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屿:“?”
“啊!”洛嘉屿痛苦地捂住心脏。
“给,薯条。”初喻讨好地将新鲜的薯条盒子塞到人怀里。
“你花了多少?”被塞薯条的人气若游丝。
“五块钱。”
“我疼得快晕死过去了。”
于是初喻跟着站了起来,关心又克制地摸了摸人的肩膀。
“疼。”洛小狗闭着眼睛哼哼唧唧。
初喻又抬起手臂继续摸了摸人的头发。
“还是疼。”
初喻有点担心,又伸手摸了摸人的胸口。
“还是好疼。”
初喻感觉不太对,他明明是为了偷偷地报复一下对方刚刚欺负自己,怎么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了。
他原地顿了两秒,试探性地将脑袋凑过去,嘴唇抵上人的嘴角,最后停在前方几厘米处不动了,眼看对方没什么反应,他自己的脸皮越来越烫,讪讪地刚想退开,结果退到一半脑袋就被按住了。
力道还挺有劲儿,不像是很疼的样子。
“你又骗我。”
洛嘉屿一怔,知道自己露馅儿了,紧接着又一怔:“你用这种方式试探我?”
“……”脸皮薄又被戳中的某人默默地将脑袋从他的手里抽开,但是脸皮厚又一转攻势的某人又抓着他不放,就这么又黏黏糊糊地僵持了一会儿,洛嘉屿突然一愣。
“怎么了?”
“哦,没什么。”洛嘉屿说,“那只鸟飞走了。”
于是最后用洛嘉屿珍贵好感度兑换的薯条就这么被他们俩当早餐内部消化完了,你一根我一根,一边轮流瓜分一边一起看着远方的太阳一点点冒头,直到晨辉铺洒满整个江面,连带着吹过来的风都显得有了温度。
直到晨曦将天空和水面连成一片,日出如火烧一般金红,光辉沿地平线中央铺开,迎面洒落到两人的脸颊和肩膀上,将身后来自黑夜的灰暗逼退,阳光闪耀且温暖,而温暖的事物总是让人心情很好。
偌大的江边只有两个坐在一起的脑袋,左边脑袋的主人转过头来,在这不过四五分钟、短暂又珍贵的日出时刻向身旁人伸出手来:
“新的一天。”
右边脑袋的主人闻言也转过头来,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和左边脑袋的主人碰了一下:
“万事如意。”
洛嘉屿将最后一根薯条扔进嘴里,拿起身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喝完递给初喻,随口问了一句:
“你攻略我的支线任务做到哪里了?”
“八百五十多了。”初喻刚刚换薯条的时候就看了一眼,“还差十点就满进度了。”
身旁人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初喻轻声问,“怎么了?”
“很快就会满好感了。”洛嘉屿用同样轻的声音回答道,“等到满好感的那天,可以给我一个正式的答复吗?”
一个正式的答复。
初喻有一瞬间的愣怔,长年累月在一段关系里积攒下的被动习惯让他经常忽略和躲避一些事实,比如如果洛嘉屿不说的话,他是不会意识到自己虽然刚刚任人亲了抱了那么久,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亲口说过一句我喜欢你的。
有些事情他其实不爱摆到明面上说,绝大部分时候沉默约等于默认,但默认不等于他想清楚了,只是一种迷迷糊糊顺着当下走的方式。
这种做法虽然看起来很乖很顺从,但一细想,连个确定的承诺都没有,很容易让人没有安全感,所以发小想要一个正式的具体的答复,也是合理的。
洛嘉屿其实也很担心,虽然在之前他俩时不时拉个小手抱着睡觉的时候他就很爱幻想以后结婚了交换用的戒指该挑什么款式的,但是真当到了涉及正式关系变更的事情上,他反而显得比初喻还小心翼翼。
他知道他的发小是个什么性子,一方面不能逼太紧,另一方面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这么把这页给揭过去,他们俩的关系本来就特殊,由于各种有意无意的因素,在他们眼里,朋友和恋人之间的界限过于暧昧不清了,有时候即使什么都做过了,退一步依旧能喊一声朋友,他的不安大概就来自于这个。
可能在对方眼里接个吻并不能算正式确定关系,可能对方还需要时间来思考,这些都没问题,他可以等,但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复。
“好的。”他听到对方答应道,没有直接痛快地认为“既然已经亲了那么就是情侣了”,说明他的担心是存在的。
“我会给的。”
“快了?”
