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丛舟紧紧扣着霍北川的手,他察觉霍北川呼吸乱了,怕他又出什么事情。
“我不想瞒着你,哥哥,其实应该瞒着你的,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受,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
细密的吻落在霍北川的下巴上,陆丛舟吻一下,眼神就往霍北川眼睛上看一次,这么高的观景台,万一霍北川想不开可怎么办。
“嗯。”是闷闷地回应。
星星闪耀着,月亮藏在树后,陆丛舟欸的一声,伸手抓了一下。
“哥哥,你猜我手里是什么。”
霍北川碰了碰陆丛舟虚虚握着的掌心,沉吟:“是要给我比心吗?”
陆丛舟摇摇头,轻轻摊开手掌,一个小小的萤火虫飞出掌心,在两人的注视下慢慢飞远。
“霍北川,不要不开心,本来是你带我看星星安慰我的,怎么自己还不开心了。咱俩都往前看,开心起来好不好。”
“好。”
回家已经是深夜,陆丛舟陪着霍北川一觉睡到天亮,精气神全回来了。
“小懒猫,快起来了,带你回老宅逛逛,你不是想去嘛。”
“好耶好耶,我马上。”
陆丛舟情绪高涨,着急忙慌就跑卫生间洗漱。
老宅和陆丛舟想象中一样,古朴肃穆,陆丛舟下意识放轻脚步,居然有一股由内而外的敬畏。
陆丛舟挠了挠霍北川的掌心,瞪着无辜的眼睛,“哥哥,家里这么大,不会很累吗?”
“会,所以车子一般是直接停住的门口,想带你逛逛,就走一走。”
陆丛舟有一种逛皇家园林的既视感,处处皆是景,随便一处拿出来都是可以直接出风景片的。
走到后面陆丛舟腿都酸了,好不容易才到他们住的地方。
霍爷爷就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晒太阳,看见他俩回来,惊讶极了。
“北川,丛舟。”
“霍爷爷,霍北川带我来家里看看。”
“去吧去吧,北川住二楼。”
霍北川拿着钥匙,久久停在门前,这道门隔起来的,是一晃好多年。
“哥哥,要不然,我开?”
霍北川摇了摇头,慢慢把钥匙插进去,嘎吱一声,推门而入。
还是他离开时的布置,屋里一尘不染,霍北川四处看了看,就好像他只是出了趟门,回来还是老样子。
这里要比别墅温馨的多,陆丛舟只一眼就看见空荡荡的鸟笼,看见堆满玩具的猫窝,看见霍北川一家三口的合照。
那颗槐树的枝丫已经延伸到窗前,霍北川推开窗户,摸了一把枯黄的叶子,抖了抖树干,听着哗哗的声音,慢慢闭上眼睛。
爸,妈,我找到了相伴一生的爱人,你们放心吧。
“哥哥,你听,是清脆的鸟鸣。”
槐树上飞起两只小雀,停在窗框上,歪头看向霍北川。
霍北川试探着伸出手,两只小雀在霍北川掌心蹭了蹭,好半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浩瀚的思念似乎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霍北川望着小雀离开的残影,横在心底好多年的裂痕一点点愈合。
咔哒一声。
有一道锁掉下来,彻底打开了门。
霍北川唇角勾起,拉着陆丛舟在他的卧室闲逛。
整个墙上贴着他从小到大拿到的奖状,抽屉的小匣子里是他小时候攒的小玩意儿,透亮的玻璃珠,缺了角的奥特曼,已经坏掉的拨浪鼓。
陆丛舟从零碎的玩具里,拼凑起霍北川整个童年。
“陆丛舟,这是小时候的我,送给你。”
小纸条上一笔一划写着霍北川的名字,那是七岁的霍北川写下的。
“谢谢哥哥。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从小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今年二十五岁,硕士研究生,无不良嗜好,无感情史,穿过来前刚考公上岸。”
“霍北川,谢谢你的礼物,宴请款待了我的童年。我也是有玩具的人了,好喜欢。”
“以后,我送你更多更多的礼物。”
屋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秋千架,陆丛舟虚虚地坐上去晃了晃,生怕不结实把房顶掀了。
“没事的猫猫,这个可以坐到二百斤,你大胆玩。”
陆丛舟眼珠子转了转,思绪飘到有颜色的地方,他干咳一声,忍着脸上的热意嘟囔:“哥哥,你想试试秋千结实不结实吗?”
