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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昼(近代现代)——尉迟净

时间:2024-09-28 08:23:52  作者:尉迟净
  王久武思考了下,打开一款昼光基金会内部专用的图像处理软件将视频导入,拖动进度条至男人展开打印纸的那一帧——如果这段监控确实是要提供给郑彬的“大线索”,整个看下来,最可疑也最有价值的恐怕就是这沓纸——软件立刻开始工作,联想填充画面过度放大产生的马赛克,很快在第一张纸上,显露出铅字印刷的一排名字。
  【1.柳陆
  2.巴凯
  3.夏吉吉
  4.张奇
  5.林安
  6.齐乐
  7.武任飞
  8.尹东兴
  ……】
  其中“柳陆”被打了红勾,分外显眼。
  “我记得碑林案的死者就叫柳陆,在东大上大二,要不要试试这些名字能查到什么结果。”
  王久武又在“自言自语”地跟阴阑煦商量,说话时已经把这几个能辨认的名字发送至昼光基金会后台。几分钟后,腕表浮现文字提醒他登录内邮查收邮件。
  快速检索完东大本科花名册,基金会后方支援人员初步判断这几人均为东埠大学在校生。除此之外,邮件里提到基金会还从东埠区域一通报警电话的录音中检索到关键词“巴凯”,结合通话内容,巴凯恐已失联多日。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王久武脑海中隐隐成形。
  “这张纸和上面印着的名字,”王久武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电脑屏幕,“会不会是一份名单,一份……目标名单?”
  “杀人名单。”
  身旁的年轻人少见地有所回应。他擅自更改了措词,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表情似在咀嚼这个词语,“按照清单挨个解决目标,我喜欢这个主意,确定猎杀顺序的过程本身就很有趣。”
  阴阑煦说话时眼中闪烁有危险的辉光。王久武假装没看到,岔开话题:
  “假如这真是一份目标名单,视频中戴着棉手套的人,想必就是碑林案乃至小花园案的凶手。根据内线情报,东埠警方现在的工作重点正是调查凶手——”
  “这次的‘任务’要想顺利完成,必须抢先警方一步。”
  突然被打断,王久武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也只能笑笑,“你理解我的意思就好。”
  但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就像你说的,我们必须抢在警方之前找到凶手,才能真正完成这次任务。如果选择从‘凶手’本身入手调查,尽管我们比郑彬他们多掌握一条信息,进度上却无法将警方甩开太远,不足以改善眼下被动的现状;而且基金会还没有在东埠站稳脚跟,警方可利用的资源远比我们丰富,也存在反超我们进度的可能。综上,我们必须换一个方向。”
  扣着兜帽的身影由屏幕映上王久武那双浅褐色的眼睛,“这个人。这段视频还没交给郑彬,警方暂不知晓他的存在,假若我们抢先查出这个提供名单的人身份——”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年轻人再次出声打断:
  “狐狸。”
  王久武有些诧异地看向阴阑煦,然而对方已再次闭目养神,没有多作解释的意思。
  他只好将目光重新移回屏幕,不过这回,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搭档会突然冒出一句“狐狸”——
  在那个男人的帽衫背面,用浅色的线绣着一只卡通狐狸。
  王久武本想说“这怎么了?”,但经阴阑煦一提,他现在越看越觉得狐狸图案的精致程度与褪色老旧的衣物不成对比。怀着七分的“姑且一试”与十分的“并不确定”,王久武在腕表输入“狐狸”“卡通线绣”“东埠”等关键词,没抱什么希望地发给昼光基金会。
  这次不到半分钟,基金会那边就传回了讯息。
  在东埠,居然真的有一只“狐狸”。
  只不过“狐狸”是警局给一个老对手起的绰号,那人对自己有别的称呼,“江河清”。
  动身之前昼光基金会给他们印发了一些东埠相关资料,王久武看到过这个“正式名讳”。江河清,户籍上查无此人,真实身份不明,于几年前凭空出现在东埠,一手策划了当年轰动一时的“银行千万大劫案”。警方事后才从落网劫匪口中获知有这么个“军师”角色存在,该案是他打响自己招牌的第一桩生意,自此之后,东埠市几乎每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背后都有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
  但江河清给自己设计的名片上只有一个头衔,“策划师”。他似乎仅只是“拿钱出主意”,至今不曾直接参与过任何一次犯罪活动,这让警方更难追查其踪迹。
  卡通狐狸图案是他的“签名”,是江河清表明身份所用的“商标”,也即是外号“狐狸”的由来。一如这个外号,江河清很狡猾,或者说绝顶聪明,东埠警方缉捕多年,每回都只抓到把尾巴梢便眼瞧着这只狐狸溜走,连这人的正脸都没见过。
  “爱炫耀的高智商犯罪者,”王久武若有所思,“当时给我的资料里,有关‘江河清’的内容独成一份,我记得基金会的习惯是会给准备吸纳的对象单独制作档案,莫非他就是下一个?”
