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齐年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蝇,故意装作不认识简浩信。
简浩信没有理会他这个问题,径直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要杀人。
“齐龄在哪?”他冷冷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威胁。
齐年吓得瑟缩了一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可齐龄没有来找过自己,所以齐年害怕他出事了,不禁追问道:“我……我哥哥怎么了……”
“你别装模作样!”简浩信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病床上提了起来,“不说实话是吧?”
“我……没见过……哥哥……”齐年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却极其担心哥哥的安危。
简浩信的眼神越来越冷,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碎他的脖子。
就在这时,一个清润且焦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阿浩!你别这样!”
简浩信转头一看,是允礼。
允礼刚刚去给齐年洗水果了。
“你怎么在这?”简浩信不可思议地蹙眉,松开了钳制着齐年的手。
齐年顿时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又是你把齐龄藏起来了?”简浩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矛头指向允礼。
允礼想走到齐年身边先把他扶起来,可是被简浩信挡住了去路。
允礼罕见地出现了情绪,他说:“你别无理取闹了!你一直不让我见齐龄,我怎么把他藏起来?!”
这个时候,允礼并不知道齐龄已经出事了。
“你的本事我一直低估了!”简浩信挑眉,“最好别让我发现蛛丝马迹!”
允礼觉得简浩信简直不可理喻,也不禁隐隐担心起齐龄的安全问题,但他不好在简浩信面前再说什么,这个人只要是在气头上,是不可能听从旁人的意见。
齐年的身体不好,允礼不希望再和简浩信继续纠缠,便好声好气地请求道:“你先回去,我保证有齐龄的消息会立马告诉你。”
简浩信在这里找不到情况,便也没打算浪费时间。
临走时警告道:“要是敢耍花样,我不会放过你!”
这个时候的简浩信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急需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而这个问题,只能齐龄出现才能解决。
在简浩信离开后,允礼也尝试着联系齐龄,但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他和齐龄在私底下几乎不会联系,因为担心惹怒简浩信会给齐龄带来恶劣的下场。
这时,齐年也万分不安,他颤抖地问允礼:“允哥哥,我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允礼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强扯出一点笑意,说:“不会有事的,哥哥是太忙了。”
但齐年并没办法心安,这几天,他总是做着噩梦,然后浑浑噩噩直到天亮。
可他不想为难允礼,所以没再纠缠。
简浩信找了齐龄一天一夜都没有半点结果。
狐朋狗友又来约他出去喝酒,简浩信哪里有这个心情。
但其中一个朋友为了引诱他出来,故意说道:“我前两天还看到他呢。”
简浩信不会放过一点希望,追问道:“什么时候?在哪里?”
朋友说:“你出来喝酒我就告诉你。”
所以简浩信不得不前往他们聚会喝酒的地点。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简浩信第一次觉得这种感觉难受极了。
进来包厢的时候就一直黑沉着脸,矛头直接指向刚刚那个故意卖关子的友人身上。
简浩信沉声质问:“快说,你在哪里看到他了?”
友人喝了一口酒,慢悠悠道:“你那么着急做什么?都还没喝一杯。”
简浩信瞬间就被惹恼了,上前就直接扯住这个朋友的衣领。
旁边的人见状紧忙制止他的动作:“阿浩,你怎么了?”
“是啊阿浩,你这阵子到底怎么了?”
“该不会是为了那个穷小子吧?”
提及齐龄,这些人都轻蔑地发出嘲笑的姿态。
“该不会玩着玩着玩出了真感情吧……”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金钱、权利和地位没办法和他们媲美的,都只配做他们的玩具。
玩腻了就扔掉,怎么可能动真感情。
所以简浩信要是承认他对齐龄动了真心,在他们这群人当中是抬不起头的,会把这事当成笑话一样讨论。
“再胡扯我就动手了!”简浩信愤怒地抬手想打这个胡言乱语的人。
他想找到齐龄,但并不可能承认自己的感情。
在他的思想中,动情也是丢脸的事情之一。
被旁边的友人说了几句之后,简浩信松开了这个人的衣领,语气沉沉道:“他竟敢挑战我的底线,我要逮他出来狠狠教训他!”
