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何飞把方淙他们带到了隔壁，顺手反锁好房门。
这里的包房装修简约大气，不像刚才那间麻将室，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靠墙的一张黑色皮质沙发和玻璃茶几，房间内的窗户全都是打开的，空气舒畅很多。
“随便坐。”何飞坐下后，指了指旁边沙发的空位。
方淙没跟他绕弯子，一坐下就说明了来意，“名都壹号的住户你们能搞到吗？”
何飞哟了一声，对方淙瞬间刮目相看，“那地儿可是非富即贵，你这是第一次吧。”
一来就给目标定这么高，野心可不小啊。
雷大升在旁边帮腔：“他年轻还不太懂，要飞哥你帮着出出主意。”
何飞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方淙，客观的评价，说：“你外形条件确实不错，不过光靠脸蛋那也是不够的。”
“我只需要详细资料，其他的我自己会看着办。”方淙直接打脸雷大升，他用不着别人给出主意。
雷大升心里不大爽，这里头的门路还没摸清，就想自己能成功了。
说年轻都是客气的，方淙分明就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这种事各凭各的手段，何飞也不想多问。
“一口价五万。”何飞伸出五根手指，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资料保真吗？”方淙谨慎的询问，他可不想自己的辛苦钱打了水漂。
何飞露出一脸得意的笑，语气炫耀：“我堂哥在那上班呢，跟他好的都是一个圈里的人，想要什么不都是手拿把掐的事。”
于是方淙一口应下，“好，什么时候？”
雷大升没想到方淙竟然能这么干脆，五万块就跟五百块一样眼都没眨。
看来这地摊摆的还是能赚不少钱，他跟人合伙的时候怎么就不赚。
不过方淙既然决定走这条捷径，那将来赚的只会更多。
何飞看方淙如此爽快，也就没东拉西扯，“明天大约会提前点儿，地点会通知大升。”
他和方淙这类的客人不会直接电联，有事会让中间人传达。
离开按摩店，在门口方淙就把三千块当面转给了雷大升。
然后在雷大升的一句明天会准时告诉他地点后，两人各回各家去了。
第二天下午方淙只摆了一个小时就收摊了，因为他收到了雷大升的短信。
【六点三十七分，斐乐玩偶俱乐部。】
看起来是年轻人喜欢的地方，因为斐乐玩偶俱乐部就跟它的名字一样，里面的主题元素大都是些可可爱爱的毛绒玩偶。
巨型的兔子、狐狸、猫还有粉色草莓熊。
刚进去方淙就被一个打扮火辣的妹子搭讪，“帅哥，你一个人啊。”
方淙：“半个人我怕吓着你。”
妹子：“哈哈哈，帅哥你真幽默。”
显然对方没有听出方淙话里的拒绝，反而对他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要一起玩吗？”妹子契而不舍。
方淙冷冷的说：“不用。”
他在挨个房间找人，根本不想理会其他人 。
方淙给雷大升发去了一张俱乐部的照片，说明他人已经到了，但对方不知道在哪。
两三分钟后，从男士洗手间里走出来一个身材跟方淙差不了多少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只比方淙大个三四岁，外貌五官也是周正的没话说。
“何飞让你来的？”男人拿着卫生纸，仔细的擦拭着刚用水洗过的手。
方淙惜字如金，“嗯。”
两人还没开口谈正事，女厕就出来一个穿绿色碎花长裙的女人。
女人虽然打扮的年轻得体，但年龄应该在四十左右，不像是会在这种卡哇伊的地方消费的群体。
“宋川，我有事要先走了。”女人亲昵的靠近男人，语气满是不舍。
站着男人面前的方淙立马嗅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
宋川冲女人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女人乘电梯离开后，宋川才带着方淙推开了楼梯间的一扇门。
宋川从身上掏出一张对折的纸条，交代道：“看完给我。”
方淙不敢相信：“这还要还？”
他五万块花钱买来的，都还不能拿走。
“你说的那户家里没多少事，用脑子记不行吗？”宋川略显鄙视的看着方淙。
方淙：“……”
好在上面写的情况很清楚，方淙挑了几处重要的记下。
宋川拿回纸条，又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让方淙往上面转账。
等确认转账收到后，宋川弯腰坐在了楼梯口，点了根烟耍酷的抽上，“喂，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他现在还有点时间。