  阴阑煦目光闪动了下。
  瞥见他的反应,王久武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到了这人某些不甚愉快的回忆——毕竟阴阑煦就是被基金会“强行”吸纳的成员——立刻不再谈论这个问题,将话题拉了回来:
  “那不重要,他不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现在的情况是,知道了这个穿帽衫的男人是江河清,不过从他入手调查的话风险极大,毕竟东埠警局追查多年都一无所获,我们最后很可能也无功而返。视频里的这两个人,恐怕全用不上。”
  王久武印象中江河清还有个叫“江湖宁”的助手,可就眼下而言,只是一条更遥不见边际的线索。
  基金会顾问敛下眼睑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拟定下一步行动计划。
  “你脸色不太好,我先送你去休息。”
  他很自然地用手背在阴阑煦额头探了下温度,对方没有闪躲。
  “然后我去调查一下名单上的学生,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没准在这个过程中甚至会和那个凶手正面相遇。
  不知为何这种预感蓦地在王久武心底一闪而过,像黑夜中打亮了一点火星。
  见搭档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异议,王久武利索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阴阑煦起身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刚走出会议室,就看见顾怀天紧赶两步小跑过来。
  “等一下,请等一等,你们这是已经准备走了吗?我正要来跟你们说,宋局正在开紧急会议,劳烦再多等一会儿。”
  一听就是托辞,他们已经被晾了几十分钟,宋局难道一直在开会?而且刚出门顾怀天便能立刻出现拦住他们,显然一直守在会议室附近,怕是为了防备两人任意走动。诸多冷遇,估计昼光基金会顾问到位的情况并未被向上报告,下此指示的人,分明已挑明想叫王久武知难而退。
  褐眼的青年没有点破郑彬的意图,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们今天先回酒店,下次再来打扰。”
  “那我送二位回去?”顾怀天提议道。
  “不麻烦了,”王久武笑了笑,“我们自己叫车。”
  他深深看了实习警察一眼,诚挚地说了句“谢谢你”,才拎起手提箱,带着一言不发的年轻人离去。
  望着这个青年的背影,顾怀天突然感到一股歉疚。
  “师父有点儿过分了,再怎么说人家是来帮忙的。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案子,直说就是,何必这么针对。”在打电话向郑彬汇报基金会顾问的动向之前,实习警察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不知道的是,半小时后,王久武离开酒店重回东埠大学,刻意绕开了警方。
 
 
第5章 再回东大
  时间已是中午,东大校园里满是下课后去买饭的学生,边走边用面包草草解决了午餐的王久武混在其间,倒也不算违和。
  四周夹着课本脚步轻快的年轻身影令青年暗自有些感慨。在他们这个年纪,他早已是昼光基金会的一员,于严苛的训练中耗尽了本该青春美好的二十岁时光;作业与书本积压在记忆深处,久远到他甚至记不起触感。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王久武收敛起情绪,基金会要的是高效可靠的执行人。
  一小声低呼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学生推着推车,路上突然绊了一下,车上灰布遮盖、高高码放的实验笼互相碰撞,差点儿全部倾翻。被吓了一跳,男学生有些慌乱,好不容易才稳住了笼子,然后他本打算继续前进,不料推车又出毛病,硬生生卡在了原地动弹不得,笼内鼠兔喧闹不安。
  没人过去帮他一把。推车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动物腥骚,擦身而过的学生纷纷掩鼻绕路,对这番窘境视若无睹。
  王久武扫了一眼,发现是大理石的边翘别住了轱辘,于是走去抓住推车扶把用力向上一抬。鼠兔为此惊叫,不过推车顺利摆脱了那块不平的地砖。
  这个留着土气厚重刘海儿的男生似乎比较怕生,很小声地挤出了句“谢谢”。
  王久武回以微笑,见男生依旧目光闪躲表情很不自在,便提了个他肯定知道答案的问题缓解尴尬:
  “同学,请问学生处怎么走?”
