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初随即打开报告,并以触控笔在写有杀死死者的凶器、类型下方划上红线,随即看向众人,“在给死者尸检时,我不禁感到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凶器,能同时在死者身上留下一道道,两端类似半弧线的倒V形伤口?”
贺兰初语气略顿,接着说:“但在看过《微量迹证报告》,我隐约有一个猜测,并在看过秋天随后从相关单位拿回来的《凶器类型鉴定报告结果》后,我的猜测获得证实。”
秋天挥爪表示,“相关单位人员还告诉我,在找凶器类型时,比对过市面上各式各样的刀,却依然查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尖锐物品,能造成倒V半弧线伤口。
过程中,遭遇一些比对困难。
不过他们一个突发奇想,加上确定死者是一名拼贴画作的画家后,立即将‘凶器比对’往艺术创作工具方面查询调查。”
贺兰初举起触控笔尖,指向屏幕上的凶器、类型,“凶器比对结果,是刀。
正确来说,是死者进行拼贴画作时,使用在砌砖拌水泥的小号桃形镘刀,即水泥抹刀。”
贺兰初:“相关单位,也在实际检验取得市面上的大、中、小号桃形镘刀,经过测试,结果——
分别留在硅胶皮肤上的伤口大小深浅,只有小号桃形镘刀符合。”
弦旭勍一听,眉头微隆,眼睛变深,俊脸闪过一丝思考,“杀死死者的凶器是桃形镘刀。
若在结合《微量迹证报告》给出的检验结果:木板屑屑、水泥灰粉末、马赛克砖细屑,三种条件齐聚,凶器又是被死者用于创作艺术画作的工具来看。
死者被害地点,有可能是在死者个人工作室。”
葛大辉补充说明:“从刺进死者胸口高度、深度与位置进行判断,死者后脑一次撞击后,陷入短暂昏迷,倒在地上,凶手利用身高、体重优势,也饱含恨意的,举起凶器桃形镘刀,狂刺死者胸口,直到死者失血过多而亡。”
弦旭勍:“所以凶手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以上,才能完全压制身高一米七的死者,力气也要够大。
同时凶手是男性的可能更高,才能将她杀害,不排除有共犯的可能。”
单箩丹瞇起眼,语气尽是冷意的开口,“目前已知,身高符合一米八以上条件的人,就只有受伤昏迷,人躺在医院的古尘札。”
单慧:“至于X,目前未知,必须深入调查,才能确定是否符合杀害死者的条件。”
弦旭勍深邃英挺俊脸流露冷静,不禁重复一遍贺兰初刚刚留在死者验尸报告旁的那几行字,“凶手给死者换过衣物、杀人的凶器、死亡时间:一星期前的开幕会前晚、死因:撞到头后的刺伤,失血过多致死。”
弦旭勍视线下意识看向前方墙上,那一面液晶屏幕画面——
从死者身上取下的衣物等遗物,详细照片,“贺兰刑,麻烦你另外打开,当时凶手伪造的第二案发现场照片。”
贺兰刑依言立即点开,当时拍下鉴识科人员拍下的数张《苹果爱情树下的死者》。
弦旭勍不禁猜测道,“结合死者衣物详细近照,凶手在杀害死者后,还擦拭过死者身上血迹,给她换了一身衣服,除了贴身衣物没换之外,应该也是为了不让警方或发现死者的目击证人第一时间发现,死者死于利器之下。”
贺兰初眼睛眨了下,“凶手那么做,应该也是为了故意扰乱警方调查。”
弦旭勍点点头,以表示认同他的观点,随即示意贺兰刑打开双单姐弟取回的,美术馆内外,包括美术馆附近监视器的画面。
第51章 第一案,定调为《艺术品杀人事件》
弦旭勍:“就目前我们警方掌握的线索而言, 凶手暂定为伪造第二案发现场的X。”
贺兰初眉头微拧,那对天生异瞳的眼睛充满专注,紧盯前方固定在墙上的, 那一整面液晶屏幕,以2倍播放速度,看完双单姐弟拿回的美术馆内外, 包括附近的监视器画面。
同时贺兰刑针对其中几个播放时间点, 提出怀疑的冷静声音传来。
贺兰刑面无表情道,“注意到了吗?那晚美术馆内外监视器,原本仍正常运作, 却在凌晨一点开始, 也是X进入美术馆布置犯案现场的那段期间, 画面突然消失,并且画面也只能看见凌晨一点之前的内外动静。
直到早上七点,画面自动出现, 继续记录,并在八点三十,美术馆员工小赖上班,依序进行开馆前的准备工作, 意外发现受伤昏倒在男厕的古尘札、一楼展区, 被摆成装置艺术的死者遗体。
同时监视器也没拍下,古尘札究竟是从哪个时间段, 进去美术馆。”
弦旭勍点头之余,推测的说:“X进入美术馆, 伪造第二案发现场的时间, 应该在凌晨一点到五点之间。
倘若X在五点之前离开,那么他还能趁夜色隐藏身影, 尽可能不被别人发现,但若在五点之后离开——
初夏的天色亮的早,五点时候,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天色也蒙蒙亮,X如果这时候离开,无疑增加被人发现的危险机率。”
弦队长(长官)的话,贺兰初等人不禁觉得有道理。
贺兰初双眼微动,“此外,那晚凌晨一点之前,连美术馆附近监视器画面,也没有发现可疑车辆或人影。”
单箩丹白皙脸蛋尽是冷静,清冷嗓音传来,“和我们一起回看监视器画面的美术馆员工,也觉得惊讶、疑惑,‘为什么监视器突然没有画面,并提出会不会是那晚刚好停电了?’。”
秋天眼露吃惊,不禁怀疑的脱声道,“X伪造案发现场的时间,竟刚好遇到停电,导致监视器没拍到,也没有画面,事情真有那么刚好吗?”
