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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淙秉承良好服务的宗旨，担心路翎喝不够似的，给他倒了满满登登的一杯白开水。
路翎则跟个大老爷似的往沙发上一坐就没再说话了，只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方淙手里的活儿。
他手里要再拿根鞭子，就跟古代盯着给自家地里干活的土财主没什么两样。
“我手没空，但嘴能说话。”方淙觉得不说话，两人呆着挺傻的，于是主动提起让路翎和自己聊天。
路翎想了想，忽然问他，“什么都聊吗？”
来的时候就在想这事，正好找着个机会了。
蒙在鼓里的方淙：“主随客便。”
路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他也聊不出什么花来。
“你今天坐唐婉华的车回来的。”路翎一点停顿都没有的说了出来。
方淙手里正笔走龙蛇的梭编一下子停住了，“……”
路翎看着他，“编好了？”
方淙：“没。”
手里又继续走线，只是比起刚才动作显然慢了不少。
“她怎么想起送你回来了？”路翎继续问道。
方淙：“……”
路翎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样子，问：“不是说聊天吗？怎么光是我一个人在说。”
方淙：“……”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唐婉华跟我妈年纪差不多大。”路翎说：“你跟杨浦明也差不多大。”
方淙：“我比杨浦明小。”
路翎：“哦。”
方淙：“……”
“你来就是想问我这个？”方淙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像是恨不得马上做完手里的活儿。
路翎：“不是你让聊聊的吗？”
今天的方淙似乎没有一句能和路翎聊上。
“我的私事，不在聊天范围内。”方淙有些克制不住的怒意。
路翎却只是淡淡一笑，“认识个长辈而已，你在回避什么？”
方淙停下手里的梭编，“你又想知道什么？”
路翎含情脉脉的看着方淙，“因为我对你有意思。”
始料未及的回答让方淙仿佛被人拿棍子狠狠敲了一棍，“你……”
“什么意思？”还在状况之外的方淙。
路翎开始怀疑晚上这顿饭方淙是不是喝了酒，“你那天说的意思。”
“喜欢你的意思，看上你的意思。”路翎一口气解释了几个意思。
恍然大悟的方淙：“……”
这人果然一开始就没存什么好心思。
路翎也不管方淙的表情有多气恼，只说着自己的话，“你喜欢年纪大的吗？”
方淙：“不喜欢！”
更不喜欢年纪大的男人。
路翎作出一副没觉得自己差在哪的神情，说：“那是喜欢年纪大还有钱的？”
方淙急的面红耳赤，可又对路翎动不起手来，“你……你闭嘴！”
再胡说八道，就拿臭袜子给他堵住。
看着方淙一副急的团团转的样子，路翎就知道他和自己想的一样，压根没跟唐婉华有什么。
只是现在这一刻他更加确定了。
“我以为你喜欢年纪大的，不然那天见到唐婉华怎么就一副走不动道的样子。”路翎故意越说越离谱了。
“我哪有走不动道？”方淙终于忍不住骂道：“路翎……你放屁！”
一向难逢敌手的方淙偏在路翎手里抓耳挠腮，拿对方没有半点法子。
看着被自己惹急了的方淙，路翎笑道：“你找她做什么？给自己拓展客户啊。”
方淙刚冒出的火气，瞬间就灭了，“知道还乱说，你真是欠揍。”
“你要是揍了我，明天就得去外边流浪了。”路翎说，“现在外面的房租可不便宜。”
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了。
方淙拿起丢一边的梭编，老老实实的继续干活：“……”
“你赢了。”他什么都不想和路翎争了。
路翎端起面前方淙给他倒的白开水，大获全胜的模样，得意道：“早点说不就完了。”
“诶，问你话呢。”路翎用手指点了点杯壁。
方淙警惕的瞅了路翎一眼：“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路翎看着也不八卦，怎么就非绕不开这事。
路翎一本正经的解释：“我是为你好，在房东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该涨你房租了。”
“我……”方淙烦躁不安的说：“我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也没干，你帮我给他解释。”
他已经身无分文了，这一次要被赶出去，真就得睡大马路了。
路翎装聋作哑：“给谁？”
方淙瞪他：“马克。”
路翎加重发音，“是Mark。”
方淙：“……”
人的第一印象果然是对的，路翎就是个大傻逼。
路翎喝完了水，方淙的项链也完工了。
“你看看还有哪有问题？”方淙很负责的为他讲解，说：“项链平时戴的话就绕三圈，位置刚好到胸前。”
路翎摇头：“绕三圈就短了，一圈戴着正合适。”
方淙完全想不到正常人谁只用戴一圈就合适了，“你不会是给长颈鹿戴吧。”
可那天去路翎家，他也没见到家里养的有长颈鹿啊。
路翎认真回答：“它比长颈鹿脖子要粗些。”
方淙拼命想了想，奈何没有一点头绪：“……”
好奇路翎说的那会是个什么玩意？
第21章
方淙找来了一个专门放项链的精美的白色长条形盒子，把耗时近一月的超长项链妥帖的摆在了里面。
接过盒子的路翎说了声谢谢，起身走至门口时，回头看了眼紧跟在自己身后准备一起出门的方淙。
“你这是要送我？”路翎觉得受宠若惊。
满脸写着有话要说的方淙，“我出去散个步，正好和你同路。”
路翎看着他没说什么。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走到小区停车位，没等路翎伸手去拉车门把手，方淙就憋不住了，他惶急的出声：“路总，你不会找人查我吧？”
路翎闻言转身看向方淙，觉得好笑的反问他：“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之前方淙听马老爷子说过一嘴，他不知道路翎的具体工作职位，反正应该就是管不少人的那种。
“高管或者公司经理……”方淙不太确定的说。
