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淙做事很麻利,魏贺桉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也没有耽误他干活。
没一会儿菜苗就给全种土里了。
“弄完了?”魏贺桉问。
直起腰杆拍掉手里的土,方淙说:“嗯,差不多了,靠墙那一片留了些位置。”
万一长出来的菜苗叶子路翎不满意,靠墙那一片还能空出地方种花花草草。
互相点缀一下,怎么也能看得过去。
下楼后没有见到魏贺桉,路翎还以为他识趣的走了,结果却发现他去了花园。
只是路翎看到的是正在低头玩手机的魏贺桉,而不是故意凑在方淙身边套话的魏贺桉。
方淙把工具放回原处,洗完手后朝着路翎走了过来。
他的活做完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都种好了。”对于方淙干活的用心程度,路翎心里像是有数。
“嗯,旁边留了一块。”方淙说:“要是你不满意,还有补救的余地。”
“我决定的事,好坏都会坦然接受。”路翎态度坚定的说。
习惯做好最坏打算的方淙,“……有备无患嘛。”
万一路翎后悔种菜了,也还有转圜的机会。
结束一局游戏的魏贺桉从旁边走了过来,很不合时宜的打断了路翎和方淙的对话。
“忙完了最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披萨还是炸鸡?”
“……”
对于魏贺桉突如其来的问话,方淙一时没有回应。
“那就都要。”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在路翎家点顿外卖,魏贺桉激动的手机都差点掉地上。
路翎没说话,闭口不言的他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面上应该是默许了。
本打算离开的方淙,在魏贺桉坚定的表示刚才已经点了他那份炸鸡,也不得不留下来吃了再走。
“看这天气好像要下雨了。”魏贺桉说完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身走回了房间。
路翎不喜欢下雨天,他抬眼看了一下灰蒙蒙的天色,对方淙说:“进去坐吧。”
客厅里的气氛安宁,三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外卖。
魏贺桉不知道哪来的兴致,突然提议打扑克,路翎一个眼刀飞了过去,但他就跟没看到一样。
“小方,我们不打钱,就随便玩玩。”魏贺桉看着方淙,唉声叹气,“主要是平时工作忙,都没什么机会玩。”
“……”
路翎无语的的沉默着,真的有人说谎眼都不眨一下。
魏贺桉看向路翎,眼神表示我说的难道不对?你就从来没跟我打过牌。
向来不玩游戏,对扑克麻将之类更是无感的路翎直接懒得理他。
因为他觉得方淙应该不会答应。
干坐着等不免要被魏贺桉逮着机会问东问西,方淙想着玩牌的话应该可以避免这个情况发生。
“嗯,我也很久没玩过了。”方淙说。
估计失误的路翎:“……”
看来还是对方淙了解的过少。
魏贺桉叫慧姐倒茶顺便拿副扑克牌来,慧姐端茶的手微微抖了下,抬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路翎。
“家里没牌。”路翎说。
魏贺桉:“我就知道,刚点外卖的时候买了。”
路翎:“……”
这是早有预谋了。
方淙忽的好奇起来,路翎是不跟朋友在家玩,还是根本不会玩。
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不会玩牌的人吗?
不可能的。
屋内传来了按铃声。
慧姐放下切好的水果拼盘,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个穿着黄色体恤,顶着头奶奶灰发色的年轻小伙,他冷着脸问:“魏贺桉在里面?”
慧姐:“……”
现在送外卖的年轻人都这样了?
