不来,失礼了。纵使师兄艺高人胆大,赶夜路也有诸多不便。不如歇至天明,再走不迟……”
  李爻的左右逢源是在朝上打磨出来的,他把话说得非常圆滑,半句不提核心矛盾,还把台阶给对方垫到脚底下。
  谁知那倔老头依旧不买账,冷哼一声:“这地方折寿!”灯火不甚明亮,打在他一双瞎眼上,让他看上去阴森得很,他转向萧百兴,“通知众人即刻便走,若有不走的,往后也不必回,李大人乐于收留,你们正好随了他,让他踩着你们的脊梁骨,爬去高位!”
  话太难听了。
  景平知道对方该是有难言的心结,依然难忍,刚要开口,手被李爻拉住了。
  李爻失血太多,指尖冰凉,整个人虚得很,这动作让他拼尽了好不容易攒下的力气。
  景平接住他的手,拢在掌心捂着,垂眸见李爻冲他摇了摇头。
  李爻稳住这边,开始跟萧百兴和稀泥:“额……萧师侄,如今战局稳定,多谢援手,不若……”
  话没说完,萧百兴向李爻行礼:“师叔不必费心周全了,”他见门口已有派中弟子在,吩咐道,“去将诸位同门召过来。”
  不多时,一行七人全都来了。
  花信风听说师父大半夜找上门,也来了。
  深更半夜,康南王的病榻前,要开派务集议呢。
  萧百兴见人齐,不等师父发话,抢先道:“战事未平,边关将士们安危需要有人护佑,师父身边也要人侍奉,诸位是留是走,自行定夺。”
  他语调沉稳,意图像颗炸雷。
  他师父那一双瞎眼转向他,对不上焦,倒比对视瞩目更引人心肝颤动:“你……”
  所有人都以为老人要开骂了,上手教训都有可能。
  而那老顽固只说出个“你”字,便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疏狂,传出寂静的军营、升腾去幽深的夜空,突兀瘆人。
  萧百兴撩袍跪下:“弟子七尺匹夫,国难临头独自空躲清闲,于心难安。战火硝烟之后,江山无论谁来坐,独是百姓受苦,”他一个头磕在地上,“弟子不孝,惹师父气恼,待到乱事平息,自会到座下领罚,届时哪怕被弃逐出门、废去一身本领也甘愿。但现在不行,军中伤员成患,弟子不能视而不见。”
  这话已经是明着指摘师父的不是了——国难当头,独躲清闲,妄为七尺之身。
  盲眼老人眼角跳了下,他是门派之主,自有气度,听萧百兴这般说过,定神片刻,沉声问:“还有谁要如此?”
  不发火才更骇人。
  谁知道待人站出来之后,他是拂袖而去,还是将逆徒暴揍一顿。
  饶是如此,七人中乐于与他回去的只有两人。
  盲眼老人不再多话,扭头就走,像是真的怕待久了折寿。
  “太师父!”
  景平一看再不吭声就真来不及了:“您和付太医是否故交?啊,我说的是付褚老先生。”
  那倔老头听到这名字,脚步顿住:“付褚……哼,他还好吗?”
  这让景平心底的猜测切实几分,他顺话回答道:“他很好,儿孙满堂,去年摆了重孙的满月酒。”
  盲眼老人听过,一双像被水晶封住的眼珠里晃了冷月光,让人错觉他的盲眼里存着不明的情愫。
  他片语没有。
  景平继续问:“多年前,您是不是指点过一名女子医术?”
  老人眉心一收,朝向景平:“你是谁?你的声音……是昭之的徒弟?”
  他虽没回答,却是给了答案。
  景平沉声道:“那位女子是我娘亲,徒孙贺泠因家世曲折,才未向师门吐露身份,太师父恕罪。”
  “你……”老人从进屋来就一副找茬的刚硬模样,刚才“众叛亲离”依旧冷得像个死人,而此刻他听了景平的话,声音打起颤来,“你是阿素的儿子?信安城没死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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