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留步,公子留步!”庙祝见他们要走,顿时急了,连声叫唤着挽留。这九连圣杯,意思可不就是太阴娘娘非常想让这位公子到总坛去吗?若是此时让人走了,且不说娘娘会不会怪罪,教内肯定会责怪他办事不力。
虽然情况急转直下,但作者还是敏锐地嗅到了机会。她拉着刘尚雅,急匆匆地跟上了刘众赫的脚步,一副头也不回就要跟着离开的模样。见此,庙祝咬咬牙,只得高声唤来了庙里的教众,让他们把大门关了。
刘众赫眼睛一眯,当即就要拔剑,金独子赶紧按住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说:“等等,众赫。先别动手……”
他这厢在安抚刘众赫大侠,韩秀英那厢则开始对庙祝发难:“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我们关起来吗?”
“误会,都是误会。”庙祝擦着汗,陪着笑说,“金公子不是想要到山上的道场去参拜吗?既然娘娘应允,那我派自然欢迎贵客们到总坛做客。”
韩秀英故意说:“山路遥远,听闻十万大山中野兽众多,我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呃,那位壮士……”或许是刚刚金公子展示他的护卫的方式令人印象深刻,庙祝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的方向。只见那位护卫正狠狠地瞪着他,手中的利刃已经出鞘,剑上闪耀的寒芒令人脊背发凉。为了阻拦他,金公子几乎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谢谢你,金公子。庙祝讪讪地收回了视线,拍着胸脯保证:“星君刚刚不是说了进山之路会一路平安吗?再等三日,三日之后,总坛会派人出山接灵童,我们可以跟他们一起进山。”
韩秀英在心里露出微笑,她已经牢牢把握住了主动权:“灵童?”
“贵客有所不知,教主受太阴娘娘指引,从各地救助了许多体质特殊的灵童。”庙祝避重就轻地说,“最后两名灵童正在庙中,等待被接引到总坛。”
“这是最后两名?”刘尚雅皱起了眉,“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自然是开坛祭月,若两位也有兴趣,届时可在总坛参加仪式。”
“等等,既然还有三日,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韩秀英顺着发出质问。
“几位贵客远道而来,舟居劳顿,不妨在庙中休息几日。”似乎已经笃定他们无处可逃,庙祝也逐渐强势起来。他将这软禁一事说得冠冕堂皇,唤来手下让人将他们带到了房间,与两位灵童关押在同一个院落中,方便看守。
院中正好有三个房间,两位灵童被关在正中的房间,他们便占了左右两间。原本太阴派的教众还要守在院子里,最后还是刘众赫出马,才将人都赶到了院落之外。
等太阴派的教众们都退到了院外驻守,四人才重新聚首。韩秀英第一时间便问金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金独子自己也还没搞清楚,只得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啧,这么邪门?”韩秀英也忍不住嘀咕。
虽然被软禁起来,但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去总坛,再加之太阴派对他们的伪装一无所知,外头还有同伴接应,此时这个局面反倒十分有利——除了某位大侠不是很高兴以外,一切都很好。
某位不高兴的大侠沉默着,抱着剑靠在墙边,眼睛望着金独子的方向。
刘众赫心下清楚自己或许有点反应过激,但他也没法解释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刻在血脉里的本能。虽然从他们相识以来金独子根本没受过伤,然而不知为何,刘众赫却总感觉这家伙随时会死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刚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众赫沉吟一阵。该不会是这个狐狸书生进庙拜神被星君降罪了吧?
在他思考之际,刘尚雅提议他们去看看两个孩子,几人便一起来到了正中间的房间。房间的门窗都被锁着,金独子皱了皱眉,让刘众赫来帮忙将锁劈断,而后才缓缓推开了门——屋里果然是李吉永和申流承。
两位小朋友都才七八岁的模样,看起来已经饱受惊吓,紧挨着对方躲在了角落,警惕地看着他们一行人,这让金独子很揪心。他小心地保持了一点距离,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来问:“你们还好吗?”
李吉永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申流承小心地从他的肩膀上方探出头来,悄悄地看他。
“我们也是被他们抓来的。”金独子说。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终于放松了一点。申流承小声地问:“你们也是?”
“对。你们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我们被关在房间里。”
金独子忍住叹息:“你们的家在哪里?”