就在惠姐把人误认为外卖员的时候,外卖小哥飞奔着出现了。
他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听说之前有同行送影月湾,也是正好卡着时间送到,结果还是被对方差评了。
这样毫无根据的事,只能自认倒霉。
慧姐接过他手里的外卖袋,看着对方满脸歉意,很是能理解。
因为影月湾分了东南两个区,户型相似且位置很广,不熟悉的人员进来是很容易找不着方向。
等她和外卖员说完话回头时,才发现刚才的灰头发年轻人已经自己进去了。
吓得慧姐赶忙追了上去。
魏贺桉叉了块哈密瓜吃进嘴里,一抬头就看到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路翎哥,好久不见了。”陈知念略过震惊无比的魏贺桉,笑着跟屋子的主人打了声招呼。
“陈知念。”路翎淡定的回他,“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看陈知念这样明显是为了魏贺桉来的。
惠姐急急忙忙的走进来,“先生,他……”
路翎:“没事,他是来找魏先生的。”
陈知念的目光扫过方淙,较量似的看了两三秒后才回到魏贺桉身上,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声,“姐夫。”
突然出现的陈知念让方淙有一瞬的错觉,这人气势汹汹的好像是来捉奸的。
魏贺桉看着面前这个让他头疼不已的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陈知念走到魏贺桉旁边坐下,余光却暗暗打量着方淙,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纪,身高比他可能高点,衣着打扮普普通通,没多大品味,最大可能是某个好学校的穷学生。
“我打电话去你公司找你,他们告诉我的。”陈知念转头看着魏贺桉说。
离开前魏贺桉特意交代过秘书,她不敢阳奉阴违的把自己的去向告诉陈知念。
不知道这小子从哪搞来的消息,真是令他头大。
把外卖用盘子一一分装好后,惠姐就离开了客厅。
看着放在桌上的扑克,陈知念笑道:“路翎哥,你们要玩扑克啊。”
“你来的正好。”路翎正愁没法脱身,陈知念的出现给了他机会。
还想知道路翎玩的的怎样的方淙心里一阵失落,听这意思他是不打算上场了。
“好啊,我最喜欢打扑克了。”陈知念往后撩了下他灰色的头发,斗志昂扬。
自从陈知念出现后魏贺桉就不怎么说话了,像是好不容易上来的兴致戛然而止。
路翎默默的观察着他们,结合先前的种种,笃定这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玩什么?”陈知念取出扑克,弓着腰熟练的洗牌。
魏贺桉眼皮半搭着,“方淙,会玩什么?”
“我只会斗地主。”方淙客气的表示。
路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太相信他只会玩一样的说法。
方淙只好补充了句,“其他的不太会。”
他口中的会与不会是看赢钱的多少,赢的少就是不太会,赢的多就是会。
陈知念:“那就玩十点半,游戏规则简单。”
魏贺桉绷着脸,“大白天,玩什么十点半。”
十点半这种酒桌上的游戏,被魏贺桉一口否决。
路翎体贴的说:“你不会的话,换我来打个样,你看几把就会了。”
“我会!斗地主谁不会啊。”陈知念像是害怕被抢走打牌的机会,高声说道。
“好吧。”路翎朝方淙看了过去,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路翎根本就没想玩,方淙这下算是看出来了。
魏贺桉把手机一收,对陈知念说:“啰嗦什么,开始吧。”
路翎的左手边是方淙,右手边是魏贺桉,但他的身子倾向方淙一些,眼睛也只盯着他手里的牌。
摸到地主牌的魏贺桉在理好牌后,说:“不要。”
陈知念也跟着不吭声,方淙只好把桌上的三张牌收了。
看着最大一副牌也才是三张A的方淙,路翎几不可察的笑了笑。
“一对三。”抢了地主的方淙先出牌。
魏贺桉:“一对六。”
陈知念:“一对十。”
方淙:“一对K。”
只有大小王、一对二,或者炸弹能打过。
魏贺桉出了一对二,把方淙给压下。
路翎看着魏贺桉,不由得问他,“你手里有对二怎么不要地主?”