“快了。”
洛嘉屿放下心来,低头看了会儿脚下被阳光蒙上一层闪粉的沙砾,转而侧过头对着发小的侧脸看得出神,看着看着伸出手,拉住人清瘦的手腕。
“怎么了?”
“我们马上就该走了。”
“还有几秒?”
“两分钟吧。”
初喻叹了口气,当晚熬了个通宵都没睡,回去营里后又要开始一整天的训练,放纵一时爽,他现在怕自己会猝死在练习室里。
“那我眯一会儿。”卡皮巴拉原地躺下。
洛嘉屿震惊:“两分钟也要眯?”
“两分钟的觉也是觉。”卡皮巴拉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感受尸体沐浴在清晨阳光下的温暖。
“……”洛嘉屿咬着嘴唇看着躺在沙滩上呼吸逐渐均匀平稳的发小,发现自己的脑子里怎么都逃不开刚才人红着脸喘息着窝在他肩膀上说“再给我几天”的画面。
不管怎么说,亲吻的感觉实在是过于迷人了,舒服得让人忍不住想再体验一遍。
今天亲了,明天还能亲吗?后天呢?大后天呢?只是说慢慢来,那么每天亲一次应该不算很过分吧?
而且满好感的那天就是能得到答复的那天,他现在有点想手动推进这个日子。
离开现实世界的最后一秒,阳光彻底占领江滩的每一寸角落,初喻在这样灼眼的色彩中睁开眼,嘴唇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感觉有些恍惚,仿佛阳光化成实体亲吻着他的灵魂。
新的一天,万事如意。
第84章
三公公演的前一天晚上。
机场里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各家来给自担接机的粉丝,周围一片人声鼎沸,站在最前排的几个大粉手腕上绑着同一个应援色的带子,一边调摄像机位,一边时不时交头接耳地讨论几句:
“摆子哥和喷子哥怎么还不来?”
“有人看见他俩了吗?”
“来了,来了!”
镜头前,最先入镜的是一双长腿,穿着谁也数不清到底破了几个洞的黑色破洞牛仔裤,上面搭了件中长款的黑风衣,再到脸上的墨镜和耳垂上的黑色耳钉,这种穿衣风格绝不可能是摆子哥,只会是另一位。
洛嘉屿从机场的拐角处出现开始就一直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一手插兜,走得脚底生风,从头到脚连墨镜带鞋跟都是纯黑色,镜头上一秒还录到他走过来,下一秒就已经路过后离开了。
自担外表看起来状态极好,机场直拍就能出图,大粉们调了几张刚刚抓拍的照片检查过后,格外满意。
“帅。”
“酷。”
“拽。”
“还挺高冷,虽然知道这小子是在装,但还是给他装到了。”
“摆子哥呢,洛洛都走了我摆子哥去哪里了?不会睡候机室里了吧?”
某位高冷墨镜帅哥从酷炫出场到潇洒离场统共只花了十五秒,又过了两秒,所有粉丝都看见刚刚才离开的某人又折返了回来。
先是八方不动地原地倒退了好几步,在粉丝们看智障的目光中最终转过身来,墨镜一摘开始四处张望,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咚咚咚拔腿跑回去了。
“?”大粉们面面相觑。
过了几秒钟,某位高冷帅哥终于在某个犄角旮旯捡回了正在兜兜转转迷路中的迷茫发小,一把拉住人的手腕防止再乱跑到时候找不到人,另一只手掏出墨镜一戴,重新变回高冷墨镜帅哥,两人一前一后,在粉丝众目睽睽之下又把刚才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大粉们恍然大悟。
机场手牵手一起走的照片和视频在一分钟后实时同步上传到双鱼超话中,CP世纪名场面喜加一,但因为超话内皇粮充足,本该炸成烟花形状的CP姐们反而已经有了一种久经世故的淡定。
【我脑子不太好使,他们是已经官宣过了吗?】
【何止,看起来像隐婚十年的】
【我真是被惯着了,竟然在想他俩到底什么时候公开】
【加一,都怪最近的每一次训练花絮都在高强度撒糖】
【我本来以为二公的双人对唱就已经是CP舞台的巅峰了,看完三公训练我又不确定了】
【你们两个宝贝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惊喜.jpg】
【我家CP可以通过对视让本来一坨稀烂的表情管理变得温柔生动又羞涩,这话我说给圈外姐妹听都没一个信的,然而这事是真的】
【我本来以为摆子哥真的要把机器人精神贯彻到底了,结果公演前三天突然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唱完歌后甚至会脸红,严重怀疑是洛洛给灌了什么迷魂汤】
【其实本来喷子哥的表管也就那样,几乎是跟摆子哥同一天起同时突飞猛进,他俩一唱一rap配合时那个氛围真的特别像借着唱歌的幌子谈恋爱】
【坏了不会是真谈了吧】
“怎么又迷路了?”一直等到走到没有人跟拍的过道里后,洛嘉屿摘下墨镜,顺便帮身后人摘掉口罩,“要不下次出远门你都抓着我衣角算了,多出只手还能用来玩手机。”
“丢脸。”初喻口罩被拿掉后,又习惯性地将兜帽戴上,“人太多了,人少我就抓了。”
不能让所有粉丝都觉得他是个幼儿园没毕业的小朋友,卡皮巴拉还是有一点尊严的。
“嗯……”洛嘉屿一边听他讲话一边给他整理衣领,整理间隙抽空问了一句,“面霜和精华带了吗?”