他也许说错了话,两个孩子的脸色变得更加灰暗。刚刚那庙祝说的“救助灵童”,该不会是先让人家破人亡,再出手救助吧?想到这里,金独子忍不住走上前去,将两个孩子抱入了怀中:“我会救你们出去。”
两个孩子僵住了一阵,最后还是融化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看着这一幕,刘尚雅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不禁双手合十,无声地念了一句佛号。站在她身旁的韩秀英仿佛在她脑后看见了佛光,忍不住抬手挡了挡。
当然,看着书生轻而易举驯服了两只小动物,来取材的作者也相当满意。她不由得将视线转向了霸王。这只也是这样被驯服的吗?
被驯服的猛兽抽空回瞪她一眼,然后又转回了视线。
-TBC-
正经推推剧情先,推两章再谈恋爱(?
第8章
第八回、夜密谋智定良策,陷敌营终寻亲归
在太阴派看来,他们毕竟是太阴星君显灵邀请的客人,因此除了软禁以外倒也没对他们做些什么。
在当天夜里,埋伏在外的支援小队也找到机会潜入院中,与他们会合。韩秀英简单总结了现在的情况,兵分两路的计划仍是不变,支援小队埋伏在暗处,想办法跟着他们进山,摸清楚路线后伺机救人。他们一行进山后,恐怕会与太阴派的高层见面,届时则需随机应变,若是应对得当,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
李智慧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对面。或许是因为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李吉永和申流承迅速地恢复了活力,此刻正一左一右地紧紧抱着金独子,和刘众赫暗中对峙着。真是非常勇敢,这两个孩子已经打败了九成的江湖人。
处于漩涡中心的书生对此全然不觉,还在认真地听着韩秀英的发言,时不时认同地点头。
“独子哥,我们也可以帮忙。”李吉永高高地举起了手,“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吗?”
“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自己的安全。”金独子说。
“大叔的亲人叫什么名字?”申流承问,“我们可以帮你保护她。”
金独子一下子被问住了。他再次意识到,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他缺失了很关键的一部分。但既然李吉永和申流承都在这里,他剩下的那个亲人到底是谁,倒也不难猜测。
“她是个女孩,你们可以叫她比喻。”金独子回忆着比喻化作人形的模样,说,“我们长得很像,你们要是见到她,一定会马上认出来。”
“金比喻、金比喻……”李吉永默念了几声,将这个名字牢记在了心里。
金比喻?金独子忍俊不禁。等回到现实以后,就这样喊她看看吧?他想了想,又问:“贤诚先生,你们有什么防身的暗器吗?”
“啊,当然有的。”李贤诚马上领悟到了他的意思。他和郑熙媛翻找了片刻,将所有能用上的暗器都拿了出来,认真地教导两个孩子使用。李吉永和申流承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眼睛里被注入了一种使命感,就像是吸饱了水的植物一般,透出了勃勃生机。
同伴们都对蛊毒一事一无所知,但两位正主倒也不着急,一句话也不提。金独子是认为只要剧情还在继续发展,等时候到了蛊毒总会解开;至于刘众赫,倒是开始觉得这情蛊是个方便的好东西了……
三天的时间眨眼便过,总坛的人终于来到村中。庙祝此前已派人连夜报信给总坛,此番也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庙祝心中大定,叫人准备了几辆牛车,亲自上门来通知他们:“难得遇见这样的有缘之人,教主也相当重视,特地令我们速速护送公子进山。”
太阴派总坛在群山环绕之中,山路崎岖难行,本该趁着白日进山,免得夜里山路难行,然而太阴派却反其道而行之,到了下午才启程出发,着实令人费解。负责护送的数十名教众武功不俗,且已经走惯了山路,太阳落下以后,他们便燃起火把照亮山路,也驱散了山中的野兽。
一路在牛车上颠簸,金独子只觉得头晕目眩,对时间彻底失了判断。也不知过了多久,牛车终于停了下来。此时天色自然已经黑透,他们的车停在这座建筑的正门,借着门口灯笼的光,可以看清门上的匾额上写着“广寒宫”三字。太阴派的总坛虽在深山之中,却丝毫不显寒酸,青瓦白墙,在月下显得很是雅致。
韩秀英左右张望着,喃喃道:“比想象中要大一点……”
刘众赫则已经默默地握住了剑,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再次重演无名山庄的血案。以金独子对他们的了解,这两个家伙分明都是将计划中的“见机行事”自动理解成了“赶尽杀绝”。
唉,两位,这可不行。金独子咳嗽一声,提示道:“别冲动。”
进门通报的弟子带着一名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押送他们的领头之人上前几步:“左护法,人都带到了。”
左护法点头吩咐道:“这里交给我,把两位灵童带过去吧。”
两个孩子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被带走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了金独子,脸上流露出了不安的神色。就算知道这只是场景里的角色,金独子握紧了拳头,开始认真地考虑起另外两位同伴那套赶尽杀绝的方案。