同时,简浩信也喝了一杯酒。
这友人不和他计较,顺便也提了一下那天他见到齐龄时的场景,他说:“他那副德行都敢挑战到你头上来了?能活命就谢天谢地了。”
简浩信在气头上,直接忽略了友人最后这一句说法。
他以为是嘲讽,是夸张,没有多想。
另一友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奇地问:“抓到他你打算怎么做?不会又只是关起来这么没新意吧?”
因为他们都会时不时笑话简浩信对齐龄不太一样,关起来又不舍得打死,只会嘴上说得好听而已。
简浩信冷笑了一声,说:“你们有什么建议?”
“我觉得你就该狠下心,下次那个的时候拍视频,他要是敢逃走,就把这些视频发布到网上……”
友人还没说完,就听简浩信愤怒地打断:“闭嘴!我没你那么龌蹉!”
友人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说:“行,你清高,你自己决定。”
简浩信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想了一千种折磨齐龄的方法。
离开时,他丢给这些人一句承诺:“谁要是帮我找到他,一定奉上大礼!”
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而在次日傍晚,简浩信就达到了目的。
允礼找到了齐龄……的尸体。
第68章 自欺欺人的简浩信
傍晚的时候,简浩信目光森冷地坐在落地窗前,他已经放了话出去,要是齐龄胆敢继续玩失踪,那么就别怪他对齐年不客气。
齐龄不敢了。
简浩信接到了允礼的电话。
电话里,允礼语气平静得十分怪异,他说:“阿浩,我找到齐龄了。”
简浩信眼中闪过异芒,情绪激动地问:“在哪里?”
允礼始终用平稳的情绪说话:“我把定位发到你手机上,你现在过来吧。”
简浩信还未注意到允礼的异常,咬牙道:“我马上过去!那个狗东西,看我怎么教训他!”
允礼没有反驳,挂断了电话。
简浩信的速度极快,在挂断电话的半个小时之后,他便一个人驱车到了允礼所发给他的位置。
他浑身带着戾气,迈着匆忙的步伐,还未靠近允礼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追问:“人呢?”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间狭隘的小屋,允礼临时找的,环境简陋,但已经无所谓了。
人都没了,要住那么宽敞华丽做什么?
此时,齐龄的尸体被放在一张木床上,允礼帮他盖了被子。
虽然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但处于兴奋状态的简浩信压根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问:“他还有心思睡觉?”
允礼淡淡地道:“那你把他喊醒吧。”
说完这句话后,允礼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简浩信这才开始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你什么意思?”简浩信没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出现了颤抖。
他当下只觉得自己脑中的那根弦,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似的,让他顿时头痛欲裂。
“你自己掀开被子吧,阿浩。”允礼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他哽咽着说。
简浩信迟迟不敢上前动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允礼,大脑一片混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允礼没再说话。
简浩信慢慢靠近,这才注意到,齐龄不仅脸色苍白,嘴唇更是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
他开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接着,他按照允礼说的,掀开了齐龄身上的被子。
简浩信这一生当中,从未如此恐慌过。
被子掀开后,一阵浓重的铁锈味扑鼻而来,入目的是,齐龄被折断的四肢和干了的血迹。
简浩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突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这只是在做梦而已,这是允礼的伎俩吧,还是齐龄为了逃离自己的魔爪,故意找个人来演戏的?
简浩信在脑中一遍又一遍搜寻借口否定齐龄已死这个事实。
“不会的,不会的,这个人不是,他不是……”简浩信嘴里快速地呢喃着,好像这样就能扭转当下摆在眼前这个事实似的。
允礼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简浩信的肩膀,声音沙哑地说:“阿浩,你看清楚点,你为什么不敢看他……”
简浩信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瞪着允礼,嘶吼道:“你又想骗我!你是不是和他合起伙来演戏!我不会相信的!”