方淙只想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其他的没想知道，“暂时没有。”
“行吧，祝你成功。”宋川挑眉说了句，然后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
这天路翎找人开了一些有益中老年身体的药，又去商场买了不少礼物，然后在公司提前打电话告诉Mark，说下班后就给他送去。
一听少爷要来，在种植园忙着松土施肥的Mark立刻丢下手里的活儿，紧赶慢赶的就往家附近的菜市场去了，还在电话里顺嘴提起楼上房客方淙的事。
“我看最近小方回来都挺早的，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家，在的话就让他也来我这吃饭，你们认识人多也热闹些。”
路翎想了想，主动包揽这事，“我发消息问问他。”
自从那天送Mark回去，俩人在楼下匆匆见过一面后，路翎就和方淙没再联系。
路翎依稀察觉到方淙有自己的事做，而他那段时间也忙于新机招飞计划，似乎就这样默认断联了。
想起定制的那条项链，方淙好像也没再主动提起过多久给他，路翎开始猜想方淙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少爷主动说发消息给方淙，Mark笑道：“行，你问问他。”
朋友之间就该多多发消息，总是忙于工作，互相都不联系可不太好。
在菜市场里里外外的转了好几圈，Mark都没有买到合他心意的青龙虾，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打车去了离家较远的一间大型综合超市。
大超市的海鲜区龙虾种类很多，Mark精挑细选了一只又大又肥的青龙虾，打算做一道他的拿手菜蒜茸龙虾。
拎着塑料袋从超市出来的Mark在地铁口见到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
宝马车缓缓停在路边，似有人要在这下车。
虽然离开路家有几年了，但Mark的记性一向很好，他一眼就认出了坐在驾驶位的人，正是太太顾明珠的闺中好友唐婉华，因为路杨两家常有往来，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出于礼貌Mark想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却怎么也没想到从唐婉华车上下来的会是另一个他认识的人。
恰好在这时路翎打来了电话，他让Mark不用准备太多菜，因为方淙回他消息，说自己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Mark看着唐婉华开车离开后，那人走进地铁站的背影，回过神来，说：“嗯，我知道了少爷。”
路翎在电话那头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Mark：“少爷你路上慢点，我买了你爱吃的青龙虾。”
在国外这几年，早就吃腻了龙虾的路翎也只是笑了笑，“好，我还有一会儿就到。”
【路翎：饭可以不吃，项链准备什么时候交货呢？】
【方淙：我在地铁，马上到家了，回去就把最后的尾给收了。】后面加了一个道歉的表情包。
路翎订的项链，本来应该早做好了，奈何连着这几天方淙都有别的事，还差一点的收尾工作，拖到现在都没能做完。
【方淙：两个小时就能搞定，你吃饭完就可以上来拿。】
【路翎：好，我在Mark那吃过饭就去楼上找你。】
路翎到了Mark家里，梨花木的大圆桌上已经摆好了三道菜。
Mark招呼路翎坐下，端上最后一道菜就齐活儿。
“少爷尝尝这龙虾，味道怎么样？”
路翎吃了一口，“不错，跟罗师傅的手艺一样。”
罗师傅是路翎家里以前请的厨师。
看着路翎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衣袖口，拿起筷子吃饭时，Mark就觉得时间过的真快，还在读书的少爷怎么就一转眼长成大小伙了。
Mark端着碗没有动筷，只说道：“我就是跟老罗偷的师。”
路翎吃着菜，什么都看在眼里，说：“Mark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Mark：“我见到小方回来了。”
“嗯。”路翎没太在意的说：“他跟朋友在外面吃过了，以后他要尝你手艺的机会还很多。”
Mark：“你还记得读书的时候，来家里玩的杨叔叔的儿子吗？”
“杨浦明。”路翎当然记得，因为不久前他们才见过，还参加了他的生日会，但在回国前，他差不多要把人家给忘了。