他脑袋靠在秋千上,言笑晏晏,朝着霍北川勾了勾手指,双腿离地,吻上霍北川的唇瓣。
“舟舟,家里什么都没有。”
陆丛舟迷离的眼神移开,只听到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
他清了清嗓子,哑然开口:“不需要什么的,我就想这样试试。”
“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啊,这才一天,你就腻我了么。”
陆丛舟瘪了瘪嘴,早知道不该说话的,显得他多那个啥似的。
激烈的吻落下来,霍北川眼底猩红,掐着陆丛舟的下巴狠狠吻上来。
他只是怕伤到陆丛舟。
他喜欢这个人,喜欢的快疯了,怎么会腻呢,一辈子都不会腻。
秋千晃悠的幅度越来越大,紧闭的房门里潮湿的气息袭来。
窗户不知何时关上,纱纱的帘子随着风四处摇摆,陆丛舟手指紧紧抓着秋千的绳子,掌心勒得通红。
细细地呜咽冒出来,陆丛舟无力地晃.动着。
不敢口嗨了,怕了怕了。
一朝开荤的人根本不能惹,陆丛舟说什么霍北川都不愿意停下。
食髓知味。
久久不歇。
“舟舟,我行吗?”
陆丛舟眼角渗出几颗珍珠,胡乱地点头,他圈着霍北川的脖颈,发软的腿勉强站在地上。
“老公,我错了,不敢胡说了。”
陆丛舟抽抽搭搭地咬着霍北川的肩膀,急忙求饶。
“知道了就好。”
咳咳,陆丛舟不敢抬头,他可真是有病啊,居然觉得霍北川一言不合搞强.制好刺.激。
爱了爱了。
下次还敢。
陆丛舟目光错开还在摇晃的秋千,躺在霍北川的大床上发呆,他的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艾草香,陆丛舟鼻尖蹭了蹭,舒服地抻着懒腰。
“哥哥,你是多大开始用中药的,怎么感觉你都腌入味了。”
霍北川面色一僵,扣着手指紧张道:“舟舟,是不是呛到你了,我还是喷点香水吧。”
他自己察觉不到,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有十几年了,家里时不时就要熏点中草药,我让周叔买点空气新鲜剂吧。”
陆丛舟勾着霍北川的下巴摇头,偏过头去吻他的鼻尖。
“我喜欢,有安全感,躺在这就像是你抱着我,特别特别喜欢。”
这是独属于他的,只有他才能沾染上霍北川的味道,陆丛舟心底透出隐秘的满足来,忍不住在齐齐整整的床铺上又滚了一圈又一圈,留下他的痕迹才罢休。
“舟舟,你这样让我很想很想挼一下你的肚皮。”
陆丛舟像小猫一样咕蛹到霍北川身边,任由霍北川挠着他的下巴,揉着宽大衬衣下的腰肢。
衣服脏了,霍北川扔洗衣机里,他只能先套上霍北川的衣服。
“哥哥,为什么你二十岁的衣服比我的还宽大一点,你二十岁就宽肩窄臀八块腹肌了啊。”
“这个我还真不记得,可能是一直有吧,身体不好,只能经常锻炼,锻炼就有了。”
不拍戏之后,陆丛舟薄薄的腹肌只剩下四块,总觉得照霍北川一天喂四五顿的架势,不用几天一块都没了。
“舟舟,要睡一会儿吗,还早,我一会儿喊你。”
陆丛舟急忙拒绝,霍爷爷还在呢,他就睡了算怎么回事。
“我休息一下就起来,哥哥,你陪我躺一躺。”
“好。”
第57章 他把舟舟亲吐了!
“好香啊霍爷爷,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霍砚山乐呵呵地招呼陆丛舟坐下,却眼尖地发现他换了身衣服,是好几年前的款式,霍北川的。
霍北川无辜地和视线移过来的霍砚山对视,霍砚山一个长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假装没看见霍北川拿靠枕的动作,含糊地嗯了一声。
“海鲜,刚空运回来,还有一条大黄鱼,丛舟,你爱吃鱼,多吃点。”
“谢谢霍爷爷。”
周叔和王姨基本上是两头跑,看见霍北川回来,王姨欣慰极了,有多少年老宅没有这么热闹了,真好啊。
“小王小周,别忙活了,快坐下吃饭。”
“嗳,马上来,给家主炖了个汤,他不能吃太多发物,炖了乌鸡汤。”
霍北川戴着手套,全程给陆丛舟处理海鲜,龙虾肉,帝王蟹的肉剥了满满一大碗。
“谢谢,你快吃饭,别管我了。”
陆丛舟端着碗夹了一筷子满满当当的海鲜肉喂给霍北川,“已经够多了,霍北川,你快吃吧。”
“好。”
当着霍爷爷的面,那些亲密的称呼陆丛舟叫不出口,还是喊他名字比较好。
“喂,老钱啊,怎么了?”