路翎点点头，“差不多。”
方淙小声道：“那不就对了。”
“哪里对了。”路翎不知道方淙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别让你什么秘书、助理调查我。”方淙用他的狐狸眼，故作凶狠的盯着路翎。
“……”
听明白的路翎忍不住笑道：“方老板，你多大了，电视剧还是少看些。”
容易误解太深。
尤其是言情剧里总裁说的五分钟之内，要助理弄到女主角的全部资料。
打工人会疯掉的吧！
“……”方淙只是害怕路翎会在背后查自己的私事，但又不知道如何避免，情急之下的他只好说了一句：“人没常识就该多看电视。”
获取知识的途径又不止来源于书本。
路翎转身打开车门，把手里的项链盒放了进去，随后又关上车门。
他上前两步走到方淙面前，郑重其事的说，“我承认，我是很好奇你和唐婉华见面的事，但这是你的私事，我不会用不正当的手段去窥探。”
不久前才用过“不正当手段”的方淙好像被路翎的话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他有些心虚的说，“那算我想多了……”
早知道就不问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接受你的胡思乱想。”路翎大度的说，“回去吧。”
目送路翎的车离开，还站在原地的方淙为自己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感到一丝羞愧。
回去的路上，方淙掏出手机给路翎发了条微信，【附赠：项链七天售后。】
【路翎：方老板是打算做长久买卖了。】
【方淙：合作愉快。】
【路翎：握手。】
—
路翎花园里的那十几盆风雨兰换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又让保姆廖姐给照顾焉了。
说来也怪，她照着量早晚按时浇水，可那些花还是没两三天就萎了。
没办法路翎只能给Mark打去电话，让他再挑些其他新鲜品种送来。
“是她们不会养。”Mark在电话那头急道：“要不我每周去一趟，帮你打理。”
老爷子习惯了照顾人，尤其对方还是翎少爷。
路翎：“哪能让你来回折腾，每周送新鲜的花卉过来替换就行。”
Mark有一片种植园要管，而且人也上了年纪，路翎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来。
路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等出差回来的时候才听保姆惠姐说，Mark给他找了专门打理花园的人。
慧姐一边给路翎倒咖啡一边说起那人，“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小伙，小廖说好像是那天来送花的人。”
路翎心想来的不会是方淙吧。
“人还在家里吗？”他问惠姐。
惠姐点点头，“在呢？”
“问我要了卷尺现在还在院里量尺寸呢。”
看着就挺负责的一个年轻人，不像别的那些人到了家里，一双眼睛就爱东看西瞄的，一点也不礼貌。
路翎好奇的去了花园，果然在花园中央的地方见到了正蹲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方淙。
“我家的地没问题吧？”走到方淙身后，路翎忽然出声。
方淙猛的回头，看到是路翎才站了起来，他收起手里的卷尺，说：“没问题，面积很合适。”
“合适什么？”路翎说。
“种菜。”方淙认真的说：“这边两排茄子青椒、那边再搭个爬架黄瓜丝瓜。”
路翎愣了一下。
不错，量了这一会就给他的花园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我就随便一说，你这花园肯定还是得种花。”
方淙觉得自己多话了，人家这是花园又不是菜园。
“也不一定种花。”路翎笑着说：“你家里的芋头叶子就挺好的。”
看着有些像池塘里的荷叶，不多但勉强有点观赏价值。
听到这话的方淙眼睛一亮，顿时给路翎吹起了耳旁风，“那要不你这也种点，能看又能吃很划算。”
“有一点。”路翎担心气味，再三要求：“不要施肥。”
方淙笑了下，跟他保证，“不会。”
而且还可以买椰糠土。
“那你看着办吧。”路翎放心的交给他。
反正花园里不要枯枝败叶就行。
“今天又是给Mark帮忙。”路翎看了一眼花园那些已经换好的新的盆栽。
“不是。”方淙回答，“老爷子说了，替你打理花园按次收费。”
他刚说完，路翎就接到了Mark的电话。
他要说的也正是方淙打理花园收费的事。
“嗯，这样挺好。”路翎在电话里对Mark说：“以后有需要就叫他来。”
Mark很高兴自己的安排得到路翎的认可，“少爷觉得好就行。”
路翎接完电话，对方淙说：“你每周六或者周日过来，钱每月一号我微信转你。”
虽然钱不多，但对方淙来说他又多了一项额外的收入来源。
“那天的事你帮我解释了吗？”做完正事的方淙问起路翎之前的事。
虽然这几天马老爷子见到方淙还是照常打招呼，但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所以今天听到老爷子准备找人来路翎家打理花园，方淙就自告奋勇的接下这活儿。
路翎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你没告诉我，我怎么解释。”
“不是说不瞎打听……”方淙说。
路翎笑了起来：“我打听了吗？”
他都没提这事。
主动提起的方淙：“……”
“老人家记性不好。”路翎说：“误会不了什么就都忘记了。”
“……”
这话说的倒是轻巧。
方淙很想反驳，但路翎话里那个意思他懂，自己没说的多明白，他想要解释也无从下手。
说来说去还是想让自己主动交代。
第22章
方淙没有开口的意思，路翎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会儿出门去买。”路翎忽然说了句。
没反应过来的方淙，愣了几秒问：“什么？”
“菜苗。”路翎说：“现在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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