允礼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说:“你就当是我骗你吧……那你再找找……他去哪里了……”
“他躲起来了!他一定是又躲起来了!”简浩信的情绪彻底崩溃,他一把抓住允礼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把他藏哪儿了?!”
允礼无力地推开简浩信的手,双目无神地说:“再找找吧……再找找……”
简浩信突然失了力,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松开允礼后呆呆地坐在地上。
允礼看着这样的简浩信,心里更多的是不解,在旁人眼里,齐龄对简浩信来说,只是一个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玩具罢了。
简浩信从来都不会珍惜齐龄,允礼更是看过他对齐龄动手时的不知轻重。
这样的一个人死了,简浩信摆出这副看起来痴情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允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阿浩,你回去吧,天好黑了路不好走……”
这里是荒郊野外,允礼当时找到齐龄的时候,他是被扔在码头的垃圾堆里面的。
简浩信眼神空洞地看向允礼,他连余光都不敢再去看齐龄一眼。
允礼重新帮齐龄盖上了被子,人死了,也要让他体面地离开。
允礼像是自言自语:“别为难齐年了,他还小,是齐龄最重要的家人……”
他不知道简浩信能不能听得进去,也没有去看这个人一眼。
允礼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阿浩,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就好。”
他没有说明白,是指齐龄的后事。
简浩信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突然发出激烈的反应:“什么叫你来处理?你处理什么?又凭什么是你处理?!”
总之,简浩信陷入了极端的状态,他一会儿无力,一会儿疯狂。
允礼无力解释,简家不允许简浩信和齐龄来往,如今人死了,又怎么会允许简浩信帮齐龄体面地处理后事。
允礼已经没有气力再继续和简浩信争辩什么,人已经死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或许,他装出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齐龄看到了会舍不得,是不是就能死而复生了。
齐龄有多喜欢简浩信,允礼看在眼里。
沉默了许久,简浩信没再出现癫狂的举动,而是突然重新靠近齐龄,缓缓地把他从床上抱起来。
允礼心间一顿,惶急地问:“你要做什么?”
简浩信轻轻一笑,低头吻了吻齐龄发白的脸颊,说:“我带他回家。”
允礼觉得简浩信变得不太正常,又担心他有什么阴谋,紧忙再次强调道:“阿浩,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只求你别伤害齐龄身边的人,特别是齐年,不能让他看到齐龄这个样子。”
简浩信保持着笑容,平静道:“嗯,我知道的。”
就这样,简浩信把齐龄的尸体带走了。
可允礼似乎想多了,原本以为人已经死了,简浩信多多少少能够出现一丝怜悯之心。
然而,他的难过好像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次日晚上,允礼就得知简浩信去了酒吧。
允礼想知道简浩信如何处理尸体,便追着过来。
一进包间,就被其他友人拉着喝酒,那些人说:“阿允,难得阿浩今晚高兴,快点来喝两杯。”
“是啊,阿浩多长时间没喝这么尽兴过了。”
允礼难以置信,但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作,只凑到简浩信身边,低声说:“阿浩,你打算怎么处理齐龄的……”允礼顿了一下,难以启齿“尸体”那两个字,改成了“后事”。
却只见简浩信作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说:“你在胡说什么呢,什么后事,谁的后事……”
一向温和的允礼一下子就来火了,忍不住去拽起简浩信的衣领,质问道:“阿浩,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人已经死了,你难道还不愿意放过他吗?!”
如果允礼仔细观察的话,他就会发现,简浩信眼里一下子蕴出了热气。
这时,友人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情况,连忙上前劝阻:“干嘛呢这是?还没喝就醉了吗阿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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