到了开战的前夕,金独子难免对自己这个书生身份产生了不满。既然他能使用星座的视角,那是否意味着他可以靠这个去战斗?可惜剧本原身的记忆已不剩多少,金独子趁着这几日已经仔细检视了这些记忆,但根本没能从中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事到如此,看来只能相信李贤诚他们了。金独子勉强打起了精神。虽然天色已晚,但左护法却没有叫他们休息的意思,稍稍打量了一圈,便说:“教主恭候已久,请诸位随我来。”
左护法屏退了左右,亲自挑着一盏灯笼为他们带路。刘尚雅紧随着他走在最前面,身后是韩秀英和金独子,刘众赫则一言不发地走在了最后。如韩秀英所言,太阴派的总坛确实比想象中要更大。今夜天清气朗,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看见一座大殿,大概就是他们平日里供奉星君的地方。
左护法并未带他们进入殿中,而是循着游廊穿过庭院,走进了一片桂花林。初进入林中时,金独子还觉得香气馥郁,但越走越深,这香气就越发浓郁,令人头晕目眩。
刘众赫早已屏住呼吸,暗暗提高了警惕,谁知就在此刻,队伍前方摇晃的灯笼竟突然昏暗下来,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金独子!”刘众赫心头一跳,第一时间把手伸向金独子的方向,结果却抓了个空,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他的眼睛迅速适应了黑暗,左右一看,果然只剩下他一人在林中。
这是阵法。霸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江湖中自然有以奇门遁甲之术著名的门派,诸葛家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最著名的便是奇门八卦镇,幻阵、困阵、伤阵变化无穷,全看布阵之人如何控制。眼下林中的阵法竟然能在一瞬间便将他们分隔开来,甚至连声音都无法传达,恐怕并不简单。
金独子现在是否也是独自一人?太阴派到底想要做什么?
刘众赫按捺住内心的焦急,闭上了眼睛,轻抚着剑柄,全身内力疯狂涌动起来。他虽然不擅长阵法,但破阵从来不是只能依靠推演。
霸王缓缓拔出了黑天魔剑,同时睁开了眼睛。在这昏暗的树林之中,他的眼神竟如同剑芒一般明亮——
破天一门,最擅长的一向是一力破万法。
与刘众赫的处境相似,韩秀英和刘尚雅都被各自困在了阵中。在他们想办法破阵之时,金独子却还跟在左护法身边。同伴们在一瞬间没了踪影,金独子还没来得及惊讶,四周的景色也跟着倏地一变。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那片桂花林,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金独子可以看见前方的山崖高高地向天延伸,缺了一口的月亮就挂在了山崖指向的天幕。
山崖的尽头建着一个平台,平台左右分别立着金蝉与玉兔的石像,中间还有一张石桌。一位身着黑衣之人就坐在石桌边上,面前还放了一个鸟笼,似乎是在月下赏鸟,很有仙人的做派。
“金公子,请吧。”左护法的手向前一引,示意他还要向前走。
金独子定了定神,也不问其他人去了哪里,沉着地问:“那就是你们的教主?”
“没错。”面对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左护法竟然隐隐露出了忌惮的神色,“你的同伴就在阵法之中,若你想让他们平安无事,便不要轻举妄动。”
关着刘众赫来威胁他?真的假的……金独子总觉得他拿错了剧本,但还是兢兢业业地接了戏。读者默念着“我是刘众赫”,开启了主角模式,表情也变得冷酷而傲慢。
他沉声说:“带路吧。”
见他如此情态,左护法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继续与空气斗智斗勇,小心地防备着金独子,带着他顺着刻着祥云纹路的石阶拾级而上,来到了平台之上。
左护法恭敬地向着黑衣人的背影行了个礼:“教主。”
“下去吧。”黑衣人说。
金独子谨慎地与这个黑衣人保持了一点距离。太阴派将他单独带到此处的原因,他也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这大概与他那天掷筊杯有分不开的关系。
左护法离开以后,黑衣人终于回过头来,看清楚他的脸后,金独子不由得愣住了。在武林的背景下,太阴派的教主竟然跟阿斯莫德长得一模一样,这张典型的西方脸孔让他再一次出戏了。
是乌列尔讨厌的反派。读者想。看来这个剧本里不会有什么感化反派的反转套路了……
“你就是太阴娘娘钦点之人?”看着眼前这个书生,太阴派教主心中充满了困惑与警惕。无论是从他周身的气机来看,还是从走路的脚步声判断,这都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太阴娘娘为何在降下九连圣杯令这书生前来总坛后,又在他占卜时降下预警,叫他多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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