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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不熟(近代现代)——不问三九

时间:2024-09-29 08:01:09  作者:不问三九
  韩方驰从家过来的,只穿了身家居服,外套都没披一件,何乐知说他:“你下次套件衣服。”
  出个单元进个单元的事儿,在外面一共走不上十步,韩方驰说:“没等觉得冷我都到了。”
  “最近好多感冒的,你注意点。”何乐知说。
  韩方驰过来也没什么事,甚至也没什么话想说,就非常单纯地过来坐坐。
  他沉默地看着何乐知,何乐知从书里抬头,问他:“怎么啦?”
  “没怎么。”韩方驰说。
  何乐知就又低头看书,消消停停的。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韩方驰问。
  “好啊,”何乐知问,“我来做,你想吃什么?”
  韩方驰说:“不挑。”
  “那我看着准备。”何乐知说。
  韩方驰又说:“我下班做也可以。”
  “干吗?”何乐知笑着抬起头,“客气什么?”
  韩方驰反问:“你不是觉得麻烦?”
  “那天麻烦,明天不麻烦。”何乐知对他笑着,说,“下班直接过来就行。”
  第二天何乐知去超市买菜之前还发消息给韩方驰确认菜单,问他:可以吗?
  韩方驰:可以。
  何乐知:好的[愉快/]
  等韩方驰下了班回来,何乐知的态度也没有任何与之前不同的变化,他看起来还是开开心心的,依然平和,与韩方驰像往常一样地聊天说话。
  可到了周末,周六下午韩方驰下班回来,问何乐知去不去打球,何乐知说他去徒步了。
  “去哪里?”韩方驰在电话里问。
  何乐知说的地点就在他们本市辖区内的一座山,开车不到两个小时车程。
  “跟谁去?”韩方驰问。
  “我自己。”何乐知笑笑说,“上午我看天气不错就开车过来了,暖洋洋的。你下班啦?”
  韩方驰沉默了几秒,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我看看状态,要是不想下来我就在山上民宿住一天。”何乐知说。
  “嗯。”韩方驰说,“知道了。”
  再下一周,何乐知周五晚上不知道去哪儿吃饭了,周六又去另外一个不远的小山玩儿去了,周日上单位加班去了。
  他有时候出去之前会跟韩方驰说一声,有时候不。
  他们从对彼此的行程和时间掌握得一清二楚,空闲时间理所当然地都在一起,到各自再次回归独立的个体,对彼此的时间安排不再有知情权和分配权。
  “乐知呢?”肖遥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也不洗,抽了张纸蹭蹭就啃了一口。
  韩方驰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肖遥坐没坐相地跨着椅子坐,在那儿咔哧咔哧地啃苹果,“呸,谁信呢。”
  韩方驰没说话,肖遥撇撇嘴又说:“你俩又搞小秘密那一出。”
  韩方驰没理他,抽两张纸往他手里一塞,说他:“你闭嘴吃,别说话。”
  肖遥一手苹果汁黏黏的,一边擦手一边说:“乐知干啥去了。”
  “你自己问。”韩方驰说。
  肖遥擦完手拿出手机,给何乐知打电话。
  “遥遥?”何乐知接了电话说。
  “乐知你干啥去了。”肖遥问。
  “我加班呢啊。”何乐知说,“你过来了?”
  “我看你家没亮灯,我就上驰哥这儿来了,那你啥时候回。”肖遥说。
  “我再有一个小时吧,你找我有事儿不?”何乐知问他。
  “没有事儿。”肖遥看了眼韩方驰,说,“我不乐意在他这儿待,我想跟你待着。”
  何乐知在电话里笑起来,说他:“那你周末来,咱们吃火锅?”
  肖遥欣然同意。
  何乐知说:“那我干活儿了啊,你看方驰哪天有空你直接过来就行,你不用买菜。”
  “好好好。”肖遥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乐知约我周末吃火锅。”肖遥揣起手机,最后啃了两口苹果说。
  韩方驰从他旁边走过,肖遥把苹果核卷纸里,团吧团吧塞韩方驰手里,“帮我扔了。”
  韩方驰接过来扔厨房垃圾桶里,“你们俩?”
  “咱仨。”肖遥问,“你哪天有空?”