单慧和单箩丹神韵有些相似,却多了软萌感的五官,流露认真的补充说明,“我跟单姐,针对那名美术馆员工的疑惑,之后也马上询问过电力公司,凌晨一点到七点之前,有没有停电?
电力公司查询后,立即回复:5月16日那晚,从凌晨到早上这段期间,该地区并没有停电纪录。”
弦旭勍一听,眉头微隆,放在身侧的修长手指不自觉动了动,思索片刻开口,“假设,那晚监视器被躲在暗处的X关了,接着在早上七点,重新开启监视器,以免被美术馆员工发现,监视器曾被人为关闭的事实,但…”
弦旭勍语气略顿,立即推翻自己的假设,“但X若真那么做,明显大费周章,也根本是冒着被人发现风险。
万一被发现,X所做得一切,等同功亏一篑。
还有一点,刚才贺兰刑提到:‘从凌晨一点到早上七点之间,画面消失,直到早上七点整,画面自动出现,监视器继续记录一切到八点三十分,第一位美术馆员工小赖出现’。”
贺兰初下意识接话道,“从七点到八点三十分之间,内外监视器完全没拍到其他人身影,也没拍到有人从美术馆离开的画面,”
弦旭勍点点头,以表示没错的猜测,“那么X一定是透过什么方法,让他可以不用亲自去操作电/脑,就能关掉美术馆内外监视器,也得以伪造第二案发现场,并顺利全身而退,之后又能让监视器在早上七点整,直接重启,继续记录内外画面,最大限度的降低别人怀疑等不可控的情况发生机率。”
贺兰初双眸眨了下,稍显奶萌的嗓音尽是冷静道,“但也可能原本能全身而退,却突生变故…”
贺兰初话语未尽,在场众人完全听得出,他指的是在男厕受伤昏倒的古尘札。
弦旭勍:“古尘札那晚深夜,躲开监视器视线死角,偷偷潜入美术馆的行为,显示出他可能有问题。”
贺兰初等人点点头,以表示认同。
单慧举手,“弦队,还有一点,美术馆门锁通通没有被人为破坏痕迹,现场同样亦无打斗痕迹。
那么在深夜监视器刚好无法运作期间,古尘札偷偷潜入美术馆时,他怎么可能没有遇到X?
而且男厕也证实,没有打斗痕迹:打碎的镜子、血迹斑斑的地面,全是古尘札一人所为,太奇怪了。”
随即贺兰刑皮肤无血色的英俊面容,充满冷漠,不苟言笑的补充道,“弦长官,确实能透过其他方法,让凶手在那晚不用亲自操作美术馆电/脑,就能切断美术馆内外监视器画面,让监视器无法运作。
不过方法,必须做过验证,才能说。”
弦旭勍一听,“那就拜托你了。”
接着,弦旭勍就单慧的话,以及目前讨论的案情进度,暂时做个结论,“即便那晚美术馆内外监视器没有拍到可疑的人事物,也因画面消失,使得暂定为X的凶手,在5月16日凌晨一点到五点之前,所进行的伪造第二案发现场,没被监视器拍下。
但事出必有因,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监视器画面必须再仔细调查,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一时被我们忽略,暂时遗漏,也没发现的线索。
除了查出X究竟是如何透过其他方法,关闭及重启监视器外,以及古尘札是如何躲过多支监视器,潜入美术馆,请务必查出。”
贺兰刑点头,面无表情回应,“是,弦长官。”
“韩净宣协助他调查。”
韩净宣那张肉嘟嘟,也圆圆的脸蛋尽是认真,嗓音听着有点软糯的回应,“是,弦长官。”
弦旭勍原本看着贺兰刑、韩净宣的视线拉回,并看向贺兰初等人,“古尘札他有可能是X的共犯,也可能是凶手,X为他的共犯。
不过一切得等他清醒,问清楚那晚无故躲过监视器,偷偷进入美术馆。
以及为何受伤昏倒在男厕的前因后果,才能再下判断。
此外,舒汐这人,也得深入调查一番,她的话听来不可信。
前面也提到了,她跟死者,只存在合作关系,没什么私交,那么她为何会知道死者与谁正处在暧昧,或准备谈恋爱的阶段?