“什么时候的事,哦,那是谁负责他的后事,我知道了。”
霍砚山接了个电话,三言两语把所有人好奇心都勾起来了,到底是谁不在了。
“钱爷爷打来的么,怎么了?”
“秦老爷子几分钟前脑梗去世了,你钱爷爷问我怎么办,要不要去。”
秦朗是出不来了,家里大小事都是霍倾音管,老钱意思是当父亲的,总该去撑个场面。
“不去,谁都不许去。”
“吃饭吃饭。”
霍倾音最近动作很大,她把秦氏卖给了竞争对手的公司,大大小小的不动产能卖的也卖了。起诉离婚的判决还没有下来,秦朗是过错方,她又是在婚姻中赚钱更多的一方,不动产百分之九十的出资都是她,基本上卖掉的钱都在她手里。
脑梗,怕不是被气死的。
秦朗在外面的女人太多,都被吕妍鼓动着去秦家闹事,霍倾音每天忙着卖公司卖股份,全都得秦老爷子处理,一天好多个,根本应付不过来,直接病倒了。
住院没几天,听说秦氏卖了,钱全被霍倾音拿走,给员工发了工资,给股东分了一部分,秦家属于秦朗的一分没有,突发脑梗没救回来。
儿子儿子出不来,公司公司没了,钱一分没有,确实是撑不住了。
秦家就是一个空架子,秦娜帮忙处理了后事,那些侄子侄女更没一个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的,倒是听说秦老爷子死的时候没有立遗嘱,在继承范围内的倒是来露了露脸。
他的葬礼办的很潦草,霍倾音全程没露面,宾客倒是看了一场抢遗产的好戏,抢上的人懵了,除了一处别墅,剩下的全是债务,又是一番折腾,霍北川就没再了解。
霍倾音拿到离婚判决书就拿着钱消失了,她离开前霍砚山在老宅门口的礼盒里找到一封信,是道歉信。
她没脸再回来,对不起疼爱她的爸妈,对不起宠爱她的哥哥,更对不起孤苦可怜的霍北川。
霍砚山拿着信久久无言,他在客厅枯坐半晌,最后还是把捡到她时戴着的小金锁,还有一个模糊的字条发给了她。
嘟嘟嘟——
霍砚山看着屏幕上的霍倾音三个字,缓缓接起。
“爸,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她是被遗弃的,怎么会是被遗弃的,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
“我本来打算瞒你一辈子的,可是你是怎么对北川的。你哥你嫂子,那是最疼爱你的人,你哥从小就知道,他还是特别喜欢你这个妹妹,有什么都愿意给你,就因为你喊他哥哥。你嫁给秦朗时,我就应该告诉你的,白养你这么多年。”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霍倾音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发软的双腿彻底站不住,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霍倾音又哭又笑,她彻底回不去霍家了,彻底是没有家的人了。
***
“乖宝,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上班吗?”
陆丛舟打着哈欠点头,脑袋一点一点地,吃饭都是机械地塞进去。
天气越来越冷,陆丛舟贪睡得厉害,再加上他跟霍北川基本上每天都要闹到半夜,睡眠严重不足,好不容易早起一天,一定得陪着霍北川去公司转转。
“天冷,你还是在家睡觉吧,去公司沙发上坐着睡也不舒服。”
“不要,哥哥,你就让我去吧。”
霍北川狐疑地望着陆丛舟,到底是怎么样,这么执着要去公司。
“行,你吃完饭咱俩就走。”
时间进到十一月下旬,寒风凛冽,霍北川已经穿上厚厚的呢子大衣,他脖颈上系了一条针脚稀疏的黑色围巾。
他弯腰时围巾下摆露出来,上面歪歪扭扭绣着陆丛舟的名字。
闷咳压在喉咙里,霍北川默默把围巾拉高,牵着陆丛舟的手上楼。
“霍总早,小先生早。”前台热情朝两人打招呼。
陆丛舟眉眼弯了弯回应:“早上好,门口冷么,空调温度开高点,太冷就穿上私服,别冻着。”
“谢谢小先生,不冷不冷。”
陆丛舟一进办公室就把大衣挂在门口,拿出柜子里的零食来啃。
“小馋猫,不是刚吃了四个包子,两碗海鲜粥,刚四十分钟就饿了啊。”
“馋,就想吃。”
陆丛舟吃完一包薯片还觉得不过瘾,刚想再拆一包,想到什么艰难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可怕,腹肌已经没了,再吃下去不会要有小肚子了吧。
“唉。”
霍北川翻文件的手一顿,抬头和陆丛舟对视上,“我家舟舟这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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