“……忘了。”
“用我的吧。”
“节目组不一定把我们分到一间房。”初喻如是说道。
《顶练2》这档节目太红火,各方资源都争着邀请合作,于是第三次公演的地点甚至没有安排在选秀营附近,而是选择了离他们所在省份最近的一个发达城市,也是万千小说中耳熟能详的一个通用知名城市——A市。
公演前一天全员练习生就集体登机飞往A市,为第二天在A市最大最豪华的场馆登台演出作准备。
洛嘉屿不以为意:“节目组肯定会把我们分到一间房。”
他的发小对流量营业那些概念不关心,他可是门儿清,节目组不把他俩凑一块那就是跟钱过不去。
离开机场后要上去节目组安排好的酒店的大巴,走过去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突然想到。”
“想到什么?”
“我以前不是一直跟你商量想和你一起营业吗,你死活不同意。”
“嗯?”
“你当时说:‘就没有站着把流量挣了的法子吗?’”
“嗯。”
“我现在想想,其实是有的。”
“什么法子?”
“我们只要谈恋爱就行了,不用表演,不用勉强,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洛嘉屿若有所思,“这可不就是站着把流量挣了吗。”
“……闭嘴。”
“好哒。”
洛嘉屿闭嘴之后,两人像是都想到了同一件事,共同沉默了一会儿。
“多少了?”洛嘉屿率先打破寂静,说话语焉不详,但身边人一听就知道。
“……862。”
“就差一点点了啊。”洛嘉屿心不在焉,“那么答复就是今晚?”
“……”
“明天?”
“明晚。”
“那公演结束后我等你。”
“好。”
节目组最终还是将两人分到了同一间房,不过房间外会不定期有摄像师出没,隔三差五进来给他们拍两个vlog,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干坏事。
初喻本来有点紧张,但实际上公演前一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两个人安静地待在酒店房间里,各自占了一张小桌子,初喻复习歌词情绪,洛嘉屿埋头专心润色最后一版词,安宁的氛围神似生日那天洛嘉屿回家时看见的自家爸妈。
但当天夜里,初喻很晚才睡着,入睡的前一秒耳朵边还在回响着“答复”两个字,他盯着床头的小夜灯,脑子里想的却是为什么那一次接吻他没能接受伸舌头。
因为没做好准备。
那他现在做好准备了吗?
他比发小更早一些躺到床上,洛嘉屿检查完自己修改的最后一版词,格外满意,伸了个懒腰后按掉桌上的小台灯,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幽暗中,洛嘉屿看见床上盯着小夜灯的某人还没有睡,他很自然地站起身,走过去,就着微弱的灯光揉了揉人的头发:“晚安,祝我们公演顺利。”
初喻游离的眼神移动到他的脸上,逐渐聚焦回神,然后同样轻声答了句:“晚安。”
节目组给他们分的是双床房,洛嘉屿揉完发小的脑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那张床上,盖上被子心满意足地睡了,初喻扭头看了他一眼,默默翻了个身,变成面对着发小的姿势,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正式公演,一大早所有人都赶到了场馆内开始化妆做造型,然而有些粉丝来得更早,场馆外人山人海,比一公和二公还要热闹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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