重点是,死者属于社恐人士,她应该不会随意将自己私事告诉别人,遑论是只有合作关系的舒汐。
舒汐在开幕会那天,提及死者似乎有暧昧对象,像在恋爱的事,查出最先起头,说起死者疑似有恋情的人。
关于美术馆员工:死者绝对是被X杀害,死于情杀的说法,目前采半信半疑,请继续深入调查,排除员工说法中,让我们感到怀疑的点,包括在X进行恐怖追求告白死者的一星期之前,他们有没有听说过任何有关X的事等迹象。”
弦旭勍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贺兰初,“这案件应该非表面上的单一情杀,上述提及的几点,加上贺兰初给死者尸检时,出现的非科学所能解释的现象,再一次表明,案件绝非单一情杀,其中里头一定包含复杂因素,致使死者被杀。”
贺兰初苍白无血色娃娃脸充满严肃的点头,以表示认同他的话。
弦旭勍看一眼大白兔子后,将目光转回到其他人身上,“加上,X从没露面,只是让人送花寄包裹,请查出花店、快递公司地址,向他们询问,让他们送花寄包裹的人是谁,就交给你们四人了。”
双单姐弟、秋天和葛大辉点头,“是,弦长官(弦队/弦大)”
接着,弦旭勍继续说:“X留在第二案发现场的信笺,给人感觉太过刻意,像是有人故意引导,目的是为了让警方将目标摆在——
花了整整一星期:不断送花、送礼物,以及最后给死者发出死亡威胁告白的X。
这其中,值得我们怀疑的点,是:贺兰初给出的死者验尸报告中,指出——
死者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一星期,亦即死者刘碧欣死亡时间为,5月9日,晚上接近12点。
同时也是《彩虹Q.Q兔》展览会,准备开幕的前一晚,开幕会时间为,5月10日。
如果凶手真是X,那么他明知死者已经被他杀害,为何又故意利用一星期时间,做出让人送花送礼物等恐怖追求者的举动?
假设按X对死者送花等恐怖追求行径思路走,无疑的,X对死者发出死亡告白威胁信,最终目的是为了杀害死者,而他也确实做了。
并开始长达一礼拜的藏尸,之后再将死者作为装置艺术一环,摆在美术馆一楼展区,直到第一目击者小赖发现,报警。”
贺兰初一听,一墨黑,一深紫瞳仁不禁微微瞇起,认真的苍白无血色娃娃脸流露一丝疑惑,“X既然已经达到杀死死者的目的,那为何又多此一举,做出一系列可能导致他暴露,甚至被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他身上的风险?
这其中究竟藏了什么猫腻?!”
弦旭勍眼睛变深,俊脸闪过一丝犀利,“此外,也因X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行为,我不禁怀疑,整起案件中,究竟有没有X这人。
X会不会其实根本是凶手为了误导警方,使我们调查方向错误,故意凭空捏造,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
关于这点,务必查清楚。”
弦旭勍不待众人反应,继续说:“贺兰初已经向我们证明死者死在开幕会前一晚,同时可以确定的事,5月10日出现在《彩虹Q.Q兔》开幕展览会上,走上台向所有宾客打招呼,我跟贺兰也亲眼见到的死者,绝对是假的,必须找出假扮死者的人。”
所有人眼露慎重,不约而同道,“是,弦长官(弦队/弦大)。”
贺兰初:“目前已知,凶手是一名懂美学,可能也是艺术家,并且熟悉美术馆上下班时间,加上美术馆内外所有动线,包括监视器运作等方面,现场也无任何人为破坏痕迹,更无打斗痕迹。
再者,如果想在五小时内完成一切,将死者搬到美术馆再到将她当作装置艺术一环,摆在苹果爱情树下,凶手应该不可能只有一人。”
弦旭勍点点头,以表示认同大白兔子看法,并与他一口同声,“不排除有共犯,以及熟人作案的可能。”
一通电话突然响起,距离一旁办公桌上电话最近的葛大辉,下意识接起,“喂向阳警局你好…”
葛大辉冷静语气转为慎重,“好,谢谢你警官。”
葛大辉结束通话剎那,立即看向贺弦两人,“弦队、老大,在医院看着古尘札的两名警察之一的同仁,打电话来通知,‘古尘札已经醒了’。”
贺弦两人一听,不禁对视一眼。
弦旭勍:“除了上述暂时的结论,仍需要《非刑调》团队深入调查,挖掘出背后真相外,既然古尘札醒了,是时候去医院一趟,见见他那晚究竟为何潜入美术馆,又受伤昏倒在男厕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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