  “学生处?啊你走反方向了,这边是教学区。”
  男生果然大方了一些,回身一指,“喏,那一片才是老师们办公的地方。”
  王久武当然知道最高的那栋建筑就是行政楼,但还是道了句谢。他转身朝那边走去,男生则继续推着推车前进,笼里的白鼠兔子也安分下来,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行政楼的大厅附有导引,业务较多的几个处室被特意加粗,所以王久武一眼便找到了学生处的门号。他简单整理了下衣装,按下电梯四楼的按钮。
  应门的是个年轻女声,一个女孩坐在学生处靠门的小桌后面,见有人进来忙把盒饭一盖,站起身迎接,“主任去午休了,刚走不久。”
  王久武快速打量了下对方,“你是主任助理?”
  “是,您有什么事?”
  ——学生助理,运气不错。比起进入社会的人,大学生更容易应付。
  回手掩上身后的门,王久武稍稍压低声音,“我是来查案的,向你了解些情况,请配合。”
  他掏出证件一晃,那其实是昼光基金会的成员证,但也是黑皮夹银徽章的设计。果然助理将这个身着便服的男人错认成了警察,连连点头。对,这就是昼光基金会做此设计的原因。
  王久武接着打开手机找出那份名单的截图,“我需要这些学生的详细资料。”
  对方接过来看了一遍,想了几秒便脱口道:
  “这些名字我认得,是我们学校几个有名的富二代。”
  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王久武皱了皱眉。
  助理一边在学生管理系统检索一边继续给他介绍,“而且这些富二代互相是朋友,经常在一起玩,甚至还成立了个社团和一些坏学生凑堆花天酒地,叫‘超能社’——警察叔叔,他们犯什么事了?”
  避开了她的问题,王久武直接询问,“你认识他们中的某一个吗?”
  “其他人我只听过名字,我和夏吉吉一个系,不过没有很熟,因为她情商特低,动不动就玩失踪给院里添乱——”
  助理突然噎住,随后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不会出事了吧?”
  王久武没有明确否认,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接着问道:
  “她这次‘玩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夏吉吉这人可一直很‘异常’,任性得很,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助理下意识捋着自己的长发,想了一会儿,“唔,好像前段时间她总去大学生心理辅导中心?突然开始的,有时甚至一下课就跑过去。我一直帮老师收随堂作业,所以有印象。”
  隐约觉得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王久武追问:“她是有什么心结吗?”
  “不清楚,不会吧,那种家境还能有什么烦恼吗,”助理表情平静,却藏不住语气和眼神流露出的羡慕,“我猜八成是冲着心理咨询师去的。”
  “心理咨询师?是什么人?”
  “我们学校心理学专业一个讲师兼任的,挺受学生欢迎,不过不是我的菜啦。”
  自知失言,助理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一问我想起来了,之前好多社团都想请这个人去当自己的指导老师,最后他好像就是定在超能社挂名,我听社团部的朋友聊到过。”
  “是吗。”王久武点了点头。
  打印机在此时结束了工作,助理递来一摞带着余温的学生档案。王久武道谢,然后叮嘱她对这次的谈话严格保密。助理多了句嘴,问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被婉拒后她虽感到有些奇怪,不过阅历尚浅的女学生没有想到应该怀疑对方身份。
  收好学生档案,基金会顾问离开了学生处。
  利用等楼梯的时间他察看手机地图,发现东埠大学大学生心理辅导中心离行政区居然有一段路程,于是顾不上顺带看一遍手头资料,王久武一出电梯便匆匆往辅导中心赶去。
  印刷的铅字不会跑掉,长腿的人就不一定了,他得抓紧时间见见那位“心理咨询师”。
  ……
  心理辅导中心没有设在行政区,方位上更接近宿舍楼,估计是为了方便学生。
  漂亮的独栋小楼,乍一看仿佛是那种度假别墅,门边端端正正挂着辅导中心的牌子,擦拭得一尘不染;门口木栏点缀着花蔓,明显经过精心修剪,可惜已至深秋,只剩枯干枝叶缠绕,少了许多生机色彩。
  打理这里的人细致耐心,而且很喜欢这份工作,王久武判断。
  还在午休时段,小楼正门紧闭,不过没有挂锁。看了下四周,王久武悄悄贴近这扇雕花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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