“就一对二怎么要?”魏贺桉笑道:“看不惯,你上场赢我呀。”
路翎面不改色:“别得瑟,一会输了丢脸。”
方淙心说,就我这牌赢不了对面两人。
看着路翎和魏贺桉两人熟稔的玩笑,陈知念抿住薄唇,把手里的牌捏的死紧。
“三代一。”魏贺桉晃悠着脚,重新出牌。
陈知念:“不要。”
方淙摇摇头,“我也不要。”
魏贺桉精神抖擞,立马甩出一串连对,手里就只剩三张牌了。
陈知念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直接丢出一对大小王。
魏贺桉抬头看向和自己一伙的陈知念,“不出炸弹能憋死?不是你有王为什么不要地主?会不会玩啊。”
“你有对二不是也没要。”陈知念反驳他。
“……”眼看着就要赢的魏贺桉恨不得把他丢出去。
路翎给方淙递了个眼色。
稳住,你可能要反败为胜了。
方淙也没料到这两人竟然是这么个玩法。
第24章
这一局不出意外的让陈知念一对王炸给彻底搞砸了。
魏贺桉硬生生克制住了想把牌丢到陈知念脸上的冲动,他往嘴里塞了块炸鸡,让嘴巴不那么闲着,不然怕他会忍不住骂人。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陈知念把牌一丢,也跟着吃起炸鸡来,他吃了两块,“姐夫,这是林苑路那家店吗?怎么吃着味不对。”
正在气头上的魏贺桉:“不爱吃就别吃。”
路翎看着他俩,“还玩吗?”
方淙觉得他们大概没心情了,结果下一秒魏贺桉开口,“怎么不玩?又不是每次跟猪一队。”
被指桑骂槐的陈知念别过脸去,心里有愧的没支声。
方淙看向路翎,小声问他:“你玩吗?”
光在旁边看着多没意思,也让他看看路翎的牌技。
路翎说:“都一样。”
“……”
他的意思是他俩谁玩都一样吗。
“我看得到你的牌。”路翎凑近方淙耳边,说:“而且你出牌的思路和我一样。”
听不下去的魏贺桉拿胳膊推了下陈知念的背,“洗牌。”
“赢的人洗。”陈知念转头瞪了他一眼,使唤他使唤习惯了。
方淙伸手把牌揽到自己面前,他都忘了是自己赢了。
第二局进行到一半,外面就落起了雨,噼里啪啦跟掉豆子似的打在地面。
雨声就跟在耳边一样,吵的人心烦。
还没等路翎开口,路伊17的屏幕就自动亮了起来,滴答一声操纵着客厅的吊灯亮了起来并且同一时间关闭了客厅的窗户。
“你加的指令。”路翎忽然说了句。
魏贺桉看着手里的烂牌,没什么心情的回答:“嗯,你不是最讨厌下雨。”
陈知念扫了眼路伊17,不确定的说:“是你们公司研发的最新款。”
魏贺桉:“还没上市呢。”
“……”陈知念有些吃味的说:“那这台是哪来的?坐你车来的吗?”
魏贺桉拿出他当姐夫的架势,把陈知念给怼了回去,“大人的事,你少管。”
方淙总觉得哪不对,但始终是没找到头绪。
“我去上个厕所。”方淙把牌放到桌上,起身就要去一楼的卫生间。
陈知念跟在他后面,“我也去。”
魏贺桉用看小学生一样的眼神看着陈知念跟在方淙身后,“……”
“要不你先。”
方淙礼貌的让陈知念先去,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着急。
“不用。”陈知念一口拒绝了他,然后还自觉的站到了门外。
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态度。
“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方淙一眼看出陈知念跟来是有其他事,而他也只是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实际上为了查看电话消息。
陈知念又重新走近方淙,思索几秒后,问:“你是哪所学校的?我之前都没见过你,不过能进到路翎哥家里来,你很不简单啊。”
他这话听着既像是褒义,又像是贬义。
方淙无奈的笑了笑,觉得陈知念应该是误会了,“我不是学生。”
虽然他是本该读书的年纪,但不是人人都能那么幸运。
陈知念脑中警铃大作,飞快的分析起来,对方不是大学生那就是社会人,心眼子岂不是更多。
“那你怎么认识我姐夫的?”他紧张的看向方淙。
酒吧、酒店还是高级会所。
“……”
方淙像是被正房怀疑的出轨对象,“我和你姐夫今天才第一次见。”
陈知念这么在意,这话应该是帮他姐姐问的。
“我们之前不认识。”
17/61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