Mark笑笑：“我以为少爷把他给忘了，大概也不记得把他留在家里，自己却跑出门去玩的事。”
说起那时候路翎也哭笑不得，“那次是魏贺桉在电话里哭着说他快没命了，让我过去救他。”
路翎也就比魏贺桉大两岁，听到他说快没命了，吓得不轻，急急忙忙赶去后才知道，他只是被家里喷泉池里的青蛙咬了一口。
魏贺桉那个白痴，青蛙和癞蛤蟆傻傻分不清。
Mark：“魏少爷读书那会胆子就小，现在长大了应该不会了吧。”
路翎想起，回国后还是动不动就给自己打电话的魏贺桉，笑了笑说：“他和原来差不了多少。”
第20章
马伯特在有钱人家里做事，对于富人之间的那些秘闻也早已见怪不怪。
例如早些年闹出的什么保姆和男主人、保安和女业主，甚至于还有男同学和女同学的父亲。
那狗血程度比电视里演的还要离谱十倍。
在他见过的有钱人之中，像路翎的父亲路随那样既用心事业，又兼顾家庭的男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于是在这样家庭长大的路翎，不仅工作能力出类拔萃，人品心性更是难得一见。
一边刷着碗，一边想着今天在超市门口看到的事，马伯特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路翎。
“Mark，我去楼上了。”路翎拿过外套搭在手臂上，整理好衣袖就准备出门。
“少爷！”
路翎听到Mark忽然叫住他的声音，“怎么了？”他疑惑的朝着厨房门边走了过去。
“……我今天去了一趟超市。”马伯特回头看着他，说：“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小方，他跟杨浦明的妈妈很熟吗？我看到她专程开车送小方到地铁口。”
从杨家住的名都壹号别墅区到他们这边，既不顺路又绕的非常远，除了专程开过来，没有其他理由。
路翎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他们之前见过一面……”
“在哪见过？”马伯特放下手里的盘子。
“杨浦明的生日会上。”路翎说。
马伯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之前在圈子里传出的和同学父亲在一起的奇葩事，当时也是邀请同学参加了自己的生日会。
方淙跟少爷接触，难到目的就是为了认识他身边的有钱人。
而且不管结婚与否，年纪多大。
马伯特心里反反复复想着，第一次见方淙时，那孩子分明不像那种人啊，怎么会这样？
大好青年跌落泥潭，又是一个令人唏嘘的事。
路翎反而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因为他相信方淙不是那样的人，“他们有可能是在路上遇到的。”
“我去问问就清楚了。”
看着路翎开门走出去的背影，马伯特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听到敲门声时，方淙就知道是路翎来了。
“还有最后一点点。”打开房门，方淙把手里的半成品递到路翎眼前，让他进屋坐，“你在我家等一下就好。”
路翎沉默着跨进了方淙的屋子。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
一张饭桌、四把木椅、一架成套的老旧沙发和茶几，颜色看起来有些久远了。
Mark总是舍不得丢掉用了很久的物品，即便是坏了丢色了，他也只会想着修一修，还能接着用。
阳台上摆放着几盆路翎不大认识的绿色植物，但在主人的精心照顾下，能看出它们长势一个赛过一个。
想来这也是Mark会把二楼租给方淙的原因之一。
他们都是植物的同好者。
“你养的……大叶子挺好的。”路翎指着他好像从没见过的盆栽植物说道。
方淙白了他一眼：“那是芋头叶。”
“芋头？那旁边的小叶子是？”路翎已经反应过来，这些他不认识的的叶子，多半都是因为根本不是寻常的观赏植物。
“花生泡一晚，用湿布捂两天，七天之后就长成了。”方淙说：“这叫好事花生。”
路翎：“……”
还真是零成本养绿植啊。
方淙此时两只手都忙着，也没空招待路翎，“你刚在楼下应该吃饱了，我就不假装客气让你吃东西了。”
家里冰箱里也没有能招待路翎的，那些快要过期的食物也是方淙之后好几天的口粮。
看完阳台上摆放的植物，路翎转身往沙发上一坐，撑在扶手上，对方淙说：“倒杯水。”
根本腾不开手的方淙：“……”
这人是没长手吗？水就在面前不足三米的地方。
算了，客户就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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