  韩方驰说:“除了周六上午。”
  “那我周六下午来。”肖遥说。
  韩方驰问:“他有空?”
  “那就是有呗。”肖遥站起来要去洗手,走了几步,回头问,“你俩咋了?”
  “没咋。”韩方驰说。
  他俩咋了。
  韩方驰也不知道。
  他生在一个情感并不浓烈的家庭,父母之间、父母和孩子之间,从来都是淡淡的,在韩知遥出生之前,家里每个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会特别吵闹,也不会有直接的、非常主观的情感表达。
  所以他从小就不擅长处理这些,加上他是一个有着两个妹妹的哥哥,因而总是沉默地包容。他一直处在一个相对被动的位置上,沉默地接受着身边人的来来走走。
  何乐知是韩方驰认识的第一个能把情绪表达得非常直接和准确的人,他可以把喜欢极其坦然地说出口,在韩方驰认识他的最初,他每一次的主观表达,都对韩方驰有一种巨大的冲撞力。
  高一刚开学还没分座位的那段时间,何乐知坐在韩方驰隔个过道的位置,是一个很干净还特别有礼貌的小孩儿,每天都能听见他的“谢谢谢谢”。发个作业也谢,问个问题也谢,帮捡个笔也谢。他的眼神总是特别真诚,谢得毫不敷衍。
  到了分座位前夕,有一天午休还没结束,韩方驰坐在自己座位上做题,何乐知从外面进了教室。彼时教室里人还不多,零星地分散坐着。何乐知走过来,没进他自己的座位,而是凑过来,胳膊拄着韩方驰的桌沿,趁着人少小声叫他:“方驰。”
  韩方驰看着他,何乐知神神秘秘地压低着声音问:“分座的话,咱俩一起坐好吗?”
  当时距离好近,何乐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认真地看着韩方驰,不好意思地笑笑,怕别人听见,小声小声地说:“你要是没有别的同桌人选的话……咱俩坐吧?我特别喜欢你,想跟你做同桌。”
  何乐知在那天带着独属于他的那一切蛮横地闯进韩方驰的世界。包括他总是直接的表达,他那些细微的观察,和他毫不掩饰的偏爱。对十几岁的韩方驰来说,何乐知除了这些热乎乎的东西以外,还传递给他一种磅礴的生命力。
  韩方驰被动地接受他来,也沉默地看着他走了一次。
  乐知:方驰,下班请直接把它们买回来。
  韩方驰点开看,何乐知发了长长的一个清单给他。
  方驰:好的。
  乐知:我停在一个特别好的车位上,不想动它哈哈哈。
  方驰:好,我去买。
  乐知:几点回来呢?
  方驰:两点左右。
  乐知:知道啦。
  韩方驰按照清单买了菜回来,还另外买了些清单以外的水果。
  他拎着这些七七八八回来,一开门看见何乐知穿着浅色的一身家居服,袖子撸到手肘,正端着个水盆,在洗手台那里接水。
  “回来了?”何乐知朝他笑着说。
  韩方驰“嗯”了声,心情不错地问:“接水干什么?”
  “你没看物业群吧?说晚上可能停水,我先接点存着,万一真停了你能用。”何乐知说。
  主卧的洗手间已经放了两盆水,何乐知端着他刚接的那盆也放去主卧洗手间,小臂的肌肉绷起来一点点,顺着手肘的袖子延出来漂亮的肌肉线条。
  水接得满,韩方驰没搭手,只站在主卧门口倚着门看他。
  “晚上要是真停水了,请每盆支付我五元,这是我未雨绸缪卖你的水。”何乐知玩笑说。
  “给你十块。”韩方驰说。
  “谢谢老板。”何乐知笑着说。
  肖遥还没来,不知道上哪儿玩去了。
  韩方驰跟何乐知一起洗菜准备食材,何乐知叫他:“方驰。”
  “嗯?”
  “通知我下周可以交房了。”何乐知说。
  韩方驰说:“哪天验房?我跟你一起去。”
  “那我去的话提前跟你说。”何乐知说。
  “好。”韩方驰说。
  房子精装修,买点软装和家电就可以了,不会特别麻烦。
  韩方驰问:“钱够吗?我转你。”
  “够够够。”何乐知赶紧说,“我再不让我妈买点东西她真要伤心了。”
  “买东西我陪你去?”韩方驰又说。
  “需要的话我叫你。”何乐知笑着说。
  两人一个洗菜一个切菜的,再分盘装好。
  过会儿何乐知又温声叫他:“方驰。”
  韩方驰看过来。
  何乐知没抬头,说:“反正现在都环保材料,也不用晾太长时间,我想再过两三个月搬过去了。”
  他笑了下,又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跟同事说一声?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怎么算的,你是搭的钱还是搭的人情,我可不管了啊。”
  韩方驰手上动作停了下,说:“不用再放段时间吗?”
  “我特意加的环保升级,应该还可以。”何乐知笑笑又说,“没关系,到时候要是味道重我就来你这儿住,反正这么近。”
  韩方驰没回应,何乐知低着头洗菜,两人都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韩方驰说:“你不会来的。”
  何乐知看向他。
  “你要谈恋爱了吗?何乐知。”韩方驰平静地说。
  “没有啊,”何乐知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好像在急着跟别人割断关系,”韩方驰不明显地皱了下眉,“去好好谈你的恋爱。”
 
 
第36章 
  这句话带着毛刺,有些扎耳朵。
  何乐知垂着视线,没有回应,沉默地接下了这句关于自己“恋爱脑”的嘲讽。
  肖遥平时大大咧咧,毛毛躁躁,但其实神经并没有那么粗。
  他来了几分钟就感觉到了这个房子里有一种与平时不同的气场,并且直觉不该问,也没像平时那样问“你咋了?”“你俩咋了?”。
  他也表现得比平时安静,去说了几句话就老老实实往沙发上一坐,吃着自己带来的干果,甚至接着垃圾桶剥开心果,地上没落下一点不该有的果壳。头时不时往厨房那边转一转,悄悄观察。
  那俩人也不是不说话,就是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
  等到他俩把锅和食材都准备好,肖遥主动去洗了手,过来坐在餐桌边。
  他这次没强调非要跟谁挨着坐,但是何乐知还是坐了过来。
  肖遥不由想起高中时这俩人少有的几次小别扭,当时他在中间就是现在这种体验。那会儿他的心情该怎么描述呢?
  一边难免产生一点警觉的紧张,一边又情不自禁升起一点“你俩也有今天”的看热闹的窃喜。
  现在不像那时候那么小心眼儿了,窃喜没了,只剩紧张了,于是开始故作自然地找话说。
  “方驰,我看小圈儿回来了?”肖遥说。
  韩方驰“嗯”了声。
  “你俩联系了?”肖遥问。
  韩方驰说:“吃了两次饭。”
  韩方驰不爱聊这些,于是肖遥没用玩笑语气,而是认真地关心了句:“你俩还有没有可能了?”
  “没有。”韩方驰说。
  肖遥“哦”了声,又说:“我以为吃两次能有点可能呢。”
  “我哪点特别突出了,分了这么长时间,人环游世界回来还非得跟我谈。”韩方驰说。
  “那也是。”肖遥点点头,“你也没啥特别突出的。”
  “……”何乐知本来没想参与,这会儿还是没忍住在旁边低声说:“不能这么说。”
  “他自己说的!”肖遥小声说。
  “他自己说你就跟着说?”何乐知也小声说他。
  “你又冲我来!”肖遥抗议道。
  “谁让你这么说话了。”何乐知批评道。
  韩方驰沉默着看他俩在对面交头接耳,过会儿何乐知抬起头,这么半天俩人终于对视上了。
  何乐知看着他,“小圈儿有小圈儿的好,你有你的好。”
  韩方驰并不说话,但视线也没挪开。
  “你特别好。”何乐知认真地说完,又补了一句,“至少对我……们来说。”
  “哦哦哦,是是是,天下第一好。”肖遥夹了颗虾滑,往自己碗里一扔,无语地说,“整半天在这儿跟我演呢?演得我好紧张。”
  对视的两人分别转开眼。
  “你也特别好!”何乐知语气里带着一点点暴躁地说。
  “谁稀罕了。”肖遥说,“刚才我都想下楼买点儿酒了,让你俩喝点儿,整那出好像咋的了!这么一工夫又在这儿‘你有你的好’‘你特别好’了!”
  “你能不能闭嘴了。”何乐知撞撞他的膝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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